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耽美小说>起点师尊想要跳槽晋江>第219章 师徒

  强硬的动作伴随着绵密的攻势,那冰凉而鲜活的皮肉贴上来,让向时雁瞬间大脑轰鸣,她瞪着贺鹤的审视目光瞬间动摇了起来,湿润的唇舌与蔓延的信味一同进犯,令她感官一阵发麻。

  她有关于系统或这个世界真相的记忆都受到了干预,身处世界规则下的人,无论是当初偷看她记忆的贺鹤还是眼下审阅她人生的白狐,她们无论如何是不可能觉察到那些秘密的。

  而当初被系统错误安装的插件也在其中。

  白狐的幻影是借由她的记忆中贺鹤的形象生成的,所以幻影贺鹤绝不可能有这样的气味……

  “停下……”向时雁觉得自己体内的空气好像在被不断抽离,久未有过反应的腺体逐渐发热发胀,如另一颗嵌在后颈的心脏一般抽动着。

  舌尖被轻轻地含弄吮吸,带来的酥麻触感让她雪白的颈子泛上了一层难以掩饰的粉红,向时雁难堪地推着贺鹤的肩膀,在唇舌相交的黏腻水声中挤出一点模糊的声音。

  最后向时雁狠狠地用膝盖撞了一下贺鹤的肚子,她才闷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退开。

  喘不上气来……接吻是这么恐怖的事吗?向时雁下意识地用手背遮起自己绯红的脸,颈部的线条在混乱的呼吸中起起伏伏,她从指缝间看到同样面色粉红喘着气的贺鹤,对方仿佛意犹未尽一般,拇指流连地抚过自己的嘴唇,玩味地与偷看的向时雁对上视线。

  真货……

  为什么贺鹤会出现在这里?

  祝云祝雨没见过她的原身,就算以最坏的想法揣测她们,两姐妹也不会把未能确定的消息通报给贺鹤。向时雁的目光微妙的撇开,那就是因为她在淮海城中不小心变成原身的那次了。

  真不该喝那半杯酒的!

  趁她害羞的时候,贺鹤笑着牵起她的手,两人如爱侣一般十指交握,但口中的话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贺鹤问:“那……师尊打算如何处置我呢?”

  一直避开她目光的向时雁顿了一下,扭过头来认真地看着她:“因你传授截脉宝卷而惨死于太虚宗弟子手下的无辜之人有多少?”

  贺鹤脸上笑容微滞,但也只是如此,她做出一个宛如难以理解向时雁此刻的义愤填膺一般的困惑表情:“师尊觉得我会在乎吗?就算是半个修仙界的人都死光,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

  向时雁一直好奇贺鹤的成长环境。她一直认为人是被环境所造就的,或许太虚宗过分追求实力的偏激门风对贺鹤有所影响,但她所表现出的对与自己无关联的人毫无同理心,视人命如草芥的个性,向时雁接近四百年的人生中也不曾见到过几个。

  贺鹤愿意将玄鳞铠放在她身上、放血为她觉醒血脉、为槐叶疗伤、暗中帮助祝云祝雨坐稳家主之位,但对除此之外的人却毫无慈悲之心……

  自己曾在幻境中有过惊鸿一瞥的女人,那个人究竟是如何教导贺鹤的?向时雁很惊讶,那人想必也是世间少见的大能,若非如此绝无可能收服骄傲的龙族,然而她教养下的贺鹤即便经过了这么多年,却仍然是孩子般薄情的野兽。

  对系统来说她只是“典型反派人格”,但是向时雁其实没有一刻不在思索教会贺鹤如何明确那些底线。

  这话说出来大概会被笑话吧。

  “师尊知道我许多秘密。”贺鹤对她眨了眨眼,“每当我以为自己对你知根知底的时候,你总会给我新的惊喜。”

  她的目的不单纯是夺回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而是针对整个太虚宗行事,这是有原因的。向时雁再敏锐也不可能察觉到只有她这个当事人知晓的太虚宗秘辛,定是有谁告诉她了。

  究竟是谁呢?贺鹤一时能想到的只有怜泷与黎桧,但稍一细想,她便将这两人排除了。

  弄不清楚那个在阴影中对师尊耳语的人的身份,贺鹤心中不快乃至到了抓心挠肝的程度。

  在师尊心中,自己现在究竟是在什么位置?贺鹤笑容不变,却暗地里捏住了微微颤抖的手指,当向时雁又一次清醒过来对她隔绝心灵时,贺鹤便不太能觉察到她的思绪。

  心中窃喜渐消,贺鹤不由地思索,向时雁方才的话究竟是出自责任还是……

  她这个人惯爱将别人的罪责揽到自己身上,贺鹤气恼地想,若是槐叶或双胞胎走入恶途,向时雁一样会殚精竭虑,一样会将之视作自己的包袱。

  那她又算什么呢?

