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诩, 你刚刚怎么...”陈宁有点吃惊。
他一开始还以为阿诩还是清醒的，但听着语气肯定是只有四岁的阿诩没错了。
可是之前这个时候的阿诩是不会这样的。
牧诩歪头，“阿诩怎么了？”
“你怎么, 会突然亲我？”陈宁奇怪道。
牧诩抬起下巴, 神气道：“阿诩的夫郎, 阿诩想亲就亲！”
看阿诩这小表情, 陈宁觉得很有意思，捏了一把他的脸，道：“那我们起床吧，该吃饭了，肚子饿了吧。”
“嗯嗯。”牧诩点点头。
他没有立刻起来, 而是捧住陈宁的脸，吧唧十几口，糊了陈宁一脸口水才满意地开始穿衣服。
陈宁眨了眨眼睛, 觉得阿诩今天有点反常。
他看阿诩起来穿衣服准备去帮忙，却被严词拒绝了。
牧诩绷着一张脸, 严肃道：“阿诩自己穿。”
说着他就拿着衣服往自己身上套。
最后还是看不下去他乱穿的陈宁, 帮他给穿戴整齐了。
披上斗篷之后，一个圆滚滚的阿诩就出炉了，最后一步, 陈宁去桌子上把那个属于阿诩的小布包拿过来准备给他挎上。
牧诩见状抿唇摇摇头，“不要这个, 阿诩今天不带这个了。”
陈宁拿着小布包疑惑道：“不要带了吗，里面有很多好吃的糕点，阿诩待会儿要吃怎么办？”
牧诩瞥了一眼包, 随后立刻移开眼睛，十分有决心地咽了咽口水道：“阿诩已经四岁了, 是个大孩子，不喜欢吃糕点了。”
“怎么会呢，像阿诩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大家都会吃糕点的。”陈宁哄道。
他本来还以为阿诩是觉得这包不好看了想换，没想到居然是这么说。
但是嘴上说着不要，那表情怎么看都是很想吃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要说谎，难不成是有人在他面前说了什么？
他看着阿诩的脸，认真道：“阿诩，小孩子不可以说谎话的，你告诉我为什么不想要吃糕点了。”
牧诩低眸抿唇，闷声道：“天天想着吃糕点是幼稚鬼，阿诩才不是嘞。”
听到这耳熟的话，陈宁一愣，这不是前几天阿诩清醒的时候说的话吗。
没想到居然影响到四岁的阿诩，虽然之前阿诩有说过他不清醒的时候并没有失去之前的记忆，但还是第一次直观地体会到了眼前这个阿诩是真真切切的牧诩。
他失笑道：“爱吃糕点不是幼稚鬼，我也喜欢吃的。”
他从布包里拿出一块桃花酥咬一口道：“真香，好甜啊。”
牧诩盯着他看，眼里写满了想吃，“真，真的吗？”
陈宁点点头，“对啊，昨天晚上刚刚买的，那家糕点真的不错，跟以前吃过的不一样，特别香甜多吃还不腻。”
“阿诩也来一点吧。”他把桃花酥递到牧诩嘴边。
牧诩还在做最后的纠结，“阿诩，还没有梳洗呢...”
“没关系的，先吃完再去梳洗，你看我也吃了，肚子很饿了吧，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什么都没有吃。”陈宁继续道。
“那，那就吃一点好了。”牧诩张开嘴咬了一口，眼睛瞬间就亮了。
陈宁笑着拉过牧诩，带着他坐到凳子上，两个人吃了一会儿才准备去梳洗。
他顺手擦了擦阿诩嘴边的糕点渣，拉起他道：“走吧，我们去梳洗，待会儿再用点早膳。”
牧诩用力点头，看了眼夫郎，突然冒出一句道：“阿诩比起糕点更喜欢夫郎，夫郎是最最最最喜欢的。”
他眼神十分坚定地开口。
陈宁温声道：“好。”
他们梳洗完用了早膳之后，就去到后花园里坐着玩，那里面有秋千。
牧诩还是很喜欢的，陈宁就站在他旁边帮他推，正好也防止他不下心摔下去。
玩了一会儿，牧诩停了下来，不能总是让夫郎推他玩，他站起来拉着陈宁道：“夫郎，你也坐，阿诩推你。”
说完他很细心地道：“阿诩不会很用力，不会伤到宝宝的，就轻轻推，很好玩的，夫郎你快试试。”
“好，那就交给阿诩了。”陈宁坐到秋千上道。
和阿诩说的一样，他推得很小心翼翼，就像是家里那个吊篮的晃动一样。
过了一会儿，天下起了小雪，两个人去到了亭子里。
陈宁让府里的下人拿来暖炉还有汤婆子，顺便送一些吃的过来就在这边坐坐。
亭子旁边就是一片湖，不是很大，冬天的湖面结了一层冰，冰面上还有一些气体形成的泡泡。
“夫郎，结冰了，要不要去滑冰！”牧诩窝在陈宁怀里，看着湖面有些跃跃欲试道。
陈宁一听吓一跳，赶紧断掉阿诩这个念头，十分严肃道：“不可以阿诩，那个湖冰面很薄的，你要是踩上去，人就会掉下去了，不可以去听到了吗？”
“好吧...”牧诩颇有些失望。
“是不是觉得无聊？要不要下棋，或者我给你找画纸画画，还是想去逛逛厨房找吃的？”陈宁揉揉他软绵绵的身体问。
圆鼓鼓的牧诩任揉，思考了一下摇摇头道：“夫郎，我们去找南寻他们玩吧。”
“好。”陈宁带着他起来往别院走去。
正巧，刚走到别院门口就碰见了急匆匆出来的李云英。
