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芦的确对自己的一身油味难以忍耐, 便也同意了下来。

  廖父手撑在桌沿,一直望着方芦。

  ——

  方芦没有想到有钱人的浴室也可以这么大、这么豪华。

  廖父不仅仅叫人给他准备好了适合他的衣服,还准备了好几套, 但都是非常正式的西装衬衣款式, 除了上面的暗纹略有不同外,他实在看不出来这些衣服有什么差别。

  他随便挑了一件套在了身上, 正要扣上扣子的时候, 磨砂的玻璃门上出现一道身影。

  廖父站在门外,锃亮的鞋尖差一点就要抵在门上, “方芦, 你的那份工作不要了也不要紧,我可以给你够你一辈子用的钱,当然如果你愿意, 我可以……把你放在情人的位置上,一直养着你。”

  廖父当他有恃无恐,说话时会更加的慢条斯理, 尤为显得悠闲。

  方芦急忙合拢衣衫,被吓到的看向浴室的门, 纵使隔着一层磨砂玻璃, 他依旧能够感觉得到廖父的目光似有若无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不用了,”方芦身上本就不多的温度被蒸汽无情的带走了不少, “那位崔厨师是你安排进去的。”

  “嗯,”廖父微微颔首, “你要是不喜欢, 我现在也可以打电话让他走, 其实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但是我要你配合我做一件事情。”

  挡在廖父面前的门被用力的拉开, 方芦的头发没有擦干,发梢上的水珠像是珍珠般缓缓滚落,被水浸泡过的肌肤好似是要透明般,廖父盯着看了一会儿,才用舌头顶了顶舌尖,漫不经心的抬了抬眼皮,“衣服很合身,看来我没有看错。”

  方芦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工作就因为廖父的轻飘飘一句话就会丢失,心中升起一抹怨恨与不甘,“你想要做什么?”

  廖父浅笑着,“你不用这么警惕,我想让你做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件事情,让廖嵗深深的爱上你,然后你就可以离开了。”

  ——

  有了上次的经历,方芦也渐渐习惯了廖嵗祎房间内昏暗的光线。

  廖嵗祎坐在床边,仍旧和上次一样没有穿任何的衣服,嶙峋的影子印在墙壁上,好似他一脚踏入了阴间地狱。

  廖嵗祎转过头往方芦这边看了过来,那双狭长漆黑的眼眸似乎不用通过眨眼来湿润。

  方芦心中不是滋味的移开了目光,将鸡汤递了过去,“喝了它。”

  “为什么不吃饭?你到底在和你父亲置什么气?你难道想要一直被关在这里吗?”

  “吃了饭就能够从这里出去了,”方芦弯下腰,与廖嵗祎平视着,目光微有些躲闪,“廖嵗祎,我想要离开这里,你父亲拿我的工作、我的同事威胁我,如果我不能够让你吃东西的话,丢掉工作的就不是我一个人了,还有我的同事,我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但是如果有人因为我儿被牵连,我会愧疚,我会很难受。”

  “瘦了……你……”

  廖嵗祎眼眸微动了两下,他想要抬起手碰碰方芦的脸,可是看到自己溃烂的指腹,似乎散发着难闻的气味,他忍住了冲动。

  廖嵗祎好像并没有把方芦的话听进去,方芦会在乎的人有很多,他会心软,会不忍,可是廖嵗祎在乎的就只有方芦一个人。

  廖嵗祎没有说话,乖巧的接过方芦手中的碗,迟疑的望着方芦,瞳孔微缩了一下,就在方芦以为这次廖嵗祎也会将他递过去的汤乖乖喝下的时候,廖嵗祎却猛然将手中的碗举起,用力的摔在了墙壁上。

  方芦被吓到了,诧异的看着就连发丝都在轻微颤抖的廖嵗祎,“你……”

  他话都没说完,廖嵗祎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消瘦的手背上青色的血管根根隆起,方芦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廖嵗祎尽管瘦骨嶙峋,好似活不了多久了一般,但是只有方芦知道濒临崩溃的廖嵗祎力道有多么大,像是要将他的骨头揉碎。

