太阳逐渐攀上了穹顶,清晨熹微的日光逐渐变的明朗起来。
长形落地窗被照得明亮,静默的陈述着房间里的人物关系。
那日在车上的上下关系发生了置换,坐在椅子上的人变成鹿昭。
而盛景郁就这样轻抵下膝盖,像猫一样,半落下身朝鹿昭靠去。
刚刚浓郁的味道兀的朝鹿昭扑来,她下意识的就意识到抑制剂对盛景郁失去了效果。
脑袋里也完全被这件事情填满了,甚至没有注意盛景郁发起的动作。
香气汹涌而至,鹿昭被盛景郁突袭的猝不及防。
两下趔趄,她就这样径直坐到了盛景郁放在落地窗前的单人沙发上。
窗侧的光刺眼的恍在鹿昭的眼中,接着便被倾落而下的长发遮去大半。
盛景郁居高临下的坐在鹿昭视线,光染在她的长发上,乌黑的发丝透着灿灿的金光,一笔一划的被光勾勒着,如梦似幻。
鹿昭曾经说过,光是偏爱盛景郁的。
尽管此刻发热期的迷失让她的眼瞳看起来不似从前清澈,可蒙蒙的那层雾气却又在光的折射下显得迷离。
因着正扣住鹿昭的手腕,盛景郁的身子是倾斜着的,那挂在她肩头的吊带裙的肩带也随着她的动作悄然无声的从鹿昭的视线中掉落了下来。
浮动的空气一层一层的染上热意,圆润的肩头落着浅浅的粉色。
早就形成习惯的肩背依旧挺直着,没有任何衣料的遮掩,颈肩的线条与手臂的肌肉连成了一条漂亮流畅的曲线,散发着肌肤真实的质感。
精致又颓靡。
就像是被精心雕刻成型的糯玉,蠢蠢欲动的手也想上去触碰品玩一番。
扑通,扑通……
鹿昭的心跳的前所未有的快。
这种感觉跟一连跳了三四遍舞不同,她此刻的心脏跳的极其没有规律,明明周围充满了氧气,理智却好像要供给不足的崩盘一样。
提子肆无忌惮的占据着这件房间,青碧色的果子快速生长,又急速爆开。
甜腻的汁水充满了果香气,同时又带着苦艾酒的凛冽味道。
酒精是最容易让人陷入迷失,缴械投降的了。
信息素是狡黠的,却又是公平的。
Alpha可以用来强制占有Omega,Omega也可以用来蛊惑Alpha。
只是这件事对现在的鹿昭来说是个无法起到遏制作用的知识点。
她清楚的知道现在抑制剂罕见的对盛景郁不起作用了,而如果抑制剂不起作用,能缓解盛景郁发热期的就只有最原始的方式。
标记。
无论是发热期,还是易感期,都可以通过Alpha向Omega腺体注入信息素,标记的方式来缓解这些生理现象所带来的躁动。
这样的方式在步入文明社会后,逐渐被淘汰,不再是第一选择。
之所以会发明各种各样的抑制剂,就是为了回避这个唯一行为。
可现在,她们好像没有办法回避了。
那差点被撕下来的抑制贴翘着一个小角,似有若无的黏着着鹿昭脖后的发丝。
盛景郁刚刚就试图要获取这后面的味道,现在更是如此。
紧扣着鹿昭手腕的力气松了开来,盛景郁的手慢慢的朝鹿昭的脖颈探去。
只是她的手才刚刚蹭过鹿昭的耳廓,接着就被另一只手利落的反扣住了。
“老师,冒犯了。”
鹿昭的声线罕见的低了下来,沉沉中带着一股磁性,就这样蹭在了盛景郁的耳廓。
明明她这话听起来分寸有礼,可抬起来的眼瞳却并非温润,琥珀灼灼,满是Alpha不可侵犯的气势。
四目相对,染着热意的灰银色眼瞳骤然放大了开来。
鹿昭反扣住了盛景郁的手,稍一用力就拉过了她来,她脖颈微昂,轻抿的唇紧接着便衔接住了朝这边靠过来的另一枚唇。
日光落在鹿昭的眸子里,平静中藏着欲望在燃烧。
既然接下来只有标记一条路可以走,那她一定要拿到主导权。
尽管周围依然热意四起,可盛景郁的身上依旧带着种不可名状微凉。
像是早浸透在她骨子中,手掌拂过这人的肌肤,温润细腻,每一下的挨过都带着这种味道蔓延。
于是鹿昭也凑得离盛景郁更近了。
温软相抵,青涩的提子一口一口的被海风吞吃包裹。
鹿昭清楚自己那日不清醒的话全然出自本心,盛景郁的唇只是看起来轻薄寡淡,实际上的确很软。
盛景郁对接吻全然是生涩,鹿昭也绝非精通。
狭窄的单人座椅不比车上,每一下的侵略鹿昭都在做着掂量。
日光明明的铺在一侧的窗前,盛夏的日头像是要将人融化了。
鹿昭将自己的另一只手从盛景郁逐渐松快的掌心里抽了出来,吻着扶上了她的腰肢,兀的往自己怀里带了一下。
温存终于来到了末了,浅抵了下唇,鹿昭同盛景郁分了开来。
似乎是感觉到了这份动向,盛景郁低垂着的眼睛微微睁开了半分。
她没有办法说话,目光里有些许的不满。
而接着鹿昭就用行动告诉她这并不是暂停。
失重的感觉突然腾上盛景郁的大脑。
