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梓先把简琳收拾好后,抹了药让简琳先睡去,自己则洗完头吹了头发才回到房间里。

  本来想着简琳还在不高兴,不叫她进房间里,可她夜晚实在被冷落到不行,抱着试一试的心。

  她悄悄跑过去,手在门把手上小心试探着。

  没锁?!!

  她轻轻开了房门,进门没有看见枕头上的脑袋,被子里突起一个长条,床边如常留了一盏小夜灯。

  沈寒梓带上房门,她轻手轻脚的钻到被子里,把被子下挪,叫简琳脑袋出来呼吸空气。

  被翻出来的人睁开清澈的眼睛,佯装不快:“不是说好分房睡吗?怎么来又来了?”

  简琳倒不生气,毕竟不锁门就是她的让步。

  某过大尾巴狼早就准备好话术:“我晚上练魔术,练得是大变活人,我也不知道怎么一不小心就给自己变这里来了...”

  这般语气,好像她沈寒梓才是那受害人一般。

  “噗...真有你的。”简琳都要受不了沈寒梓找的破理由,背过身去。

  见没被赶走,沈寒梓温热而粘腻的气息扑在简琳后颈,抱住像猫咪一样酥软的人,“心情不好?”

  简琳嗅着沈寒梓的香味,声音闷闷:“没有心情不好...”

  沈寒梓打理起简琳被被褥打乱的发丝,语气更柔和:“你每次心情不好就喜欢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可骗不了我。是担心妹妹吗?”

  简琳翻转过来,“她心里有数的,我只能提供她需要的帮助,不能替她做决定。”

  “既然想开了,为什么事情不高兴?”沈寒梓向下移动,与简琳五官持平,简琳的不高兴就差在脸上写字。

  过去沈寒梓总会想办法让简琳将可能闷在心里的不适说出口,以至于简琳现在没法在沈寒梓面前隐藏情绪。

  “你要走了。”

  是因为她要走了...沈寒梓心间被扯着,说不上来话。

  她将简琳抱得紧,落了声叹息。

  “又叫你难过了。”

  简琳胸前因渐起的伤感带动,大肆起伏着,睡裙遮不住的春光吸引沈寒梓的视线。

  她只能抿嘴,然后亲亲简琳的嘴唇,不再有更多的动作,她不能再像以往那样随心去。

  拥抱许久,简琳微弱出声:“跟我讲讲你过去跟你妈妈的事情好不好?”

  这是促使沈寒梓离开的根源,她知道不止是沈寒梓说得那些。

  “我跟她,有东西隔在中间,好不了的。”沈寒梓眸色逐渐暗淡。

  想来并不是什么开心或者无所谓的事情,简琳顺着话问:“是什么东西?”

  沈寒梓呼出一口浊气,讲述道:“我小的时候,被她送进过一个打着教规矩的学校,其实就是一个人间炼狱,只能做一个听话的机器,不然就会挨打、受饿。”

  “这种地方怎么还存在?”这是超出简琳一切预想的回答,那种地方早被严令禁止,居然还有许多地方打着各种幌子在开设。

  沈寒梓居然在那样的地方遭过罪。

  “我在那里过了一年半,是快被打死在那,他们怕担责任的时候才叫我妈来接我回去。这一年半里,我尝试过呼救,我告诉她我过得很不好很痛苦,她不信,她觉得我是不服管,加上那里老师的添油加醋,她更加觉得我是骗她。

  在那里要教我们懂得感恩,其实就是逼迫我们向学会他们下跪,做一个毫无尊严被驯服的人。我们能够吃饭,能够睡觉,都是他们的恩赐...”

  简琳越听越难受,怎么会是被如此折辱欺凌的事情。

  她把埋在胸口的人抱在手臂里,手掌在沈寒梓后背滑动,“他们一直打你吗?”

  “家常便饭嘛,所以我现在皮糙肉厚。”沈寒梓的语气越发轻松。

  简琳也滑下来面对着沈寒梓,紧张道:“你身体有没有落下什么病什么的?啊?”

  那样的日子怎么会不留伤病...

  “放心,我身体落下的病都被花大价钱治疗和调理好了,我妈以为这样就能抚平我过去的那些经历,多可笑。”沈寒梓额头靠在来,拉近看那双溢满担忧的眼睛。

  简琳圈紧沈寒梓,小腿抬起勾着沈寒梓,想要贴紧些,“那她知道后有弥补你吗?”

