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把话说开了之后,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又变得暧昧起来。
任湛抬手勾住许牧植的脖子,在他的耳边亲了亲。
接着,又慢慢挪到了唇上……
感受到来自男人的热情,许牧植一下子就醒了神,双手抵在他的胸前,制止了对方继续往下的动作。
开口时,颇有几分撒娇的味道:“阿湛,今晚来不了了,昨晚累坏了……”
任湛闻言深深吸了口气,意犹未尽地松开了怀里的人,转身又进了浴室再次冲了个澡。
国外的这间分公司,生意越做越大,任湛也越来越忙,原本答应今年年中就办好手续,带许牧植回国生活,但任湛总是因为各种意外状况而抽不开身。
这天,任湛又有应酬,许牧植如常在家里等他。
没想到天气预报不准,快九点的时候竟然下起了大雨。
许牧植想起任湛出门向来不习惯带伞,心里便计划着做一回体贴的小男友,准备亲自送伞过去。
许牧植没有事先告诉任湛,打算给对方一个惊喜。
可许牧植万万没有想到,任湛这次所谓的应酬,又是一次隆重的家庭聚会,只是邀请的人不多而已。
他还看到了陆夕雯的身影。
关于陆夕雯这个人,虽然任湛已经向自己解释了几遍,但许牧植内心多多少少还是介意的。
因为她和任湛对外举行过一场盛大的订婚典礼,是长辈们满意的一对。
无论从外形还是家世或者学识,他们俩没有哪一点不般配。
自卑这种东西,不会轻易在许牧植内心消失,他虽然表面上经常嘻嘻哈哈,实际上比谁都要敏感。
任湛今晚出门前只跟他说要去应酬,没有说具体的内容,更没有提及陆夕雯也会出席。
“陆夕雯肯定带伞了,我干嘛多此一举啊……”许牧植生气地把伞扔在了地上。
但一想到自己回去没伞,他又弯腰把伞捡了起来。
他从口袋掏出手机,拨通了任湛的电话。
电话迅速被接通:“阿牧。”任湛和他说话时,语调总会不经意上扬,能想象得出他因为接到这通电话而心情愉悦的样子。
“你在干嘛呢?还不回来。”许牧植带着质问的声音有些疲惫。
任湛却说谎了:“这边的客户出了点状况,需要晚点回去,你乖乖的,不用等我,早点睡。”
因为这句谎话,使许牧植不得不联想到这阵子忙碌的男人,是不是最近的应酬都是这样,表面上说是和客户谈合作,背地里却偷偷带着前度未婚妻和家族里的长辈相聚。
“我知道了,就这样吧。”许牧植没有喋喋不休地追问,而是平静地挂断电话。
任湛敏感地察觉到许牧植语气里的异常,重新拨打了他的电话,但许牧植没有接听。
陆夕雯看到任湛惶急的脸色,不禁关心道:“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任湛的内心有点慌乱,顾不上回答陆夕雯的问题,打开手机通讯录把电话打给了家里的佣人Ava.
得到的回复是:“Ivan先生外出了还没回来。”
任湛心里一咯噔,抬头看了看屋外的雨势,拿起靠椅上的外套立马就想离开。
其中一长辈叫住了他:“阿湛,你做什么去?”
任湛只是冲着长辈摆了摆手,便迫不及待离开了现场。
陆夕雯不放心,追了上去。
“阿湛,出什么事了?”
任湛边走边回答:“阿牧没在家,电话也不接。”
陆夕雯拉住了他的手臂,严肃道:“他在国外生活挺久了,你还担心他走丢不成,你怎么可以又把家族的长辈丢下自顾自地离开呢!”
