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野醒来时太阳都快下山了,陈炯炜靠在窗前看着她。
她知道他有许多事情想问她。
陈炯炜冷着个脸,“下午我打电话给院长,他说其实你当初并有做头部引流手术,脑袋上的那个补丁只是因为被玻璃割开了一个口子。你什么时候连家里人也防着,还让医院配合你演了那么久的戏?”
她认真的解释:“廖锦宏虽带回黑帮的人,但藏在帝都的势力不浮出水面,下一个被瞄上的就是你们。我只有被医生证明脑子坏了才对他们没有那么强的威胁。”
“所以你不停的背他们的记事本既装了脑子坏了,又为了把他引出来?”
“引不出来他,扳不倒那些权势滔天的人。啊……这些天太煎熬了,没正常说一句话只能背那些无聊的东西……”
“蓝天野,你下次再有事情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陈炯炜气哄哄的摔门下楼。蓝天野本能的一抖。
“他冲我摔门?”她自从来了北京后,俩人几乎没开战过,他这样暴脾气让她一时以为回到了过去。愣了一分钟,她拉开门,风风火火下楼,“陈炯炜,谁借你的胆敢摔我的门的,大男人的老毛病又犯了是不是……”
楼下客厅里一屋子人的都齐齐的看着她,安静得只剩下保姆在后厨做饭而传来的微弱呛锅声。
陈炯炜冲出来,“祖宗呃,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跑这么猛,肋骨不疼么。”
众人又都看向陈炯炜。蓝天野挤了个笑回头上楼。陈炯炜又去扶她。
走到楼梯拐角处,楼下哄然大笑。严肃的取证录音笔录进了这段不合氛围的骂人声和笑声。
有了助力,很快将关联的人员全部拖了出来。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帝都里掀起一股涉及军、政界的肃清大风。
蓝天野和廖锦宏在一间没有任何观众的房间里接受了奖彰,后又回到商人的生活里。他们曾经的被追杀只是被形容成疲劳驾驶导致翻车受伤。
再一次站在自己办公室里时,已经是这一年的年底了。在帝都不到两年的时间,她觉得像是过了十年。
前后几个月没来公司,下属公司汇报工作和财务情况用了整整两天。第二天直到下班才能看看窗外是什么样的景致。楼下到处都是在拆楼外或店外标志的工人在干活,帝都“亮出天际”工程搞得鸡飞狗跳的,连那些正常的门头都被扒了。
有人推门进来,她回头,是秦明浩。
她在窗边久久的看着他,没有说话,没有挪动。
“天野,干嘛这样看着我?叫我来干什么?”
她回过神来一般,微笑着过去叫他一起坐下聊,“这么久才来,看来咱们的友情又淡了。”
他有些不自在,“有些忙,处理完公司的事才来的。”
“你在我面前还要撒谎么?”
“天野,对不起,我当时不知道逃出辽城的人里有你。”
哼哼,不知道有她就能做那件事么?
“秦明浩,当初你是当着我的面与石歆交割清楚,然后只做正当生意的。为什么他上岸了,你却又下去了?还是你一直单独有一条线做黑事?”
秦明浩没有吭声,她猜的很对,他一直有条单独的黑线,这条线与石歆的那条无关,是金陵大院里独有的一条,当年他们起家靠的就是这条线积累的黑金。他统领大院里的生意后,这条线也就交到了他的手上。
蓝天野狠狠的拍了沙发两下,“生意都这么大了,为什么还跟他们来往?黑钱的暴利就那么让你念念不忘?觉得牢饭特别好吃是不是?”
“你身体还好么?”
“托你的福,他们没弄死我,只是断了两根骨头!”
“既然是连根拨起,为什么我们还相安无事?”
“相安无事?你以为雨过天晴了?”
“你是说清理完帝都这片,便要南下肃清了?”
“南北两军区从来都是连在一起的,虽不至于是肃清,但肯定要拨掉几根钉子,所以我才叫你过来!你倒好,我子公司的人站在你面前三请四催,你还磨了几天才来。”
“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但我真的没想到他们一点都不顾忌陈炯炜,敢对你下手。”
她气愤不已,“下手是不分对象的,只有能不能保证他们安全!你的事老陈答应会帮忙,但前提是你要挖几个败类出来。”
“你是让我交待几个出来?”秦明浩不愿意。
“你别无选择。让你说出来,不过是给一个脱罪的机会与缘由。阿娇除了为钱做过一些非法的事情,还是整个军政不法团体在金陵军区的联络人,你劝她自己主动举告吧,不然会要在监狱终老。”
秦明浩还是不相信,“天野……是陈炯炜让你跟我这样说的?”
“这是我的个人建议,你可以不听!”她立即叫外间的秘书送他走。
秘书进来,“秦先生,我送您下楼,请!”
从进门到被送出去,不过十来分钟。秦明浩觉得这个蓝天野很陌生。忽然间变得语调冷漠、目光幽凉。
“刘秘书,把门口那个一并送走!!!”她在里面又吼了一嗓子。
石歆一脸蒙圈的看着秘书“请”的姿势,“又怎么了?谁惹她了?”
刘秘书认真的回道:“是秦公子!”
“池鱼之殃。不麻烦刘秘书了,我请秦总吃个饭。”秘书称为秦公子,石歆听出了这话里头的暗示,蓝天野叫他来是唱白脸的。
“咚!”蓝天野朝大门砸了个东西,动静好大。
两人相视一眼,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