  不过须臾之间,那阴晴不定的恶龙脸上笑容又染上了一丝阴霾,向时雁神色古怪地望着她,闭了下眼忽然开口:“如若我落败呢?”

  “那自然是请师尊也细细说说你的小秘密……”金眸一转,她好像觉得还不够似的,慢悠悠地开口,“我命不久矣,本不愿再纠缠师尊,免得您到时候伤心。”

  “但没想到你会如此粘人,徒儿自然也不忍抗拒。若我得胜……这幅残躯或许还能撑上几年,届时我会离开玉苍山,也再不干涉修仙界——师尊便陪着我好了。”

  贺鹤话中深意向时雁有所察觉,黑龙大概生性贪婪,她抓在手中的玩物便再不肯丢。若是真的随她归隐,那等着向时雁的自然不是田园牧歌的陪伴生活,而是更……

  喉咙里好像被塞了什么似的,向时雁忽然感到一阵干渴的痒意,她说:“好。”

  十几年的光阴,对寿命动辄数百年的修士来说不过白驹过隙,实在算不了什么。向时雁那没必要的慈悲心肠又在作祟,乖巧地笑着的贺鹤有一瞬间在她眼中显得很可怜。

  如果什么都没发生,现在的贺鹤应该已经飞升成仙,跳脱三界,不再为寿元所限了,何须再细数这短短十几年。

  “师尊倒是好说话,我本以为还要我再废口舌威胁一番……”贺鹤狐疑地看着她,悄悄地松了口气。左手又暧昧地捏上向时雁腕间的镣铐。

  向时雁双眼微暝:“无论你从前是谁,有什么故事,此生你即拜我为师,我也不曾逐你出师门,那我二人便还是师徒。”

  黑龙动作迟疑了一下,脸上的喜悦敛起。

  “我教你心法,使你黑龙之魂觉醒忆起前尘仇怨;引你入玉苍山,让你有机会渗入仙门十三席中操纵修仙界,乃至借玉苍山掩盖身份,引诱他人修习邪功致无辜之人枉死。”

  “你等一下……”

  向时雁提高声音:“那些人的血债有我一份,若无法将你拘拿,为师便只能自戕以赎罪。”

  “向时雁!”贺鹤恼火地揪起她的衣领,她很少唤她的全名,“你以为你是谁?我唤你一声师尊不过是玩笑话,你也不曾教过我什么,我的罪不必你来担。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胜券在握,你又有什么?”

  “我弃玉苍山而逃,眼下又被妖皇通缉,自幼看护长大的师侄反过来厌弃我,费心教养的双子也倒戈向你。除了这条命我已经一无所有,正好陪你去死。”

  她表情肃穆的模样有些吓人,贺鹤用力攥紧了拳头,一时无言。隔了好一会儿她才哑声说:“我的事与你无关。”

  向时雁颇为惊讶地看到她眼中片刻的动摇:“死于邪修之手的人又何其无辜,他们难道要为你当年的仇敌担责吗?”

  “这算是威胁吗?”贺鹤好像没听见她的诘问,干巴巴地低语。

  “不是。”向时雁说,她不屑于用这种手段限制贺鹤,只是阐述自己的观点,“你也不会听吧。”

  贺鹤咬牙切齿:“自然不会。正好槐叶的病还未治愈,我们三人和和美美共赴黄泉倒也不错。”

  贺鹤是死过一次的人,不知是否是这个缘故,她格外的不吝惜自己,乃至于有一种“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的轻放。这便是向时雁难以容忍的地方,因为她在乎,她在乎万千生灵,也在乎那一个人。

  她好像骤然冷静了下来,假面般的微笑又挂在脸上:“……既然如此,师尊便努力赶在我死之前吧。”

