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更深的吻。
剥夺了青癸的呼吸, 好一会儿,直到他快要喘不过来气时,洛疏舟的动作终于温柔下来。
情侣吵架, 亲一次就好, 如果不行,那就两次。
青癸显然没有如此坚定的信念, 对方的动作一温柔下来, 不一会儿,他便也跟着沦陷进去。
踮起脚, 两只手攀上洛疏舟的脖子, 扣着他的后脑勺,慢慢用力,又是啃, 又是咬,从唇瓣吻到鼻梁再到唇瓣,滚烫的欲望让他瘫软在洛疏舟身上, 意乱情迷。
哪儿还管的了什么吵架不吵架的。
维持着亲吻的姿势,洛疏舟把软绵绵的人打横抱起, 开始往院子里走, 五迷三道的青癸忽然想起了什么,毫无用处的小小挣扎了一下, 乘着洛疏舟换气的空档含混道,“师父的, 饭食……还没送呢……”
洛疏舟又堵住了他的嘴, “乖, 会有人替你送的。”
脚下步子几乎快成了残影。
洛疏舟一脚踹开大门, 待进得屋去, 才恋恋不舍地在青癸脖子上嗅嗅,轻手轻脚的把人放在床上,然后毫不客气的压了上去。
两个血气方刚的男人盘到一处,自然是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屋子里什么声音都有,下人们识趣地退出院子,树上的小鸟也叽叽喳喳凑到了一处,相互啄着。
…………
兴尽时分,青癸精疲力尽,闭着眼睛缩成小小一团,窝在洛疏舟怀里,连手臂都懒得抬。
此时的青癸没了平日牙尖嘴利的锋芒,小小一团,又软又乖,洛疏舟一点也不想放过,可又舍不得再做豺狼,只搂着他,又亲又蹭,惹得怀里的人直哼哼。
那声音钻进洛疏舟的心里,兜兜转转化作无尽的爱意,将他四肢血脉灌溉一新,然后咕嘟咕嘟地从心口冒出来。
“小鬼……”他的声音甜得发腻,连他自己都有些听不下去,“我快要将你……爱死了。”
他又俯身下去,亲吻青癸的脖子,一会儿嘬,一会儿吭。
青癸已实在困的不行,从一边扯过杯子,想把自己藏起来,可被子被他压在身下,扯了半天也没扯动,便用手把脸捂起来,咕哝道,“你……不许……亲了,我要……睡觉……困……”
软软的声音如猫儿一般,洛疏舟心都酥了,一把勒住青癸,凑到他耳边。
“小鬼,我有个好消息想跟你分享。”
对方还是捂住脸,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洛疏舟坏心思地舔了舔他的耳垂,绵绵道,“待母蛊封印之后,小鬼,我娶你吧。”
不是一时意气之言,而是深思熟虑之后做得决定,且早已在筹备之中,原本是想等定下来之后再给他一个惊喜,可洛疏舟忍不住了,他迫不及待的想把这个消息同自己的心上人分享,迫不及待想看到青癸震惊又喜悦然后羞赧低头的模样。
他又把怀里的人抱紧了些。
青癸却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他本蜷成一团缩在洛疏舟怀里,此刻却用手推着他,往床沿挪了挪,神色有些茫然,似是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说什么?”
四目相对,洛疏舟眼眸越发温柔。
“我说,我想娶你,想让你做我一辈子唯一的娘子。”
话音落下,洛疏舟并没有等到青癸惊喜羞赧的模样,他眉头往上一挑,挤作一团,凝目看向洛疏舟。
“娘——子——”
随着这从牙缝中磨出来一般的两个字落下,洛疏舟猛然腰腹剧痛。
“砰!”
方才还软玉在怀的洛疏舟被怀中软玉一脚踹下了床。
再然后就是——一顿“毒打”。
说毒打,大概有些夸张,毕竟青癸没有用内力,只是骑在他身上,完全采取了肉搏的方式,而洛疏舟因为实在适应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个不妨,抡圆的拳头就落在了自己的脸上。
他还没觉出疼,倒是青癸先愣了一下。
“你……怎么不躲?”