  “廖嵗祎,你松手,你弄疼我了。”廖嵗祎带给方芦的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疼痛,还有心理上的压迫,他感觉和廖嵗祎在一起,自己也快要疯了。

  廖家就没有一个正常人。

  廖嵗祎听到方芦的话,鸦黑的睫羽颤了颤,手上虽然没有那么用力了,但是他一把将方芦拉到了自己的怀中,像是一只飞到疲惫的鸟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巢中,带着浓浓的眷恋。

  廖嵗祎眉头紧皱,唇瓣落在方芦的耳畔,一路落到脖颈上。

  密密麻麻的吻落到了方芦的脸上,廖嵗祎的唇瓣那么的凉,方芦控制不住身子微微战栗。

  方芦推了廖嵗祎好几下未果的情况下,他的手打到了廖嵗祎的脖颈上,一抹嫣红迅速在廖嵗祎的肌肤上绽放开来,但是廖嵗祎似是完全没有,感知到,直到方芦眼眸泛着淡淡的水雾,他才缓缓的离开了方芦,眉头紧皱,尤为痛苦的用手抓着头发。

  方芦急忙起身,廖嵗祎拽下了大把的头发,他的发丝本就长,好似这两个月都没有修剪过的一样,正常人被拽掉这么多头发,虽不至于痛的掉眼泪,但是绝对会倒吸一口凉气,但是廖嵗祎扯下自己的头发好似能够缓解他的痛般。

  方芦擦了擦脸,见廖嵗祎有些疯魔般的伤害自己,他有些害怕,但是同样不忍心看到廖嵗祎自己伤害自己,他急忙拉住廖嵗祎的手臂,“廖嵗祎,别这样,你到底怎么了?”

  廖嵗祎身体猛地被钉住,先前做出那般疯狂举动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抬起头,一双漆黑的眼眸没有半点光亮,方芦怔了一下,心中隐约有些不安,以往廖嵗祎尽管阴恻恻的,但是绝对不会用这么冰冷的目光看向他。

  廖嵗祎坐在床边,两只手垂下,低着头,声音沙哑,“你……出去……”

  方芦对于廖嵗祎的冷漠虽然有些疑惑,但是他并没有问为什么,“你得先把饭吃了。”

  他已经隐隐约约猜到,廖父留着廖嵗祎,不过是为了折磨廖嵗祎,剥夺掉廖嵗祎所有喜欢珍爱之物。

  廖嵗祎反应很平淡,干裂的唇瓣凝结着血块,“我喝……”

  见到廖嵗祎仿佛失去灵魂的样子,方芦心中很是难受,他看了廖嵗祎一会儿,而廖嵗祎这次对他极为平淡,再也没有看过来。

  方芦转身要走出房间,身后传来了廖嵗祎沙哑到几乎快要听不出他在说什么的声音。

  “你身上有……我父亲的味道。”

  方芦错愕的无意识回头,脑中快速闪过这几天和廖父相处时的片段,的确,廖父作为一个他才认识没有多久的陌生人,对他的举动太过亲昵了。

  他厌恶这廖家的父子俩,明明他与他们之间的恩怨毫无关系,可是却被牵扯其中。

  方芦转过头,推门走了出去。

  廖父和他聊了很多。

  廖父所要的不仅仅是让廖嵗祎深不可拔的爱上他,还要让廖嵗祎痛苦。

  方芦来到一楼的客厅时,廖父正坐在沙发上,投影显示屏上正放着最近热度很高的家庭伦理剧。

  廖父看向显示屏,“方芦,明天你还是会准时来的,对吗?”

