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年和荀澜初见那天,荀澜正和爸爸妈妈赌气。

  他从家里跑出来,躲到路边的花丛里蹲着,眼里包着两泡眼泪,透过花丛看出去,恰好和那时候还不高,伤了腿坐在轮椅上的祈年撞上眼神。

  周围有两个阿姨叫着荀澜的名字正在找他,荀澜抹了下湿漉漉的眼睛,对这个好看的小哥哥笑了一下,然后抬手对他嘘了一声,示意他不要声张。

  因为生活环境的原因,祈年性子冷僻,早熟老成。他不认识荀澜,自然不会多管闲事地去声张。

  这是祈年和荀澜第一次见面。

  第二次见面,是祈年在新家院子里喂忽然出现的小狗吃水果的时候。

  那是一只浑身脏兮兮的白色博美犬,当时祈年在院子里练习用伤腿走路,它从栅栏缝隙里费劲巴拉地挤进来,直冲旁边桌子而去,那上面放着一碟切好的水果。

  那小狗看上去饿坏了,无奈身高太矮腿太短,闻着香味儿却吃不着,一直可怜兮兮地叫。

  阿姨在厨房里给他准备午饭,没有出来赶小狗,祈年盯着那只狗看了一会儿,扔了一块水果给他。小狗很快吃了,它完全不怕人,也没意识到自己身上多脏,自来熟地凑到祈年身边,吐著舌头,笑一般地看着他。

  祈年蹙眉看着它,打算等它再往前一步的时候往后退。

  便是这个时候,旁边传来一道幼童惊喜的喊声:“妹妹!”

  祈年看过去,就见昨天才见过的小男孩蹲在栅栏外,两只手穿过栅栏往里伸,激动地招呼着那只小狗:“妹妹,你怎么在这里,哥哥找了你好久啊!”

  叫妹妹的小狗见到小男孩,也兴奋地蹦跶起来,也不再惦记水果,迈着短腿儿跑向小男孩。

  刚才能挤进来的小狗这会儿却怎么都钻不出去了,一人一狗隔着一道栅栏互诉着彼此的想念之前,“妹妹”和“汪汪”不绝于耳。

  这般过了一分钟后,小男孩看向祈年,说:“哥哥,我可以进来吗?”

  孩童的声音软软的,祈年抬眼看去,对上对方干净的大眼睛。

  “哥哥,我可以进来吗?”祈年没有回答,小男孩又问了一遍,这次声音里多了些忐忑。

  祈年终于小男孩顿时笑起来,眼睛弯弯。

  “哥哥,我叫荀澜,你可以叫我澜澜。”

  小男孩和小狗一样都不怕生,对生人不见半点腼腆,他坐在祈年对面的椅子上,半点不嫌弃地抱着脏兮兮的小狗,两只腿挨不着地面,自在地晃荡着,他往斜对面不远的那栋房子指指,“我就住那里,这只小狗叫妹妹,它前几天不

  见了,我找它找了好久!”

  祈年没有说话,只是在小狗盯着果盘不停舔嘴巴的时候,把果盘往荀澜面前推了推。

  荀澜的眼睛睁了睁,“哥哥,给我吃吗?”

  “都可以。”祈年说。

  “谢谢!”荀澜就往自己嘴里喂了一块猕猴桃,然后给小狗喂了一块苹果,“妹妹,快说谢谢哥哥!”

  荀澜握着小狗两只前爪,对祈年作了作揖,小狗配合地叫了两声。

  小狗饿坏了,荀澜吃了一块后就没再吃,把剩下的水果都喂给了小狗。

  大约半小时后,祈年说他要进屋去看书了。

  荀澜抱着小狗磨磨蹭蹭地跟在他身后,但没有一起进大门,他看看祈年,又低头看看妹妹,着急地叫住祈年:“哥哥,你、你喜欢小狗吗?”

  祈年没有回答,只是停下默默地转头,见他掉金豆子,疑惑地问:“你哭什么?”

  他觉得这个小孩似乎很喜欢哭。

  荀澜侧头在手臂上擦了擦眼,恳求地看着祈年:“哥哥,我可以暂时把妹妹放在你这里吗?”

