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从混沌中慢慢恢复，半梦半醒间，奥尔特加听到机械音在脑中响起。
【滴！系统重启，重启进度5％，10％……】
奥尔特加一下子被惊醒过来，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见是熟悉的卧室，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茫然。
他只记得足总杯夺冠后，在韦恩的怂恿下，他喝了一点点香槟，之后发生了什么，任他搜肠刮肚也记不起一星半点。
奥尔特加揉揉眉心，感觉有些头疼，只好放弃回想。等他洗漱好走出卧室，走到楼梯口往下看，就见C罗坐在一大堆报纸中。
“Cris，”奥尔特加打了声招呼，略一犹豫还是没敢问自己喝醉后的事。只要他不知道，他就不会尴尬。
C罗应了一声，指指茶几上的信，“奥尔，有你的信。”他去取报纸的时候，顺手拿了。
奥尔特加还奇怪是谁给自己写信，等拿起一看，是DVLA寄来的。
按照英国的相关规定，在考取驾驶证前，必须要申请临时驾照才能上路学车。两周前，他在线申请了临时驾照，今天才收到ID卡。
“你要学车？”C罗看看球迷手里的临时驾照，终于知道要做点什么打发假期了。
虽然24日还有和赫尔城的联赛，但因为曼联已经提前夺冠，再加上28日还有和巴萨的欧冠决赛，弗格森索性给了主力球员两天休息时间。
按照C罗宅的性格，能不出门就不出门，这两天假期应该是宅家里度过。但现在，他找到了比宅在家里更有意义的事。
“走走走，我当你教练，教你开车，”C罗来了兴致，扔下还没看完的报纸，就要往外走。
“你？！”奥尔特加一脸迟疑不决，他搜索过英国的驾校，打算欧冠结束就报名练车。
“拥有3年以上驾龄的人就能当教练，”作为一名老司机，C罗觉得再也没有比自己更适合教球迷开车的人了。
看C罗跃跃欲试的模样，奥尔特加只好默默将反对的话咽回肚子里。
吃过午饭，奥尔特加跟着C罗来到车库。C罗很大方，让球迷随便挑一辆用来学车。
面对各式豪车，奥尔特加心在颤肝在抖，控制不住脑补学车时发生交通事故，吓得他还没上车，腿先软了。
“……哪辆车最便宜？”看来看去，奥尔特加也不知道该选哪辆车，只能询问车主。就算便宜只是相对的。
“曼联没有克扣你工资吧，”C罗听了，嘴角直抽。据他所知，球迷的家境非同一般的好，而且曼联和球迷签订的周薪也不低。
到底是什么让球迷这么……节俭？他不理解！
奥尔特加想想热爱公益的戴维奥夫人，再想想一言不合就买买买的安东尼，感觉肩上赚钱养家的压力比山还沉重。
这个家里，不能再多一个花钱大手大脚的人了。
最后，C罗只能顺着球迷的意思，选了宝马的M6。
奥尔特加第一次坐到驾驶座上，局促得手脚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听C罗教学时，他恨不得拿出纸和笔记下要点，免得自己一会儿忘记了。
“奥尔，放轻松，”看球迷挺直腰背坐得直挺挺的，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C罗忍了又忍，这才没有当场爆笑。
奥尔特加心想：这哪里是能放松的事，他手里握着的可是两条人命。
“离合踩到底，挂1档，”C罗忍笑，认真教学。
奥尔特加用力踩着离合，头下意识转过去看着变速杆挂档。
“看前面，不要低头，”C罗伸手托住球迷的下巴，不让他低头。
