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恩庄园不应该叫韦恩庄园, 而应该改名叫乔家大院。
布鲁斯冷漠地看着自己家的客厅里，坐齐了将近一个家族。
辈分混乱的祖父舅舅小孙女坐在一块，叽叽喳喳的声音混杂, 仿佛韦恩庄园里住了一百只鸭子。
不，应该是两百只。
杰森混在其中，如鱼得水。他躺在沙发中间, 搭着乔鲁诺的肩膀, 和乔瑟夫谈天说地。
“当初查到的线索是一个陷阱, 从冥界离开的迪奥原本打算借此暗算我和承太郎。”乔瑟夫说，“但是有人抢先一步杀了他, 我们看着他的灵魂回归冥界。”
“杀了迪奥的人，是迪奥。”承太郎压了压帽沿，“来自平行世界的迪奥, 他登上了天堂。”
乔瑟夫换了一个坐姿，想要努力抹去自己的不适感，“我们与天堂迪奥作战，但他的能力实在是太无解了。因为他仅仅只用触碰, 就修复了白金之星造成的创伤, 所以承太郎猜测他的能力是——覆写真实。”
“覆写真实？”仗助倒吸一口凉气，“这个能力也太超越常规了吧？”
承太郎看了仗助一眼，沉声道，“他的替身能力发动必须依靠双手触碰，同时需要足够多乔斯达家族敌人的灵魂, 这也是他会盯上我们的原因。”
“你们家族与他的纠葛史未免也太漫长了吧。”露伴支着头，“所以这就是东方仗助像个中二病患者一样来找我们麻烦的原因？因为他终于变成少年漫里的炮灰角色了？”
“露伴——你不要太过分！”仗助从沙发上弹起来, 被徐伦按下去，“哎呀, 你就原谅一下他，不要吵架。”
牛排头和发带头对视一眼，默契地冷哼一声，同时别开脸去。
“艾蕾又是怎么掺和进来的，你们又是怎么跑到哥谭来的？”杰森问，他还没有忘记自己的契约从者。
“说起来很复杂。”乔瑟夫说，他指间夹着一根巧克力棒，把它当做烟嗦了一口，“第一回合，我们没有赢过天堂迪奥。是艾蕾小姐救走了我们。”
“天堂迪奥追了上来，我们在冥界进行后续战斗，亡灵们分为了两派，一派以艾蕾小姐为首与天堂迪奥战斗，一派被迪奥的能力控制，为他行事。”
“天堂迪奥的能力改写了现实，你，”他指着杰森，“因为他的能力回到哥谭。但他修改的时间线不对，出现了差错。艾蕾小姐因为和你的契约，导致冥界转移到你们的世界来。”
“我得跟你说声抱歉，”乔瑟夫说，“因为平行世界相斥，可以伤害到天堂迪奥的东西只有我们世界迪奥的身体。我偷偷藏起了迪奥的一条腿，并把它和我们找到的你的腿做了调换。”
“因此，天堂迪奥拿到了你的腿，而迪奥的身体部件还在艾蕾小姐手上。”
杰森摆摆手，“这无关紧要，你们能保住针对他的杀招，很厉害。”
原来如此。杰森在异世界的表现明显是已经浸泡过拉萨路池了。他回来的时间节点却是他刚刚复活，从坟墓里爬出来那一刻。
塔利亚很明确地告诉过他，这一次他是自己逐渐恢复了意识，身体上的伤也是不治而愈。这些都没有用到拉萨路池。恶魔之首甚至因此派人研究过他的身体情况。
杰森还有一部□□体在天堂迪奥手上，他的修复不完全，拉撒路池的效果得以保留。
“天堂迪奥不亲自出手的原因是艾蕾，她还在冥界和天堂迪奥对峙。我们想要解决天堂迪奥只能进入冥界。”
承太郎说着，看了站在楼梯上一直静静听他们谈话的布鲁斯一眼，“除了我们和杰森，恐怕其他人都无法进入冥界。”
杰森仰头看向布鲁斯，男人的表情算不上好，他吹了声口哨，把头栽了下去。
***
进入冥界的时间定在几小时后，就算是布鲁斯也没有足够的时间想办法。他把杰森领去了蝙蝠洞。
“这是最新款式的万能腰带，容量更大。”一条腰带塞进杰森的左手。
“速爆凝胶，接触空气后五秒内爆.炸。”一盒危险物品塞进杰森的右手。
“贴片电极，电流有所加大。”两片电极迭放在危险物品上。
“这是电击绳。”
“这是震荡蝙蝠镖。”
“这是......”
