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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听,我喜欢,这曲子有名字吗?”
“没有名字,裴裴取一个好不好?”
“那就叫……‘星辰’怎么样?”
“星辰?为什么呀?”
“不知道,总觉得看着你,就想到了这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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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裴裴你真好,我爱你!”
“喂!你个小屁孩,不要总把这种话挂在嘴边啦!也不知道害臊!”
少年的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睛,有些无辜的说:“为什么啊?我就是爱你呀!”
“你爱我什么?”
“爱你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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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裴,你知道吗?我听说人死了以后,是要喝孟婆汤的,喝完了孟婆汤,这辈子所发生的一切,就都忘干净了。”
“那我就不喝了。”
“不喝就不让你投胎啦!”
“那……我就只能变成孤魂野鬼缠着你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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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要你放弃你想要做的事情,我只是希望,至少在你心里,不会因为我是个人类而憎恨我。”
“那说好了哦,下辈子,就算我不记得你了,你也要找到我,还有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
“我答应你,生生世世,我都会找到你,永远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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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生生世世,我都会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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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对不起……你别走……别走……我……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小槐?小槐?”
“呜呜……别走……”
哭着从梦中醒来,禺槐发现自己紧紧的攥着一只宽厚的大手,睁开眼,看到黑无常正坐在自己的床边。
“是不是做噩梦了?还好吗?”黑无常担心道。
“没有……”
梦里的那个人,是裴裴啊,怎么会是噩梦呢?
“还嘴硬,我又不是瞎子。”黑无常用毛巾轻轻的擦了擦禺槐哭得湿漉漉的小脸,禺槐发现自己的脸上全是冷汗。
“黑无常,你一直都在这里吗?”
“没有,就是想来看看你睡得好不好,结果还真让我猜对了,你果然没睡好,不过也正常,你是个人,住在鬼魂聚集的地方,会梦魇是正常的,过几天就习惯了。”
“哦……”禺槐眼神复杂的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
黑无常蹙眉:“小槐,如果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就告诉我,我会帮你。”
闻言,禺槐犹豫了片刻:“我……梦见你了,也梦见裴常枫了……”
“……”黑无常怔了怔。
“我梦见了前世的一些画面,我现在,好像记起了一些前世的事情……”
“真的吗?”黑无常的眼底闪过一丝欣喜。
“真的,我现在已经知道,前世的你……是为了救我,才死的……”
“嘁,什么嘛,我还以为你记起的是我们的婚约呢,敢情记起的都是这些有的没的,无关紧要的烂事。”
“这怎么能是无关紧要的烂事呢,这些记忆,明明对你、对我,甚至对裴常枫都很重要啊……”
“傻小槐,过去那些不好的记忆,丢了就丢了,反正,我们也不能再回到上辈子了不是吗?那不如就忘了它,过好现在的日子……”
“可有些事情,一旦记起,就再也忘不掉了……”
见禺槐的小脸煞白,黑无常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头发:“小槐,你不用觉得难过,也不要觉得愧疚,前世的一切除了你,其他的于我而言都不算什么,真的。”
“你骗人,如果真的这么容易放下,你早就去投胎了。”
“……”黑无常没说话。
“黑无常,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吧。”
“你一定要说实话,不可以骗我。”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裴常枫不入轮回的原因……真的是因为我吗?”
“……”闻言,黑无常脸上原本淡淡的笑意,瞬间凝固了。
禺槐继续道:“如果我不停的生老病死,他就会不停的几百年几百年的等下去吗?”
“小槐,这……”
“你回答我,你答应我的会说实话,不许骗我!”禺槐有些激动道。
顿了片刻,黑无常叹了口气:“对。”
禺槐的眼眶瞬间红了:“原来……真的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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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魔头,你想做的事情,我都会成全你,就算……你要伤害我……我也认了……”裴常枫的眼角泛起了微红,“为了你,我连奈何桥都不过了,孟婆汤也不喝了,再也无法輪回成人,我裴常枫已经混到这个份儿上了,还会害怕这区区一点狗血吗?呵……笑话!”
