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耽美小说>起点师尊想要跳槽晋江>第103章 清水

  拜师礼结束、送别了师兄师姐后,向时雁很快又将自己关进了房内。

  热潮来得凶猛,抑制药让她坚持着清醒了一段时间后又很快失效,向时雁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素来规律的发晴期这个月突然提前了一周多不说,还变得如此难熬。

  往日难受的时候短则半日,长则一日,她用助眠的药物入睡,醒来时又一身清爽,然而这次却不知怎么的,睡过去再清醒过来,心火仍旧旺盛。

  她在祝云祝雨的拜师礼时用药物强行压下身体反应,药效过去之后热潮卷土重来,更加煎熬持久地折磨着她。

  夜间噩梦缠身,梦中时而是贡宁生前的模样,时而又变成了旖旎潮湿的情景,面容不清的女人与她紧紧地拥抱着,那女子浑身冰凉,恍惚之间向时雁却觉得她与贺鹤五官有些相似。

  向时雁一直睡到了第二日傍晚,才昏昏沉沉地在黏腻的衣物和潮热的被褥中醒来。身子绵软无力,许久未品味过的疲惫和怪异让向时雁忍不住红了脸,心里瞬间没了再歇一会儿的打算,只觉得与湿热的褥子再多接触一秒她便要羞愧至死。

  向时雁红着脸起身清洗了一番,又将换下的衣物与被褥全都销毁,她这才安心地给自己倒了杯水,坐下来喘口气。

  她又新燃了香,静静地坐在桌边等候着无味的烟气将这几日散发出来的雪松信味中和消弭,原本清醒淡雅的气味,因为过于浓厚竟然甜得像蜜一样,仿佛在渴求着什么。

  女子头脑纷乱,她摇了摇头,强迫自己将这几天的沉沦抛之脑后,但耳根还是不住地发烫。

  贺鹤正在院中扫撒,向时雁出门时看见她边将庭院中的落叶扫成一堆,边对着浮动的尘埃发呆,与初秋的背景倒是颇为相称,带着一些恬静之意。

  听见向时雁屋子门开的吱呀声,贺鹤久违的露出迷路小狗一般的神情,抱着扫帚朝她跑过来:“师尊可算出关了。”

  这出关是出的什么关?向时雁面上差点绷不住,冷清的面庞悄悄偏开视线,却将自己一片粉红的耳朵暴露在贺鹤面前,可爱小狗样的女孩在心里发出几声阴暗的笑。

  不等向时雁询问师兄和师妹们的去向,贺鹤便自己乖乖地汇报着在向时雁“闭关”期间的事,她摆着手指头如数家珍:“今日秦师兄仍旧龟缩在房中,但我昨夜路过时隐隐听见他的啜泣声,应该没有大碍。”

  “我将师尊的药田要如何搭理照料教给了两位师妹,但祝云太过虚弱,午间有些中暑,在凉亭中休息了一会儿便好了,她还替我们煮了凉茶。”

  “我和祝雨开垦了一片新的田地,想将之前在至公堂内拿到的灵植种子种进去,不过恐怕垦得不够深,稍后还要劳烦师尊帮我们看一看能不能成活……”

  看她细细道来的样子,向时雁无端觉得有些安心。

  贺鹤是原作中从未出现过的人物,她的存在便是这个世界并非完全由所谓的“造物主”全部操纵的证明,向时雁现在仍然时不时会想起当初被贺鹤救起的模样,若是没有那个小村姑阴差阳错的搭救,或许向时雁早已放弃了求生。

  似乎不过几天,她便已经与两姐妹打好了关系,也是,贺鹤本就是温和的性子,少有人会拒绝这样和善的女孩。那时候选择将她带回墨竹峰……真是自己做的最正确的事了。

  向时雁心情愉悦,突然玩心大起,趁着贺鹤不注意捏了下她的鼻子:“倒是有几分管家的样子了。”

  少女看见她脸上稍纵即逝的温柔笑意也忍不住嬉笑起来:“原来我是师尊的小妻子吗?”

  女修少见的开玩笑的心思被她一句话堵了个干净,脑中闪过许多光怪陆离、这辈子都不该见天日的画面,向时雁一下子绷紧了脸,干巴巴地说:“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师尊脸皮真薄。”贺鹤哼气,“说起来,午间的时候宗主师伯曾派人来请,似乎是主峰有事要议,但师尊却怎么也叫不醒,就先作罢了。”

  大概是与祝家切断合作的事吧,黎桧师兄向来说一不二,况且世间心思正义的男子又怎么不会为同为男人的虫豸所行恶事而恶心?向时雁觉得自己还是去看看的好,于是对贺鹤说:“我去主峰看看,稍后便回。”