  “为什么?”祈年问:

  “因为我哥哥不喜欢妹妹。”荀澜低落地拨了两下小狗的耳朵,眼泪越掉越凶,“把她带回去,他会再把妹妹扔了的。”

  小狗似乎知道荀澜在伤心,呜呜地叫着,去舔荀澜的脸。

  祈年看着努力忍住哽咽哭声的荀澜,怀疑他如果拒绝地话,对方会直接哭出声来。

  所以他沉默了一下,点头:“可以。”

  荀澜立即破涕而笑,脚步也不迟疑了,有些欢快地跟在祈年后面,说:“哥哥,我可以借你家浴室给妹妹洗个澡吗?”

  祈年看一眼只有自己肩膀高的荀澜,很怀疑他的动手能力。

  不过,荀澜意外地比他认为地强一些,给小狗洗澡的动作很熟练,一点也没要他帮忙。虽然等小狗洗完,他自己也相当于洗了个澡。

  当天晚上,小狗就在祈年家住下了,并且这一住,就再没离开过。

  第二天一早,祈年刚起来,就听照顾他的阿姨说,楼下来了一位小朋友,等他有一会儿了。

  祈年脑海里立即浮现一张可怜兮兮的哭包脸,说:“怎么不叫我?”

  阿姨笑道:“是他不让叫的,说等你睡饱,来的时候开着一辆挺大的玩具车,里面都是小狗用的东西。”

  祈年走出房间,就听楼下传来荀澜的笑声,正和洗干净变得白白又漂亮的小狗玩在一起。

  荀澜除了带小狗用的东西,还给祈年带了礼物,是一个还未拆封的汽车模型,他送给祈年,用作感谢他暂时收留小狗的礼物。

  祈年对模型不感兴趣,但他在荀澜脸上看到一抹紧张,就还是收下了,之后果然见荀澜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之后,荀澜几乎每天都会往祈年这里跑一趟。

  秋季刚开学不久,祈年因为腿伤和心理一些问题,姑姑给他休学了一年,目前还在家治病养伤。荀澜刚上一年级,除了节假日,平时就只能等学习结束的时候来这边,但两人也慢慢地熟悉起来。

  荀澜也知道了祈年的名字,从叫他哥哥,改为叫他年哥哥。

  然后某天下午,当荀澜兴冲冲地来到祈年家的时候,幕然发现客厅多了一个熟悉的人。

  他的哥哥荀澄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正在和祈年说说笑笑。祈年其实并没有笑,他只是在回答荀澄的问题,但在荀澜看来,他们相谈甚欢。

  那一刻,荀澜觉得他天都要塌了,他的朋友又要被哥哥抢走了吗?

  所以,当荀澄离开这里后,荀澜带着哭腔,眼泪要落不落地样子拉着祈年的衣摆问:“年哥哥,你以后和哥哥一起玩了,还会不会跟我玩?”

  祈年很怀疑荀澜是水做的,他道:“会。”

  说完后又补充,“我不会跟他玩。”

  “真的吗?”荀澜不敢相信地看着祈年,“那我哥哥请你去我家玩,你去吗?”

  “不去。”祈年说。

  荀澜:“那、那我呢?”

  “可以。”祈年点头。

  荀澜的神色顿时转阴为晴,咧开嘴笑,看上去开心得不得了。

  祈年垂了垂眸子,他父亲的那些私生子,每次来老宅看爷爷时,都会对他进行一些挑衅。那种挑衅是他非常熟悉的,也恰好是他厌恶的。他在荀澄身上看到了这种挑衅,虽然是对荀澜的,但这不妨碍他对荀澄产生反感。

  和荀澜认识这么久,也听这小哭包无意间说过一些家里的事。比如他有个身体不好的哥哥,全家人都宠着他;妹妹是荀澄让人丢掉的,荀家人知道后虽然也安慰了荀澜,却不觉得这是多大的问题,只因为哥哥说小狗吵得他头疼。可小狗在他家住了这么久,明明很乖,从来不乱叫,是只很懂礼貌的小狗。