“你等等——”
霎时间,裴常枫捏破了手中的血包,任凭那紫红色的血液顺着掌心的纹路潺潺向下,一滴一滴的灼伤着裴常枫的身体,这黑狗血是禺槐早早起床去肉店找老板买的,是最新鲜的,也是鬼魂最惧怕的东西,禺槐起初不相信会有这么大的效果,可现在看来,远远超乎了他的预料之外。
裴常枫:“那我算什么?你告诉我……”
禺槐:“我……我……”
裴常枫:“我守在忘川,只为在你入轮回之后,第一时间知道你的去向,可我找到了你,你却只会拒绝我,厌恶我,甚至穿红衣,拿黑狗血防备我!”
裴常枫:“禺槐!你心疼浮雨受到的伤害,那我呢?你什么时候心疼过我?你对得起我吗?!”
禺槐:“裴常枫,对不起,我……我真的……”
裴常枫:“对不起?呵呵……”裴常枫心灰意冷,“这三个字,比你拿着黑狗血泼在我身上,更让我痛苦……”
裴常枫:“好,好,你去吧,去陪你的浮雨吧。”
裴常枫:“禺槐,你有你想去做的事,我不会困扰着你,这一世,就当我失败了,我认了,我会再等个几百年,等到下一世,我再找你……”
裴常枫:“我就不信,生生世世,你就不会重新再爱我一次!”
白无常:“小魔头……”
白无常:“你不用明白,你只要乖乖的呆在我身边就好。”
白无常:“禺槐,你认真的看看我,难道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吗?”
白无常:“我跟你拉过勾的,我承诺过,生生世世都会找到你,你看,我这不是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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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他,决定放弃轮回,永生永世成为阴差的原因,只因他前世答应过你,要生生世世守护着你,和你在一起。”黑无常道。
“想不到……我上辈子欠下的债,真的蛮多的,怪不得这辈子诸事不顺,呵呵……”禺槐低下头,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小槐,这不是你的问题,这一切都是我们自己的决定。”
“可归根结底,我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不是的,小槐,你不要这样想……”
“我还有一个问题。”禺槐忽然抬起头,认真的看着黑无常,“如果一直不入轮回,你们会怎么样?”
“……”黑无常顿住不语。
“会死吗?”
“裴常枫的刑期是五百年,现在已经过半了,如果刑期一满,他前世的罪过未能赎清,则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禺槐只觉得呼吸一滞:“那……你呢?”
黑无常摇摇头:“我和他不同,他是前世间接害死了诸多无辜的人,故此才会身负罪孽,而我前世是一名被害者,也未曾害过别人,所以有权利选择留在阴间,或是重入轮回。”
“我明白了。”禺槐深深喘了口气,颤抖的开口:“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裴常枫赎清他的罪孽,重入轮回?”
“没有办法,除非……你能劝动他。”
“你知道的,这不可能。”
黑无常看着禺槐,眼底似乎蕴藏深意,欲言又止:“……”
禺槐着急道:“如果你不告诉我,我现在就离开这里,今后,也不会再见你和裴常枫,直到死去,我也不再进入轮回!”
半晌,黑无常沉沉开口:“是献祭。”
禺槐愣住:“献祭?什么意思?”
“你知道的,裴常枫不入轮回的原因是放不下你,所以只有以你做引,才能——”
禺槐迫不及待的打断道:“我明白了,是用我献祭对吧?怎么献?你快说重点!”
“小槐……”
黑无常望着禺槐,神情复杂,迟迟不愿开口,但禺槐不傻,他早已看清了一切:“是要我……死吗?”
“不仅仅是死这么简单,是献祭,死后封锁七魂六魄,待裴常枫甘愿重入轮回之后,你才能获得再次重生的机会……”黑无常顿了顿,有些沉痛的说:“可如果裴常枫仍旧坚持不入轮回,那你的献祭,则只会清除他身负的一切罪孽,他仍将永生无法转世为人,而你,也将面临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永世,不得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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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禺槐被敲门声叫醒,是七渡来送早餐——
“宝贝,睡得还好吗?”
