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被其他皇子凌虐欺侮的。”
他抬抬自己的腿。
“有被下人打的。”
他后背的棍伤。
“因为太饿去偷偷厨房拿了块糕点,被管事的老嬷嬷发现了……”
他张开自己的手,手心朝上,把被打的渗血的伤口漏出来给寒钰黎看。
寒钰黎眼眶中泛起泪花,燕儿每说一句,他就仿佛自己心脏被利刃绞。
为何自己捧在手心的小孩,被人践踏至此……甚至那些下人都敢踩在他头上。
连下人都能随便欺辱的地步。
他可是天潢贵胄啊!
“这些,是那个人……为了给自己治病,不惜弄死我割出的伤口用来放血……”
他身上十多道渗血溃烂的伤口。
寒钰黎说不出一句话来,他闭上眼睛,泪水无声的滑落。
“他们,为何要如此。”
燕儿天真道:“因为我的血,那个人说我不详,也说我是怪胎。萧皇后说我是天降煞星,会带来灭国之灾……人人听到晏韶澜这个名字就喊打喊杀,我怕。阿黎,不是我故意不告诉你我的姓名,而是我怕你也会离开我……”
“我只有你了……”
寒钰黎刚想说,永远不会不要他,他会永远陪着燕儿。结果发现自己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自己的身体在渐渐消散。
寒钰黎伸手去碰他,结果手直接穿了过去。
他发不出一点声音,而看着他的燕儿,目光之中已没了刚开始的纯洁无暇和天真。
他十分平静的看着自己,他轻轻笑笑,柔声的说:“阿黎,该分别了。我好累,想去睡觉……醒来之后,你抱抱我好不好。”
这是他们在神海之中的最后一句话。
燕儿乖,不疼了,阿黎不会不要你的。
不会不要你的……
寒钰黎枕头湿了一片,晏韶澜醒来时,就放心他瑟缩着身体,肩膀一抽一抽的小声啜泣。
他起身一看,寒钰黎哭了。
“醒醒,阿黎!醒一醒!”
晏韶澜蹙着眉头,这好端端的怎么哭了,他晃着寒钰黎的胳膊把人摇醒。
寒钰黎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的手和软枕。
燕儿呢……
“阿黎!”
晏韶澜在叫他,寒钰黎目光往他的方向看去,发现他急的眉头都能夹死蝇虫了,见自己醒来那眉心才得以舒缓。
“怎么哭了呢?”
寒钰黎眨眨自己的眼睛,他回忆起刚刚燕儿说过的话。
“醒来之后,你抱抱我好不好……”
他做起身,红着眼睛看着晏韶澜,寒钰黎张开双臂,在晏韶澜诧异的神色中抱住了他。
喉咙间还发出绵软的呢喃。
晏韶澜环抱住他的腰,手顺着他的背给他安抚。
两人抱了许久,松开后晏韶澜又把他扑到了床上,摸他的腰他也不反抗,就连过分点的,揉他的胸,摸他的臀肉他也不恼了。
寒钰黎配合着,抱着晏韶澜缓了许久才从神海之中的景象彻底脱离。
晏韶澜的手掌伸进了他的衣服里,在胸口轻揉。
寒钰黎下意识去躲,却又被按了回来,他脸红了,耳尖也晕上粉嫩。
“别……别揉……停下!”
晏韶澜咋舌,轻笑道:“为何要停下,你不是很舒服吗?”
寒钰黎喘息着,手腕放到嘴上咬住,可怜兮兮的看着身上的男人。殊不知他现在这副模样有多勾人。
他被这种感觉逼的要疯,抬起腿,刚想踹晏韶澜一脚,结果脚腕就被他牢牢抓住。
晏韶澜识趣,怕把他惹炸毛便意犹未尽的收了手。
寒钰黎愤愤的瞪了晏韶澜一眼,坐起身给自己整理衣服。
饭前再没同晏韶澜说一句话,最后还是晏韶澜沉不住气一个劲的赔不是。
又是伺候穿衣又是布菜端茶的,寒钰黎一言不发的用膳,用罢这早膳后他撂下筷子,看着晏韶澜的眼睛认真的开口道:“我想了一夜,晏韶澜,我给你那个机会。”
“真的!?”
寒钰黎点头,见他马上要扑上来连忙补了一句:“不过这期间你要是再敢做出一点伤害我的事,后果你自负!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晏韶澜强抑制心中那颗怦怦直跳的心,他一把抱住寒钰黎,头埋在他的颈间蹭了又蹭。
“一定,一定不会再辜负你……”
寒钰黎拍拍他的后背,“行了,快放开吧,一会儿要误了早朝了。”
晏韶澜今早便派人进宫去清河殿去了寒钰黎的一应朝服用具,亲自为他穿衣束发。
待换好这一身行头后,晏韶澜看着他的全貌愣了神。
朝服板正的着身,这雪白的皮肤最衬这紫色绒秀金丝蟒袍。发冠将青丝一丝不苟的束起,不留一点拖沓。浑身上下不自觉的散发着冷淡,晏韶澜看的入了迷。
这才是他,临危不乱,局高台,掌大局。
这一身的矜贵冷傲最是迷人,晏韶澜此刻才明白,他爱的不是屈人膝下口口称“奴”的金丝雀,而是杀伐果决、傲气凛然的寒钰黎。
他不该拘于方寸之地,他应翱翔于辽阔苍穹。
“好看吗?”寒钰黎见他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流连,那眼睛都挪不开了。
晏韶澜睫毛颤了颤,他点头:“好看极了。”他目光从上至下流连一番,在寒钰黎耳边轻语一句:“该早朝了我的殿下,真舍不得让你走……”
寒钰黎笑笑:“那王爷未来就努努力,凭实力把我的心留下。”
晏韶澜侧头在寒钰黎脸上偷了个香,趁他没发火马上收回了脑袋。
“遵命。”
——
寒钰黎乘晏韶澜的车离开了王府,他托着腮,心想朝中这帮大臣,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趁机参他一本。
王府内,寒钰黎一走晏韶澜脸上就没了笑颜。他负手站在窗前欣赏着笼中的雀儿,“飞鸽传书给皇上,让他查查安凚,还有当年皇宫中的种种,另外……”晏韶澜语气一顿,声音压低了许多。
“让他小心些,别被有心人发现了。”
影卫应了一声,马上便去执行命令。
晏韶澜狭眸眯起,他盯着这只鸟儿,见牠越来越活泼,飞来飞去,把笼子撞的东摇西晃。
晏韶澜拿起芦苇棍轻轻扒拉牠也不见消停,渐渐的失了耐心。
“哐啷——”
就是一声响动。
晏韶澜挥袖驱动灵力打了鸟笼一掌,笼子几近支离破碎,鸟食和水都洒了出来,雀儿被惊着了,瑟缩在角落里不敢再动弹。
“不许给牠喂食,不许给牠添水,什么时候学乖,什么时候再添食。”
身边站着的下人哆嗦了一下,垂着脑袋小心翼翼道:“王爷,雀儿性子向来刚烈,若是一直饿着牠,万一……万一……”
“那就让牠自生自灭,不听话的东西,本王留着何用?”
磁性的声音极具危险,那下人不禁打了个战栗,晏韶澜的言外之意就是,不听话的东西,他一概不留。自己要是不听他的话,就会被他挫骨扬灰。
他闭了嘴,不敢再忤逆晏韶澜。
沈鸢从外而来,执一书信递给晏韶澜:“王爷,这是派去清河殿的人带回来的,是殿下的父亲给您的,那件事有消息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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蟹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