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诩第二天早上就把信寄出去了, 他们回到客栈的时候却遇到了个意料之外的人。
“李大夫,你怎么会在这?”牧诩刚打开门,就看到坐在房间里的李云英。
他似是有点不可置信, 跑到房间外面再看一眼房间号。
没走错啊...
李云英很自觉道:“愣着做什么, 等你们半天了, 快进来坐吧。”
“啊, 好,谢谢。”牧诩拉着夫郎进去。
坐下来的那一刻,顿感不对。
这是他们的房间啊!他怎么进来的?!而且自己说什么谢谢啊!
“你,你怎么会在我们房间里?不对,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住在这里的?”牧诩一脸震惊道。
李云英低头抿一口茶淡淡道:“你猜?”
“你不会让你手下的人监视我们了吧?”牧诩睁大眼睛道。
李云英挑了挑眉。
他就知道这人肯定是知道了, 不过自己也没刻意隐瞒什么。
牧诩垂眸默了片刻,认真问,“我跟夫郎晚上睡觉, 你们不会也偷看了吧。”
陈宁瞳孔颤动:他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李云英:......我们没这么变态, 谢谢。
“我来找你们, 是希望你们能帮我个忙。”李云英道。
牧诩点点头,“什么忙?所以你们真的没偷看吧。”
李云英额角一跳,“没看!”
他呼出一口浊气道:“再过十几天, 我们会展开一次行动,我想把浅陌和南寻放在你们这里一会儿, 等我回来了就跟你们离开。”
牧诩听懂了,“你这是想托孤?”
“我这是请你们暂时看管,不要说得我好像回不来了一样。”李云英嘴角直抽抽。
“可以啊。”牧诩爽快答应。
因为他知道李云英不会出事, 主角受今年九岁,李云英是在主角受十一岁是出意外死的, 虽然什么意外不知道,但只要到时候远离这个地方就好。
不过牧诩有一件事情比较好奇,“你那个的耳朵和尾巴怎么做到的?”
“致幻的药草。”李云英直接道。
“原来是这样。”
一开始他还没意识到呢,后来回去一想,怎么想怎么奇怪,听宁哥儿说这李大夫当时看都没看就熬了药治好了他们,就算医术再高超也不可能吧,只能是知道他们中了什么药。
还有那戏园子里发生的事就算传播得再快,也不可能短短一两个时辰就传开,再加上李云英跟他们讲丰义县以前的故事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那语气很熟悉,他基本就可以确定这人恐怕当时就在现场。
“你们打算怎么做?”牧诩问。
李云英一脸神秘,“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他们意外发现这郁家家主一直在谋划着夺权,于是便想办法将这个消息透露给另外两个家主了,等他们斗得你死我活的时候,他们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李云英走后,陈宁一脸茫然,不敢相信道:“李大夫就是那个狐仙吗?”
“对,他估计就是‘天罚’组织的头了。”牧诩猜测。
他还怀疑那小反派擅用毒也是跟他这师傅学的。
不过现在小反派看上去还是个可爱包子,还能好好塑造价值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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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家在三天前对金家和钱家提议今晚一同在祭司台祭祖,为先祖放天灯,希望逝去的先人能够进入极乐世界,为飞升极乐世界的先人门照亮升天的路,顺道祈求祖宗保佑丰义县来年风调雨顺。
金家和钱家听到后立刻就察觉到了他的意图,自然是心照不宣的应下来了,三家都心怀鬼胎。
李云英让牧诩和陈宁白天就呆在客栈了,不要出去乱跑,下午他会把李浅陌和李南寻送过来。
牧诩百无聊赖地抓着宁哥儿一起趴在床上用毛笔在白纸上戳戳画画。
不一会儿他画好了,献宝似地放到陈宁面前,“宁哥儿,你看,这是什么!”
“是什么?”陈宁好奇道。
他不太懂作画,这一团墨水应该是某种手法吧,阿诩可真厉害,又会写书又会画画。
牧诩嘿嘿笑道:“是你呀,我画的像不像!”
陈宁闻言仔细看了看他手中的画作,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还有半束发的发型,确实是他没错了。
“像。”陈宁发自内心道。
牧诩高兴地把画塞到他手中道:“送给你了,我以后还给你画。”
陈宁接过,小心翼翼地收好,高兴道:“好。”
过了一会儿,牧诩也懒得画画了,往宁哥儿怀里一躺,开始玩陈宁的手。
他一会儿拿自己的手贴在夫郎的手上,一会儿又十指相扣,然后再蹭蹭自己的脸。
“夫郎,好无聊哦。”他转了个身,挂在陈宁身上,脑袋搁在肩膀上哼唧道。
陈宁摸摸他的背安慰道:“等过几天我们应该就能离开了,到时候就去那个云城和桃源村玩。”
“嗯!”