  捏着锁链的那只手颤抖着缓缓松开,灌满了赤红灵力的法宝上清楚的出现了一条裂痕,质地平滑的法宝甚至被她捏得变了形,但贺鹤终究还是留了手,放弃替向时雁解开禁制。

  若无与法宝主人相匹配的力量,是断不可能解开它的,向时雁既然被它拘了许久,自然也不可能在短短数日之内突破禁制,想必向时雁还不知道她的计划。

  两人想象中的决战,不会到来。

  贺鹤的表情突然柔和了一下,她扯了下嘴角,假面顿时变得柔软起来,那莫名温柔的双眸将向时雁的目光摄去了一瞬。趁着师尊呆愣的时候,贺鹤忽然又凑上来,如蜻蜓点水一般快速地在她唇角轻吻了一下,又觉得还不够似的,动作突然发起狠来,以致利齿划破了向时雁的唇珠。

  还不等向时雁反应,她的身躯便散作一股水雾,顺着天井快速爬窜,一眨眼的功夫就逃了,只留下天边飘来一句话:“你就在这里好好的待着吧。”

  向时雁吃痛,下意识地舔了舔唇,甜腥味与微弱的刺痛是唯一能证明贺鹤方才的恼火的东西,但她下意识收敛的那个轻吻却过于温柔,反而让向时雁有些不自在。

  让她忍不住想起刚才幻境中,那个将她引出幻象的亲吻,少女在阳光下笑着凑上前来的模样模糊地化作唇上颤抖的冰凉触感。

  她抚摸着自己的唇,目光落在荡漾的潭水上。

  手边忽然被毛绒绒的东西扫了一下,白狐若无其事地从水晶后面踏着小碎步走了出来,她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表情用尾巴卷住向时雁撑在地上的手,深吸了一口气,好几次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向时雁皱着眉瞥向她,这只狐狸远远地察觉到贺鹤靠近便躲起来了,却误导向时雁,使她在贺鹤面前出丑。她掩盖自己行踪的本事实在了得,贺鹤竟然从头至尾都不曾发觉她的存在。

  “哎呀,居然在人家的坟头上卿卿我我……我也是会生气的呀。”她这么说,但脸上却满是调笑,哪里有一点怒气的影子,“幸好没有更进一步,不然我可要尴尬——”

  向时雁伸手就要来抓她,却被白狐机灵地躲过,狐眼眯成一条缝:“你们可真别扭,一席话下来没有半点成果,还不如多啃两口。”

  她摇晃着雪白的狐尾,尾尖的黑毛在向时雁的大腿上扫过:“那条小龙气血甚虚,哪里还有什么十几年,都是她骗你的。”

  “……”向时雁一怔,下意识地攥紧了膝上的衣裙,整个人脱力地靠在了水晶上。

  “异兽元神比人修要坚韧许多,是以我虽殒命于洪荒之末,却还能游荡在埋骨之地。”白狐说,“可惜了,虽然她魂魄不全,但投了人身,以人修之体许还有重聚肉身的机会,她太心急了。”

  向时雁不语,多么坚韧的元神在灵火中灼烧七百余年也差不多该到极限了,她已经搞明白了为什么原作中的贺鹤会那样疯癫,她体内的残破元神本就濒临崩溃,眼下能保存理智还要仰赖当初向时雁用自己的元神救了那个平平无奇的女孩。

  她报恩的举动没想到竟然阴差阳错地替未来的自己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今日向时雁面对的是每一步棋都内含逻辑的贺鹤,而非难以沟通的疯子,实在是她也是整个修仙界之大幸。

  白狐忽然叹了口气:“我实在搞不懂你,她已经告诉你自己难以为继,这便是在示弱,为何不顺势和好呢?”

  “……那卷邪功她不知传给了多少人,此举乃是为了将太虚宗逼上绝路,集仙门十三席之力将其铲除,一番下来,太虚宗至少要死伤半数弟子。”

  “那又如何,修仙之路没有捷径,染指旁门左道,自然是他们活该。”

  “谁没有在心中妄想过一步登天,更不要说门风如此的太虚宗。贺鹤最是精明,她定会想方设法诱惑对方修习邪功,挑选心术不正或年少心性不坚的弟子传道,要以此审判那些人是不公正的。我清楚无论有何缘由那些人最终还是决定修习这种吸人修为的功法,无论有没有害人,他们都不再适合待在修仙界。”

  “我只是……希望这一切最后都能有个更妥帖的结局。”

  被钓鱼执法的加害者对上受到挑拨的利欲熏心的审判者,试问当“太虚宗传授门下半数弟子邪功致多人遇害”之事曝光时,面对唾手可得的机遇,又有多少宗门愿意做出公正的判决呢?