  诸多原因,在荀澄和小哭包之间,他自然偏向后者。

  真正让祈年毫无理由偏向荀澜的,是荀澜10岁那年的生日。这是个整生日,荀家要给荀澜大办,早早地订了酒店,请了他的同学们,祈年也在受邀之列。

  荀澜本人也很期待,祈年认识荀澜这几年,知道他前几年的生日过得不是很开心,这个明明他该是所有人的焦点的日子,总是被另一个人夺去所有的注意力。

  他也希望荀澜今年过生日能开心一点。

  可到过生日那天,还是出状况了。

  荀澄脏病发,荀爸爸荀妈妈抛下荀澜,带着荀澄去了医院,很多大人亲戚也担心地赶过去了。那个生日,和荀澜以前的那些生日一样,草草地过去了。

  那天晚上,荀澜住在祈年家里。荀爸爸荀妈妈在医院陪着荀澄,只有家里的佣人照顾荀澜,荀澜不回去,他们也只是来问了一句。

  从荀澄发病,荀澜就很少说话。晚上他抱着客房的枕头敲开祈年的房间,在祈年揉了揉他的头后,情绪忽然就爆发了。

  荀澜哭的样子祈年见过太多次,委屈、害怕、伤心、可他哭起来总是不声不响的,没有哪一次像这回这样激烈。连姑姑和家里的阿姨都惊动了,过来问怎么回事。

  祈年抱着荀澜,小孩把脸埋在他肩膀上,眼泪把他衣服打湿了一片,愤怒地说:“我讨厌他!”

  10岁生日一过,荀澜像提前长大了一样。

  他忽然懂了许多,或许从前也不是不懂,只是到底年纪小,脾气还不够硬,也不会去多想,所以他的忍让迁就换来的只是对方得寸进尺的伤害。

  那之后,荀澜不再每天眼巴巴地等着荀澄一起坐车上学。祈年休学结束后和荀澜进的同一所学校,只比荀澜高一个年级,每天吃过早饭后,他苟澜就去蹭祈年的车,放学也是一样。

  他待在祈年那里的时间也更多。

  这让荀爸爸荀妈妈对荀澜颇有微词,觉得自家的儿子成了祈年的小跟班,连带的对祈年也有一些迁怒。

  祈年并不在意这些,他给荀澜重新过了一个十岁的生日,包括之后的每一年,他都会给荀澜过生日。

  荀澜也不再期待家里人给他过生日,每次生日的头一天,他就住在祈年家里,并不回去。

  荀澜刚上初中那会儿,发生了荀澄叫人假意和荀澜做朋友其实是去监视荀澜的事,他让人把荀澜每天做过什么说过什么都钜细无遗地告诉他,还往荀澜房间里装过监控和窃听器。

  荀澄对荀澜的讨厌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

  那次之后,荀澜和荀澄彻底地撕破脸。

  荀澜变得很讨厌回荀家。

  祈年则成了荀澜的避风港,荀澜喜欢呆在祈年身边,还喜欢赖在他的床上不走。渐渐的,祈年房间里有了荀澜的衣服鞋子,荀澜的课本,洗手间里也有荀澜的牙刷和毛巾。

  祈姑姑见祈年纵容荀澜,便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把祈年房间里的床换了张大一些的,平日给祈年准备什么礼物红包,也会多备一份。

  时间一点点过去,荀澜和家里人的关系越来越差,但也变得不在那么在乎荀家人。

  祈年也升上了高中。

  初中和高中虽然是同一所学校,但校区不在一起,荀澜比祈年低一个年级,要足足等一年,他才会再次和祈年同校区。

  这是一件再次让荀澜觉得天要塌下来的事。

  入学的头天晚上,天气还热,祈年和荀澜坐在阳台上吹风,边吃葡萄边聊天。

  当时祈年手里还捧着一本书。

  对于明天开学就再不能和祈年一起在学校吃食堂的事,荀澜经过一个暑假的调整,还是很怨念。尽管祈年一再说不会,但他对祈年开学后可能有新的朋友这件事依旧深感担忧。

  荀澜不知道是第几次跟祈年强调,“年哥,我们要天下第一好!”

  祈年垂头看书,闻言点点头。

  荀澜用胳膊撞他,“说你呢,听到没,跟不跟我天下第一好?”

