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在看见他身后站着的人似乎也愣了一下,将视线转移过去,接着又看向安绒。
“这位是你朋友吗?”
安绒转头看过去,却只对上了一双熟悉的幽绿眼眸。
alpha下半张脸被黑色面罩所覆盖,让人觉得神秘。
看见他戴了面罩,安绒才松了口气。
如果直接以真面目示人的话,他或许一出现就会被联盟的监视器所检测到。
不过这个面罩……看起来怎么好像很奇怪?
安绒盯着看了两秒,却没时间多想,只尴尬问:“你怎么在这?”
刑忱山眼神有些冷,“是我先问的。”
一时间有些心虚,安绒只得诚实道:“和人有约。”
他说完以后,刑忱山便将视线落在了覃在身上,似乎对他意见很大。
“我也还没有吃中午饭。”
他的意思很明显,但安绒听后有些不安:“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想让刑忱山知道自己和覃在之间的事情。
说起来似乎都有些好笑,而且会让他误会吧。
如此想着,刑忱山听了他的话却毫无反应,故意装作没听懂的模样:“那我只吃饭,你们聊就可以了。”
安绒拿他没办法,还没能想到解决办法,便看见刑忱山直接上前一步站在了餐桌边上,垂眸看向还没明白情况的覃在。
“介意一起吗?”
安绒本来以为覃在会拒绝,可他朝着安绒的方向看了一眼,却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点了点头。
“只要绒绒愿意就行。”
听见他的称呼时,安绒整个人愣在原地。
而刑忱山身上的气场也瞬间冷滞下来,看着覃在时的眼神显得极具攻击性。
“你叫他什么?”
覃在微怔。
不等他再开口了,安绒连忙上前轻拍一下刑忱山僵硬的肩膀。
“先不说了,坐下吧。”
刑忱山转头看了他一眼,眸底的情绪意思不能更明显。
但最后,他还是乖乖坐在了位置上,只是视线一直落在安绒身上,好像只要他选择坐在了对面就会立刻发怒。
安绒松口气,适时在他身边坐下。
点过菜以后桌上的气氛就变得有些尴尬起来,安绒转头看着明显没什么食欲的alpha正在处理虾壳。
将视线收回以后又对上了覃在的视线。
事情和自己安排的不太一样,安绒带着些歉意冲着他笑了一下。
好在覃在并没多说什么,很快找出了一个密封的袋子。
“你要的衣服,但是从哪来的我实在记不清楚,可能要等周末回了主家再问问父母。”
他说这些话时声音显得很温和,安绒打开查看了一遍,摸到那个造型独特的绳结时就确定了是自己要找的。
覃在已经帮他做了这么多,他自然不会催促。
“谢谢,你怎么方便怎么来吧,真是麻烦了,我也不是很着急。”
他这么说着,覃在却是轻笑了一声:“我怎么觉得你特别着急呢?那天听见消息的时候好像很难过。”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像是没忍住似的问了一句:“那只是一把伞,也没有这么重要吧?”
安绒微微一怔,一时间忽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不是很重要吗?
现在看起来似乎真的不那么重要。
但是对于那时候的他来说,却不仅仅是一把伞的意义。
“安绒。”覃在忽然开口,将安绒的注意力扯了回来。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那个人对你来说意义非凡吗?”
覃在说着没忍住咽了口唾沫,其实还有很多问题想要提。
他其实在很久之前就感觉到过,安绒对他似乎和别人不太一样,虽然也并不亲近,但只要他问什么,都能得到相当认真的回答。
但自从他和安元然在一起后,安绒对他的态度似乎就发生了变化。
避而远之,虽然还会答应他的要求,但却没再用以前那种眼神看着他。
覃在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但在那之前安绒看向他的每一束目光中似乎都涵盖着许多的情绪。
小心翼翼、细微的依赖和惆怅。
就像是脆弱的小动物在很小心地索求,可等接近了以后又会发现,他其实什么都没有想要。
还真是乖巧到让人控制不住的心动。
可是现在……
覃在看着对面人茫然的表情,很想问他当初对自己的好,是不是完全因为认错人的缘故。
但张张口,却又发现自己并没有立场问这些。
安绒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思忖片刻还是点了头。
“应该会很重要,如果是在以前来说。”
说到后面他微微垂眸,并没有和覃在对视。
午餐很快用完,安绒正打算用餐巾擦拭一下手,却看见干净修长的手指将餐盘推了过来。
上面是剥干净的虾肉,还蘸好了特制的酱料。
安绒错愕转头看过去,却见刑忱山看向窗外,微微绷紧的侧脸肉眼可见很不爽。
心底有些想笑,但他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很快将盘子里的虾肉都吃干净,接着便站起来付账。
覃在看见他摁下召唤店员的按钮时反应了过来,很快伸手拦住他。
“我来吧。”
可不等他扫描终端,便听见叮的一声,安绒已经将账单发送过去了。
“不用了,这次是我拜托你做事情,当然应该我请你吃。”
安绒说完以后又想到什么,有些抱歉地笑了。
“还带人来打扰你,实在不好意思。”
他说的很礼貌,可覃在就是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像是在划清界限一般。
“等有消息以后我再通知你。”
他说完站起身,还想要询问安绒是否需要自己送,却看见他边上的alpha站起身,一把揽过了安绒的肩膀,强势的意味很明显。
虽然还没到宣战的地步,但是覃在却已经感受到了他身上传来的压迫感。
信息素压制吗?
