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看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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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阮，你听得见吗？”
是谁在叫他。
轻柔的、颤抖的，那是道女人的声音，他觉得自己应该认识，但实在想不起来。
他微动嘴想要回复，下一秒那道声音激动起来，不耐烦地尖声道：“你怎么不去死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阮眠被突如其来的咒骂惊吓到，很想反驳，他根本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可眼前是一片虚无，他好像被无形的东西禁锢住了，无论他怎么张开嘴也发不出声音。
他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窒息感随之而来，意识开始模糊。
他会死吗？
阮眠像是陷进了一团流动的软乎乎中，挣扎不出，胸腔被挤得生疼。
他以为他会慢慢窒息直到死去，一道温暖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那个人亲切地叫他眠眠。
声音慵懒平和，像午后小憩般惬意。
阮眠听见他说：“眠眠，你愿意和我一起死吗？”
下一秒周围燃起大火，吞噬着一切。
啊！
阮眠猛地睁眼，上头是洁白的天花板，对面墙上挂着老式时钟，正指向九点。
原来是梦。
梦中那句话仍清
晰浮现在他脑中，他还没缓过神，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他摸过手机一看，瞳孔一震，是林清！他的网恋对象。
没等他接电话，只响了几秒钟对方就挂断了。
阮眠忙打开微信，昨晚他只想敷衍过去，都没敢看消息，一打开发现对方发了一大串话，满满一个屏幕。
先是说原主以前是怎么对他好的，又是给对方买药又是送钱的，后面又开始控诉他现在变心说他骗感情，小作文写的真情实感，阮眠都要被原主以前的行为感动了。
果然和他一样是恋爱脑。看到最后一句阮眠差点从床上蹦起来。
完了他居然忘了，昨晚网恋对象说要来找他！
对方最新的一条消息是两分钟前。
清：咖啡馆，十分钟，记得穿蓝色。
也就是说刚刚那通电话只是在催促他，阮眠立马下床洗漱，连鞋都顾不上穿，他下意识害怕对方做出偏激行为，还是得顺着对方，要是今天能说清楚就更好了。
还剩下四分钟，阮眠刚取下一件白色T恤，手一顿。
突然想起对方的那条要求，虽然有些奇怪，但来不及多想，他迅速套上了件蓝色上衣。
“你到了吗？”催促的消息如约而至。
阮眠跑得很急，到咖啡馆时还在喘气，发丝被汗水打湿，他一把推开门四处张望寻找目标。
有人向他投来好奇的目光，阮眠拘谨地抿住嘴，红着脸拒绝了服务员的好意。
他找不到林清在哪，只好发了条消息询问。
阮：你在咖啡馆吗？哪个座位啊？
一楼大多是朋友闲聊和情侣约会，放眼望去身边都有伴，倒是没看到单独一个人的。
难不成对方还叫了人来？
清：靠窗第二个桌，桌上有一束花。
阮眠顺着看去，的确有一束花突兀地摆在桌上，但没人在。
他疑惑地走过去，又收到了一条消息。
清：在对面坐下。
对面？
阮眠猛回头，后面只有一桌在腻歪的小情侣，没有其他人，那林清是怎么知道他方位的？
他莫名心慌起来，小咽了口口水，按照对方说的坐下，腿不慎被桌脚磕了一下但他无暇顾及，下一条消息成为他心跳的信号。
清：花喜欢吗。
这条消息是在让他看花吗？
阮眠战战兢兢将那束花拿过来，是一束黑百合。
虾夷族曾有个传说，如果女性把黑百合放在所喜欢的男性旁边，那个男性就会产生向自己走来的念头。然而，黑百合也有诅咒的意思。
或许林清此时正在看着他，观察他的表情。
阮眠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将花悄悄放在桌子远的那边。随后他回复：很喜欢，谢谢。
对方像是完全不觉得这样的约会方式有何不妥，继续给他发消息。
清：你笑的不好看。
简单的一句话让阮眠后背发凉，他现在一点都不想笑只想哭。
他纠结了一会，用着撒娇的语气回复：你怎么不来见我啊？我很想见见你，我当面笑肯定好看。
说完还发了个可爱的猫猫表情包，未知带来的恐惧，他真的有些害怕了。
清：我在看着你。
他当然知道！
阮眠低着脑袋不敢抬头，生怕自己表情失控怕对方看见，这种怪异的约会让他心里像是压了块沉甸甸的石头，甚至开始后悔自己昨天没有狠心将对方删掉。
对方到底是不想见他还是？
“先生？”
“啊！”阮眠倒吸一口气，受惊地抬头看向说话的人。
服务员也被他的反应惊到，愣了一会才说：“您需要点些什么吗？”
林清还没有发来下一条消息，阮眠想着平复一下心情，清了清嗓顺口点了一杯拿铁。
服务员应下刚想走，被他喊住。
“等等！”
服务员疑惑回头，不知为何，眼前这个模样很招人喜欢的男生眼睛睁得很大，面色几经变化，惊慌和焦虑交织在一起，让他看起来有种奇异的美。
“还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吗？”服务员放柔声音，好耐心地问道。
“你……你有没有看见桌上的一束花？”他像是快要哭出来，声音带上哭腔。
服务员仔细回想了一下，十分确定地说：“抱歉，或许是您记错了，桌上并没有花。”
因为对方过于扎眼，一进咖啡馆就吸引了很多人注意，服务员也不免多看了几眼，便看见那个男生焦急闯进咖啡馆后，又匆匆到了一个空座位上。
像是在发呆，一直低头看手机。
服务员担心对方是被爽约心情不好，才上前去询问的，可惜对方听完他的回答脸色更差了。
“谢谢……”
阮眠颓丧地低头看手机，刚刚他低头的时间里那束黑百合居然神不知鬼不觉消失了！
可是明晃晃的聊天记录告诉他这是真实发生的，服务员也没有理由骗他。
林清已经五分钟没有发消息过来了，把他的花弄丢了他会生气吗？
还有，林清现在还在看着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