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耽美小说>起点师尊想要跳槽晋江>第60章 威胁

  玉苍山的三队人马中,由修为最高的槐叶带领的十人小队被随机传送到了混元境西北绵延百里的密林里。夜幕渐渐落了下来,他们在林中空地生起了火。

  出去打猎的几个人都没受太大的伤,只有秦邈回来被李琚和贺鹤一左一右架着,不过他自己声称只是小腿上有些麻痹,也没有中毒的痕迹。

  秦邈强调这话,有一部分是因为怕被别的同门嫌弃自己拖累了大家,实际上他一面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一面心里又火急火燎的。

  炼气期修士身体强健倍于常人,外表看起来只是妇孺,说不定其实能打得凡人大汉毫无还手之力。即便已经展现出异于常人的地方,但炼气修士实际上还是肉.体凡胎。

  筑基是凡人与修士的一个分水岭,修炼到这个境界才算是“打下了修仙的基础”。

  筑基之后灵力淬体,不仅使得灵力外放变得简单许多,体质也会随之改变。凡兽之毒和低阶灵兽的毒已经轻易伤不了他们了。

  秦邈现在已经是筑基中期,甚至隐隐有向着后期迈入的迹象,方才那条小蛇连妖核都没有,一看便知还未引气入体,有什么道理会内含猛毒呢?

  然而事实是他觉得自己的小腿已经全然没有了知觉,秦邈脸色稍有些苍白,捏紧了裤子,背上出了一些汗,隐隐发凉。

  李琚与贺鹤将他放在了横倒的圆木上,接着便被其他人叫去帮忙了。

  方才在阴影下几人没认出来,现在有火光照映着,见识较多的师兄师姐们这才认出那是一种叫做销魂鸦的妖兽,是一种食腐的低级妖兽,普遍修为不会超过筑基。

  这次的队伍不同寻常,因为今年玉苍山招收的新弟子中有三个年纪很小但是天赋十分出众的,贺鹤和钱大妮今年才十岁,而徐幼晴还要两个月才满十周岁。

  贺鹤和钱大妮实际上五个月前才刚开始修炼,两人都没有超过炼气五重,而出身世家的徐幼晴自是从六岁开始就一门心思修炼,但因为身子幼弱经脉还未完全长成,又拖延了几年,到现在也才将将炼气六重。

  算起来,年纪最小的徐幼晴才是三人中修为最高的那个。

  不过她们三个年龄毕竟太小了,只是能进入秘境的机会不可多得,玉苍山也希望她们能在混元境中有些收获。

  宗门方面的手段十分单纯,暗暗交代了槐叶然后将这三人一齐塞给了她。

  玉苍山……乃至整个修仙界对这个方才十九岁的新星都带着沉重的信任,用龙瑞清的话来说就是“好在你够呆。”

  不过生命安全虽然有了保障,别的不便之处却不是一个槐叶就能解决的,况且现在师姐还靠在高处的树枝上发呆不知道想些什么,半天也没说一句话。

  徐幼晴看到那怪模怪样的食材,顿时一阵恶寒,说什么也不吃。

  她年纪小,没见过什么世面,又出身名门金质玉贵,十指不沾阳春水,是个十足的娇娇小姐,连生肉都没见过几次,看着负责做饭的班师姐熟练地将怪鸟开膛破肚,连脸色都苍白了下来。

  另外两个只大了一些的孩子倒是十分从容,钱大妮家里是屠户,从小到大见惯了血腥场面;农村出身的贺鹤对杀鸡宰鸭更是不陌生,甚至还热心地提出一起帮忙。

  徐幼晴小朋友疯狂摇头,天色渐渐暗下来了,暮光之下那两只怪鸟长相越发诡异起来,她才不要伸手去碰那种东西。

  “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以前听别的师姐说过,销魂鸦虽然长得难看,但是肉质十分鲜美,千万不能错过。”贺鹤拉着她的手,笑眯眯地说。

