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屿汐微抿着唇, 纪南岑的肺腑之言更像一排锐利的钩子,将她的神经拉扯出酸涩的不悦。

  将杯子放到茶几上,奚榆终于把注意力转向了女儿, “以你慢热的脾性,实在难以想象, 会为了一见钟情做出人间蒸发的行为, 你不觉得这样的行为很不负责任吗?”

  面对母亲温柔的斥责, 苏屿汐正要开口辩解。

  纪南岑紧握她的手收了些力度, 同时摇着头示意由她来解释。

  “阿姨,那天季颜和屿汐闹成那样,前因后果谁对谁错,你和叔叔应该看的够明白吧?

  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 屿汐背负着名存实亡的未婚妻名号。

  为了两家关系和睦, 只能选择保持沉默, 直到忍无可忍, 这期间没人能体会到她的痛苦。

  虽然我不知道那天在餐桌上发生了什么事, 但我还是想说说心里话。

  在屿汐被季颜当众羞辱的时候,如果我没有出现,谁会站出来维护她去信任她, 是你还是叔叔?

  所以退婚的事就让它翻篇吧, 屿汐现在是我的妻子,我容不下关于那个人的所有, 谈话间提及也不行。

  这是我对屿汐最大的尊重和保护。”

  纪南岑郑重其事的言语蕴着强势, 她巧妙的躲过同居的话题,也终结了审讯式的聊天。

  被纪南岑的话震撼, 奚榆哑然失色, 眼里陡生出浓到无法化解的自责。

  女儿从不喜欢倾诉心事, 谁曾想这场订婚,成了无形的枷锁和困扰,这得多憋屈,才会形成让人难以理解的情绪爆发。

  苏屿汐怔愣,没想到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竟然主动站在了父母的对立面,替她指责着自己不愿也不想说的话。

  “看来今天这顿饭是吃不了了。”苏屿汐拿起款包,牵着纪南岑准备离开,“妈,我知道结婚这件事你们一时半会难以接受,你让爸消消气,我们另找时间来看望你们。”

  “阿姨,再见!”纪南岑急忙起身鞠躬道别,心想多待一秒都要窒息,还是赶紧溜之大吉。

  苏屿汐挽住小财迷的胳膊,朝她灿然一笑,笃定道:“纪南岑是我选择的人,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你在逃避什么呢?你自作主张领证,又带着南岑回家见我们,理应明白冲动之后,产生的任何麻烦和问题,都需要亲自去解决。”

  奚榆抹去嘴角和煦的微笑,鲜少像此刻这般严肃。

  作为母亲,她从不干涉苏屿汐的决定,坚持尊重子女是为人父母最基本的爱,但闪婚发生在从小独立懂事的女儿身上,还是产生了无法理解的情绪。

  纪南岑这个鬼聪明,瞬间当起了墙头草,牢牢拽着苏屿汐不肯动,附和道:“阿姨说的对,我们不能逃避,遇到问题就一起解决,得不到父母祝福的婚姻,就像不圆满的残月。”

  臭财迷,你还给我演起来了?

  狠狠瞪了她一眼,苏屿汐妥协着塌下肩头,重新坐回到沙发里。

  纪南岑趁机当着母上大人的面,好好表现妻妻关系的和睦,于是凑近了咬耳朵:“你生气了?那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无聊。”苏屿汐冷嗤,但又傲娇的补上一句:“不好笑,扣...”

  “咳咳!”纪南岑慌忙咳着打断她的话,深怕说漏嘴,毁了成为有钱婆娘的美梦,嘘声说起:“前几天我喝醉了,不知道是谁把我送回家的,你猜我醒来发现了什么?”

  没想到臭财迷在这个节骨眼,竟然提起伶仃大醉的事。

  苏屿汐打量她飞扬的嘴角,装出饶有兴致的表情,“发现了什么?”

  纪南岑夸张的拔高音量,“我发现家里遭贼了!那贼也是有大病,贵重的东西不偷,你猜他把什么顺走了?”

  苏屿汐刚浮起的笑容陡变生硬,她抽搐着唇角,又还得配合着演绎甜蜜:“什么被顺走了?”

  “我送给小废...”纪南岑险些破坏协议规则,幸好及时反应过来,“我送你的小绵羊娃娃不见了,那娃娃是大卖场打折买的,还不到30块呢,你说那贼是不是蠢到家了?”

  好一个蠢到家,这三个字听到苏屿汐耳里,就成了一语双关的诋毁。

  奚榆被两个孩子晾在一旁,看着女儿自然流露出的轻松愉悦,着实是难得一见,冥冥之中她的反对在动摇。

  无奈地笑着摇摇头,这碍眼的大灯泡不当最好,还是去安抚她那快乐的老男孩吧,索性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会客厅。

  见着母亲离开,苏屿汐终于忍不住了,抬手一把揪住纪南岑的脸蛋,用力拉扯,“你觉得哪个贼会蠢到,冒着吃牢饭的风险,跑去你那穷窝,只为了偷一个不值钱的打折货?”