他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悄无声息释放出了自己的信息素。
可下一秒,便骤然感觉后颈一疼。
“那我们就先走了。”安绒没察觉到什么,只嗅到了刑忱山身上散发出的信息素味道有些诧异,连忙想带着他一起离开。
覃在一言不发,等看着两人了离开以后才抬手摸了一把后颈的腺体。
那个人的信息素等级……看起来比他还要更高。
那是什么人?
-
牵着人一路小跑,等进入了专门提供给敏感期的alpha休息间后,安绒才松了口气。
“您身体不舒服吗?我帮您检查一下?”
刑忱山却抱臂站在门口,一言不发。
安绒微微一怔,这才发现休息间的内部空间有多么狭窄,此时高大的alpha站在门口,他几乎连转身都很困难。
微垂眼眸,他缓缓领会到了什么。
“你的易感期是不是快到了?”
但刑忱山还是不说话,就冷冷看着他,似乎在等待什么说法。
安绒被自己的想象逗笑,没忍住轻叹一声:“你真的生气了吗?我刚才是准备和他吃完饭以后就来找你的。”
“你又在骗我。”alpha声音沉沉。
安绒真诚的看着他:“当然没有了,而且我给你发消息你都没有回复,我还以为你正在忙。”
似乎被他这话给打动了,刑忱山表情别扭:“我是故意的。”
他说完以后没给安绒提问的机会,又很快询问道:“刚刚那个人是谁?他为什么叫你绒绒?袋子里的东西是什么?为什么很重要?”
这一连串的问题让安绒有些愣怔的同时,心底也止不住发笑。
“如果是你失去记忆之前,肯定不会问这么多吧。”
刑忱山不高兴,“不可以问吗?”
“当然可以。”
安绒想了想,忽然觉得这些事也没什么大不了。
密闭的空间内一片安静,几乎没有任何外面的声音能够传进来。
刑忱山也并未催促,给了他足够多的时间回忆和整理措辞。
“那个人是我弟弟的男朋友,我认识他的时候……他穿了一件和我记忆里一个人一模一样的衣服,所以我一直以为那个人就是他,但在那天晚上才发现原来那件衣服是别人的,所以……”
安绒说起这些时有些磕绊,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描述。
alpha站在他面前,许久只是问:“那个人对绒绒来说很重要吗?”
安绒一时间沉默了,半晌只是说:“也说不上重要,但意义非凡。”
“那就是很重要了。”
刑忱山说完以后盯着他手中的袋子看了几秒。
安绒心底惴惴不安,看见他的眼神后犹豫片刻将东西递到了他的面前。
“你想看吗?”
但男人却移开了视线。
“不想。”
“好吧。”
气氛一下子又变得微妙尴尬,安绒将袋子放在座椅上,这才转头去看还戴着面罩的男人。
“这里有点热,你把面罩摘了吧,我给你检查一下腺体。”
他说完,男人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但犹豫过后还是抬手摘了面罩。
正想让他转过身去,可等安绒抬眸看见他脸上扣着的东西后,却愣在了原地。
“这是……止咬器?”
alpha似乎很不喜欢自己这样,幽绿色瞳孔中带着几分冷意,长了的黑色碎发垂落在额前,而面罩下的止咬器通身漆黑,只能透过缝隙看见下面锋利的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