  其实徐幼晴心里对她有些无由来的惧意,或许是小孩子为了保护自己安全长大的辨别本能,而年纪再大一些时这种本能就在不知不觉间变得迟钝,唯有如此才能解释为什么那些师兄师姐都好像瞎了眼一般对贺鹤喜爱有加。

  徐幼晴为人娇蛮,从小被家中奴仆围绕着,没见过什么身份对等的同龄人,所以养成了有些惹人嫌的性格。她在玉苍山上只有钱大妮和贺鹤两个朋友。

  这两人虽然好像都是温吞又和善的性子,但是与不会为任何事生气懊恼的钱大妮相比,徐幼晴却在贺鹤更加亲切可爱的笑面之下感受到一点霸道。

  这让她有种错觉,好像这个外表甜软的同龄女孩是一座等待喷发的火山,平静的外壳紧紧包裹着躁郁的内里。

  在与贺鹤相处的过程中,徐幼晴不知不觉地被打磨得光滑了一些。她想使小性子的时候总觉得贺鹤要么正在生气,要么等她发完脾气以后就要生气了。

  她到底有什么可气的呢?

  可能是因为冰灵根的原因,贺鹤的手有点冰凉,徐幼晴每次被她碰到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心里一抖。

  贺鹤捏了捏她的手心,橘色的火光在她脸上打出和暖的阴影,她语气绵软,却带着一些不容置疑的坚定:“有一只还是我打死的呢,你真的不尝尝吗?”

  心里隐隐屈服,但是面子却不能丢,徐幼晴咳嗽了两声:“那,那也不是不行。就卖你个面子。”

  说完她立马跑到钱大妮身后,从她微胖的身体旁边露出脑袋来,神色高高在上又不自然地看着那两只怪鸟。

  虽然只有两只,但销魂鸦的体型巨大,不算修长的脖颈都差不多有小半米高,在座的又有好几个年纪小的,每个人大概都吃了八分饱。

  徐幼晴苦着脸给丑鸟拔了毛,羽毛之下凹凸不平的皮肤让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是毕竟是自己下过功夫的,不吃岂不是亏了。

  小小姐噘着嘴贴在能带给她安全感的钱大妮身边,一边反思为什么自己一对上贺鹤就吃瘪,一边含泪吃了一只师姐给的大鸡腿。

  可恶,果然是骗我的!小姑娘苦着脸,鸟肉肉质稍显腥臊,虽然是肉质较嫩的腿部,但与徐幼晴平时的吃食还是没法比。

  她可怜地看了贺鹤一眼,发觉这个坏家伙正眯着眼对她微笑。销魂鸦是食腐的妖兽,自然不可能好吃到哪里去。

  徐幼晴看了眼别的同门,就连最麻烦的盛青都知道在秘境中吃食难得,不好意思浪费。周围所有人都一脸自然地吃着带着一点怪味的鸟肉,这让徐幼晴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就在徐幼晴做着心理斗争的时候,她身边的钱大妮却突然站起了身。徐幼晴还以为她是要去找那个隐性恶霸替自己出气,大喜过望地看着这位救星。

  随后她就失望地发现钱大妮拿了两串烤肉,朝着那个受伤的孤僻师兄走了过去。

  “秦师兄,今天从早到晚都没吃东西,你别饿坏了自己。”

  秦邈听到声音还以为是贺鹤,转头一看却发现是那个与贺师妹玩得挺好的小胖妞,他摇了摇头说:“我不饿。”

  小腿完全失去了知觉,而与之相连的大腿却传来一阵阵的麻痒,波浪一样扩散到全身,搞得他整个人相当烦躁。

  他越来越焦躁,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这种麻痹感不仅没有消下去,反而顺着他的腿慢慢往上爬……秦邈内里的衣物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他此时无比恐慌,如果自己残疾了该怎么办?

  如果真是那样,前世的一切将会变成他做的一场遥不可及的大梦了。

  “多少吃一点吧,吃饱了伤才好得快。”钱大妮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师兄还准备了蛇虫叮咬的疗伤药啊,准备得真周全。”

  秦邈正心烦着呢,钱大妮却不依不饶地要他接下那两串肉,他语气敷衍:“不是我,是我的好师尊替贺师妹准备了。”

  钱大妮顿了一下,缓缓道:“所以……伤药是贺师妹准备的?”