  “痛痛痛!”纪南岑被揪得脸都变形了,龇着牙花子痛得一脸拧巴,脑子不太灵光,也没从苏屿汐的话里咂摸出深层含义。

  松开手,苏屿汐又恢复到一脸平静,仿佛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站起身,她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给予恩惠般吩咐:“去我的房间休息一会儿。”

  纪南岑揉着持续阵痛的脸蛋,成了苦逼树下的苦逼果,哀怨得很:“我好心想要逗一逗你,又没说错话,怎么还兴家暴呢?”

  会客厅的后面,是左右两侧式的雕花木梯,设计很合理,将两辈人的生活区域隔开,形成了互不干涉的格局。

  苏屿汐的卧室和书房在左边二楼,她走在前面,不耐烦的催促:“你到底走不走?”

  “来了来了。”纪南岑这才有了闲心,她观赏着装饰奢华的大宅子,不禁发出感叹:“你们家就像个小城堡,是不是装了不少的金银财宝?”

  钱钱钱,一天只知道钱,掉钱窝了都没这么势利眼!苏屿汐当是没听见也懒得回答。

  走到二楼的廊道口,正对着的便是套房的大门。

  苏屿汐推门走进,将款包挂在架子上,简单招呼:“进来。”

  纪南岑扶着门框伸进半个身子,探头探脑的观摩屋里的格局,有些不好意思地询问:“需要换拖鞋吗?”

  “不用。”

  得到应允,方才老实巴交地走进,其实这家伙除了抠搜爱财,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听话礼貌的小宝器。

  走进客厅,映入眼帘的是肉眼可见昂贵的真皮沙发,后面是极致浮夸的欧式垂帘,以及双推门式的露台。

  露台宽敞到可以做露天BBQ,除了能观赏整个前院绿坪,还能眺望山崖远景,视野绝佳到令人发指。

  正对沙发的墙上,挂着与墙大小的背投电视,还配着齐全的音响组合。

  嚯!这女人还挺会享受生活的嘛,纪南岑不禁腹诽,在她看来,这个屋子连带犄角旮旯,都充斥着钱的味道。

  一阵好奇张望后,她征求着屋子主人的同意:“我能参观一下卧室吗?”

  苏屿汐倚在沙发里,疲惫地揉着鼻梁骨,大概在思考午餐时,怎么跟父母进行第二轮较量,索性随口答应着:“你自便。”

  纪南岑走进卧室,暗叹着金钱的力量是如此的迷人。

  那张两米宽的大床,看上去就像蓬松又软塌塌的发糕,真想一个飞身扑上去,好好感受陷入到绵软的快乐里。

  不行不行,未经允许私自上床会被扣钱的,扣得还挺多!

  扣钱两个字,就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瞬间打消了纪南岑的念头。

  正打算走去衣帽间,继续享受奢华的视觉冲击时,转眼的一瞥,被一团熟悉的白色吸引了注意。

  隔壁的苏屿汐也在一瞬想起了什么,暗叹不妙,慌忙起身走进卧室。

  纪南岑很守规矩,没有碰到床的边缘,大高个正前倾着身体,伸手勾起枕边的小绵羊娃娃。

  “你在干什么?”苏屿汐警惕的低斥,纪南岑被声音惊扰,顿时失去了平衡,她抓着娃娃双手乱舞了两下,噗通倒进了梦寐以求的软床上。

  啊!这松软又富有弹性的触感,就像嘴里包了一口空气蛋糕,舒服的想要在上面跳蹦蹦床。

  纪南岑在心底感叹着,身后飘来的几个字,直接让她从天堂堕入地狱。

  “违反协议条款第二条,扣3000。”苏屿汐斜靠在门边,云淡风轻的道出让人心碎的决定。

  纪南岑鲤鱼打挺跳了起来,两步跨到她的面前,举双拳抗议:“不算不算,明明是你走路没动静把我吓着了,我本来没有碰到你的床!”

  “如果每次你触犯条款,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约束的意义是什么?”

  见苏屿汐上纲上线,纪南岑举起手中的小绵羊,挡在自己的脸上,夹着嗓子讨好:“汐汐乖宝,可不可以像我对你那样,对我好一点点呀,就一点点~”

  苏屿汐软硬都不吃,一把夺过小绵羊,玩味的笑说道:“见你是初犯,我打个半折,扣1500。”

  “不带这么严苛的,别人初犯...”纪南岑讨价还价,苏屿汐可不会将就她,开口就能噎死人:“扣1800。”

  纪南岑炸毛了,“就不能给次机会嘛?”

