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作为刚发生暗杀函事件的紧张上头时期,老板没让照桥信独自回家,他在警车的护送下一路到达了警视厅——全城最安全的地方。

  “哦呼。”

  还在值班的警官们看着踏着黑夜走来的人形灯泡,会心的发出了这样的叹呼。

  “六神通!”

  “本人比电视上还要好看……”

  “他来做什么,丢东西了吗,要报案吗,这案子能交给我负责吗?”

  “给我留个空,让我看一眼让我看一眼!”

  平时稳重的刑警们个个挤着脑袋凑在门边往里看,照桥信坐在会议室,很符合场景氛围的深沉的撑着脸颊,用坚定的眼神凝视着负责记录的警官小姐,时不时自下而上的撩一下自己的额发。

  “啪嗒。”

  警官小姐敲在键盘上的手不知何时停止了工作,而她本人并没有意识到这点,此时正微张着唇呆滞的看着照桥信。

  照桥信身边的伊达航一把按下了他的头,“好了,停住,收敛一下你的魅力吧。”

  “哈?你在说什么?”照桥信有些不悦的撇头瞪他,“我可是在认真配合工作。”

  他把自己迄今为止见过的所有可疑人物都列了出来。

  “咳咳。”同样看到大脑停止思考的警部低咳一声,“继续吧。”

  照桥信整整领子,然后用更加凝重的眼神望向对面的警官小姐,顿时,他身上的气势一变——

  “刷——!”

  仿佛佛祖的圣光…哦不,是顶级帅哥的耀眼光芒。

  警官小姐眼皮直跳,尽量严肃的推了下眼镜,艰难且机械的把视线从照桥信脸上移开,盯紧了电脑屏幕。

  “第四十八个,和我同期出道的一之濑时失,作为HAYATO还蛮活跃的,但是有一次重要的舞台被我顶替了,粉丝投票也永远在我下面。”

  警官小姐手指抖了一下,“HAYATO的话……我记得他才十五岁。”

  “嗯,其实他应该没有嫌疑,但毕竟我要说出所有和我利益冲突的人。”除了利益冲突,还有过度觊觎他的人。

  照桥信没明说。

  “这已经是第四十八

  个了。”

  “接下来还有三十一个。”照桥信极其自然的接道。

  房间里顿时响起一小片吸气声。

  “六神先生,您记性真好。”有人尴尬的说道。

  照桥信不置可否。

  事实上,他只是从大脑的信息储存库中拉扯出名字和事件,所有的身边人在他这里都有份资料信息表,精确到生日和血型,而如果本人真的站在了面前——照桥信是个脸盲的家伙。

  无须在意的人他不会分心思去记,现在的朋友和同事都是靠刷脸才在他脑海里留下印象。

  等到真正能休息时已经十点多了,再不睡便能称得上是熬夜,虽然照桥信知道自己的脸在明天也不会显露出什么疲态,但良好如机器人的作息是必要的。

  他用备用机给远在国外的父母发了些琐碎的信息,顺了一遍明天的工作行程,然后躺在了算是舒适的床上。

  ……十分钟后。

  照桥信断断续续的翻了好几个身,最后自暴自弃的下床,刷的拉开窗帘打开了窗户。

  “我这个人有个毛病。”他严肃的说,“如果有生人在周围十米内,我就睡不着觉。”

  窗外,不该出现的两位气场不和貌似针锋相对的俊美男性一齐转过了头。

  从房顶吊下来cos蜘蛛侠的公关官:“信,打扰到你了吗?”

  站在栏杆上仿佛风之子的魏尔伦:“我也不算是陌生人吧。”

  他们在这种诡异的场景下平静的打着招呼。

  照桥信暗地里吐槽了一下他们非正常人的脑回路,然后强调,“这里是四楼。”

  魏尔伦嗤笑,“太危险了,随便什么人便能从外面入侵。”

  他体态轻盈的站在不足三厘米的护栏上,只用脚掌的前半部分作为支撑点,亮如绸缎的金发覆着清冷的月光,白色西装在夜风中凌凌摆动。

  是看上去就令人窒息着迷的魅力。

  然而照桥信会自动过滤掉任何人的优越外形,因为没有谁优越过他,这世界上只有两类人,照桥心美和照桥心美之外的普人,能配上她的只有他!

  在内心里一阵危险发言后,照桥信还是用那双比量尺还精准的眼睛审视了番魏尔伦:这个,这

  个pose不错啊!下次拍戏时试试这么登场吧——!

  哦对,思维不能偏。

  “信,我们放心不下你,毕竟对方极有可能是异……”公关官站在窗台的另一角,安稳的踩在了护栏的里侧,“一直以来都没找到机会报答你,如今你有危险,我可不能懈怠。”

  “报答我?报答我什么?”

  照桥信从自己的脑子里挖了挖能用的信息,并没有光辉的救人事件。

  公关官欲言又止的看着他,最后似是无奈的垂下了眉眼,“是啊,你总是这样。”

  照桥信莫名其妙。

  大概照桥信的表情太无辜,公关官一时有些心痒,“信,我们算是好友了对吗?”

  ?

  这算是前辈和后辈攀关系吗?

  照桥信对他突然的示好感到怪异,但还是应下了,只是语气有些迟缓,“嗯,是吧。”

  “你可能会觉得突兀,但其实,你救过我的命。”

  港口mafia的黑暗滋生着极致的情感,有人将恩情践踏,有人却能珍重的藏在心底。

  公关官的神情在夜色中模糊不清,唯独眸中的神采熠熠生辉,他一错不错的注视着蓝发青年,像看着令人向往的,生在光明中的奇迹,“我可比你更早的沦陷了。”

  他这么说出了含义晦涩幽深,又好似误会的话。

  “嗒。”

  什么碎裂的声音。

  照桥信转头看去,只见魏尔伦脚底的栏杆出现了裂痕,且还有继续蔓延的趋势。

  “你该减肥了。”照桥信毫不留情的说。

  “说不定呢。”魏尔伦毫不在意的跳下栏杆,扬在空中的西装衣摆慢半拍的落下,“我听到了不想听的话,唔,像是被抢先了一样不爽,毕竟——”

  他单膝跪下,执起了照桥信的手,

  “如果除去先来后到这点,沦陷最深的一定是我。”

  照桥信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他的脸黑得堪比锅底,垂下的视线像是在看昨天刚躲过去的狗sh…不是,总之在看令他汗毛竖起避之不及的家伙。

  “……先谢谢你们的喜欢,如果你们想和我发展这种关系的话,此时的行为可以被称为私生饭。”

  “你在装傻吗?”魏尔伦眨眨眼,“我们可不是粉丝对偶像的憧憬。”

  怎么搞的。

  大晚上的这两个家伙吃错药了?

  照桥信眉头直跳,正想找点儿话搪塞过去,一道轻飘飘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这是明显的拒绝啊,暗杀王先生。”

  黑发少年不知何时站在了楼下,此时正轻仰着头,未被绷带裹住的单只眼睛盛满了夜色,皮肤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苍白,

  “你们的告白全被驳回了,这家伙现在恨不得洗三遍被你碰过的手。”

  他的身边,赭发少年甩了下自己的风衣下摆,“要说追求者,这个家伙可是一点儿都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