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启收到穆靳消息的时候还在卫生间里堵着希伶, 挂电话后崇启将手机屏幕送到了希伶眼前。
希伶瞳孔微缩，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
“这照片是你几个晚上买的？又是多少资源卖的？”
宵风只发了图，没配字。
屏幕里的照片正是刘恣阳偷拍下来发给楚新知的那张片场照, 模糊了背景, 暗黄朦胧的灯光让这张照片多了一层不可描述的意境。
截去了夏凌安也不难看出他身下还有一人，再加上他这么衣衫不整, 谁都能看出这是一张床照, 而且还是激烈的野战。
网络上瞬间疯了。评论区不停喊着666，又刷着“这就正面刚了吗”、“这都敢发”、“宵风好敢”等字眼。
也有少数崇启的死忠粉被埋没在其中。
【这么模糊谁知道这是不是真实的？偏偏截去了另一个人, 宵风你跟崇启无冤无仇的这么搞他你良心不会痛吗？】
【还在洗地的是不是想笑死我, 这特么都抓奸现场了，就硬洗呗。宵风还是个好男人，被戴了绿帽了都还在保护金琳。】
【自己爆家丑也挺不可思议了, 看样子还真是恨崇启恨到一定程度了啊。】
【硬洗的是不是又要说这是阴谋论了？】
……
希伶从屏幕里抬头，给崇启送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别在我面前装无辜，回答我的问题。”
崇启冷下脸来的样子还是很唬人的, 失了往日的温柔，浑身戾气, 连眼神里都藏着刀刃。
面对凶狠恶煞的崇启, 希伶只能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扮得又可怜又无辜。
“前辈是什么意思？是……怀疑是我做的吗？可我都没看见过这张照片。”
“我从来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
手机在手里震动, 崇启收回手机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摁灭了屏幕没接, 跟希伶好心提示道：“靳哥已经托人去找监控了, 你也看见了, 你家老板给我来了电话, 你最好老实交代。”
希伶刚要开口反驳, 崇启忽然抬起头来跟他对视，眼里给出的信息仿佛是在警告他不准说谎。
那是上位者的威严，让人无法反抗。
希伶身子一僵，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连句谎话都再也编不出来。
楚楚可怜的小明星被逼在了隔间里，崇启靠在了门框上，另一只腿抵在了另一边的门框，愣是把希伶的退路封死。
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好脾气，名牌大衣穿在身上却做出市井流氓的动作，但根本没人让产生违和感，就好像他本人就应该是这种模样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好脾气消失殆尽，连装都懒得装了。
温柔绅士不复存在，希伶抖擞着蠕动双唇，还是没发出一声声响，只是侧过头去缄口不言。
“说话。”
崇启等得不耐烦起来，眼睛不错地盯着希伶，眼中的寒光正一点一点的消磨着希伶的心理防线。
突然蹿入耳里的冰冷声线激得希伶打了个寒颤，知道说实话必定是死路一条，希伶眼里蕴了一层水光，嘴硬道：“真的不是我，是前辈误会我了。”
闻言，崇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嘲讽的嗤笑，“你难道要告诉我，是宵风跟林旭尧导演勾搭上了？那我还真是冤枉你了。”
林旭尧这个名字跟个开关似的，希伶猛地抬头，满脸惊愕。
……他怎么会知道是林旭尧？
崇启无视了希伶精彩的表情，又说：“那麻烦你再告诉我，为什么从宴会开始的时候你就不在宴会厅？跟林旭尧双双消失了？”
希伶后退了一步，膝窝抵到了一处冰凉坚硬的东西，一时没站稳，不设防地坐在了马桶盖上。
之后就根本没法再控制住表情。
他紧张地咽了下唾液润着干涩的喉咙，回避开崇启的视线，小心翼翼地回答：“我没有见过林导，而且我是因为我身体不舒服才没在宴会厅的……”
崇启沉声轻笑，收回腿后站立在希伶身前。