  “也是她帮我包扎的,钱师妹问够了没有?”秦邈挠了挠头发,应答渐渐烦躁起来。

  “是这样的……”钱大妮蹲下来,与秦邈视线持平,白白胖胖的女孩用十分认真的眼神盯着他,“我听说毒蛇咬伤最好不要将伤口闷着。”

  “所以呢?你到底想说什么?”

  “师兄不如将绷带解开……”

  秦邈对她的死缠烂打忍无可忍了:“你说够了没!我都说了我不吃!伤药是我师尊配制的,你们凡人道听途说来的胡话也能与她的医术相比不成,能不能离我远点!”

  空地突然陷入了一片寂静,只听见空地正中央的火堆发出树枝烧断时噼里啪啦的声音。

  “钱师妹别理他,将人的一片好心当做了驴肝肺。”盛青借机拱火,大声嘲讽道。

  秦邈话出了口也反应过来不合适,他结巴了一下:“不,不是这样的……对不起,是我一时上头了。”

  蹲在他身前的女孩缓缓站起身,眼中的认真之意不变,好像丝毫没被秦邈说的话伤到一样。

  钱大妮轻声说:“师兄似乎忘记了,我已经有了炼气四重的修为,不是凡人。”

  那伤药也不一定是你师尊配的。

  可惜秦邈貌似是听不出自己的话外之音了,钱大妮有些失望地叹了一口气,转过头——

  与就站在她身后的贺鹤对上了视线。

  钱大妮右手猛地抖了一下,她将这只手背在身后,毫不避讳地与贺鹤仿佛是墨黑,又好像是暖棕色的双眼正对。

  贺鹤偏了偏脑袋,好像正在打量着自己的友人。

  良久,她才缓缓出声:“即便师兄你心情烦闷,也不该发泄在别人身上。”语气痛心疾首,还附带一个谴责又失望的眼神。

  秦邈一羞,再三道歉。

  钱大妮只是摆摆手说自己没事,目光却不敢从贺鹤身上移开。

  “大妮,不开心你就直说,毕竟是秦师兄挑事在先。”女孩紧紧地捏着钱大妮的手,两人站得很近,近到钱大妮能清楚地看见对方那分明毫无表情的脸上流露出一些探究。

  贺鹤背对着众人,唯有钱大妮一人看见了她完全不似孩童的神情。

  而只比钱大妮矮了一点的贺鹤也正好挡住了她的脸,身后的大家看不见钱大妮的表情。以至于贺鹤将她拉向林间空地边缘时大家都以为是钱大妮心情不佳,善解人意的贺师妹想找一处僻静的地方安慰她罢了。

  两人也没有走远,就站在林中目光可及的地方。

  秦邈心中歉意升级,一刻也不敢将视线移开。尽管他努力用自己筑基中期的修为催动耳力聆听,却如何也听不见一点声音,其他人也一样。

  只见贺鹤伸出一只手抚在钱大妮脸上,完全一副安慰的神情,给人一种她正在劝说友人不要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的感觉。

  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你……偶尔会露出完全不像是个孩子的表情呢。”贺鹤冰凉的手指滑过钱大妮的脸侧,轻轻地探到她耳下,直至捧起她的脸。

  乍一看是相当温情的动作,但对方的手指正抚摸在她颈与耳相接的地方,“钱大妮”明白自己的脉搏正在顺着二人皮肤相接的地方传导到对方的感知中,这种姿势甚至迫使她低下头,带着浓浓的威胁意味。

  贺鹤双手捧起了她的脸,在努力端详似的,此时她的声音也仍旧温和,轻声宛如梦中呓语:“你是谁?为什么而来?是我吗?还是……”

  远离了篝火的照明,贺鹤全然隐没在黑暗中的面容便显得晦暗而神秘。

  贺鹤慢慢松开了手,拉进她的肩膀,轻轻抱了她一下:“别妨碍我。”

  “你知道我能感知到这具傀儡与本体的联系,对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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