奥尔特加有种被命运扼住喉咙的慌乱感，他试着拨了一下变速杆，但是不确定是不是挂进的1档。他想低头确认，C罗的手让他无法低头，只能用余光拼命去瞄。
“熟能生巧，多练几次就好了，”看球迷郁闷的小表情，C罗安慰他。
这一练，整个下午，车连车库都没开出去。
奥尔特加认真想了想，依照这进度，他拿到驾照，说不定是有生之年系列。
“一号教练”被辞退的第二天，“二号教练”主动送上门来。
“开车很简单，胆大心细就行，走，我们上路兜兜风，我保证开完一圈，你就会了，”鲁尼是实干派，带着奥尔特加直接上了偏僻的小路。
奥尔特加坐在驾驶座上，感觉像是考试时遇到超纲题目的学生，苦哈哈看向“老师”，把“我不会”写满了整张脸。
“松离合，松手刹，踩油门，”鲁尼的教学又太过简单，不足以让驾车小白听明白，捣鼓半天，车都没往前挪动一米。
“你这也太笨了，”脾气急躁的“二号教练”失去了耐心，主动把学员开了。
奥尔特加：……
驾车什么都没有学到，倒是学会了教练骂人的话。
连遇两任不靠谱的教练，奥尔特加放弃了从队友中寻找教练。本来选择就不多，何况质量还不好（或多或少都有过违章）。
专业的事，还是得找专业的人。
奥尔特加线上咨询了驾校的客服，却被告知学员名额已满，需要排队等待4-6周，可他连一天都等不下去。
天无绝人之路，就在奥尔特加搜索其他驾校时，他误入了一个小论坛。
假期后第一天训练，骑单车时，安德森不经意瞥见奥尔特加拿着一叠纸，好奇地扭头凑过去看，看到密密麻麻的英文单词，他差点扭到脖子，“这什么？！”
安德森一声惊呼，顿时好几个人齐齐看向奥尔特加。
“驾照考试的基本理论，”奥尔特加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这份考试资料，是他找的私人教练发给他的，让他在理论考试前背下来。
然而厚厚一叠，他背了这条忘了上一条，仿佛脑海中有块橡皮擦，不断将他的记忆擦去。
虽然有点不礼貌，但奥尔特加真的不能理解，自己的队友们都是怎么考出驾照的。
“加油，”安德森光是看到那密密麻麻的单词就头疼，只能用同情的目光注视着队友，精神上给予鼓励。
在奥尔特加为驾照考试头疼时，欧冠决赛主客场抽签，曼联不幸抽中了客场，得穿白色的客场球衣迎战巴萨。
这样的配色，不得不让人联想起不久前在西甲联赛中2比6惨败给巴萨的皇马。这场西班牙国家德比，令人印象深刻，以至于弗格森都不得不做出回应。
即便身穿白色球衣，曼联终究不是皇马，红魔精神铭刻心中，誓将奖杯捧回曼彻斯特。
然而刚到罗马，鲁尼定制的球鞋就在运送行李的途中被人偷走，这似乎预示了曼联此战的不顺。
虽然有队友安慰开解，但鲁尼还是在踩场训练时显得烦躁急切，甚至在比赛前一天的队内赛时，因为输了球而和队友起了争执，差点打起来，闹到弗格森不得不出面制止。
要不是封闭训练，没有媒体在场，估计曼联欧冠决赛前备战打架的新闻就要上热搜了。
相比起球员，球迷打架更是常见。为了维护治安，罗马市长颁布了禁酒令，禁止在决赛前后48小时内在奥林匹克球场附近销售、饮用酒精饮料。
但这禁令只是一纸空文，球迷们依旧在赛前到酒吧喝个半醉，再拎着酒瓶醉醺醺来到球场。
一场比赛，将决定一个赛季的努力是否有回报，即便是身经百战的鲁尼，在赛前都有些紧张。他看到奥尔特加一个人坐在角落里，还以为小伙伴是和自己一样在紧张，他走过去，想共勉几句，结果看到小伙伴拿着驾考宝典，正在埋头苦背。
鲁尼瞬间心情复杂难言。
欧冠决赛，多少球员可望不可得，或许终其一生都不可能参加一次。可他的小伙伴，居然还在背驾照考试的基本理论。
