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咬器通常都是用作于易感期难以控制自己行为的alpha,防止他们进行不受控的标记。
可指挥官为什么要使用这个?
之前在联盟这么久,即便再难受安绒也没见过刑忱山使用过,于是现在便有了不好的猜想。
“是别人给您戴上的吗?”
这是最大可能性的猜测,虽然他不觉得有人能命令指挥官,甚至是这个毫不讲理形态下的指挥官,但怎么看也不像是他会主动做的事情。
但男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却扭开了脑袋。
“我自己戴的。”
瓮声瓮气,明显很别扭。
安绒有点儿想笑:“你为什么主动戴这个?是易感期到了吗?”
“我只是觉得好看。”刑忱山找了个撇脚的借口。
安绒努力将勾起的唇角弧度压下去,踮起脚去摸他脖子后面的开关。
但就在他凑近时,alpha的表情却微微一变,接着朝后退了一步。
但休息间的内部空间本就小,他这么一退就撞在门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动。
安绒茫然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看见刑忱山的举动以后,他便更加确定面前的人情况不对劲了。
但刑忱山和他对上视线后却又将脑袋扭到一边,像是不愿意和他说话。
气氛瞬间变得微妙。
安绒的心情也沉了下去,一股没来由的情绪在心底窜过,叫他难以保持平时的冷静。
不知过去了多久,刑忱山像是察觉到他生气了,很慢地转头朝着他的方向看来。
那眼神被安绒抓了个正着,他好像有点尴尬。
但这次没等他再将目光收回去,安绒便妥协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掌心下的皮肤是意料之外的烫,安绒微微一怔,立马意识到了什么。
“你是到易感期了。”
并不是疑问句,而刑忱山还是那副别扭的表情。
“我没事。”
安绒微微松了口气:“你难道也要什么事情都瞒着我吗?”
似乎被他这句话问到了,刑忱山正在思考时,安绒便抓着他的手腕踮脚去摸他后颈的开关。
刚刚触碰到还未摁下,他便听见alpha发出了有些无奈的叹息,像是终于妥协了。
“不要在这里打开,会有信息素外溢的。”
安绒其实已经明白是什么情况了,此时眼眶没来由的发红,看着他时眼底尽是难过。
“那去你那?”
alpha没说话,只很听话地将他的手慢慢扯了下来,接着将其包在自己的掌心。
不轻不重,只是在隐隐有要抽走意向时握紧一些。
安绒一时间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受,只是在和刑忱山一起离开商场时,抬眸看向他的背影,心跳忽然就变得很快。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终于回到了刑忱山所住的地方。
但就在要进门之前,安绒又看见前面的人停住了动作。
他像是很犹豫,半天都没将门打开。
“怎么了?”
安绒没忍住问了这么一句,语气中带了些担忧:“是身体不舒服了吗?”
“不是……”
刑忱山的声音中男的带上了几分犹豫,许久才说:“里面很乱。”
听到这安绒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是有什么,原来只是卫生问题。
他张张口,忽然就想到了当初自己刚来到指挥官家中住时的画面。
“你的习惯我一直都很清楚的,不用不好意思,我可以帮你收拾。”
他说完以后脑海中不合时宜回想起了之前自己帮忙收拾完,但是刑忱山并不高兴的表情。
于是他想了想,便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刑忱山闻言似乎放心了一些,但开门的动作还是很慢。
等到房门在面前被打开以后,安绒看见里面的画面,才终于明白过来他为什么会犹豫这么久了。
整个客厅一片杂乱,无数东西堆在床上沙发上,地上还有很多碎片,几乎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安绒半天都没反应过来,而刑忱山也站在边上看他的表情,像是生怕他会忽然生气。
但几秒后,安绒就没忍住笑了。
“你的破坏性也太大了,是因为不舒服所以失控了吗?”
