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宜好,我因对方喊的这“子白”两字,又想起今夜彼此的交集。怕是原本他沈砚同缚恒王爷的关系,亦非是简单的旧识,心里顿时有点乱。

  此刻,正好看到恒王目中突然闪过一缕光芒,幽深暗沉在这阑珊夜色下,不禁让人多了些难以言说的感触,我未能多想,只当他恒王喊的这句“子白”,为的是再表亲切之意罢了。

  然,恒王目色转而变得柔和温隽,却道,

  “你既未死,这之后又没来找过我,怕是真的生了气。”对方话才讲一半,我却已听得心里乍寒骤冷。

  “子白,没想今日这一见,越是让我觉得你好似变了个人,连性子都变了许多。”

  我抱着煜儿埋头走路,避过对方话语间的探究。

  “再是,你终是不认我了,怕是他赵伯说的也没错,你是因失忆的缘故。”说完,身侧的恒王叹出口气。

  我心中庆幸,好在老人家赵伯也将我这“死而复生”的异样考虑的周道。

  “可又如何是一句木子白,我才知,你仍旧是你!你不认我,便是气我,只当日当时,你自缢在殿中,可想过我没?”这话紧着风声,灌进了我耳里,居然有振聋发聩的力量,“阿砚,有些话,我等不得了,乘现在就告诉你,你若当日真死了,我必踏平晋中之地!”说完不忘轻轻按了下我肩,加深了这句话的肺腑之意。

  “轰”的一声,瞬间感到浑身上下都被什么东西压住了,我原以为顶多不过和对方是生死之交,又或者有些知音之恩。没想,这话一听,莫非竟是断袖?原沈砚同这王爷竟有这样的关系!再是对方这句话,情深意甚,让我深刻察觉到原本沈砚的死,亦是疑点重重。

  可如今,一切皆不一样了,我未必要按着原来的人活,反之更应远离这样的是非和情感,难道不是?

  回神时,人已同恒王走到了宫外,眼前的那辆车舆就像一个牢笼,非要将我桎梏进去才是,我犹豫着想要拒绝,又或者不如就告诉对方,我不是沈砚。

  此时,怀里的小煜微微动了动,我假装以会错意的方式,回道,“缚王爷,臣既未死,便是命不该绝,倒是可以重新好好活一回,且如今臣有子嗣,已为人父,为煜儿做个榜样,兴许会是个好爹,还望王爷成全。”

  我话说的很平静,对方看了许久,皆是沉默,这样立在车舆边,彼此终于有些僵持,却传来小煜模模糊糊稚气的声音,“爹,你为什么要和王叔吵架?”

  “……”一句话将气氛转过,恒王撩开车帘,脸上含笑,“本王没和你爹吵架,煜儿也别再睡了,要着凉,不然明天王叔不带煜儿去吃桂花糕。”

  “王叔和爹一样坏,也喜欢和煜儿谈条件!”

  “哦哦哦哦,那你爹都怎么和你谈?可有失信?”

  “我爹就是太正经,虽然待小煜好,可其他事儿,爹说不行就不行。”

  “那一定是小煜老黏着爹,太顽皮。”

  “王叔,人家的孩子每日都同爹娘一起玩,小煜也想啊。”

  ……

  我听着车里这一大一小俩人间的谈笑,他们竟毫不避讳于我,感觉自己就像只毫无缚鸡之力的小羊,平白任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瓜分”了。

  偏着头去看被夜风隐约吹起的车帘,外头是黑如墨的夜色,只有车轱辘缓缓行将在这安静的街道上,让人又多了些难得的惬意,一时我心里哭笑不得,沈砚啊沈砚,你这太傅,未想还真是做的“风生水起”了。

  【前几日有点儿忙,现在恢复更新。见谅。?(ˉ﹃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