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短的名字像是有无穷的魔力,让奥尔特加紧张不安的心冷静下来,他听到了激烈喧嚣的音乐声。拐过一个弯,绚烂的灯光伴着音浪而来。
呈现在奥尔特加眼前的是一屋子男男女女伴着音乐扭动身体,灯光迷离,看不清楚面庞。陌生的场景让他下意识想停下脚步,不敢靠近。
“喜欢跳舞?”鲁尼误会了奥尔特加,他笑呵呵地一拍人后背,将人推进了舞池里,“去吧,好好玩,玩够了就来吧台找我们。”
奥尔特加猝不及防被推进人群里,还和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迎面撞了满怀,吓得他触电似的猛地将人推开,慌不择路想逃出人群。
偏偏音乐在这时变得激昂,舞池里的人开始聚拢,奥尔特加被人群推搡着,晕头转向失了方位,困在舞池中央,挤都挤不出去。
“小哥哥,一起来玩啊,”一只手摸上了奥尔特加的腰,还逐渐往上移。
奥尔特加感觉身后有人虚虚地半抱着自己,呵出来的气都喷在他脖子上,他哪里见过这个阵仗,一个激灵,鸡皮疙瘩都窜了起来。
奥尔特加慌不择路,跌跌撞撞逃出舞池,惊魂未定,腿软得差点跌坐在地上。举目四望,不见一个熟人,他心里更是七上八下。
“一个人吗,要不要喝一杯?”坐在吧台边的艳丽女人上下打量过奥尔特加,朝他举起酒吧,露出了妩媚的笑容。
女人一席红色抹胸皮裙,勾勒出姣好的身体曲线,玲珑有致,容貌艳丽精致。若换成其他男人,早就已经顺势接受邀请,坐下畅饮一杯,再谈谈风花雪月。
但奥尔特加不解风情地瞪大了眼睛,活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吓,仿佛眼前坐着的不是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而是食人血肉的凶狠猛兽,连连后退。
“不、不、不用了,”奥尔特加一边摆手拒绝,一边仓皇后退,将敬而远之明明白白写在了脸上。
女人第一次被拒绝,气得脸色发青,低骂了一句。
奥尔特加就着绚烂的舞台灯光,勉强视物,四下一番寻找,终于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他就像是找到妈妈的小蝌蚪,飞奔过去。
“韦恩,”在孤立无助时看到认识的人,奥尔特加鼻头一酸,差点落泪,手不自觉紧紧抓住了鲁尼的胳膊。
“咦,你这么快就跳完了,怎么不多跳一会儿?”鲁尼看看热闹的舞池,还以为小队友这长相,肯定受人欢迎呢。
奥尔特加对跳舞完全没兴趣,现在只想回家,但看队友们兴致勃勃,他也不好在这时说要走扫人兴,只能默默坐到鲁尼身边。
“没事,没事,是她们没有眼光,”见小队友神情隐隐透露出几分哀怨,鲁尼还以为是在女人那里吃了闭门羹,忙安慰了几句。
奥尔特加趴在桌上,开始想念C罗。虽然有的时候不分青红皂白就教训人,但比起韦恩,那可靠谱多了。
还不知道小队友心中所想的鲁尼,大方地说:“你想喝什么,我请客,喝酒也没关系,我们会替你保密的。”
奥尔特加什么也不想喝,只想尽快回家。
“伏特加和威士忌太烈了,要不喝点特调吧,布鲁斯岛还是粉色佳人,夏日初雨也不错,要不喝这个,”鲁尼熟练地介绍着,把酒保的活都抢了。
看鲁尼的样子,不选一个大有继续说下去的架势,奥尔特加听得头都大了,他看向酒保,正好酒保在倒一杯五颜六色的饮料,色彩绚丽。
“就这种吧,”奥尔特加指了指酒保刚调好的饮料,随意地说。
酒保立刻将饮料端给了奥尔特加。
饮料近看更是好看,就像是将彩虹盛在了透明的酒杯中,奥尔特加本来没想要喝,但闻到香甜的气息,他没忍住小啜了一口。
入口是酸甜的草莓味,之后青提、白桃、柚子的味道次第浮现,甜而不腻,清爽宜人,让人忍不住一口接着一口,不知不觉就喝掉了大半杯。
又过了一会儿,奥尔特加感觉胃里有一股暖流,脚像是踩在柔软的棉花上,意识也有些飘忽,周遭的声音逐渐变得朦胧,仿佛是从几里外传来,带着悠悠的回音。
鲁尼一回头,发现奥尔特加已经喝完了大半杯酒,他也没看出有什么问题,又转头去和身旁的女人说话。
“你好,我叫温妮,我、我可以坐你边上吗?”听到声音,奥尔特加用不太清明的眼睛看去,看到了一个有些模糊的重影。
意识在酒精的作用下变得迟缓,奥尔特加愣了几秒才缓缓点头,目光一直落在女人身上,忘了要移开。
被目不转睛地看着,温妮害羞地微微红了脸颊,她转头看向某处,见朋友们都在做鼓励的手势,她大着胆子坐到了旁边的座位上。
“嗯,你叫什么名字?”见人不说话,温妮只好主动寻找话题。