  方芦冷冷的点了一下头,廖父根本不用看过来就知道方芦的答复。

  ————

  方芦有太多的不能够放下的东西,而且他觉得自己要是因为廖家父子而牺牲掉自己半辈子换来的工作,那他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学徒并不知道自己被廖父给盯上了,而且还成为了廖父威胁放量的工具,他兴高采烈的分享着廖父送给他的礼物,“方师傅,你这次新交到的男朋友真不错,出手太大方了,你看看他送给我的,我都不太好意思收了,这个小小的卡包在网上都能够买到五位数。”

  学徒之前也不怎么了解这些奢侈牌子,但是一想到这是廖父送的,必定不会太便宜,他就立马上网查了查,这一查他都想要将这小卡包转手卖出去,能顶他好几个月的工资了。

  学徒虽然有些不舍,但是还是将卡包推给了方芦,“这东西太贵了,你要不要还是还给你的男友吧。”

  “他不是我男朋友……算是不怎么熟悉的朋友吧,”方芦将包又放到了学徒的手里,“他送的你就收下,要是觉得用不到就拿去买了,他不会在意这些小事的。”

  他说的倒是真心话,廖父根本没有将学徒这种小人物放在眼里,自然也不会在意学徒拿他送的东西去做了什么。

  方芦让学徒留下也是有他自己的道理的,万一哪天他真的害的学徒丢了工作,学徒还能把包卖了,得到一些钱。

  方芦这些天工作都非常的轻松,不知道是不是廖父在背后做了些什么,经理没有再找他麻烦,也没有话里话外要赶他走的意思了。

  他最近都是早班,应该是廖父为了能够让他准点到廖家盯着廖嵗祎吃饭而特意安排的。

  方芦每天下班后都会先去廖家,今天也不例外。

  廖家的佣人本就不多,现在他们对持有廖家钥匙的方芦可以说是非常的熟悉了。

  方芦自己也没想到廖父居然放心将自家的钥匙交给他,他现在可是在廖家出入自由。

  方芦像是回到自己家一般走进了客厅,可是并未像往常一眼见到廖父的身影,往常廖父都会坐在客厅里等他。

  他看了一眼手机,今天比之前早了一个小时,没有廖父的准许,他又不能够直接去见廖嵗祎,闲着无事他从负一层绕到了后院。

  别墅连着一个偌大的后花园,方芦只在楼上的窗户隔着一段距离看到过。

  这个季节,植被都枯黄了,处处撒发着枯败的气味,方芦沿着石子铺成的小路,微缩着脖子抵御寒风,一直朝前走去。

  一些奇怪的响动穿了过来,方芦脚步微顿了顿,隔着零零碎碎枯黄的叶片,方芦隐约看到了人影,他没有多想,以为是廖家的佣人,便继续往前走去。

  等到方芦绕过矮树,没有了树叶的遮掩,他彻底看清躺在草坪上的两道身影后,他猛地停住了身子,后撤了一步,可是他的出现太过突兀了,压在人的廖父已经缓缓抬头往了过来。

  廖父没有戴眼镜,额前散着碎发,虽不如他以往时一丝不苟,但是看上去却年轻了不少,要不是方芦清楚廖父已经五十多了,他恐怕会以为廖父还不到四十岁。

  廖父身子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深蓝色衬衣,隐约间显现了廖父宽肩窄腰的身形,上面的暗纹在昏黄的光线上更是晦暗不明,衬衣的领口的两颗扣子被解开了,一只年轻细嫩的手尚未来得及离开。

  一张白皙娇嫩的脸从廖父的身下露了出来,那双漂亮的眼眸里待上了些许朦胧的醉意,同样错愕的看向本不应该出现的方芦。

  柴玉来之前是知道廖父有两个儿子的,但是眼前的人看上去并不像是廖家的少爷,因为穿着过于寒酸了,身上的羽绒服虽然算是个牌子吧,但是款式早在几年前就不流行了。

  这个人也不太像廖父的客人,怎么可以在廖家随意走动了。

  方芦的大脑停止了工作,他愣了片刻,在对上廖父冷冰冰的眼眸时,急忙转身往外走。

  两人的动作太过亲昵了,甚至都不用多想就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了。

  方芦低着头往来时的路走去,差点要撞到迎面走来的管家。

  “哟,您小心一点,”管家先是被吓了一跳,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往方芦的身后看了看,脸色有些难看,“方先生,您去过后花园了,遇到了廖董?”

