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若途中有不得已之故，或是其他缘由，需要终止合作，需由双方共同商议抉择。”
看他冷静下来，蒋子尧徐徐开口。
如果不出意外，他们将会合作很长时间，以防万一，自然要想的周全些。
这两条谈好后，双方放下心来，两人又跟着谈了些其他杂七杂八的，诸如一月一给蒋子尧送银子和账本等。
以及即将要关门的，蒋子尧与袁今安二人一同开的铺子。
袁大哥的意思是，现如今天气炎热，若是关了太过可惜，他有意想收些果子来，继续开下去。
但因着有不少品种是这里没有的，诸如荔枝，若是从外地运过来，现在果饮的价格又划不来，赚不到钱不说，就人力物力而言，赔是肯定的。
因此，便询问蒋子尧家中果子还有多少，若是足够多，袁大哥想直接按高价采买一些。
这话说着不如看着直观，蒋子尧便直接将人带去了院子西面种果树的地方。
“这段时日果子用的不少，余下的也不怎么多，袁大哥可以看下。”
蒋子尧一直算着书院开学的时间，届时若是家中树上果子太多也没时间去卖，吃又吃不完的，看树上果子差不多够用了，他就没怎么费心，不用异能催生了。
现在铺子里常用的果子有十种左右，按照正常情况下，有些现在已经不是季节了，有些正是成熟的好时候，有些才刚刚开始成熟。
铺子里不同的果饮，蒋子尧也都是按照家中果子成熟顺序间隔不久上新的。
因此，除非对这些果树研究特别深，了解特别透彻的人，可能会有些疑惑它们成熟时间似乎跟其他果树差了些外，大部分都是看不出什么来的。
即使极少数人察觉到有些差异，但时间上毕竟相差不大，像一些气候，雨水，光照，地域条件等也都能影响到果子成熟，那些人最多也就是在心中惊诧下罢了，也谈不上成熟时间让人觉得不对劲什么的。
这样哪怕日后蒋子尧不用异能催生，使它们提前成熟，或是有其他人想种果树，真给他种出来，结了果子，却发现成熟时间不一样，这样的事情，也是不会发生的。
——在隐瞒自己的异能方面，蒋子尧一向谨慎。
在每日要消耗多少果子这方面，除了蒋子尧，整日呆在铺子里的袁今安也是很有发言权的。
在看了树上常用的，如今已经稀稀疏疏，还有些青色未熟透的果子后，袁今安开口。
“我看树上成熟的果子约摸还能用四五天的。”
袁大哥思索后便有了决定，蒋家这些果子，若集市上有的，他愿意出双倍价格购买，他们这边没有的，也都愿意高价收购。
——只要蒋子尧愿意卖。
至于蒋子尧说有些不太适合做果饮，袁大哥也并不介意，毕竟果子又不只有这一种用途。
当然肯定是要留够蒋家人自己吃的，今年果子剩的不多，便不说什么了，袁大哥还想跟蒋子尧定个合同，谈谈之后每年从他这里购买果子，购买多少的事。
说愿意高价购买，其实即使是双倍价格，袁大哥也并不觉得亏，他是吃过这些果子的，每种都比市面上味道更好，果味更足。
他购买后，不管是接着做冰果茶，还是用做其他用途，或是自家吃，都是极好的。
三人，主要是蒋子尧跟袁大哥二人又谈论了好一番，这才将种种细节一一定好。
末了，蒋子尧笑着开口，“袁大哥若是觉得没问题的话，咱们拟定个合约出来，届时可去官府盖个章，好多些保证，之后我也好将制冰的法子告知。”
双方订好后，可自行签订合约，无需前往官府盖章，但日后若有什么冲突，某一方毁约，另一方去县衙找官老爷主持公道，毁约的一方如果死不认账也不一定能告赢。
尤其袁家家大业大，蒋子尧可以说就他和林清二人，且这制冰法子同果子不同，是一次性的，分红却是每年都要拿的。
不过若是去了官府，有官府见证，便不一样了。
即使日后袁家跟县太爷有什么沟通交流，他大可去更高一级的地方讨个公道。
这些事，袁大哥自然也是明白的，但他也并未因此生出不悦来，反而对蒋子尧更欣赏了些。
“这是自然，我回去后便拟定合约，蒋兄弟看后没问题的话，咱们便可去县衙了。”
送走袁家兄弟几人，蒋子尧转身拴上门闩，揉了揉从书房出来跟他一同送客的林清的脑袋，声音很是欢愉的将他与袁家即将定下的合约详细告知。
还没从刚刚那一大堆银子回过神来的林清双眸再次睁大，看向蒋子尧的目光欣喜又骄傲的，唇角的笑意也很是灿烂。
看着眼前俊朗又温柔的蒋子尧，林清有些恍惚，回想起一年前的这个时候，他即将要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对自己也没什么好感，且有负债的人。
林清一开始只是不想给原本就不富裕的家中再增加一个大龄税，没想到阴差阳错下，竟然遇上了这个蒋子尧。
期间也曾因他的自卑心中忐忑，心痛，幸而蒋子尧一直陪在他身边，给他治病，陪他成长，教他读书，年如一日的宠爱。
也许他上半辈子经受过的苦难，就是为了遇见这样一个人呢。
——不不，上半辈子怎么可能够，得是好几辈子吧！
想到这里，林清温柔的笑了起来，不管是怎样的过去，他都觉得值得。
蒋子尧伸手将人搂到怀中，右手轻抚对方的发丝，脸上神色是只对林清流露出的温柔，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宠溺和幸福。
蒋子尧缓慢而坚定的开口，音色令人沉醉，“小清，再等我一年半载，等院试过后，我就可以好好陪你了。”
自从去了书院，蒋子尧真正陪林清的时间其实算不得多，哪怕每日往返呢，蒋子尧也觉不够，他只恨时间过的太慢，不能早早到了院试；又怕时间过得太快，少跟林清相处一分一秒。
他舍不得。
若说让他放弃院试，他又为将来某一日可能存在的突起战乱，毫无征兆的将二人分开而心中不安。
袁家大哥动作很快，不过第二日下午，便再次登门，合约足足有三页纸，将两人谈到的一一详细记录下来。
包括自明年开始，每年每种果子至少卖给袁家二百斤，价格按照市面上的双倍也写上了，还有若有多的，蒋子尧有多少他们袁家要多少。
以及两人商量好的制冰法子有关的生意，蒋子尧分到的利润，如何结算，多久结算，虽蒋子尧给出制冰法子，以后不做这方面生意（除非两人商议好），但日常所需还都是可以使用的
和最后一条……若是对方不提供制冰之法，一切作废。
终归没亲眼看到，心中自然不能百分百相信，毕竟夏日的冰是冬日存储这事，几乎人尽皆知，什么制冰的法子，这都是第一次听说。
蒋子尧微微一笑，也没说什么，温声跟林清嘱咐两句后便跟人直接去了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