“……奥尔，这场比赛，是你首发，对吧？”鲁尼不禁开始自我怀疑，难道是他听错了首发名单？
奥尔特加敷衍地点点头，连眼神都没给鲁尼一个，继续背题。
“你不紧张吗？”鲁尼都想冲小伙伴咆哮，这不是足总杯决赛，也不是世俱杯决赛，这是欧冠决赛啊！欧洲最高水平的决赛！能给它一丢丢尊重吗？
“这有什么好紧张的？”奥尔特加不堪其扰，只能从背题世界中抽身。
从两队的历史交锋来看，曼联3胜4平2负略占上风。从两队的攻防数据来看，虽然巴萨这个赛季的进球数几乎是曼联的一倍多，但曼联的失球数远少于巴萨。
到底是矛更锋利还是盾更坚固，只等比赛结束后才能知晓。
鲁尼被小伙伴理所当然的态度噎得说不出话来。
虽说奥尔特加以平常心对待这场决赛，但这注定是一场备受瞩目的比赛，不仅是因为两大豪门的对决，而且也是因为到场观赛的人。
转播镜头扫过贵宾包间，西班牙国王、总理，意大利总理，英国威廉王子和欧足联主席等人依次出现在镜头中，每一个人都很重量级。
当两队球员进场时，奥尔特加看到了曼联球迷在看台上用红白卡片拼出来的巴斯比头像。
比赛前一天，是曼联前功勋主帅巴斯比爵士的百年诞辰。曼联球迷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纪念这位功勋主帅。
奥尔特加却记起，前一天同样也是爵爷首次夺取欧冠冠军的10周年纪念。
比赛开始仅1分钟，图雷拦截安德森时犯规，主裁判果断给了曼联一个任意球。
32码外，C罗右脚抽射，球以飘忽的路径绕过人墙飞向球门。
巴萨门将巴尔德斯向球门右侧倒地扑去，想将球扑出，但球却从他身下反弹回场内。跟进的朴智星迅速转身补射，普约尔狂奔上前补防，惊险将球挡出。
巴萨球迷被吓出一身冷汗，而曼联球迷有些遗憾没能取得开门红，不然对巴萨的士气肯定是一种打击。
第6分钟，C罗接到队友的传球后，往前稍稍带了几步，直接起脚超远距离远射打门，球偏出右门柱。
奥尔特加看了微微皱眉，倒不是因为没有进球，而是刚才位于右路的朴智星身前有空档，而且朴智星也举手跟C罗要球了，但C罗还是选择了远射。
当然，无论是对战波尔图时的41码外的远射进球还是对阵阿森纳时42码外的任意球破门，都已证明C罗的远射能力。
很快，埃弗拉和安德森配合左路妙传，C罗在禁区右路胸部停球，再次直接左脚半凌空抽射，球滑出远门柱。
10分钟不到的时间里，曼联接连发起3次进攻，气势如虹，巴萨球员被压在己方半场，攻不出来。而曼联后腰三人组已经冲到了巴萨前场地带拼抢，两个边后卫也跑到了中圈附近。
奥尔特加看看空空荡荡的门前，心中有种隐晦的不安。
巴萨绝不是鱼腩球队，曼联想要和巴萨打半场攻防，也要看巴萨答不答应。
而且奥尔特加总觉得场上这局势和爵爷赛前说的整体防反完全不一样，不是说好了要以防守为主，断球后迅速由守转攻吗，为什么队友们都跑光了？！
奥尔特加的不安很快成了真。
伊涅斯塔中路带球突破，安德森和卡里克两人夹防，但速度不及伊涅斯塔，没能将人拦住，之后他抓住时机，从埃弗拉和维迪奇之间的空档，传球给埃托奥。
维迪奇上前拦截，凶狠地扑上去抢断，但是被埃托奥轻巧一扣，巧妙晃过，卡里克试图补防，但是埃托奥在他铲球前突然起脚捅射。
奥尔特加一个激灵，脑中一片空白，几乎是身体本能做出了扑救，朝着左侧球门扑倒。球砸在他指尖上，偏转弹回场内。
埃托奥迅速抢到后点补射。
奥尔特加仓促起身，跃起将球抱在胸前，就地一滚卸力，整个人还没彻底缓过来。心脏在胸腔内狂跳，似乎他一张嘴就会从嗓子眼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