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慕辞将寒父寒母还有寒翌陌接回皇宫小住,寒钰黎接手晏韶澜的政务,辅佐君王。
于此期间,寒钰黎处理战争后事,熟悉槐南国朝堂,整日可以说是脚不沾地。
好在他能力过人,摸索三日便也上了手,晏慕辞为他战胜举办庆功宴,他也趁此机会与人们结识一二,努力让自己在朝中站稳脚跟。
新官上任三把火,内忧外患,首先要将朝廷中的不忠之人解决。
他将在此次战乱时,贪污军晌的昏庸之辈罢免职权,远远发配边疆疾苦地区。
将自己一半俸禄,布施银两,对经战争苦难的百姓施加救济,亲自出面为疾苦地区百姓赈粥。
此番下来,这位新上任的摄政王深得百姓爱戴,如此得了人心,亦使晏慕辞对他高看一眼。
回到寝宫,已是戌时。寒钰黎仍未就寝,点起几盏灯,继续批奏文书。
“黎哥哥,你已连续操劳多日,夜已经深了,云芷伺候你洗漱歇下吧。”云芷担忧道。
寒钰黎揉了揉额角,他轻轻摇头,拒绝了这个决定。
“不必,需将这些公务处理完再就寝,云芷,麻烦你叫膳食坊送碗提神的汤来吧。”
寒钰黎合上刚处理好的一本折子,转头又拿起了另一本。
云芷看着他这般操劳却什么也帮不上他,心里难受的不得了。
心疼他的身体,却奈何这是国家公务耽搁不得,千言万语也只能尽自己微薄之力让他尽量舒服些。
种种忧愁最终只化为一个“好……”。
不多时,云芷便回来了。
托盘上有两个碗,一碗为醒神汤,另一碗则是小肉馄饨。
云芷为寒钰黎煮了一碗小馄饨端来。他知道寒钰黎从早上到现在,一直没怎么吃东西。
寒钰黎手腕抵着额头,疲倦的倒了声谢。
怕汤水湿了纸,云芷将托盘放在食桌上,寒钰黎也难得休息这一时半刻。
虽然饿了,但也没有狼吞虎咽。
一碗吃食,大致将腹中的饥饿感减弱。寒钰黎喝下醒神汤提神。
云芷看这情形,寒钰黎估计是又要通宵连夜了。
“云芷,我这事情还有些许未料理,你莫等我了,早些睡下吧,你年纪还小,身体经不得这么熬的。”
云芷的指尖颤了一下,从来没有人,如此关心过自己……明明他自己身体已经快垮了,却还要嘱咐自己这闲人小心身体。
这种感觉像什么?自责、感动、心疼、无奈……
自责面对倾慕之人,自己什么也帮不上忙还如此安逸。
感动他一直待自己如亲人,对自己太好。
心疼因政务缠身,夜不能寐,日不能食。
无奈于他新官上任,若不勤苦些,很有可能被人赶而跃之。
他知道,自己什么也帮不上忙,唯一能做的,只有让寒钰黎少为自己分心,莫要让他担忧自己。
“好,那黎哥哥也莫要太累着自己,云芷先下去了……”
寒钰黎点点头,云芷收拾碗筷退出了书房。
寒钰黎命人多点上几盏灯,再次拿起奏折。
晏韶澜早就安插了探子在河清殿,听说寒钰黎一夜没睡,天亮以后连歇也没歇便马不停蹄的去早朝。
那一刻他心疼的不得了,可是也无法,他如今已是摄政王,必须要熬过这一关。
只盼着自己快些好起来,能为他分担一二。
“沈鸢,从库房里取些补品,命人好生送去清河殿。”
寒钰黎好不容易在朝中立稳脚跟,可算是能歇息几日了。
只是刚合上眼睡醒一觉,更大的挑战还在等着他。
近日有不少人离奇失踪,而且死牢之中的万孺莫,被人刺杀身亡。
“究竟怎么回事?大理寺如今连一个刺客都能随意放进来了?!”
寒钰黎拍案怒斥狱卒,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大理寺的死牢!!!
“王爷息怒!”当夜轮值的人都在此处,乌泱泱跪了一地。
寒钰黎背过身,深呼吸着,努力压下心中的怒气。
他冷静下来将事情前前后后捋了一遍。
万孺莫这个人他是认识的,他就是从这个人手里赎下的云芷。
那时听闻他罪孽深重,给晏韶澜传信了去,听说第二日就被打入了这大牢。
只是他已然是一个死囚,半月后就要处刑了,为何有人要来刺杀他?就这般急于一时……
他是昨夜在戒律房中被人用利刃抹了脖颈身亡的,现场无任何利器。那人没显示有备而来,都能在大理寺的戒律房来去自如了,这怎能得了?