突然的阴影打下来，希伶只能仰着头看他，漂亮的脸让他看起来像只无法逃离的狐狸。
但也只是拥有狐狸漂亮的外表，内心是十分阴暗的。
崇启整理着大衣，居高临下地看着希伶。
“这层楼是酒店员工的会议厅，跟下面人来人往不同，这里是人最少也是最清净的地方，一般人不会上来，因此导演组选择在这儿开会。”崇启话锋一转，“但你为什么在林导说他上卫生间的时间里恰好被我在这里抓到了？别告诉我你是恰巧来方便，骗不了我。”
希伶怔愣着，说不出话来。
“这张照片只有导演组的人见过，我斗胆猜测一下，莫非是刘恣阳关禁闭的时候你在林旭尧床上问出来的？那你不妨告诉我你又是花了几晚才拿到这张照片的？宵风应该没什么资源能给你，他背后的资本才是你的目标吧。”
希伶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崩溃。
“值吗？你的演技只要稳扎稳打的发展就一定会成功，你就那么想一步登天？”崇启只觉得可悲。
希伶沉默了很久。
就在崇启的耐心见底要忍不住动手的时候，希伶泄了气似的垮下了肩，低头簌簌地哭了起来。
“就是因为你曾经夸过我，所以我才想要好资源，反正我已经很脏了，如果能一步登天就可以少奋斗那么多年……”希伶哽咽道，“我想要快点和你站在同一高度。”
崇启蹙眉，在记忆里搜寻了一番前文。
他和希伶的第一次见面是在《1520》剧组，那个时候希伶来试镜，还是他帮忙对的戏，但除此之外他们也没说过几句话，只有开机宴上希伶来敬酒的时候说了几句，但都没有夸奖话。
后来希伶就把他灌晕拖回了房间，再醒来时只有他说过的一句“既然这样会演，为什么要走这种歪门邪道”勉强算夸奖话，再后来因为他的刻意回避，他们就更没交集了。
难道是因为这个？
天地良心，这也算夸？
崇启内心十分复杂。
“前辈什么都知道了，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的。”希伶吸了吸鼻子，拭了下眼泪，抬眸时终于卸下了所有紧张，也不再狡辩，“前辈还有什么要问的？”
“金琳为什么害我？”
甚至都没问金琳是不是在故意害他，驽定的语气听得希伶一愣，然后扯着嘴角笑了起来，“因为前辈很优秀，人气很高，自上次庆典红毯后就自带流量，谁都想攀一攀，金琳姐当然也想。”
“为什么？她和宵风婚姻不和？”
希伶点头，回答：“金琳姐和宵风确实婚姻不和。宵风是个吃老婆本的人，但又是个大男子主义的，金琳姐的事业发展越好他就越羞愧、越愤怒，所以他出轨了，找小男孩。”
崇启皱眉：“为什么能找上你，他不是星辰的艺人吗？你跟星辰有联系？”
“因为楚老板将星芒发展得太大了。”希伶说，“前面前辈其实也说错了，宵风背后的资本并不是我的目标，是星辰的老板可怜我，给我资源，想借我恶心楚总。”
希伶嘴角噙着笑，说着说着收敛了眼底的光芒。
“那天我好不容易被他们的人从星辰高层的办公室里放出来，还没走出星辰就被宵风拖进了小黑屋里……可这些事都不是我自愿的啊。”
他双眼无神的样子让他看起来很是迷茫。
强迫？
崇启冷下脸，没想到真相这么令人恶心。
希伶眼泪汪汪地抬头，从崇启的角度看去，他锁骨间还有几分暧昧的牙印。
“我是想一步登天，也是想快点和你站在同一高度，但我本来是想听前辈的话，脚踏实地重新做人的，可他们要拿着照片威胁我，全是他们强……我的照片，全是不堪入目的照片……我能怎么办！”
崇启的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来电铃声吵得人心烦。
眼前的人也开始失控，绝望的话语中夹杂着不断响起的铃音，像是深陷泥潭中的人不甘又无可奈何的挣扎和惊声尖叫，只有对方收手或受到帮助才能从这黑暗中逃脱。
“我只能听他们的，我爬上了林旭尧的床，哄着他让他告诉我一些秘密，我又把照片给了星辰的人，他们说楚老板疼你、爱你，如果你的电影出问题，楚老板一定会很生气。”
希伶如释重负般一股脑的把所有信息抖了出来。
“他们又哄骗金琳姐，跟她承诺说要帮她和你绑在一起，前提是不要如今的口碑，还要配合他们获取你喜欢她的证明，不然那几张照片是怎么这么巧拍到的？金琳姐也是看重《1520》的，毕竟这是她第一部 称得上女一号的电影，所以他们骗金琳姐说事后可以帮助她和《1520》洗白……太好笑了，怎么可能帮《1520》洗白，金琳姐也真敢信。”
“……”
这个真相崇启也觉得不可置信，甚至开始对金琳的智商感到着急。