她的视线始终与鹿昭平齐的,可余光里的窗棂将她的眼睛中天空分割成两份。
她被鹿昭抱了起来。
尽管理智崩坏,可这样的感觉还是让盛景郁紧张了一下。
那原本揽着鹿昭的手臂不自觉的又紧了几分,她温热吐息簌簌蹭过鹿昭的耳廓,算不上平静,就像只瑟缩的白兔。
而这份紧张并没有在盛景郁的大脑中存在很久。
紧接着鹿昭的唇便有一次迎了上来,荔枝的壳子完好的包裹住了青提,周遭都是甜意,盛景郁本就混乱的脑袋根本没有空隙去害怕。
从落地窗到床边,盛景郁感觉自己就像是一艘漂浮在海面上的小船,风浪卷的她思绪不清不楚。
但也正因如此,她可以很直接的遵从自己内心的感受。
不去考虑道德,不去考虑之后,喜欢并享受着这个吻。
惹满汗意的发丝零散的落在盛景郁的肩头,低垂着的眼框四周盈满了红意。
这抹颜色不似平日化妆时刻意染上的颜色,是从沸腾的血液在同化清冷的瞳子。
不知道从哪沁出来的泪水,一颗一颗的挂在了她的眼睫上,每一颗都映着Omega的楚楚。
鹿昭轻抬着眼眸默然看着,呼吸都要沉住了。
明明此刻正处于失控发热期的人是盛景郁,她却感觉自己的易感期好像也来到了。
不受控制的,她的大脑里钻出了一个想法。
真的想占有这个Omega。
不是临时标记。
而是彻底标记。
这个想法在鹿昭的脑袋里打架,终于还是理智战胜了欲望。
那原本扣在腿上的手抬了起来,修长的指节拨弄着盛景郁濡湿的眼睫,嗓音低哑:“老师,你知道待会要发生什么事情吗?”
这句话明显有欺负的预谋。
不要说思考回答了,盛景郁根本无法开口说话,灰银色的眸子直直的看着她。
可是她的眼瞳实在算不上多清明,雾气缭绕着,有一种任人宰割的迷失感。
鹿昭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对还是错,有一种掩耳盗铃的心理。
手指一挑,那打着蝴蝶结的腰带便轻盈的从盛景郁的腰间散了开来,微凉的面料横落在鹿昭的指尖。
“这样可能会好一点。”
话音响起,盛景郁的视线一下黑了起来。
对折叠过的缎面腰带可以遮掉大半的光,鹿昭将那枚腰带放到了盛景郁的眼前,算不上漂亮的在她的发间打了一个蝴蝶结。
黑暗中,方向似乎也随之发生了变化。
面对这样的变化盛景郁是紧张的,可那抹浸没着她的海风还萦绕在她的身边,她向两侧寻找着,便能握住一只的手,温润有力的给了飘忽不定的她一道支撑。
缎料的摩擦窸窣而平缓,轻轻地蹭过盛景郁的耳朵。
明明已经没有多少理智在了,却还是因为这摸触感,在那黑色的纸张下一笔一划的写下“安心”二字。
又是一抹温热靠近。
盛景郁静默等待着,沉沉的呼吸中感觉到了Alpha浓郁的气息。
不似刚才接吻时,无意识散发出来的动情。
潮汐在翻涌升涨,海风逐渐显露出了她真正的模样。
沉睡在身体中的原始因子被唤醒。
它似乎可以察觉到Alpha的意图,蓦然将那原本躁动不安的血液按了下去。
平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时间就这样被被拉长了。
温热的鼻息一下一下的拂着脖颈处低伏着的细密绒毛,将触感在黑暗中不断被放大。
终于,盛景郁的脖颈还是迎来了那一瞬间铺满的细密疼痛。
齿尖咬过了被严丝合缝的贴着的抑制贴,殷红的唇抵着那块方方正正的白色小片。
提子的味道再也不受控制的释放了出来,早已被浸湿的抑制贴涤换着鹿昭鼻下的空气。
心跳更甚了。
盛景郁的后背就靠在鹿昭的怀里,像是从藤蔓上新生出来提子,生涩的落在两人之间。
那是一种近乎于本能的前进。
尖齿抵过,脆弱的提子乍时迸开了更深一层的香气。
苦艾在蔓延,缠绕着鹿昭齿尖。
盛景郁感受到了一阵无法言说的疼,她在挣扎,可挣扎不过鹿昭揽住她的手臂。
接着很快海风朝她簇拥过来,带着温和,带着柔意,紧紧的抱住了她。
混沌的黑暗中一颗一颗的掉落下东西来,殷红的荔枝砸在她的脚面,像是天上落下的雨水,浸润在她这块干涸枯萎的荒野上,像是快要将她吞没过去。
标记像是一场信息素的吻。
海风渐渐染上别的味道,酒精侵入人的意志。
鹿昭轻抖了下眼睫,视线中是盛景郁那如玉脂雕刻而成的脖颈。
理智的弦即将崩断,对Omega的标记总是会让Alpha走在失控的边缘。
那扣在一侧手臂的手骤然远离,轻盈的裙摆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