  祈年被他撞得没法看书,只好抬头,不知是第几次回答:“嗯,跟你天下第一好。”

  荀澜听到满意的答覆,剥了一颗葡萄奖励祈年。葡萄喂到他嘴边,祈年张嘴吃了。

  然后荀澜说:“你是妹妹吗,怎么舔我手指。”

  祈年:“我没舔。”

  “你舔了!”

  “……不是故意的。”

  “嘿嘿,我又不介意。”

  后来荀澜初三毕业,得知自己成功直升和祈年再一次同校区,从学校回家的荀澜在祈年家门口下车。

  当时祈年拿着水管,在给两边栅栏的花浇水,妹妹在旁边追着一只蝴蝶玩。

  荀澜抓著书包跑进去,喊了一声年哥,在祈年抬头看过去时,已经整个人扑过去挂在祈年身上了。

  祈年耳边是荀澜欢快的声音:“年哥,我以后又可以和你一起上学了!”

  眼里溢出一些笑意,祈年扔开水管把人稳稳抱住。

  不过荀澜想像中的快乐高中生活,在他入校没多久后,似乎就面临天折。

  太多人给祈年递情书了!

  在荀澜还没升高中之前,祈年独来独往,但因为他相貌过分俊逸,又气质冷冷生人勿近的模样,对同龄的女生男生都存在着非常大的吸引力。

  后来荀澜入学,只要是休息时间基本和祈年走在一起,荀澜和祈年是截然相反的气质,看起来很好亲近。于是这就成了一些人的突破口,一封又一封情书,一袋又一袋的糖果零食,陆续不断地出现在荀澜书桌里,都是请求他代为转

  交给祈年的。

  荀澜第一次意识到,原来祈年这么受欢迎,有这么多人要和曾经的荀澄一样,来跟他抢祈年。

  荀澜很生气,心里生出浓重的危机。

  他把情书和糖果如数转交给祈年,在祈年查看情书之前,手摁在那一摞情书上面,正打算义正言辞地跟祈年好好谈一谈早恋的事,就见祈年抽出一封情书摆在他面前,眉头严肃地说:“澜澜,我认为我有必要跟你谈一谈早恋的危

  荀澜低头一看,几个娟秀的字体明目张胆地落在情书封面上──to荀澜。

  于是准备训人的人变成了挨训的荀澜坐在那里,乖乖听祈年列举数条早恋的危害,祈年还说大学对人生也是很关键的时候,谈恋爱同样不利于学习,所以他认为荀澜大学毕业后才能开始谈恋爱。

  荀澜认为祈年说得非常有道理,他可不想自己高三时,一入大学的祈年就摇身一变变成恋爱狗。所以在祈年表示他会以身作则的时候,荀澜也对祈年举手发誓,他在大学毕业前都不会谈恋爱,不然就让他学狗叫。

  约定达成,荀澜心里的危机感顿时没有了。

  他依旧每天和祈年上学放学,中午一起吃饭。

  但在这个过程中,处事已经越来越成熟的荀澜发现了祈年对他的与众不同。

  当一个人对旁人都冷冰冰唯独对你亲近纵容,这份与众不同就格外的明显。这让荀澜心底升起一种奇妙的感觉,但他一时半会儿摸不清。

  直到祈年进入大学,虽然没有分割两地,但在一起的时间比以前更少的时候。荀澜发现,依赖祈年,有祈年陪伴已经成了他此生都不可能更改的习惯。看不到祈年的时候,他总是无时无刻地想着祈年,明明他们每天都通话、视频,甚

  至很多时候连睡觉都要戴着耳机保持着通话状态。

  荀澜去网上搜索了一下,他和祈年这种状态有三个字很精准的形容到了一一异地恋。

  荀澜只愣了一瞬,然后忽然就明白了那种在心底盘桓很久的异样感觉是怎么回事。

  是恋爱啊。

  高考结束后,荀澜成功考上祈年的大学,然后他将自己和荀家的事情处理好,确保父母的反对阻拦在将来对自己和祈年都产生不了任何阻碍后,就在自己十八岁生日这天,荀澜趁着祈年给他过生日的时候,喝了一点他以前碰一点就会