他本想安慰青癸,话出口,却成了,“我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么大力气,怕是我方才不够卖力。”
于是,落在他脸上的手变抚为抓。
这回洛疏舟终于觉出疼来了,他哀叫一声,身体本能向上弹起,青癸本就坐在他身上,这一下,重心不稳,一头栽下去,一口白牙正好磕在他下巴上。
这下两个人都疼的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半天,青癸才捂着嘴,泪眼摩挲地爬起来,用一盏茶的时间,把他的屋子砸了,然后一手扶着腰,一脚踹开门,头也不回地跑了。
从头到尾,洛疏舟也没想明白,他又发了什么疯。
***
“事情的经过就是如此。”
略过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戚巳算是原原本本的了解了。
他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静默了一会儿,眉峰皱着,神色十分严正。
“你说,你要娶他?”戚巳抬眼,语气十分认真。
这一瞬间,洛疏舟被一股莫名的气势笼罩,他心头一震,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望进了一双幽深晦暗的眼眸中。
那目光深邃而悠远,似有一种奇特的力量,将他内心看透,暴露在这样的目光中,他前所未有的紧张,和——忐忑。
他看了眼青癸,又看了眼戚巳,点头,“是。”
“娶一个男子……为妻?”戚巳沉声,将“男子”两个字咬的很重。
如今这个世道,喜欢男子已经不算什么稀罕事了,不少权贵后院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两个男宠,更有甚者,将男宠的多少,好坏作为评判自己身份的标准。
但是,从没有哪一个人会娶一个男人为妻。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
洛疏舟在那道极凌厉的目光下,微微坐正了身子,又把手从桌子上放下去,自然垂在两侧,脚尖向前摆正,积蓄了许久,才用铿锵的声音回答戚巳。
“是。”
随着他一个字落下,那道极具压迫感的目光终于从他身上移开,被高高提起的心脏总算稍稍回落,又见戚巳拉住青癸的手,将他引到自己跟前。
青癸的眼睛还是红的,戚巳的外袍对他来说有些宽大,将他衬得小巧玲珑,惹人怜爱。
“癸儿是我唯一的徒弟,也是被我护着长大的,你同他相处许久,应该也知道,他虽身处青衣卫,却不是影卫。”
他贴心又温柔把青癸额前散落的碎发理顺。
“他身上还有许多我娇惯出来的毛病,遇事冲动,娇纵任性,偶尔还会认死理,钻牛角尖,这么多年了,约莫以后也改不掉,如此看来,他实在不算是一个好的伴侣,
戚巳眉峰一凌,戚巳钉向洛疏舟,声如刀戈,“如此你还是认定了他吗?”
青癸安静站着,目光投向洛疏舟,似乎也在等一个答案。
洛疏舟低头,深深吸了口气,经过了漫长的深思熟虑后,重新抬起头,目光灼灼,一字一顿,“我从未曾觉得他哪里不好,”
斩钉截铁。
“他就是这天下最好的伴侣。”
他明明鼻青脸肿,面目全非,说这句话时,却像是天空中正午的太阳,拼尽全力发着光。
青癸睫毛一颤,瞳孔放大,他明明才刚喝了一大杯水,却仍是觉得干渴难耐。
第一反应竟是有些慌乱无措,正惘然间,又听师父道,“你愿意冒天下之大不韪娶这样一个男子为妻,我很欣慰,不过……”
师父看向了他。
“癸儿,你怎么想?”
青癸心头一跳。
“你愿意嫁给洛疏舟吗?”
愿不愿意嫁给洛疏舟?
青癸细细回想了一下,他和洛疏舟认识已经已经有六七年了。初见之时,他才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半大孩子,因为练剑时偷懒,被罚在太阳底下蹲马步。
“你这马步谁教你的,怎么蹲的歪七扭八的,跟个鸭子一样。”
日头正盛,他被晒得七荤八素,一抬头,就看见了骑着高头大马的少年。
一身白衣,剑眉星目,意气风发,扯着嘴笑得贱兮兮的。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