  沈寒梓嘴角小幅度的扬起,带出沉重的自嘲滋味:“有啊,她一边心有愧疚,一边继续打压。她想为我好,想让我知道我会遇到多残酷的事情,可是我遇到的一切残酷事情都来源于她。

  最开始开公司破产,后来开公司被整合,被收购,这些都是她做得。

  我就如她所愿在公司里做事后的那些我都数不清了,我以为我一退再退达到她希望的情境她就会满意,可她不会,因为我不是合格出厂的机器。”

  沈寒梓双眼剧烈地颤动两下,就像刚经历一场巨大的风暴,满目疮痍。

  沈母的爱总叫人说不上来,一旦提及,脑海里只有窒息。

  这样落寞而强忍的样子令简琳心间不适,她手掌连带着有了蚁行的酥麻感,她轻拍着沈寒梓后背,学着沈寒梓过去哄她的模样。

  “我妈她不会懂的,我痛苦的根源从来不是生活,她才是最让我痛苦而又舍弃不掉的。”沈寒梓徐徐道出,那轻松的态度好似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若非眼中挪不开的千斤石,简琳都要信以为真。

  沈寒梓忽然勾起嘴角,“我是不是很矛盾,我特别恨她,但特别想要通过她最不想见的方式,来得到一份母亲的认可。”

  简琳不大的手掌贴上沈寒梓还挂着微笑的脸庞,怜惜道:“这就是你接下来要去别的城市开设公司的原因吗?”

  “因为从小时起,我就没有在她这里得到过这种东西。”

  沈寒梓试图去弥补那些缺失的部分,可到现在只有失望在累计,明明很简单,比她拥有的金钱地位都要简单太多。

  她拥有大部分人一生的追求,却也在追求这大部分人最容易得到东西。

  本以为今日可以平静的说出这些事情,可她还是不能,她还是无法与这些事情正面相对,只能多笑笑来鼓励自己。

  简琳心里不忍,亦在此情境下共情起来,气息带着湿润:“你一直以来受了这么多委屈...”

  沈寒梓在她面前永远温柔宽和,虽然有时候贱贱的,但总会表现的很开心,好像生活里充满了幸福。

  所以才会有这样炙热而猛烈的爱欲来包裹她。

  有话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藻泽,可沈寒梓没让她看到过,沈寒梓一直给她最好的一面,却让她毫无保留的展露痛苦不安,冲刷她周身的泥泞。

  简琳忽而怅然:“我们是不是没有在最需要治愈的时候遇到彼此。”

  沈寒梓摇摇头,“我们遇见在最好的时间。”

  历经磨难后,有了爱人与珍惜的能力。

  “尤其是,你一直在我心里长居。”沈寒梓手掌搭在简琳的脖子上,“更何况我们早就遇到了,没见面罢了,简琳老师,你的沐临一直都在啊。”

  “你还安慰起我来了?”简琳翻了个身,平躺着面对天花板,心绪难平,“你这么难还生活的很积极,我就那屁大点事还弄的要死要活的,感觉我还挺矫情...”

  “别这样说,不一样的。”沈寒梓说道:“你长在春天里,我生在冬日,所以同样面对严寒的时候,心态是不同的。”

  简琳在幸福的环境里长大,自小一切都是美满的,所以那样的事情当然痛苦而深刻。

  她一直都在痛苦里徘徊,反而寻了痛苦里的安稳,再多的事情对她而言只是累积的垃圾,倒不至于崩塌。

  她童年不幸福,后来也不幸福,但她很向往幸福,于是她会苦中作乐。

  但真的下决心跑到简琳身边来之后,就不一样了。

  原来觉得简琳能喜欢她就像是恩赐,可简琳总会不断在事情里告诉她,是她值得。

  对,是她值得.

  “哼...”简琳被巨大的力量压进沈寒梓的怀抱,她感觉身体被迫挤压入一片海棉里。

  简琳脑袋空空荡荡,这就是被揉到人身体里的感觉吗...

  “简琳,我爱你快爱疯了...”

  沈寒梓此刻太想做些什么,可她不能,只能把人揉了又揉,让其陷于自己的怀抱里去。

  “沈寒梓,我也是...”