下午的时候,两个小孩被送了过来,他们都不是什么顽皮的孩子,自己呆着就很乖,特别是李浅陌,明明自己也不大,但是却能小大人似地照顾李南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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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阳快要落山。
天空渐渐拉上帷幕。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三大家族的人也陆陆续续来齐了。
祭祀台是一座露天两层石台,东西两侧呈梯形,顶端呈四边形,上层石台中间放置着一座石雕方鼎,表面刻着神秘的图腾,沉重而庄严。
金郁钱三家家主站在最上面,各持三注清香,磕头叩拜,直直而上的香火能够沟通先祖,上完香后,三人离开祭台由一位大师为云城诵经祈福。
底下的三大家族的人全都安静地聆听祈福,整个祭祀台只有诵经声夹杂着一些呼吸声,寂静又凝重。
终于快要到子时了,郁家主挂着笑道:“金兄、钱兄,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应该要为祖先放天灯了。”
金家主和钱家主转头看他也挂着虚伪的笑,金家主回道:“行,那就开始放天灯吧。”
三人再次走上祭台,对着上天叩拜过后便将手中的天灯点燃放了出去,底下的人在三家家主放完后也将手中的天灯放了出去,刹那间灯如游鱼过海,将祭整个祭祀台上空点亮。
只一瞬,许多天灯尚未飞高就被打落在地,无数黑衣人破开天灯形成的遮盖从空中跳到祭祀台中。
郁家主得意得笑道:“金家主、钱家主,这祭祀台已经被我的人包围了,只要你们把你们手中的权利交出来,我就放你们一马,否则的话今天你们就都死在这里吧。”
金家主看着他得意的样子嗤笑道:“就凭你?也想要独揽大权?看来我是太放纵你们了,都忘记了谁才是这丰义县真正的主人。”
郁家主愤恨道:“金郁钱三家的老祖宗从云城建立开始就是平权,凭什么你们金家现在可以一家独大!是你金家先坏了祖宗的规矩!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他抬手示意黑衣人动手,本以为不会耗费太多时间,可这祭祀台又出现了两拨人,一下子就变成了三拨人之间的厮杀。
郁家主看到眼前突然出现的两拨人就明白自己的计划恐怕是暴露了,这才让他们有了准备。
金家主和钱家主看了一眼对方,明白了,看来他们三个都想独揽大权啊。
郁家主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笑了起来道:“行啊,你们早就知道了吧,还偷偷准备,看来你们也早就有这想法,那就各凭本事吧。”
三家打得不可开交,郁家主被误伤。
金家主和钱家主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都不会武,在这样的厮杀下,身边的护卫都顾不上他们,抱头乱窜。
整个祭祀台如同炼狱一般,天灯四处落在祭祀台上燃起火星,到处都是尸体,鲜血。
金家主拼命拽着护卫挡在面前,大喊道:“你们快让人停手!”
郁家主眼眶猩红嘲讽,“你自己怎么不先停。”
谁都不愿意放弃这权利的争夺。
最后李云英看着差不多了,让手下的人将三大家族的人给控制住。
三大家族倒台,其他的士族必然也是树倒猢狲散,毕竟他们手里的权利原本也都是被金家、郁家和钱家掌控的。
很多人都觉得这三大家族在祭祀台上出事那必然是惹恼了祖宗,受到了天罚,敢于反抗的人越来越多。
原本这丰义县的县令还想做些什么,哪想到突然有监察使来了,还带了一堆兵,这可吓坏他了。
以前他还能造造假骗骗人,但现如今这县城里的局势,有眼睛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有大问题。
大的风浪的过后是久违的平静,经过这么一遭,丰义县必然会有所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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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上车吧,我们趁早上走,在日落之前正好能找个落脚地。”牧诩坐在车上对着李云英三人道。
李云英看着这略显狭小的骡车,有些犹豫道:“坐得下吗?”
“没问题,里面空间可大,快进来吧。”牧诩信誓旦旦道。
几分钟后,李云英坐在拥挤的骡车里,莫名有种自己上了贼船的感觉。
比起李云英的担忧和李浅陌的冷静,李南寻倒是显得很激动,他伸出小手拉拉李云英的袖子,兴奋道:“师傅,我们要去哪里啊?”
“贼窝,啊不是,是去别的地方定居。”李云英回过神道。
李南寻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我们还回来吗?”
李云英刚想说什么,牧诩倚靠在陈宁身上回头道:“不会回来了,咱们要去的地方什么时候想吃糕点都行。”
李南寻眼睛咻得亮了。
牧诩看了眼小主角受,又道:“还有看不完的书。”
原本没什么表情的李浅陌听到这话微微睁大了眼睛。
李云英:?当着我的面诱骗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