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耽美小说>斯文尤物【完结】>第53章 看你那受气样儿

  近几年排除江城商会那边需要本人出席,陆文州已经很少亲自参加公开会议。

  十二月底,他代替许念参加了市里组织的建筑业大会。

  除了几个消息灵通者,其余人无不见之惊奇。

  一时间关于许念的流言四起,说什么的都有,只是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一处——万兴要易主。

  此猜想并非空穴来风,因为今年一整年,许念仿佛都在倒霉。

  先是工地出了人命官司缠身,后又被陆文强私开预售的事受牵连,没办法,他是担保人,只能自掏腰包去交罚款。

  年末时又有人举报万兴逾期开工,去年被方振拱手相让的那块地被拿出来再次拍卖。

  这会儿许念已经被董事会停职,在家里等候裁定。

  一回生二回熟,眼下他似乎也没有上次那么焦急不安。

  陆文州在开完会后没与其他人一同参加晚宴,独自开车到菜市场买了些新鲜食材,又去干洗店取了两人的衣物,紧赶慢赶总算是在晚高峰来临前回了家。

  六点一刻,窗外的天已经黑了。

  客厅里没开灯,只有书房亮着幽幽蓝光。

  全套立体环绕的柏林之声将咆哮与嘶吼演绎得过于逼真,许念穿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肥大短袖坐在其中,怀里抱着抱枕,眼睛盯在投影屏上看得聚精会神。

  他没察觉有人靠近,或者说,是无所谓有没有。

  直到陆文州从后将他环抱,他才很不舒服的扭了扭身体,“走开,别挡着我。”

  陆文州嗅他脖间的气息,嘴唇蹭着光滑的皮肤,在昨夜留下的痕迹上又覆加了一个吻。

  “疼!”

  许念真的烦了,举起手里抱枕砸他的头,没用,反倒激起了对方更深的变态欲。

  他被压在地毯上,三四分钟的功夫,从头到脚轻被人轻薄了个遍。

  最后索性自暴自弃,主动张开腿,让彼此都能舒服点。

  大脑中的快感仅维持了一瞬,被含住的那刻他依旧麻木的盯着眼前血呲呼啦的画面,看那些被丧尸撕咬的狰狞的面庞,看仍在反抗的主角们。

  直至高朝袭来,他才不情不愿的抓着男人肩膀发出细细呻吟。

  没什么好羞耻的,十来年了,身上什么地方没被对方看过,更别提他正处在低谷期,再热烈的激情也会被接连不断的霉运摧磨得索然无味。

  可是有人想让他高兴。

  哪怕只是笑一笑,说几句能称得上“沟通”的话。

  “饿不饿?”

  事后,陆文州将他抱在怀里一点一点的啄他嘴角。

  “腥死了。”许念嫌弃的躲着。

  “忙一天了,给个奖励。”陆文州死皮赖脸凑近。

  许念不肯给他好脸色,冷硬的问:“是我让你去的?”

  得,又聊进死胡同了。

  在外张牙舞爪,回家只能看老婆脸色的陆总长长叹气,起身问对方晚上想吃什么。

  意料之中的,没得到答复。

  晚饭过后,陆文州占着书房处理公务,许念被赶了出来。

  他无处可去,在客厅走来走去的发牢骚,“你不爱回老家就去找个别的地方住行不行?实在不行你去找陆舟舟,让他给你包个房总行吧?”

  他像个小老头一样絮絮叨叨了十来分钟,一回头,书房门早就不知何时被关上了。

  郁闷的许经理只能从衣柜里翻出自己藏好的药瓶,倒了两粒吃下,窝在沙发上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一门之隔,陆文州正带着耳机听视频会。

  许念的初步裁定出来了,罢免职务,由总公司调派新人接管万兴。

  当然,这只是提议,最终的结果还是要看陆文州的意思。

  他作为首席股东有一票否决权。

  饶是如此,在接二连三的大小错误下,即便陆文州想保,也得有所顾忌。

  毕竟“后门”走的太明显,不仅会遭人非议,也会让当事者抬不起头。

  所以不能急在一时,在与许念有关的所有问题上,他都必须深思熟虑。

  这些年来已经习惯了时时刻刻护着对方,默默为其处理烂摊子。

  他是他的大哥,也是同床伴侣,即是习惯,也是责任。

  夜里十点半,陆文州结束了视频会,将睡在客厅的爱人抱回卧室。

  最近许念把自己逼得太紧,就连睡梦里都是皱着眉头。

  有时候陆文州夜里醒来,会发现自己的手是被人死死握着的,那感觉就像是溺水的人在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很多次陆文州都想对他说,“你不必把自己弄得这么累,陆家有一半的家产都是你的,你可以挺直腰板的活着。”

  可他不能。

  许念的身世是个禁忌,一旦公开,会给双方招来无穷祸患。

  况且他了解自己的爱人。

  打小就要强的一个孩子,永远都做不成闻舒那样的二世祖。

  在这世上,许念需要一个能证明自己的东西,那不仅仅是安身立命的依靠,更是精神支柱,所以他得替他守住这份尊严,不能让这只敏感多虑的小猫真的“无家可去”。

  翌日清晨,许念醒的比陆文州要早。

  难得的给两人都准备了份早餐,即便只是热牛奶和煮鸡蛋。

  等到陆文州光着上半身去卫生间放水时,他已经先一步挡在男人面前,一脸严肃的问:“事情定下来了?”

  陆文州没有惊讶,对于许念知道昨夜的会议内容,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这才是他的阿念,浑浑噩噩只是表象,那根埋在大脑最深处根神经永远都绷得笔直的。

  “没那么快,你这点小事儿还不至于让老东西们连夜加班。”

  他揉揉许念的发,站在马桶前。

  许念狐疑,并不觉得自己犯的是“小事”。

  于是斜靠在门框边,留意男人脸上的每一丝神情,提醒对方,“别哄小孩儿啊。”

  陆文州当着他的面颠了两下,抬头时一扬眉毛:“怎么样?是不是喜欢死了?”

  许念错愕,满脸就写着三个大字“你有病”?甚至被恶心得吐了吐舌头。

  直至坐在餐桌前,他才反应过来——太无耻了!他怎么又被把话题转移了?

  将手里的鸡蛋往桌角上用力一磕,许念借势就要发作,听对面喝牛奶的男人悠悠开口,“你这几天就在家好好呆着,看看电影打打游戏,什么都别想,让他们折腾去,大不了咱俩都不干了,也去国外养老。”

  像个没打响的哑炮,许念心头的怒火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被喉咙里的蛋黄噎了下,出于心虚,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更不敢告诉陆文州,关于未来,自己根本没有将他考虑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