怎么可能能够这么容易的就依靠这条无中生有的绯闻和他绑在一起？还轻易丢弃自己的口碑、清白和前途，孤注一掷的将未来压下来，疯了吗？
不仅如此，她那个大男子主义的丈夫也居然自私到不惜一切的一心想害她下水，无知又悲惨。
“我也觉得前辈你真的很无辜。”希伶叹气，语气中竟然带着惋惜。
被借着气楚新知，又被借着拖金琳下水，偏偏遇上个无脑的女演员，愣是让这些计划通通实现。
害得他成了众矢之的。
“砰！”
就在这时，卫生间外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崇启寻着生源往后看去，夏凌安和楚新知都站在了门口。
楚新知的脸色不大好看，夏凌安更是从未见过的阴沉。
夏凌安彼时也懒得装了，跨步过来一把拽紧了希伶的衣襟将人提了起来，阴戾的眼神下是无尽的怒火。
“我是故意听完的，你还有什么遗言？”
“夏前辈，勒得疼。”希伶双手包住了夏凌安的手，试了几次都没把他的手掰开，只能求助地看向崇启，“前辈，我什么都说了的……”
“你别想让他可怜你，你也配？”夏凌安甩手将希伶扔在了隔间的墙上，希伶顺着墙跌坐外地。
希伶垂下头，没骨头似的靠在墙边，“对不起，是我唐突了，我确实不配得到崇启前辈的可怜。”
“呵。”夏凌安冷笑一声，一脚踩上马桶盖，掰了下手指就准备动手，“你知道吗，我听说你爬床就是为了搞我师兄的时候我是真恨不得把你扔到国外的地下城去让你好好爬，结果没想到你这家伙这么会卖惨，那我也就可怜可怜你吧，让楚新知将你雪藏了怎么样？”
希伶脸色一变，雪藏意味着他再无翻身之地。
“紧张了？那你凭什么害崇启？你害怕报警会流露出那些照片是吗？那你为什么不跟公司讲？就算星芒下面的人真的懒得理你这个小演员，你也可以直接大胆点找上楚新知啊！他是老板，他会保护你，这总比你听他们的话来得好。”夏凌安觉得希伶简直蠢得气人。
夏凌安又叹气：“希伶，不管你再怎么惨，错了就是错了，你没得洗了。”
“冷静点吧。”崇启拦腰把还准备逼近希伶的夏凌安捞了回来，禁锢住他的腰肢往身后塞，哄道：“万一再曝出个你打人的头条来，楚新知不得忙死？你看人楚老板现在多冷静淡定。”
楚老板：“我没有很冷静，只是因为凌安的动作比我快而已。”
崇启：“……”
夏凌安哼哼唧唧一阵，不动弹了：“那师兄你还得抱紧我。”
崇启：“……”
二位能出去吗？
见崇启有点要揍人了的趋势，楚新知将夏凌安从崇启身上撕了下来，又低头朝希伶说了声：“跟我来。”
在夏凌安一阵吐槽声中，楚新知拽着夏凌安出去了。
崇启也拉着希伶将他提了起来。
希伶朝他说了声谢谢，沉默着跟在崇启身后，半晌后才再次开口：“我会向公众认错。”
崇启没回话，只是应了一声。
重返会议室的时候穆靳远远的就扑了过来，举着手机就开始大喊：“疯了疯了！这世界疯了！！”
“又怎么了？”崇启后退一步，跟穆靳拉开了距离。
“牛逼得要死，太他妈给力了！”穆靳非常兴奋。
崇启凝眉：“好好说话，少骂脏字。”
“SORRY！但是这件事一定要骂两句脏才爽快！”穆靳双手将手机捧到崇启面前，很是尊敬。
崇启接过。
穆靳解释说：“你有个新热搜，叫崇启滚出娱乐圈。”
崇启震惊：“那你这么高兴？”
“他们说你祸国殃民，是狐狸精在世。”穆靳清了清嗓子，掐着声音模仿着，“这样的小狐狸精怎么能在娱乐圈混，还当个公众人物？因为你《1520》剧组出了这么多事，这不就是个天煞孤星？以后谁还敢找崇启拍戏，谁还敢跟崇启合作？”
崇启：“……”
“靳哥，我看你是疯了。”崇启探了下穆靳额头温度。
“不是啊！主要是有好多人跟帖你知道吗？然后就是那位大佬啊，关霖笙啊，直接艾特了话题主持人出来帮你说话了！还有贺妄席跟苏禾！！没想到这个时候这几个大佬居然敢为你下场说话！苏禾也只是跟连逸有在合作，居然也下场了，启宝，你真是妈妈的骄傲啊！！不愧是狐狸精！”
崇启：“……”
关霖笙的发言被顶得很高，全文只有一句话。
【关霖笙：@崇启滚出娱乐圈，我会找他合作，不劳您挂心。】
嘲讽感十足。
苏禾的中规中矩，但十分打脸。
【苏禾：大佬，下次想请你来拍我的MV，可以吗？@崇启】
而相比关霖笙和苏禾的，贺妄席的就很简单暴躁了。
【贺妄席：滚。你号没了。@崇启滚出娱乐圈】
作者有话说：
兄弟们对不住，我熬不住了，还是没完结这个世界……
另外说一句，关苏贺三只是上个世界的受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