他的笑很淡,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却显得很温柔。
刑忱山眼底闪过几分奇怪的情绪,还是点了头。
“我不是故意的,但没办法。”
“我知道。”
安绒作为医生,在来到亲军时就做了足够多关于alpha失控的准备,所以对此也并不感到惊讶。
“我们一起收拾一下吧。”
刑忱山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己来。”
安绒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小心翼翼越过了那些杂物,然后坐在了刑忱山粗暴一扫腾出的干净沙发上。
他低头检查了一下终端,确定没人给自己发消息。
再抬眸,刑忱山简单地将杂物都清理干净,然后便开启了智能打扫系统。
安绒看着他紧皱眉头的模样,忽然就觉得好像看见了以前的他。
目前联盟的消息他都不太清楚,但也知道对外的消息时指挥官依旧还在昏迷,所以并不能直接送回主星。
但刑忱山现在每天都在和其他人商议什么呢?他目前也还没有接触到康乐集团的中心,没办法提供任何信息。
但隐约之间,他知道主星已经不像从前一样安全了。
或许在不久的未来就会开启一场战争,让所有人的生活都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等到那时候,刑忱山必然会在其中充当一个极其重要的角色。
或许还会有很多危险,所以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好起来。
想到这里,安绒没忍住试探着开口:“你这几天进行治疗,有什么显著的成果吗?”
此话一出,刑忱山的动作顿了一下,“好像没什么效果。”
闻言,安绒忽然就紧张了起来。
“怎么会呢?现在给你治疗的都是谁?如果每天都进行专业治疗的话肯定会有效果的,真的一点作用都没有吗?”
他越是问,刑忱山就越是不开口,不大的屋内只有他收捡东西的声音。
时间久了,安绒便也察觉到了什么。
“你是不是……”
“我不是故意不进行治疗。”最后刑忱山还是妥协了,有些无奈似的:“这两天易感期,所以耽误了。”
听见他向自己解释,安绒的心忽然软化了一瞬。
“你身体不舒服,昨天为什么不和我说?”
也是在这时候,他才回想起来昨天晚上自己要离开的时候刑忱山不舍的原因。
那时候他只单纯以为是刑忱山不想让自己离开,却没想到还有别的原因。
如果他留下来安抚哪怕几分钟的时间,或许这件屋子就不会是现在这样。
安绒如此想着,心底满是懊恼。
“这和你没关系。”
alpha的声音有些冷,说话时也并未看向他的方向,只低着头将打包好的垃圾放进运输篮中。
安绒心底一颤,忽然就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了。
“是我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你不用留下来陪着我。”他说:“没有义务。”
说完随着重重一声,运输篮自动到了门边。
因为这是老式居民楼,所以还没开设像是主城区那样的自动系统。
所以这些垃圾需要手动丢到楼下,不过这对于需要隐藏身份的刑忱山来说也正好,不会有居住隐患。
他做完这一切后看向房间内,像是终于确定了干净,才终于松了口气。
安绒看着他表面不显,但眼底却透着在意的模样,忽然就心软了。
“过来休息一下吧,我想和你聊一聊。”
这本是他来之前两人就达成共识的事,但此时刑忱山听了却莫名变了脸色。
“洗手。”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安绒静静坐在原地没有动,听见洗手间内没有传出任何声音。
失去记忆过后的指挥官心思总是让人难以捉摸,他这会儿觉得或许是以为自己要兴师问罪,于是便轻咳一声道:“你再不出来我就走了,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呢。”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瞬间,洗手间的门被打开,但alpha却并没出来。
“绒绒,对不起。”
很沉的声音中是清楚的懊恼。
安绒几乎瞬间意识到了什么,站起身大步朝着那方向走去。
但到一半刑忱山就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开口道:“回去吧。”
安绒并未停下脚步,在洗手间大门即将关闭前一把推住。
里面的人害怕压到他的手,于是在看见他的瞬间就松开了手。
砰的一声,磨砂玻璃门重重撞在了墙上。
安绒看着面前眼眶泛着猩红,身上皮肤也因为热度变得颜色不自然的alpha,心里的气莫名就散去了。
“你现在不舒服也不和我说吗?”
不等alpha再开口,他便踮脚借力伸手摁住了止咬器后的开关按钮。
咔嚓一声止咬器落下,alpha的双眸几乎瞬间暗沉了下来。
身为omega的本能,安绒的心微颤一下,瞬间有了想要退缩的想法。
可他还是没有离开,反而大着胆子又凑近了面前人一些。
“我有很多想知道的事情,等你恢复记忆以后,可以都告诉我吗?”
声音发颤,可动作却又没有半分犹豫。
他笨拙地吻上alpha的唇,看见那双带着侵略感的深眸中情绪变得失控。
心跳一瞬间变得很快,仿佛有某种情感正不受控制的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