  话音刚落,她便唤出灵剑,御剑腾空而去。

  少女站在原地,仰头看着她的身影渐渐远去,思绪杂乱繁多。

  龙乃万兽之首,天恩地宠的奇物,性淫且阴,与玉狐气场相合,助长淫气,向时雁会因自己而有如此大的反应也不奇怪。想到这里,贺鹤心中泛起了一丝涟漪,她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一些巧取豪夺的勾当,像师尊这样的好人,即便被自己肆意玩弄于鼓掌,恐怕也不会发觉吧,或许还会对她心生愧疚,愈发疼爱……

  她立刻摇了摇头,收回了晦暗的目光。

  做这种事,我与那些恶心的狗东西又有什么差别?贺鹤叹了口气,她看着天边已经变成一小点的向时雁的身影,忽然又叹了口气,不要说更进一步,她应该离师尊远远的才好。

  向时雁在主峰议事堂前落地,有些经过的弟子,或沉默不言,或看着她对同伴絮絮私语,她立刻便感觉到有什么事发生了。

  她来晚了,议事堂大厅已经空无一人,各峰长老早已散去。向时雁往内间走去,果不其然看到正坐在桌案前发着呆的黎桧,对方是在等候缺席的自己。

  向时雁心下一沉,恐怕不是大事就是坏事。

  “出了什么事?”被细微的烦躁感驱使着,向时雁也不与黎桧寒暄,开门见山地问道。

  黎桧脸色不佳,烦闷地皱了眉,思索了半晌才缓缓开口道:“淮海城……出事了。”

  听见“淮海城”一词,向时雁忍不住皱眉,敏感地察觉到这件事或许与她又有些许联系,于是自顾自地在黎桧下首坐下,等候着他的下一步解释。

  黎桧嘴唇颤抖了一下,这件事初听闻时他便十分震惊,午间与各位长老议事之时稍稍平静了几分,现下因为独坐思索了许久,又有一种诡异的恐惧感袭上心头。

  “昨夜,有人袭击了淮海城。不光击碎了淮海城上空的阵法,甚至将三家之首尽数……”他停顿了一下,在脑中仔细斟酌了片刻该用什么词汇,最后才憋出了“残杀”二字。

  向时雁脸色也骤然苍白下来,有人在防御严密的淮海城中残杀了世家头目,那入玉苍山暗杀宗主、长老岂不是如探囊取物?

  黎桧昨日听过她的见闻,对世家的恶人们没有一点怜惜之意,若是哪个人在渡劫之时遭雷劫劈成了焦炭他或许还会宴饮庆祝一番,这些人都是祝柽的一丘之貉,是不该在世界上存在下去的污物。

  然而,眼下的情景却不只是这么简单。

  被杀死的五人,分别是白家家主白景逸以及其幼子、徐家家主徐馹以及其长子、祝家族长兼代理家主祝峯,这哪个不是元婴以上的高阶修士?什么人,能在世家的地盘上,杀了三个大乘期修士和两个元婴修士,然而却能大摇大摆地离开,致使一时甚至无人发觉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夜间发生的凶杀无人知晓,凶手甚至将五人的尸首悬挂于外城墙之上。第二日上午有人发现五位对淮海城至关重要的世家势力代表无故失踪后,三大家族陷入了不小的慌乱之中,然而如何却都找不到人。

  最终还是驻守城门的士兵在入口处嗅到了潮湿腐败的气息,这才惶恐地发现双脚踏着的石板之下悬挂着五具尸首。淮海城的城门极高,五个身世显赫、修为高深的世家决策者被人用三指粗的钢钉穿透脖颈,钉在了墙上,正随着风轻轻晃悠。

  据说五人的尸首上表情是统一的痛苦恐惧,尸身更是无一完好。

  “据说……据说被发现的时候,祝峯前辈的双眼被挖了出来,被他自己两只手分别紧紧攥着;徐家主和其长子兼继承人具遭锤杀,身体的一半已经变得稀烂,因为重力坠落到地上去了;白家……”黎桧沉默了一下,才看向向时雁,“说出来怕污了你的耳朵。”

  向时雁也并不对这些人的死状感到好奇,但她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有一种怪异的恶寒。她追问道:“凶手可留下了什么痕迹?尸首上能看出什么吗?”

