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躺在沙发上,睡了将近两个小时。当黄昏的光倾洒进窗口,余晖照射在他们身后,抑制剂的效果缓慢地起了作用。
陆时澈迷迷糊糊醒来,情绪平稳许多,易感期的症状竟然在这场荒唐的运动中得到有效的缓解。
侧头时,他清晰地看到林获脖子后面的伤疤。那是一道狰狞而红艳的疤痕,他想不到林获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痛在医院做完了腺体手术,又被摘下来。
想着当时分化后的疏远,泪水从眼角滑落,他轻轻地抚摸那道伤疤,却不小心惊醒了林获,赶忙撇头,将眼泪擦拭。
林获将他搂在怀里,贪恋地顶了顶他:“好点了吗?”
陆时澈应了一声,莫名觉得别扭,可又开心。
楼上传来响亮的敲击声,应该是林获的爸妈正在敲开林获的房门。因为林获刚刚进来时,锁了房间门,还特地将两家的阳台门锁死了,所以他们现在正气急败坏地撬开林获的房门。
林获头晕脑胀地站起身,解开陆时澈的手铐,凑到他面前说:“生气吗?”
“滚。”陆时澈撇过头,难为情地吐了一句轻飘飘的话,拉过衣服盖住下半身。
“好。”林获抽了几张纸巾,将陆时澈身上的信息素内液擦拭干净,穿好衣服,步履恍惚地迈步离开。
“林获,”陆时澈心急地坐起身,却牵扯到腰身,吃疼地蹙眉喊道,“我没让你真滚。”
“他们要拆门进来,”林获微微回头,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晚上爬过来找你。”
这话一出,陆时澈的脸瞬间红透了,像身后那一团绚烂的晚霞,火红的颜色映在那张俊逸的面容上,满心充盈了悸动的快乐,全部化为嘴角难以掩饰的笑容。
林获走大门回到家中,身上满是陆时澈的信息素气味,只不过他自己闻不出来,只有林父林母清楚。
“跪下。”林爸爸呵斥道,迈着威严的步伐从他的房间走出,顺着楼梯下来,锐利的眼神从上到下地审视他,警示他跪下。
林妈妈在旁边叹了一口气:“谁让你不听话?让爸爸妈妈喊了这么久,万一你被陆时澈伤害到呢?还一身alpha的信息素。”
林获自然地跪在地上,垂眸不说话。
“身为一个beta,竟然独自跟易感期的alpha相处,你不要命了?还敢偷偷跑过去,锁门不给我们进。林获,除了你爸妈,没人会在意你的安全。你好好反思,跪满两个小时才能起来。”林爸爸痛声指责他,丝毫不留情。
“你爸爸说得有道理,儿子,你边反思,边手写1000字的检讨。”林妈妈指着桌边纸笔,继续数落,“真是越长大越不听话。”
林获规规矩矩地跪好,动笔写检讨书,态度十分诚恳。
从小到大,他写了数不清的检讨书,堆积成塔,储存在父亲的书房,对此他早已麻木。
他像个设定好的玩偶,被掌控、被规划、被束缚,没有任何自由,哪怕到了上大学的年纪,依旧是父母的掌中鸟,无法逃离。
跪满了两个小时后,林获双腿发麻,艰难地站起身,但承受不住,失重地摔在地上。
在父母严厉的目光中,他铁青着脸色,颤颤巍巍地站好。苍白的肌肤在白炽灯的笼罩下,仿佛是镶嵌在银光色的光晕里。
林妈妈:“知道错就好,下次再犯,你爸爸更生气。”
“嗯。”林获步履蹒跚地走上楼,身后传来林妈妈的声音,“不许关门,还有,药已经准备好了。”
回到房间,他疲惫不已,双脚发软,一如往常地伸手接过母亲递过来的药。
“说了多少遍,按时吃药,身体被你作成什么样了。你也别想动歪心,好好当beta,不准再有不该有的想法。你们学校那个omega的家境很好,回学校之后就去追他。”
“嗯。”林获随意地应了一声,将药吞进口中。
房间的门没关,因为晚上入睡之前,林妈妈会进来检查一遍,顺便将他的阳台锁上。
林获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沉沉入睡。
林妈妈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房间,走出房门之后,又在门口故意停留十分钟,想看看林获是不是装睡。十分钟后,她见林获睡着了,才放心地回到房间。
夜凉如水,四下静谧。林获缓缓睁开眼睛,想打开手机里隐藏的窃听器,确认陆时澈的声音,但手机显示没有链接到设备。
他等不及了,只想快点飞到陆时澈的身边。他迅速地坐起身,从房间里不起眼的角落拿出一把备份的钥匙,蹑手蹑脚地打开阳台门。
夜空澄澈如水,银白的月光洒在阳台上,宛若结上一层冰凉的霜。月光银霜之下,陆时澈的阳台干干净净的,成了世上最美的地方。
房间里面的陆时澈易感期刚退,但依然心绪不宁,时而忐忑地坐着,时而暴躁地站起身做伸展运动,比去参加游泳比赛还要紧张。
等了好久,还是不见林获进房间,着实叫他紧张。
向来心急的他以为林获食言,于是,自暴自弃地埋怨林获。
“林获是不是故意耍我?好烦,爱来不来,混蛋。我惦记你干嘛,有本事你别来,不许兴奋,神经病,不许想林获。”
他反反复复地抨击自己,企图让自己保持冷静与理智。
忽然,他听到一声沉闷的重响。
一定是林获来了,他该用什么姿态来面对林获?