  “扣2000。”

  再继续往上扣,能夺了纪南岑的命,她气到憋红了脸颊,不敢再吱声。

  两人固执的瞪着对方,赌着一口气,看谁先破功。

  最终还是纪南岑败下阵来,她换了话题,“你怎么会有这个娃娃?”

  “......”

  见苏屿汐不开腔,倏而后知后觉,纪南岑惶然地捂住嘴拖腔带调:“你该不会就是那个蠢到家的...贼?!”

  如浓汤宝一样浓密的尴尬陡然升起,将气氛推向了谷底。

  被无情拆穿,苏屿汐沉闷地吐息,又改了打压纪南岑的主意:“我觉得还是扣3000更能起到警示作用。”

  “你真的很过分诶,我就问一下嘛,这句话又没违反协议规则!”

  “对,我就是那个没事找事,蠢到家的贼,你满意了吗?”苏屿汐将小绵羊砸到纪南岑的脸上,离开了卧室。

  在她看不到的视角里,纪南岑抱着失而复得的娃娃,露出了意外又满足的微笑。

  原来人生沧海里偶然觅得惊喜,能塞满空荡的心,沉甸甸的感觉让人贪念。

  随即走到客厅,收住平日聒噪的态度,纪南岑平静的声音裹挟着温柔,“原来是你送我回的家,原来...你一直都记得回家的路...”

  苏屿汐走到沙发前,她背对着纪南岑怔松一刹,但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别闷着不说话,你这么喜欢我送的娃娃,等我空了,就把大熊和米小鼠给你接回家吧。”

  “......”

  “你生气啦?那我给你讲个笑话吧。”纪南岑像个狗屁膏药,又开始嗡嗡嗡的吵得耳根子疼。

  ......

  纪南岑坐在欧式红木长桌的一侧,她局促的张望着餐厅内的陈设,装饰壁炉上挂着巨幅油画尤为吸睛,价值估摸是超乎想象的。

  对于苏家腰缠万贯堆砌出的奢华,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

  苏啸和奚榆常年在国外生活,已经养成了偏西式的餐饮习惯,吃什么都会小酌一杯。

  侍酒的家佣从酒窖里取来一瓶红酒,走向墙边的操作台,待到醒好才来到桌边替家主们倒上。

  满满一桌精心准备的佳肴,却勾不起苏屿汐的食欲,她端着酒杯浅尝辄止。

  奚榆叉起小块牛排细嚼慢咽,看着迟迟没有动作的女儿,关心的问着:“菜式不合胃口?”

  “有点累,没什么食欲。”

  纪南岑倒是好胃口,在她眼里这就是一顿免费的大餐,少占一口便宜,那都叫一个亏。

  不过,她也知道做戏做全套,吃饭时必须要演一波如胶似漆才行。

  索性把熏香炙烤的肉眼牛排切成了小块,再换到苏屿汐的面前,扬起温煦的微笑:“你太瘦了,多少吃一点,好么?”

  苏屿汐只能配合着完成婚后恩爱的小把戏,叉起一块牛排托送到小财迷的唇边:“我们家的厨师手艺特别好,你先尝尝。”

  苏啸见不得你喂我吃的骚互动,也不举杯祝福小两口,径直喝起了闷酒。

  奚榆知道自家小老头又闹别扭了,便朝二人使了使眼色。

  苏屿汐会意,在桌下踩住纪南岑的脚,她全然忘了自己穿的是细高跟。

  纪南岑痛得差点儿破防,只能拽着餐巾掩饰持续发作的疼痛,慌忙凑到她的耳边:“已知面积越小压强越大,求...我的现在有多疼?”

  苏屿汐迅速撤开自己的脚,眼里冒出微妙的歉意,又赶紧给这家伙塞了一口牛排,嘘声使唤:“别光顾着吃,快给爸和妈敬酒。”

  “对对对...”纪南岑应和,一把拉起苏屿汐作陪:“爸!妈!请放心把屿汐交给我吧,这杯酒敬你们身体健康,万事如意,福如东海...嘶...”

  苏屿汐暗戳戳地揪了揪她的大腿,嘘声低斥:“你当是过年吗?敬酒都不会?”

  “这杯我干了,二老小酌怡情!”纪南岑含泪忍痛吨吨吨的干了杯中酒。

  好端端的家宴,被这家伙搞出了商务应酬的气氛。

  苏屿汐伤神的瞥了她一眼,转头朝着父亲笑了笑:“爸,南岑知道你还在气头上,要不我让她多陪你喝几杯,好让你消消气。”

  “喝那么多干什么,明天不上班吗?喝了酒就开不了车,开不了车今晚就得留在家里睡...”苏啸脑子立马蹦出‘圆房’俩字,那更不可能妥协了,“一会儿安排司机送她回去。”

  顿时陷入尴尬的境地,奚榆立马打起圆场,举杯隔空相敬:“南岑,饭菜还合胃口吗?”