任湛毫不掩饰自己的心声:“没有什么能比阿牧重要。”
他甩开陆夕雯的手,继续大步地离开。
然而,在从酒店出来准备去拿车的时候,他在门口看到了许牧植的身影。
许牧植坐在地上,直勾勾地看着天上飘落下来的大雨。
“阿牧,你怎么坐在这里?”任湛紧忙把手上的外套披在了许牧植的身上。
许牧植的反应有些迟钝,缓缓地回头看了任湛一眼,又看了看他身后的陆夕雯一眼,疲累地打了一声招呼:“陆小姐你好。”
他看起来无精打采的,对任湛说:“你先别吵,让我休息一下。”
任湛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心里焦躁不安:“乖乖,我们先回家,这里风大。”
但劝说无果,任湛只好陪着许牧植坐了下来。
陆夕雯最在乎的就是对外的形象,她觉得任湛在无形中渐渐被许牧植同化了,对好多事情开始变得不拘小节。
要是被有心人拍上网,家族的名誉又会受到一定程度上的影响。
许牧植见任湛坐下,又自顾自地从地上起来,任湛连忙扶住了他。
许牧植道:“阿湛,你不用管我,我没事,你放心和陆小姐去参加你们的家庭聚会吧……”
任湛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许牧植这股情绪是从何而来。
“阿牧,你别误会……我和她只是……”任湛想要解释,却一时语塞。
但许牧植不争不吵的模样令任湛心惊胆战,生怕他会彻底抛下自己。
最后,任湛只能把实情说出来:“公司出了点事,年中可能没办法和你回国……”
许牧植慢慢反应过来,但心里还是难免因任湛的隐瞒而介意。
任湛露出低微的姿态:“我知道你很想回去,生怕你失望,所以不敢跟你说实话……”
这些天一直瞒着许牧植偷偷地处理,家庭聚会也是为了尽快将此事解决,能够顺利陪许牧植回国。
但似乎事与愿违,事情到今天都毫无进展。
原本还对任湛感到失望,还因他的欺瞒产生不小的怒意,但当对方说出实情之后,许牧植竟又开始陷入反思。
看把这男人吓得……
“还说我不凶,不凶的话你这么害怕做什么?”
许牧植抬起眼皮直视这个男人,低声嘀咕了两句。
任湛帮他拍了拍裤子上面的灰尘,坚持道:“不凶,你对我最好了。”
这时,陆夕雯走上前来,提醒道:“既然误会解释清楚了,阿湛你可以回去继续和长辈们商量了么?”
但任湛的回应出乎了陆夕雯的意料:“不了,阿牧困了,我送他回去休息。”
陆夕雯知道自己再纠结下去也是浪费口舌,无奈地离开了。
许牧植的思绪飘忽,脑中总是想着要如何对任湛友好一点。
但任湛认为许牧植对他已经足够好了,他所做的一切,任湛都能明白。
“阿牧来给我送伞么?”
上车之后,任湛把许牧植的伞收好,欣喜地问道。
但许牧植从来都羞赧于承认自己的行为,嘴硬道:“哪里是,别自作多情了,我出来透气刚好路过而已……”
任湛不依不饶:“你就是来给我送伞的,你最关心我了。”
许牧植表面上对任湛不屑一顾,心里其实总因为对方的言行而美滋滋的。
这时,许牧植看到路边的冰淇淋车,突然道:“阿湛,那里有卖甜筒的。”
不过许牧植说完之后又反口了:“天气冷,也不太适合吃甜筒。”
记得后来决裂的时候,任湛不允许他在车上吃东西,连一颗糖果都不行。
即便当下如糖似蜜,有些过往还是深深地刻在许牧植的记忆里。
这便是任湛最内疚的一点。
“我下去买给你尝尝,你坐在车上等我。”任湛把车停在路边,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许牧植道:“我和你一起下去。”
“听话,下雨了,地上滑。”
不一会儿,任湛把甜筒买回来了,许牧植的眼睛亮了亮,接过后又摇下车窗,准备把脑袋伸出去外面吃。
任湛迅速地护住他的脑袋,把车窗重新摇了上来,急道:“傻瓜,怎么把头伸出去淋雨!”
许牧植舔了舔正在融化的甜筒,如实道:“我担心把冰淇淋滴在你的车上。”
任湛忍下心酸,意味深长地道:“阿牧,你知道吗,在没认识你之前,我不喜欢和别人有肢体接触,不喜欢别人来家里做客,哪怕需要逢场作戏,我也抗拒一切互动。”
他笑着伸手帮许牧植擦了擦嘴角的冰淇淋,继续道:“但遇到你之后就变得不一样了,我渴望和你接触,渴望和你做一切亲密的行为,之前设立的原则在遇到你之后统统作废。阿牧,从前对你所说的气话,不要放在心上,原谅我,好么?”
许牧植张大嘴巴咬了一口甜筒,他很少听任湛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他没有回答问题,而是把甜筒递了过去,道:“你也尝一口,甜而不腻。”
他闪动着的目光轻轻扫过任湛的心尖,后者心脏一阵悸动,一个亲吻自然而然地落在了许牧植的唇上。
沾染着冰淇淋的嘴唇软软凉凉的,带着甜意,轻易就让沉稳自制的男人乱了分寸。
直到举在手上的甜筒融化了,冰凉滴在了许牧植的手指上,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阿,阿湛!”许牧植呼唤了男人的名字后迅速低头咬了一口冰淇淋。
这可爱的模样愈发挠得任湛的心痒痒的,又是重重地在许牧植的唇上亲了一口。
余生漫漫,什么是心安,你就是答案。
【任湛许牧植故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