  醉的酒。

  成功把自己醉倒的荀澜,脑子晕乎乎的,手脚不听使唤,但他脑子里还有一些清醒。在醉倒之前,他把自己扔在了祈年身上。像只熊一样,手脚并用地挂在祈年身上。

  他爱死了这种亲密得让人不用喝酒就会微醺的触碰。

  祈年当时站在沙发边,荀澜超过一米八的身体撞过来,饶是比他高一些壮一些的祈年在毫无准备下,也只来得及把人搂着,然后一并跌坐在沙发上。

  身体的温热传遍了祈年的四肢百骸,让他心头砰砰直跳。

  轻轻拍了一下荀澜的背,连手都不敢多停留,祈年说:“澜澜,从我身上下去。”

  荀澜搂着他脖子不松,赖着不走,还再往上贴了贴,抗议道“你不要再叫我澜澜,哄小孩一样,我,荀澜,已经长大了。”

  “那我叫你什么?”祁年说。

  荀澜道:“叫我荀澜。”

  “荀澜。”祁年从善如流。

  荀澜忽然摇摇头,说:“不够亲近……啧,叫小澜试试?”

  祈年只好又道:“小澜。”

  “听着也不舒服。”荀澜闭着眼睛在祈年颈边蹭了蹭,苦恼地不知道让祁年怎么叫他才好。

  到底是被酒精影响了的思维,他到底在纠结些什么自己都不清楚了。

  祁年抱着他,听着他的嘟囔,嘴角扬起一点笑意,忽然笑意就僵在了唇边。

  荀澜拾起手,正拨弄着他的耳垂,说:“年哥哥,你的耳朵好软哦。”

  从上初中后,荀澜叫祈年就只叫年哥了,因为他觉得他都长大了,叠字叫好奇怪。

  祈年也没说什么,但现在听荀澜这么叫,祈年觉得整个后背像被过了一次电,酥麻一片。

  然后让他更难以忍耐的事发生了,荀澜凑上来,亲了亲他的耳朵,用气音在他耳边一字一句地说:“年哥哥,我喜欢你!”

  从被亲那瞬间,祈年就已经屏气凝息,到荀澜说完一句告白,祈年才骤然地呼出一口气。

  他掰开荀澜的手,看着他严肃地问道:“澜澜,你说什么?”

  荀澜看着他,狡黠地笑了:“我已经说完了,该你说了。”

  祈年没有说,他只是捧着荀澜的脸亲了上去。

  荀澜被亲著,手重新收拢过去,攀着祈年的肩,生涩地回应。

  长长的吻结束,祈年呼吸略快地抵着荀澜的额头,说:“澜澜,我喜欢你。”

  那些日复一日的陪伴中,说不清楚是哪个时刻动的心,但等他发现自己喜欢荀澜的时候,已经是觉得此生都不可能和他分开的程度。

  荀澜的拇指在他唇上摩挲了一下,傻傻地得意道:“我就知道,你也喜欢我。”

  祈年咬了一下他的手指,然后再去亲他,却忽然被荀澜推开。

  祈年有些愕然,就见荀澜皱着眉头说:“坏了,我们发过誓的,大学没毕业之前不能谈恋爱的。”

  祈年想起这回事儿,说:“我们可以食言而肥一次。”

  “不行。”荀澜拧着眉头,像对待一道考题那么认真,“这是原则问题,而且我当时说好了,如果我违背誓言,要学狗叫的,我不学!”

  祈年知道他这会儿有些醉,在某些事上会格外的执拗,逗他:“我替你叫?”

  荀澜捣住祈年的嘴,“你叫不算!”

  “那你叫。”

  “我不能叫!”

  等第二天荀澜酒醒了,祈年问他:“澜澜,要不要和我谈恋爱?”

  荀澜还记得昨晚的事。

  他捂着脸,透过指缝不好意思地看着祈年,小声地:“汪。”

  --番外完--

  作者有话要说:

  文要写长很容易,写短真的难,荀家人正文里虐过一次,番外再虐就有骗钱嫌疑了,就没再写啦。

  番外就这么多啦,这本到这里也彻底结束啦,让澜澜和年年做一对幸福的恋爱狗,天长地久!

  咱们下本见哈,专栏里的《被迫做天师的那些年》1月11号开新,111,真是个好日子,这么多1……

  谢谢大家的评论和投喂哟爱你们,づ一3つ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