  纪南岑就像是个神经大条的机器娃娃,她完全无视了苏啸的抵触,被友好对待时,又能笑得毫无负担,“很好吃的!”

  “喜欢就多吃点,你别介意屿汐她爸,他就是个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奚榆拎得清,知道百万个不情愿,也抵不过女儿的一句喜欢,潜意识中正慢慢接受着事实,“对了南岑,你和屿汐领证,你爸妈知道吗?”

  纪南岑正大快朵颐,抛来的问题使得她动作一顿,不自然的神色映在两夫妻的眼里,便生出了猜疑。

  苏屿汐也愣住了,她只知道纪南岑是孤儿,具体的过往一无所知,转眼就被问到了信息盲区。

  纪南岑放下刀叉正襟危坐,如实回答:“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听院长妈妈说,是因为一场火灾,致使家里发生了变故。”

  倏而道出的身世像是一把利刃,在苏屿汐的心口不经意的划出深深的裂痕,说不清为什么会隐隐作痛,她缀着酒掩饰心底升腾的不畅快。

  奚榆和苏啸面面相觑后,脸色稍稍缓和,只是餐厅又陷入到死寂般的沉静。

  纪南岑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脸上浮起无助的怅然,马上摆着手表示:“我从小就很独立的,我现在是安保集团的合伙人,年薪200到400万左右,在市中心有一套三居室的房子,旧城改造区还有一套带独立院子的小二楼,还有一辆进口机车和一辆进口大皮卡,还有...”

  “够了够了...”苏啸不耐烦地挥挥手,制止着她的发言,“我们又不是审讯,你说这么多干什么?”

  纪南岑几乎把自己透了个底朝天,再说下去,五朵金花和富贵都要隆重登场了。

  在同龄人里,出身悲惨的她,凭一己之力挣出了养老的资本,已经是逆天改命的优秀。

  奈何在苏家人面前又显得如此苍白,也许墙上挂着的那幅油画,就能抵过她的全部身家,甚至绰绰有余。

  苏屿汐放下酒杯,侧身看向纪南岑,冷淡地问着:“吃饱了吗?”

  她很想说‘能不能容我再吃两口’,但看着对方眼里快要冒出的火苗,只好放下了刀叉:“吃饱了。”

  就着餐巾点了点唇角,苏屿汐退开椅子站起身:“走吧,回家。”

  纪南岑傻愣愣地看了看奚榆,又朝着苏啸含蓄的笑了笑,礼貌道别:“爸、妈,那我下次再来拜访你们,我先告辞了。”

  苏啸还是没忍住,严肃地警告着:“在还没承认你之前,别在这里乱叫爸妈,我们可不认账。”

  “老苏!”

  “爸!”

  奚榆和苏屿汐几乎同时对这句羞辱人的话,产生了不悦的情绪。

  纪南岑傻乎乎的挠了挠脑袋,还挺善解人意的,“我能理解,毕竟未经家长允许就私自领证,换做任何父母都难以接受,更何况还是在叔叔阿姨,对我没有任何了解的情况下。”

  离开餐厅,纪南岑紧绷了整整一天的神经,终于得以缓解,身体带来的松弛感实在太舒服了。

  跟着苏屿汐走到地下停车库,看着两排各式各样的豪车,她吞了吞唾沫,又开始那副市井小民的感叹:“这么多好车,怕是不止一个小目标了吧?!”

  苏屿汐之所以带她来车库,是因为这里说话更方便,索性依靠在一辆迈巴赫的车头,双手架在胸前,打开了话题:“你从来没有不告诉过我,关于你的过去。”

  被问的莫名其妙,纪南岑摊开手表示无奈:“你也没问过我啊!”

  “孤儿也好保镖也罢,出门一趟血淋淋的回家,还有你那一屋子的违禁武器,你还隐瞒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

  纪南岑的注意力,全都放在琳琅满目的豪车上,索性搪塞着:“额...我也没故意隐瞒啦,也就这些了吧,反正一句话,我不是坏人哈!”

  等她反应过来,又急忙补问道:“所以接下来你要我干什么?”

  “你的机车,我让人做了保养,顺便油也加满了,开回去吧。”

  苏屿汐打算让小财迷先离开,她想独自面对父母,将关于季颜和婚姻的纠葛摊牌摊到底。

  纪南岑露出一个憨憨的傻笑,故意把话说颠倒:“开酒不喝车,喝车不开酒哟~”

  苏屿汐执意要支开她,“那就喊拖车把你的破摩托拉走。”

  纪南岑凑近了大小姐,绕着她嗅来嗅去,最后总结道:“故意想要支开我?老婆,我嗅到了你的不对劲哦~”

  作者有话说:

  今天日6直接一章全发,18点就没有了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