  两人在漫长的拥抱里,直到简琳有些上不了气的时候才被稍稍松开一些。

  简琳没有睁眼,也不知道此时埋在哪个地方,但她张嘴就咬人,像个不驯的猫。

  “以后不用在我面前还端着,不许装着没事一样还来逗我开心。”

  “让你开心,就是我的开心。”

  沈寒梓胸口被咬得疼痛,说话还岔了气,心里却是温暖,简琳总说她是光,可简琳本身才是太阳,为她一个人散发日光。

  “那...把那个我们坐塌的沙发换了,我肯定很开心。”

  每次看到歪斜的沙发,就会想起沈寒梓的暴烈行径,属实是不顺眼。

  “好,换个结实的。”

  抛出了前面的话,现下才说出真正想说的:“你一直好好的,我肯定很开心。”

  “好,答应你。”

  简琳心满意足,蹭了蹭沈寒梓的脸蛋。

  两人又这样沉默许久,似乎在各自消化。

  沈寒梓时不时收紧手臂,时不时揩两把油,她对简琳说出这些话心里舒畅不少,但简琳的心理似乎还在徘徊这些。

  好一会,沈寒梓情绪恢复如常,忽然问:“困吗?”

  想着是沈寒梓困了,简琳便顺着说道:“嗯。”

  沈寒梓凑近些,简琳以为是晚安吻,自然闭上了眼。

  “在我走之前,你想不想要我?”

  简琳眼皮瞬间抬起,直接翻起来撑在沈寒梓身旁。“不困了。”

  这好事谁能困。

  沈寒梓摊开双臂,一副任君采颉的模样,又抬手用指节刮过简琳的鼻梁。

  “让你一回。”

  简琳可不能让好不容易有的场子被压制,她抓住沈寒梓的手腕向下压去,沈寒梓十分配合,还将另一只手自然对称过来。

  做完这些,简琳却生了退却的心思,这会沈寒梓心里刚难受完,这不太好...

  “要不,明天吧,你今天累了,也不舒服。”

  “你没劲了?”

  沈寒梓的话无疑是激起简琳不服输的心里,好不容易一回,哪能被冠上一个无力的名词。

  简琳快要醉在沈寒梓迷离的目光里,她不由得先吻了眼睛。

  她这样真好看...真想破坏她...

  而后亲切照顾到每个地方,每一寸未被开垦的荒芜,尤临雨露。

  沈寒梓那些被逐个击碎的房屋崩塌落地,她心里奇怪:她怎么这么会?

  “你都哪里学的?”

  简琳又从下跑了上来,未停撩拨的动作,给人解惑:“胡星雨老给我发,我知识储备可多了,自然知道怎么给老婆找快活。”

  她掌握着轻柔的力道,毕竟她可没沈寒梓那么舍得折腾人。

  沈寒梓沉浸在里面,目光跟着简琳飘忽。

  或许是觉得眼前的人太温柔,觉得来西月给她的东西属实过火,这朋友跟朋友还真是各有不同。

  沈寒梓不能输在这,在此情境下提出:“要不...过后也给我也看看?”

  简琳喷笑道:“看你的去。”

  沈寒梓隐约听到别的意思,简琳难道就喜欢她凶一些??

  但她思绪很快被拉回,不自主挪了挪位置。

  简琳停下,“怕不怕?”

  竟然还问她?

  沈寒梓摆摆脑袋,碎发绕着睫毛跑,似乎想用这寥寥无几的头发丝掩盖住溢出的欲/望。

  “姐姐,你见过巫山的池鱼吗?”

  自发呼喊的姐姐两字冲击沈寒梓的本就荡漾的心神,她许久未听见,再听却是这样的情境。

  沈寒梓压根没心思细想其中的深意,只是微微一愣。

  简琳挂上一抹沈寒梓从未见过的笑容,“我来带你寻。”

  沈寒梓的声音被悉数吞没到简琳的腹腔里。

  她不是温柔,是循序渐进...

  沈寒梓这会有些后悔提出这样的事,现在有种被披着羊皮的狼撕扯的感觉。

  非常的...后悔。

  “简琳...”沉浸里,她自然唤着心里被占据的名字。

  简琳丝毫不缓,在边上一指压住她的唇,道:“嘘~姐姐...我正向让我进医院的坏蛋报仇呢。”

  “那个蛋她不坏...”

  找补的话有些煞风景,可被人呜咽着说出就别有风趣。

  魔术师变换的双手很厉害,但作家日夜敲击键盘的指力也不容小觑。

  一场谈判,最终结束在简琳的体力不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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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们小简站起来了!!!   【沈寒梓】:怎么办,她好像真的比我会...   我是个心软的妈咪,两闺女离别前还会甜几章。   【隔壁双开文六万字了!!欢迎前去多多收藏!!】   感谢阅读收藏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