戒律房……
“传提刑官来!”
提刑官是大理寺负责审讯犯人的职位,能在戒律房来去自如的人,也是算得上的。
狱卒审了个遍,人人都说不知情,只说今早打开戒律房的门时,才发现……人已经死了。
“参见锦王千岁!锦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提刑官赵鸣迅被带到寒钰黎跟前,跪地参拜。
寒钰黎质问:“戒律房是何等地方?为何当日狱卒带人到了屋内却未有一人看守?昨夜你人在何处?还有当夜轮值的人?怎轻易将刺客放了进来?”
这不怪寒钰黎发火,这是大理寺的人失职。
赵鸣迅听闻过他的事迹,见识过寒钰黎的威风,这位不是好脾气的,心想看来不将自己发作一番,这事是过不去了……
他身子一颤,抱手哆哆嗦嗦道:“殿下知道,近日城中,有不少人接连失踪,昨夜刑部尚书楚大人叫下官去鸿运楼商议一二,因此……”
寒钰黎原本已平静了许多,听他不仅不自省是而且还把帽子扣到别人头上为自己开脱,心中的火又起来了。他寒声道:“商议事情商议道酒楼去了?”
昨夜这提刑官的确去了酒楼,但面上是商议人员失踪一案,实则是受了尚书的银两,暗地结党营私。
赵鸣迅以为事情败露,霎时间脸色煞白,慌忙磕头,俯着身子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寒钰黎开始还怀疑,好端端的怎么会去酒楼,这一诈,看来了不得了,需得仔仔细细彻查一番。
他面上做无事,继续道:“起来,把我放才的问题一五一十的回答了。”
“是……”
“昨夜万孺莫说还有他将死之人,还有要事要招,这些秘密死了,带进棺材就也无人可知,于是下官安排人手,准备继续审理,只是不知为何……安排在了昨夜。”
说完为何无人看守,接着就要交代为轮值的人身在何处。
此事说来赵鸣迅自己也恼,原本安排的妥妥当当,结果这几个饭桶就偏偏要喝酒,这不就误了事了。
可面对锦王的盘问,他也不得不交代,只是尽量避重就轻。
“至于当夜轮值的人,他们本以无事,在亭廊喝了些酒,结果那酒中被人搁了药,就……晕死了过去。”
寒钰黎指尖轻扣桌面,垂眸思索回想。约一息后,他抬手示意身边的人,将一份文书打开,放到,赵鸣迅眼前,寒钰黎淡淡道:“你看看这是何物。”
赵鸣迅看到文书上的字眼眸瞬间睁大。
这是昨日的提审存档,上面根本没有记录提审万孺莫一事。
也就是说,这文书被人动了手脚。
赵鸣迅说不知为何安排在昨日就无疑自报家门,他一个提刑官怎会不知何时审问犯人。他不知道下人也不知道提醒?
即便真的有纰漏,那这文书上怎会没有存档,这只能说明,赵鸣迅是知道的,他是故意扯谎。
甚至是他在文书上刻意删抹。
寒钰黎凤眸含刀,寒声道:“来人,带下去重责三十,关起来严加审问。”
赵鸣迅这乌纱帽是不用要了。
狱卒上前将赵鸣迅拖走,他疯了似的磕头求饶,“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赵鸣迅被带走,可算是清静了。
寒钰黎望着赵鸣迅被带走的地方淡漠道:“叫人查查刑部尚书楚大人,看看昨夜,他们到底是不是为人口失踪一案而深夜密谈。”
寒钰黎把最后“深夜密谈”四个字加了重音。
这赵鸣迅脑子不算激灵,一个正二品的尚书居然找上一个四品的提刑官,这事看来。
水很深啊。
“谨慎着些,莫要被人察觉。”
刑部尚书楚琼,如今三十有九,将至不惑之年。
尚书朗是个痴情的,年轻时的爱妻死了,身边就再无他人,且膝下五子。如今只身一人,也是寂寞孤独。
当天寒钰黎出了大理寺,云芷早早就等着他了,一个人抱着红糖糍粑,依着马车吃着甜头。见他出来,放下手头的吃食,连忙上前欢喜的喊:“黎哥哥,黎哥哥!”
寒钰黎抬眸看见这个孩子向自己跑来,原本俊冷的眉梢挂上温柔,嘴角也挂起温和的浅笑。
有一瞬间,他真的觉得云芷和当年的燕儿大为相似。
寒钰黎甚至抱有一丝幻想,如果燕儿在自己身边长大的话,那会不会也像他这般天真烂漫。
寒钰黎轻轻揉揉云芷的头,柔声问道:“等了多久了?我去了这许久,可等的烦闷了?”
作者有话说:
《败将成妃》破100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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