“不好,头疼死了……”禺槐整个人像是被揍了一顿,浑身疲惫的像是要散了架,昏昏沉沉的。
七渡叹了口气,把早餐放在桌子上:“早知道不该给你看那些东西的。”
“是我自己想看,裴常枫他们说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
“嘁,我七渡好歹也是有着千年修行的资深老鬼,才不会跟裴常枫那种小鬼头一般见识。”
“总之,七渡老板,我还是得跟你道个歉,是我不好。”
“行啦,我根本没当回事,走,姐姐带你挑件礼服去。”
“礼服?”禺槐疑惑。
“昂,明天是我这月下旅店开业一千周年大庆,所有鬼客都要参加舞会的。”
禺槐缩了缩:“我……就算了吧,都是鬼,我害怕……”
“哎呀,你就放心吧,有的鬼啊,长得比你还像人呢,再说了,就算是长得丑的鬼,你也不用担心,你吃了姐姐给你的药丸,他们都把你当同类,不会伤害你的。”
于是,七渡不由分说的把禺槐拉到试衣间,精心挑选了一套湛蓝色的小西装给他穿在身上。
“……”禺槐对着镜子发呆,心不在焉的任由七渡摆布着自己。
“啧啧啧,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咱们禺槐小宝贝确实生得漂亮,怪不得黑白无常那哥俩儿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七渡给禺槐整理着衣服,满意的感叹。
“额……谢谢夸奖,但也不至于……”
“哎,真羡慕你,姐姐我啊,像你这个年纪,那年代可久远了去了,那会儿能穿个丝绸袍子都算是皇孙贵胄,哪来这么好看的高定礼服给你量身剪裁?”
禺槐笑道:“对哦,七渡老板已经一千多岁了,那是不是从古代就一直生活到了现代呀?”
“那是肯定的,但曾经发生的事情已经过去太久,我都忘得差不多了……哎,不说这些了,想来也没什么值得回味的过往,不然也不能说忘就忘了。”
“哦哦……”禺槐似懂非懂,但也不好再过多八卦。
“走吧,出去给你那俩护花使者看看?”
“额……别了别了,我前天刚跟裴常枫吵了一架……”
七渡惊讶:“不会吧?就因为那个前世放映机?”
“应该是吧,他从前天跟我吵完架之后,到现在都一直没搭理过我。”
“啧,这老爷们儿虽说没我岁数大,但也有两百多岁了吧?怎么这么小心眼儿啊?跟自己家孩子置气的男人是最幼稚的。”说着,七渡拉着你就往出走,“走,姐帮你收拾他!”
禺槐别扭极了:“不不不我不去!我本来就理亏,也觉得挺对不起他的……”
“傻宝贝!亏了他还说自己有这么那么的喜欢你、爱你!他就是这么喜欢你爱你的?要是连这点包容都没有,那还喜欢个屁?单身狗男人最大的失败,就是跟自己的媳妇儿争输赢!走!别怕!姐罩着你!”
“啊啊啊我不去——”
禺槐被七渡生拉硬拖去了裴常枫的房间门口,七渡敲了敲门,里边没动静,不知是不乐意开门,还是压根就没在屋里。
七渡可不惯着他,直接怒砸门:“裴常枫!白无常?!快给老娘开门!别躲在里边不出声!再不出来姐可踹门了啊!”
漂亮女人发起脾气来也是蛮吓人的,禺槐捏了把冷汗:“七渡老板,他不在就算了吧,这门也是你家酒店出钱安上去的,踹坏了不值当……”
“呼,你说的有道理。”七渡累得气喘吁吁,“也罢,那小子虽然脾气犟,但对我还算尊重,这会儿可能是真不在房间里,我们先走吧。”
裴常枫:“……”
禺槐刚松了口气,结果一转头,就看到裴常枫站在他和七渡的身后,裴常枫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孩,那女孩看起来年纪跟禺槐差不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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