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
她只觉得自己脑子里嗡嗡的,像是装了浆糊一样,头晕晕的,连带着看着面前的洛白,都一下子变成了两个。
“你,你敢打我,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别仗着公子宠爱你,你就……”芸娘还在那里絮絮叨叨不停,但是洛白已经趁着这机会,进入魏卿尘的厢房了。
还“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房间内,香雾弥漫。
面前的香樟屏风上,搭着魏卿尘刚刚换下来的衣物。那衣物摆放有些凌乱,隐隐看得出主人是个急性子的。
听到脚步声,正泡在池中沐浴的魏卿尘睁开眼睛,对人道:“可是洛白?”
“是的。”
他鼓起勇气来到公子身边,没想到公子也正在等着自己,这种双向奔赴的感觉,让洛白心里暖暖的。
“过来。”魏卿尘语气清淡。
洛白却是有些紧张,一段路不知磨磨蹭蹭了多久。
直到自己来到魏卿尘面前,也是低着头瞧着自己的脚尖,怎么也不敢抬头看。
魏卿尘轻嗤:“你这副样子,怎么伺候我沐浴更衣?还是说,你就是想这样看着,让我自己来?”
“不,不是!”公子身娇玉贵,怎么能做这种粗活呢。他的手是用来执笔天下的,而不是用来做这种事的。
洛白咬了咬牙,抬起头。
面前的魏卿尘,下半身依旧在水中,倒是不怎么看得清。但他上半身却是光洁滑腻,宽肩窄腰,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
洛白喉结几度翻滚,不禁咽了口唾沫。
身体,也起了不该有的反应。
这一刻的他才明白,原来自己对魏卿尘,早就起了那种旖旎的心思。
不过还好他身体瘦削,衣衫宽大,所以看上去并没有那么明显。
怕魏卿尘等急了,他便没有再犹豫。
走到他的后面,用热毛巾轻轻擦拭他的身体。
魏卿尘闭着眼睛,很是享受地靠在浴池的边缘。
他们靠得这样近,近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洛白怕自己力道太重,给人弄疼了。
又怕自己力道太轻,弄得魏卿尘不舒服。
当真是纠结的要命。
没一会儿,魏卿尘轻嗤了一声,道:“你怕什么?”
“……”
他他他其实不不不不怕的。
“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脚下一个不小心,竟然打滑跌进了浴池里。
洛白是不会水的。
掉进去以后,他会下意识地张大嘴巴呼吸。
却不知,这样的话,更容易让自己呛到。
他紧紧闭着眼睛,生怕自己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哪怕……就算自己看到了,只要自己不说,也没有人知晓。可他还是不想唐突了魏卿尘。毕竟有句话说得好,叫做“人在做、天在看”嘛。
没过一会儿,就被魏卿尘从水里捞起来。
洛白大口大口喘着气。
刚刚要开口说声抱歉,却听到魏卿尘问他:“你刚刚都看到什么了?”
“……?”
“我……我是闭着眼睛的,什么都没有看到。”他能够感受出来,魏卿尘的语气,有点儿不耐烦。
“真的吗?”
“真的!!”
他举起手来发誓:“若我有一句谎言,天打雷劈!”
魏卿尘笑了笑,把他的手放下来,道:“我就是随便说说,你不用往心里去。”
洛白怔了一下,觉得自己的脸热热的。
刚刚……公子碰他的手了,而且还是主动碰的。
“小孩儿,你我都是男人,脸红什么?”
魏卿尘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一样,忍不住打趣了一句。
“没,没有……”
“我最近看书看的有些乏了,情绪未免激动些,你不要往心里去。”魏卿尘对自己刚刚的行为做解释。
但其实,洛白哪里会生气呢?
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被主人打骂是常有的事,但也没有人像魏卿尘那么好心,还会照顾下人感受的。
能遇到这样的主子,是他几世修来的福气啊。
“公子,只要你开心,我怎样都愿意。”
洛白小心翼翼地说出这句话。
他是真心的。
真心……希望公子好,更是真心喜欢公子。
魏卿尘没再说什么,直接打发他帮他擦身体、穿衣服。
洛白努力维持自己的表面镇定功夫,但是在擦到魏卿尘腰部以下的位置时,因为手指的用力,清清楚楚的看到那两团肉颤了颤。
洛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好在魏卿尘没有在意。
他松了口气。
心里又有些害怕,若是让他知道了自己这些旖旎的心思,不知会作何感想。
怕是会直接把他赶走吧?