奥尔特加处于有问必答的状态中,配合的说了名字。
温妮虽然觉得这个长相出众的小哥哥有点冷,但她问什么都会回答,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她多少受到了鼓舞,就熟络地抛出一个又一个问题。
奥尔特加完全没有意识到,身旁女生含羞带怯的眼中藏着怎样的情意,他只当自己是个无情的回答机器,还以为是在发布会上接受记者的采访。
等鲁尼和美女调完情,他终于想起被带来见世面的小队友,回头一看,好家伙,这速度可一点也不比他慢,正和美女聊得欢快呢。
想到苦哈哈单独在家的C罗,鲁尼坏笑着掏出手机,拍下了奥尔特加和美女“相谈甚欢”的照片,还故意发给了C罗。
正眼巴巴等着球迷回家,外头一有风吹草动就走到窗边张望的C罗,收到鲁尼发来的照片,一刹那有种接到小三发来挑衅信息的感觉。
虽然照片里只出现了酒吧的一角,但C罗还是一眼就认出,这哪是去吃饭了啊,分明就是去喝酒了。
想到球迷的年少无知,C罗担忧得眉头紧皱,按键盘回消息的手快得出现残影。
“现在!马上!立刻!送他回家!”
鲁尼还没将手机放回口袋里,先收到了C罗的回复,透过简短的文字,他就能想象出C罗发信息时气急败坏的表情。
光是想象,鲁尼就乐不可支。他慢悠悠回复,“看奥尔和美女聊得正欢,说不定还有下一场呢,你就别等了,早点睡觉吧。”
收到这条挑衅意味满满的回复,C罗气得肺都快炸了。他勉强冷静下来,知道从鲁尼这里问不出什么,他直接给球迷打电话。
C罗连拨了3个电话,但直到自动挂断也没有人接听,他再也坐不住,拿了车钥匙就往车库走去,打算去常去的几家酒吧挨个找人。
手机在口袋里微微的震动,被奥尔特加忽视了。他很努力将发飘的意识揪回来,完全不知道家长正在赶来揪他回家的路上。
温妮看看身旁温柔亲切的小哥哥,越看越喜欢,她鼓起勇气,“奥尔,你能不能当我男朋友?”
“不能!”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干脆又利落地拒绝,像是锋利的刀刃,无情地戳破少女的美梦。
被这样直接拒绝,温妮白了脸,再也维持不住温婉的表情。她嚯地站起身就要仓皇逃离,但刚转过身就发现身后多了一个高大壮实的男人。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才拒绝她的声音很是陌生。
“……我、我问的不是你,”之前融洽的交谈给了温妮勇气,她怀中一丝希冀,对着陌生男人说。
找了好几家酒吧,好不容易才找到人,C罗万万没有想到他首先听到的就是女人对球迷的告白,他想也不想就替球迷拒绝了。
“我替他回答,不能,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C罗强忍着怒气,但拒绝得斩钉截铁,不留一点余地。
温妮鼓起的勇气就像是被戳破的气球,一下子泄光了,她都没有回头看奥尔特加,脚步慌乱地奔向朋友。
她性格内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向喜欢的人打招呼,但一被人否定,那些勇气就像是太阳下的雪,转瞬消失无踪。
奥尔特加听到声音,大脑运转缓慢,花了一会儿才匹配上声音的信息。他转身扑向C罗,把脸埋在C罗怀里,声音含糊又委屈,“Cris,你终于来了,快带我回家。”
第一次喝酒的奥尔特加,对酒精抵抗力全无。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坐在吧台边,如何应付搭讪的女生。他只记得初进酒吧时的惶恐无助,只记得想回家的强烈渴望。
C罗满腔的怒火,随着球迷这一扑,这一句话,全都烟消云散了。他扶住球迷,关切地低声询问,“还好吗,还能坚持吗,我马上就带你回家。”
C罗抬头看向鲁尼,温柔的春风瞬间被冷冻成数九寒冬的北风,连带周遭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不少。
“这件事,我会告诉爵爷的。”
鲁尼被吓得蹿起来,瞪大眼睛,“Cris,你不用这么狠吧,只是喝杯酒而已。”
“希望你也能对爵爷说的这么理直气壮,”C罗扔下话,扶着球迷,穿过人群往外走。
想到鲁尼偷偷带球迷来酒吧,C罗就火冒三丈,只觉一定是爵爷平时太仁慈了,才给了鲁尼这胆子。
“……”鲁尼傻眼了,感觉不能更委屈。不就是队友一起喝个酒吗,怎么还要跟爵爷告状了呢?!说好的队友爱呢,难道被修勾勾吃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