  黎桧脸色更加苍白,他盯着师妹的双眼,认真地说:“尸首皮肤都发白发皱,像是被水泡过。”

  向时雁的脑子嗡了一下,她突然愣住了,呆呆地说道:“师尊……我……我从淮海城回来之后便以特殊渠道传信给师尊,告诉了她淮海城中之事。”当然贡宁之事也毫无遗漏。

  她与黎桧对视之时,两人都感到一阵不妙。

  玉苍山前代掌门怜泷道君,乃是水相单灵根,修有情道的术修。她行事恣意,而且从不考虑后果,很多事只凭一时意气,是个只在乎自己的坏女人。

  是的,即便是得过她教养的两人也一致认同,师尊是个坏人,她并不在乎所谓的法理和公义,更对繁文缛节和所谓礼教嗤之以鼻。

  正因如此,她才危险。怜泷好美人,四个弟子皆是模样俊秀,而除了黎桧,其他三人都是她一时兴起收留的,一开始甚至完全没有考虑过天资如何、能否修仙的问题。

  说句不好听的,向时雁甚至觉得师尊将她们师姐妹三人当做精美摆件收藏,看作自己的所有物,而非独立的人——由于个人喜好问题,黎桧大概是连桌案都上不了的积灰饰品。

  在贡宁、向时雁、玉明三人中,以向时雁模样最为绮丽绝色,然而贡宁追随怜泷的时间最久,性格也最贴心的,是以最得师尊喜爱。

  如果最喜爱的山水镇纸被无知小儿涂黑、砸碎了,怜泷会生气吗?她会,她不但会与小儿置气,甚至会连同纵容对方的家长一同报复。ᑲ

  睚眦必报、恣意妄为,这就是弟子们对怜泷的印象。

  虽然怜泷从不体罚弟子,但她在黎桧心中还是留下了些许阴影,以至于向时雁甚至在师兄眼中看到了一点隐藏的恐惧。

  黎桧说:“有没有可能真的是师尊……她就是会这样做的人,算算时间,差不多也正是她收到你消息的时候。”

  既然是人做的那就一定会留下痕迹,更别提这痕迹还一点也不隐蔽。整个修仙界,修为或许能做到这样的水相修士有几个?月前向时雁刚从淮海城回来,难免不会有人将她与这件事联系起来,届时便很轻易就能联想到怜泷道君这个当初名震天下的天才修士,多年不出世,她或许已经突破了化神期。

  “有……但是……”向时雁扶额,低低叹道,“还有别的吗?”

  经她这么一问,黎桧倒是思索了一阵,接着恍然道:“还真有,淮海城的人说,这五人遇害的地方都在家中,严密把守的世家府邸,现场鲜血淋漓,在血泊中都摆着——”

  “装着清水的茶盏?”向时雁脱口而出,不要说黎桧,连她自己都愣住了。

  那是祭祀之时,代替酒水用来缅怀死者、敬拜悼亡之物。

  玄酒。

  向时雁恨不得是师尊干的。

  发觉她似乎知晓什么,黎桧立刻追问:“师妹可是有何头绪?”

  向时雁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能以一己之力击破淮海城,一夜之间残杀五个高阶修士……抵得上不知道多少个向时雁了。她惨笑一声,起身说道:“师兄宽心,此时并非师尊所为,也不会牵连到玉苍山……只不过也不是那么令人宽心。”

  秋风渐冷,向时雁御剑回到墨竹峰时只觉得手脚意外的冰凉,青天白日,她恍惚感到一阵晕眩。虽然在系统那里听闻过玄酒的强大,却不想竟然能做到这个份上。

  修长的身影独自伫立在秋风萧瑟的小院中,向时雁看向秦邈的屋子,在心中冰冷地嗤笑着,所谓的天道,难道真的创造了一个只有秦邈能够打败的敌人出来吗?

  即便如此,她也不会轻易服输,一定会有别的办法。

  神色悲戚的女子一抬眼,却见三个女孩正聚在凉亭中有说有笑,她愣愣地朝她们走了过去。

  见师尊回来了,三人脸上都露出欣喜的表情,祝雨开口便想叫师尊,却想到自己之前别扭的模样,一时间有点难以叫出口,便苦巴巴地憋下了。

  向时雁走上前,却闻见一阵茶香,原来是祝云正在煮茶。

  表情温和的少女沉默着为师尊也倒了一杯,这倒是又让向时雁回忆起了少年时光,祝云的性格与神色好像与贡宁愈发像了。她接过那杯茶,浅浅抿了一下,便对祝云嘱咐道:“你经脉脆弱,记得灵茶灵酒不要多喝,我会慢慢为你拓宽、强韧经脉。”

  自从离了淮海城,向时雁便满嘴都是这类的话,换个人可能耳朵都起茧子了,但祝云还是从善如流地笑了一下:“弟子知晓。光顾着煮茶了,这才刚喝上第一杯。”

  “如此便好。”向时雁眉头微动,又缓缓饮了一口,“此茶真是上品,是从何而来?”

  贺鹤嚼完了糕点,笑眯眯地回道:“当然是从师尊的库房里拿出来的呀,或许是年岁有些久,您自己忘了吧。”

  “总不能,是我抢来的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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