公子那样高风亮节之人,往后一定是要娶一世家大小姐,两个人和和满满,再生两个大胖小子,一家人其乐融融的。
又或许是碰到自己倾心的女子,不论对方家世如何,只要衬他心意便好。
总之不论如何,公子都不可能和他这样的贱奴在一起。他的这点儿小心思,也只能一直埋藏在心里。
不过还好上天给了他这个机会,让他能够在公子身边伺候。那他……一定尽自己所能,把魏卿尘给伺候好。
明明刚刚沐浴的时候,他亲耳听到魏卿尘说自己这几日看书看得乏了,但是沐浴更衣以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情还是去看书。
洛白抖着胆子劝了句:“公子,身体要紧啊,不如今夜就好好休息?”
魏卿尘看了他一眼,忽然问:“你识字吗?”
“呃……我娘亲曾经教给我一些,不过都忘的差不多了。”他们母子两个连温饱都困难,又哪里来的功夫去读书呢。
“那你今夜把这本书背下来。”
他直接扔给他一本书,这本书看上去有些陈旧,应当是魏卿尘启蒙的时候看过的。
“……”他最讨厌读书了,就知道自己不能多嘴,呜呜呜。
不过,能够陪着公子一起看书,也是一种幸福啊。
于是洛白很快将自己那些不好的情绪抛之脑后,乖乖地跟着魏卿尘一起看书。
但是没看一会儿,他就看不下去了,因为里面有好多字都不认识。
这时候,他就偷偷看着魏卿尘。公子可比书上的字长得好看多了,他怎么看都看不烦,直到……他都把魏卿尘看睡着了。
秋风徐徐,他就那样静静地趴在书案前。
墨色的长发随意在身后挽起,没有任何多余的缀饰。
洛白走过去,叫了他两声。
“公子,公子?”
伏在作案上的美人儿,只是淡淡的哼唧了两声。
声音软软糯糯地回答他:“唔,不要吵我……”
这声音像只慵懒的小猫儿一样,和平常端庄的他很是不同。
洛白觉得自己好幸运,能够见到公子的这一面。
但是,一直在这里睡的话,会着凉的。
可是公子怎么叫都叫不醒,这该怎么办呢?
就在这时,魏卿尘也打了个哆嗦,仿佛感觉到冷了一样。
但他还是懒得动。
哪怕洛白这时找件衣服披在他的身上,但这个睡觉姿势,也容易让魏卿尘颈椎疼。
思来想去,洛白有个大胆的决定——他要把魏卿尘抱到床上去睡。
公子不是嫌他太过软弱了吗,如今他大着胆子抱他,公子应当很开心吧?
就这样想着,洛白的手已经按捺不住,从魏卿尘的肩窝里穿插过去,另一只手环住他的膝窝,将人抱了起来。
只是抱魏卿尘起来的那瞬间,洛白怔了怔。
他没有想到,魏卿尘竟然这样轻,他基本都没用什么力气,随手一抱就将人抱起来了。
或者说……不是公子太轻了,而是他的力气太大了?
事不宜迟,他赶紧把人抱到了床上。
床榻有些冰凉,洛白摸着都有些心疼。他心想,要是有人能来给公子暖暖床就好了,又想,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自己呢?
哦,确实是他异想天开了,不过想想也无妨,谁也不知道他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就要走的时候,看到魏卿尘衣衫松了。
洛白下意识地去给他弄,也就是在这时候,魏卿尘翻了个身,把带子压到了身底下。
洛白笑了笑,没想到睡着的公子如此可爱,还有小脾气的,动动他,他还不愿意了。
于是他把手伸过去,想要去摸带子,不过却摸到了别的东西——
洛白的手僵了。
好在魏卿尘没有醒过来,甚至还觉得他的手挺温暖挺舒服的,于是自顾自地转了个身来,两条腿也微微分开。
这一次,洛白实在控制不住内心的好奇,低头看了看。
只是这一眼,就这一眼,他就算也离不开眼睛了。
原来魏卿尘他……和别的男人是不一样的,和别的女人也是不一样的。
从小就跟着清荷的洛白,在不经意间看过很多人的身体,可他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身体,他两个都有,他是双、性、人……
洛白的眼睛酸了酸。
公子他那么善良,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他呢?
若是他未来的妻子看到他这副样子,肯定不会愿意和他在一起的。
公子,你救了那么多人,却救不了你自己啊。
洛白咬了咬牙,假装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给魏卿尘盖好云被。
就在他抹了抹眼泪要走的时候,魏卿尘却抓住了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