心里有万分紧张,他手足无措地张望着,不知怎么办。在林获进来时,他马上拉起被子,藏在里面,妄想能以此躲避涌上心头的害臊与羞耻。
林获挤进他的被子里,但现在不是小时候,被子根本无法完整地容纳两个成年人。
迎面而来的沉闷让林获感受到alpha的天然抵抗,虽然闻不到信息素,但是这种抵抗如重击,让beta不舒服。
易感期难以控制,也是在所难免的,他必须克服。
察觉林获的异样,陆时澈回头看他,不禁问:“怎么了?我的信息素吗?”
“没事。”林获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他,直面alpha的信息素最浓的地方——腺体。
一阵阵惊颤骤然浮起,林获的呼吸喷在他的脖子上,灼热的气息让陆时澈浑身燥热而敏感。
“林获,你,你脖子后面的伤疤真的是毒虫咬的吗?”陆时澈低声问道。
“嗯。”林获淡淡地回应他,那只手不安分地放在陆时澈的胸肌上,反复揉捏,被陆时澈拍疼了还是不愿意挪开。
“什么虫的威力这么大?你是不是骗我?”
“没骗你。”
他们依偎在一起,被窝里的热气滚滚冒出。陆时澈伸出指尖点了点林获的指尖,若有所思地把玩着。
“不喜欢许音。”林获在他耳边轻声说着,舒服而带着密密麻麻的电流肆意地穿梭在耳里,每一个词都像在按摩他的耳蜗。
这话的意思在说他林获不喜欢许音,也是不允许陆时澈喜欢许音。
白天的做ai,让陆时澈早已精疲力尽,困得眼睛睁不开。
林获紧紧地将他搂在怀里,手掌轻轻地拍打着他的手臂,哄他睡觉。
“林获,你怎么又……”他无语极了,这才刚刚做完,林获跟台永动机似的,硌得他使坏地动了动身子。
“别动。”林获轻声地命令他,转而自己蹭了起来,“我动,舒服。”
陆时澈哭笑不得地骂道:“你快点,天天发sao。”
“快不了。”
暧昧的气氛被林获粗重的呼吸声勾起,陆时澈没忍住也摸着自己,解释说:“都怪你,它也要了。”
“好,怪我。”林获吐字喑哑,炽热的呼吸贴在陆时澈的脸上,亲吻他。
两人闹了许久,直到确认陆时澈沉沉入睡,林获恋恋不舍地起身,想回到自己的房间,陆时澈忽然伸手抓住他。
“不走。”
“不走。”林获那张冷然的脸多了几分笑容,重新回到床上。
没关系,不就是检讨书,一百篇是写,再多一篇也是写。
隔天,陆时澈晕晕乎乎醒来,床边多了一份热腾腾的粥,应该是林获送来的。经过一夜的休息,他身上不适感渐渐消散。
他一边喝粥,一边给林获发信息。
[晚上几点回学校?]
等了半个小时,依旧没见到林获回信息。
他将碗洗好,懒得走正门,悄悄地爬到林获的房间,却见房间空空如也。
房间一尘不染的,整整齐齐,应该是有人天天收拾。哪像他的房间,好久没人打扫,灰尘堆积成垢。
楼下传来林妈妈的声音,他悄悄地靠近,小心翼翼地探头望去,看到林获跪下地上,正仰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林妈妈。
呵斥的话题好似已经说完,客厅里的两人静默无言。
“你要是再不听话,妈妈陪你离开这里,我们去国外居住几年,等你定心了,结婚了再回来。”
林获垂眸,沉默不语。
“林获,妈妈是为你好,管着你也是怕你出事。你说话,别总是不说话,你跟我保证听话,我们就不出国。”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T﹏T
每天一求,财神爷啊,能不能给我点个预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