  廖父叮嘱过他不允许任何去后花园,他看到站在廖父身旁漂亮的小男生,一下子就明白廖父的意思,但是他没有想到方芦会去呀!

  方芦点了点头,不太想要继续这个话题,“我先去厨房了。”

  “您这……”管家苦恼的歪了歪头,一想到面色阴沉的廖父,他不受控的打了一个冷颤,“您等等我,我和您一起,我给您打下手。”

  这事还真怪不上方芦,管家有苦说不出,但是他瞧出来了,廖董对方芦有一种额外的宽容与耐心,所以他现在跟着方芦准没有错。

  方芦看了管家一眼,管家回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明眼人都能够看出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方芦没有拒绝,但是笨手笨脚的管家非但没有让他快点完成晚饭,还接连出了差错。

  方芦看着管家迪拜般削茄子皮的手法,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您还是出去忙其他事情吧,这里我自己来就行。”

  管家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茄子,懵懵的点点头,“那……我就先走了。”

  管家是想要留下的,可是方芦都开口赶他走了,他也能够感觉得出来自己十分的多余,就不再倚老卖老的留下了。

  方芦对这些厨具明明是最熟悉的,可是看着那光洁的刀面又觉得十分陌生,烹饪的过程能够让他暂时忘记方才看到的一切。

  “你是廖家新请来的厨师?”

  方芦闻声下意识的回头看去,方才在后花园见过的年轻的漂亮男人走进了厨房,他穿着白色的高领针织衫,似乎还花了一点妆,唇红齿白,像是一朵开放的艳丽的白色玫瑰花。

  柴玉见方芦闷闷的不和他说话,他直接走到了方芦的身边,一点都没有被人撞破在亲热的尴尬,“你在做什么?我可以先尝一点吗?我都快要饿死的。”

  柴玉对方芦眨了眨眼睛,他年纪小,所以撒娇这件事情在他身上也不会显得太过违和,他声音偏甜,“叔叔?”

  方芦皱了皱眉,闷声给柴玉盛了一碗粥,“你多大?”

  柴玉接过微烫的碗,皮蛋瘦肉粥的鲜香味直往他鼻子里钻,“我,今年十八了。”

  他奇怪的抬头看了方芦一眼,男人有些清瘦,下巴微尖,让人看一眼就难忘的就是他过于白皙的肌肤,和那一双清明的眼眸,不知道的人恐怕会误以为方芦带了美瞳。

  柴玉自己找到了勺子,“叔叔,你不看选秀节目吗?居然不认识我,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我这几年都白干了。”

  他就说为什么方芦见到他后反应会这么平淡,要是认识他的人多多少少也得上来问他要个签名吧。

  方芦摇了摇头,然后盯着柴玉的那张脸看了一会儿,的确很精致,似乎还有点眼熟。

  方芦忽然想起来学徒休息的时候就会抱着手机在看一个综艺选秀节目,那上面有一个人倒是和柴玉有些像。

  “现在想起来了?”柴玉尝了一口粥,没有想到会这么好喝,几口把碗里的粥都给解决掉了。

  方芦摇了摇头,洗干净手后将围裙脱了下来,弄乱了脖颈后的发丝。

  柴玉不满的吧嗒了一下嘴,“我这么火你居然不知道?我在我们团里可是排第三出道的,我叫柴玉,你总该有些印象了吧。”

  方芦害怕柴玉会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个没完,只能敷衍的点点头,“嗯,有印象了。”

  柴玉上下打量着方芦,好奇的凑近,“叔叔,你和廖董是什么关系呀?我总觉得你不怎么像这里的厨师。”

  哪里有厨师在雇主的家里四处游荡的,况且撞到了雇主在和人亲热,连句诚惶诚恐的道歉都没有,反倒是拧着眉,十分嫌弃的扭头就走人,这一点都不正常。

  柴玉一靠近,方芦就能闻到他身上甜甜的香水味,好似加了巧克力的咖啡,他反问:“你呢?你又和廖董是什么关系?”