李云英看见他们，眼睛一亮，笑着迎过来道：“正要去找你们呢，解药做好了。”
他拿出一个小瓷瓶道：“就在这里面，吃完就会好了，不过刚吃完可能会把身体里的毒毒给吐出来，不用紧张，吐完之后会觉得身体轻松很多。”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会在他旁边看着，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好及时治疗。”
陈宁惊喜地接过小瓷瓶，连连点头，“好，我知道了，谢谢你李大夫。”
李云英摆摆手，笑着道：“哎，没什么好谢的，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等回去让牧诩给我涨工钱。”
“好。”陈宁也笑了。
握住手里的小瓷瓶，脸上满是喜悦，阿诩的毒终于要解了。
晚上牧诩坐在床上，睁着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阿诩，我们把药吃了就会好了，我给你拿了凤梨酥，待会儿觉得苦就吃点糕点压压。”陈宁从小瓷瓶里把药丸倒出来，甩了半天太甩出来。
牧诩看夫郎手上那个“大力丸”嫌弃道：“怎么这么大一颗啊。”
李云英解释，“这个计量是计算好的，都吃了才有效，你吃不下去也可以给它掰开一点点吃，不过必须在一刻钟之内吃完。”
“阿诩我给你掰成三块好不好？”陈宁走到床边跟牧诩坐在一起哄道。
牧诩抿了抿嘴，他知道自己要吃药才能好起来，这样夫郎才不会担心，最后他闭眼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好吧，那阿诩吃！”
李云英看陈宁这熟练的哄孩子操作觉得以后他们的孩子生下来带孩子肯定不成问题，这直接都带出经验了。
他都忘记之前牧诩是啥样子，好像也没有太大区别，除了现在说话做事幼稚一些，“会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会说话”。
牧诩就着水，好不容易才把三个干涩的药疙瘩咽下去，苦涩的味道让他整张脸都皱到一起去了。
陈宁赶紧喂他吃一点糕点，过了一会儿才缓过来。
吃完药之后陈宁和李云英就一直盯着牧诩看。
牧诩半靠在夫郎怀里。
“阿诩，有没有觉得难受？”陈宁低头问。
牧诩摇摇头，“没有哦。”
李云英道：“估计还要等一会儿。”
又等了一会儿，牧诩干脆就窝在陈宁怀里睡着了，打着小呼噜，看样子还睡得很香。
但是很快他就觉得不对劲了，眉头皱起，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人也蜷缩了起来，额头上冒出了冷汗，浑身在发抖。
他抓住夫郎的手，呜咽道：“阿诩肚子疼。”
“李大夫！”陈宁惊吓地赶紧把打盹的李云英喊起来。
李云英浑身一颤醒来后赶紧给牧诩看了看安慰道：“没事的，这是正常的排毒过程，熬一熬就好了，待会等他把毒素吐出来就不会疼了。”
陈宁看阿诩疼到快要打滚的样子恨不得替他疼，他焦急道：“就没有什么办法能让阿诩不疼吗？”
“这个还真没有，若是用了其他药会影响这个药的作用。”李云英苦恼道。
“怎么会这样，阿诩...”陈宁红着眼抱住牧诩，帮他揉肚子，但是效果甚微。
牧诩眼泪哗哗掉，嘴上却道：“阿诩没事，阿诩不怕疼，夫郎你别哭。”
“阿诩...”
最终他们一直折腾到了寅时，才平静下来。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陈宁抱着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的牧诩，哑声问，“这样就没事了吗？”
李云英给牧诩把完脉后道：“毒已经清掉了，接下来再用一些修复的药方基本上没什么大问题，等他睡醒了就会好了。”
“好，辛苦你了李大夫，你回去吧，我来照顾阿诩就行。”陈宁道。
“好。”
李云英走了之后，陈宁把阿诩平放好，帮他清理脸上的血迹，还用热水擦拭了一下身体。
最后把房间收拾干净坐到床边看着。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牧诩，生怕错过什么反应。
下午未时，牧诩终于醒过来了。
他缓缓睁开眼睛，似乎是觉得有些刺眼眯了眯眼。
“阿诩？”陈宁轻声道。
牧诩拦着陈宁，抬手捏了捏陈宁的左脸，没什么肉，他闷声道：“怎么变成爱哭鬼了，是不是没睡觉，快上来陪我躺一会儿。”
他往里面挪一挪，笑着拍拍床，嘴唇还有些白道：“快来啊，夫郎。”
陈宁鼻子很是酸涩，“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