  贺鹤在背后煽动众仙门针对太虚宗目的不是一时的打压,而是要将这个修仙界第一大宗一举铲除,被她当刀使的众人甚至可能完全没有察觉此事之后引起的震荡。

  贺鹤的故事太过离奇,大概就连付文耀都料想不到,他眼下面临的困境都来自于自己出生前师尊便犯下的大罪吧。

  “不止吧?”白狐笑眯眯地看着她。

  向时雁忽然又抬手摸了下自己的唇,白狐甩了下尾巴:“你不会又要说些什么‘她是我徒弟,管束她是我为人师长的义务’之类的漂亮话吧。向时雁,正视你的内心,除了良心上过不去之外,你还留有私心吧。”

  贺鹤对新生毫无留恋,满心只想着自己死了便一了百了,除了向时雁谁能将她从悬崖上拉回?

  “你的前路还长,情只一字,往后还有大把的时间去领悟,你若就此收手便可置身事外,继续修你的道,待有朝一日或许心法大成,还有飞升成仙的机会。”白狐立起来,声音突然变得郑重,“我可以借你修为,但这终究是旁门左道,于你往后修习无益。”

  “你当真要为了旁人的事,用日后的修为去冒险吗?”

  向时雁原本行在正路上不偏不倚,自十三岁被怜泷收作弟子以来,她便理所当然地与所有人一样梦想着九天之上的境界。但打她意识到这个世界虚假的瞬间,向时雁就一直问自己,天梯之上有些什么?会不会又是一个谎言?

  成仙,不如成人。

  杯中酒液忽然颤动,杜若一脸茫然地看向站在舆图前的师尊,妖皇负手而立,神色只是略微一漾,瞬间便又专注起来。

  “……陛下?”

  “禁制解开了。”鲤赤平静地说,她手执朱笔,在纸上勾画。

  杜若僵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脸上顿时充满了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

  “万事皆有可能。”鲤赤说,“我也不曾想到当初寄养在我宫中的幼雏,现在竟然能成了我的心腹大患。”

  颈泽中的一些族裔态度摇摆不定,杜若明面上驻兵于此,却也不敢太过深入以免落入陷阱,妖皇一派表面上占据主动权,实力也占上风,实际上却因萧滦的手段而万分被动,双方都不敢贸然落子。

  “不若就将这大位赠与她,她既然也曾为圣教圣女,那法理上还说得过去。”鲤赤突发奇想,“待为师得了自由身,便杀去太虚宗……”

  她说到这里又顿住了,看到杜若懵懂的表情,有些没趣似的在手中的军机要令上盖上朱印,交给自己的徒弟。

  杜若虽然不知道她又与太虚宗有何仇怨,只是敏锐地猜到与前代妖皇有些关联,但还是被她颇为认真的玩笑话吓出了一身冷汗:“请师尊三思,萧滦上位后第一件事定是清算我等,徒儿的头还能否粘在肩上,可全仰赖您了。”

  鲤赤蘸了些墨,点在笔洗中,清水里摇晃的墨迹有一瞬间宛如一尾黑鲤自在地游动。

  “师尊与令妹……先皇陛下,想必甚是亲密吧。”

  杜若被她扫过来的凌厉目光刺了一下,得寸进尺的蛇妖又蔫了下去,心中懊悔不该在这种时候当面打听这事的。没想到鲤赤倒也没有怪罪,只是若有所思似的提笔将水中的形状搅散。

  “我族枝脉不兴,同辈中唯我二人,但我们年岁相差太大,她幼时又流落在外十几年,是以最初我们几乎毫无交集,最终也不过相看两厌。我厌她懦弱无能,却枉顾长幼之序贤愚之别夺我皇位,她妒我蒙天恩宠,既有冠绝妖族的天资又宠命优渥。”

  “直至她殒命,我也不曾喜欢过她。”

  “哦。”杜若随口答道,细想却觉得这番话哪里都不对劲,却又不敢细问。

  “人修说她以色侍人才坐上高位,这话本是污蔑。”鲤赤饮一口茶,声音陡然变小,“不过实情倒也大差不差。”

  作者有话说:

  妖族矿工和她的妹妹and大徒弟的故事我番外再写,虽然和主线有关,但是在正文里我尽量节省笔墨以免喧宾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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