  “我嘛——”柴玉故意脱了长音,想要看方芦的反应,“就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呗!”

  柴玉家里没有财力,他先前为了成为练习生,已经欠下了不少钱,虽然现在他的一场通告就能挣到不少钱,但是像他这种年轻的爱豆,娱乐圈从来都不缺,如果他不能够趁着刚刚火起来的时候让自己更火一点,很快他就会消失在大众视野内。

  他之前很不齿找金主的行为,可是当他看到好资源都给了别人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光靠自己的努力,可能会有用,但不会那么有用,他现在迫切的想要给自己找一个靠山。

  他才刚刚有了和诸葛意愿,就在与投资商的酒局上见到了廖董,而后私下里又被带到了廖董的面前。

  廖董年纪尽管大了点,但是那张脸还是好看的,能够看出来廖董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英俊的美人。

  柴玉觉得自己没有那么挑剔,反正他得到的是人人都喜欢的钱。

  他原以为廖董既然打算养他这种“金丝雀”,一定会忍不住对他先做些什么,可是出于他预料,廖董很少见他,就算见了面,廖董也是阴沉沉的请他吃饭,而后再叫人把他送走。

  像今天这样亲密的举动还是第一次,柴玉自己都被吓到了,廖董没有一点预兆的就把他压在了身下,明明是在亲吻他,可是他从廖董的眼中看不到一丝的情l欲,仿佛他与那些放在廖董办公桌上需要签字的文件没有任何区别。

  柴玉一边害怕,一边尽可能的回应着廖董,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从廖董的脸上看到任何的沉沦。

  这让他多多少少有些不甘心,他从小到大就是听着别人的夸奖长大的,现在也是,如果没有这张脸,他可能还不太好出道,可是现在包养他的人却对他没有任何的兴趣,就算是与他亲热也好像是例行公事。

  柴玉再不满也不敢在廖董的面前表现出来,纵使他不想要在外面做。

  他以为他会与廖董进行完最后一步,可是突然走过来的男人打断了廖董下一步动作。

  他看到廖董一直盯着那个肌肤很白的男人,即便是在男人走远后,廖董都迟迟没有收回视线。

  一向心高气傲的柴玉怎么能够忍受这样的忽视,就在他想要搂住廖父的脖子时,廖父冷冷的推开了他,整理好衣物,头也不回的走了。

  柴玉愣了愣,落寞的站起身来,拍了怕衣服上的土,又想到了方才闯入的男人,他拉住一个佣人闻了闻。

  佣人见他是廖董带回来的,没有多想,就把方芦在厨房的事情告诉了他。

  柴玉便一路寻到了厨房,也不能怪他多想,他是与廖董没有除了金钱以外的关系,但是这并不是他觉察不到“情敌”的借口,他的这个大腿来之不易,不能够被他人抢去,所以他一心要来会会方芦。

  柴玉现在看清方芦不过是个中年男人,五官似乎也没有自己那么精致,他顿时没有那么紧张了。

  像廖董这种有钱人,肯定会更喜欢年轻漂亮的,而方芦这两点基本都不沾边。

  方芦的话对于柴玉来说,有些近乎挑衅了,他走到方芦的身前,看着面面前这个干净的男人,起了戏谑之心,抬手帮方芦捋顺了发丝,“叔叔,你不会吃错了吧?”

  方芦的发丝很软,较好的手感让柴玉忍不住的多摸了一会儿,方芦比他大了不少,但是在方芦的身上,找不到和廖董一样的萧杀。

  “叔……”

  柴玉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他看着抓住他手臂的那只苍白又有力的手,下意识转头看去,廖父冰冷的五官线条映在他的眼中。

  柴玉大脑还未完全反应过来,就被廖父用力的丢掉了一旁,踉跄的撞到了桌角,剧烈的疼痛让他五官都皱成了一团。

  廖父阴翳的扫了柴玉一眼,“谁让你来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