“停！”杰森搂着一堆摇摇欲坠的东西大喊，“我不是出门郊游的六岁小孩，老头。我知道这些东西的用途。”
布鲁斯裹在又厚又闷的披风里，像一只人形大蝙蝠站在阴影中，“你很久没有回来了，这些东西的用法都有更新。”
“你不如让我把蝙蝠车开走，一辆蝙蝠车抵得上它们所有。”杰森在装备山后探出半个头，“也不是所有，三分之一或二分之一？”
布鲁斯点头，“你可以把蝙蝠车开走，蝙蝠飞机也行。我一会儿会教你最新型号的蝙蝠车上增添了哪些功能。”
杰森目瞪口呆，“我在做梦，蝙蝠侠说要让我开蝙蝠车。”
布鲁斯转过身来，正对着杰森道，“当你还是罗宾的时候，我不让你们开蝙蝠车是因为它对你们来说太危险了。我明白它对你们的吸引力，但这种危险的工具不应该握在孩子手上。如果你坐在蝙蝠车的驾驶座上，就意味着你要对你的乘客和过路行人的安危负责。”
“但是现在，我希望这个工具能保护我孩子的生命。我愿意用一百辆、一千辆蝙蝠车，换你安全回来。我需要它代替我保护你。”
突如其来的温情让杰森一时哑口无言，布鲁斯难得的坦诚让他不知如何回应。
布鲁斯走上前，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在想我为什么突然转性了？你即将去参与一场我无法参与的战争，而你面对的敌人来自另一个我不了解的世界，他的能力光是听描述就让人感到棘手。这个时候再当哑巴，就是矫情。”
“原来你知道自己矫情。”杰森说，他极力露出一个笑容安抚布鲁斯，“我这就告诉迪克。”
“迪克只会比我更夸张，他会想办法躲在蝙蝠车里混进去，然后被冥界的力量扔出来。”布鲁斯回应了杰森的调笑，他将手放在杰森的肩膀上，顺势将身材高大的年轻人抱在怀里，“我等你回来，儿子。”
***
“你真打算开蝙蝠车走？”提姆问，他和杰森坐在韦恩大宅的屋顶上吹风，还有一个小时就是杰森前往冥界的时间，“为什么不把蝙蝠飞机一起开走，你可以调整自动驾驶模式。”
“我们已经打算开走了。”杰森说，“布鲁斯正在给乔斯达先生紧急培训蝙蝠飞机的使用方法。”
“他们家的辈分真乱，我用了一段时间才理解十五岁的乔鲁诺和十九岁的徐伦之间复杂的血缘关系。”提姆说。
他问道，“你会感觉到紧张吗？”
“你会因为和朋友一起冒险紧张吗？”杰森反问。
提姆摇头，他笑了一下，“好吧，可能我们血液里有流动着这种冒险因子。”他顿了下，“他们是你的团队吗？”
团队？“不是，”杰森说，他向后躺倒在屋顶上，双手枕在脑后，“他们不需要别人领导。我们只是一起冒险，相互支撑，在丧尸堆里扛着对方逃跑，仅此而已。”
“听起来你们的经历很丰富。”
“也很操.蛋。”杰森做了一个鬼脸，“我们是小混混、孤僻小孩、流浪背包客、小太妹和变态漫画家的组合。见鬼了，露伴这个职业最正常的家伙是我们中最像反派的那个。”
“你们其他人也不是当代优秀青年的代表。”提姆说，“让我猜猜你们的发家史，该不会是卖轮胎吧？”
“卖轮胎是小钱，”杰森说，“我们跑去打劫黑帮，还有毒.贩。”
“行吧，正义的罗宾汉。”提姆说，他情不自禁把手伸过去，插进杰森的头发里，轻轻抚弄。
两个人都微微一颤，但他们同时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让这份微妙的暧昧延续下去。
“布鲁斯嘴上不说，其实他心里很高兴。你在离开他的日子里也是开开心心的，而不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受苦受难。”提姆说，“他不在乎你是不是在外面打击罪犯，伸张正义。他想要你是开心的。”
“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吗？”杰森问道，他握住提姆的手腕，“那你呢，你想要我开心吗？”
提姆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我……当然，我们都希望你高兴。”
杰森直起身，凑到提姆面前。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近到提姆能数清杰森的每一根睫毛。
他的眼睛像深不见底的湖泊，把提姆卷进去，从此不见天日。
他询问的声音很轻，又好像很重，“你知道怎么让我开心，对吗？”
拒绝和接受，在此时此刻都不是正确选项。提姆是聪明的，他知道该怎么做。
他贴上去，嘴唇碰到了杰森的嘴唇上。
杰森满足地哼哼，他捧住提姆的脸，让他们挨得更近，让自己更具侵略性。提姆毫不示弱地反击回去。
他们在屋顶接吻。楼下的花园里，刚刚离开车库的迪克呆滞地看着楼上的方向，手中的便利店塑料袋掉在脚边。
一个苹果从袋子里滚出来，咕噜咕噜滚到迪克脚边，像极了他那颗破碎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大哥：
我的小弟弟怎么会接吻呢！！！他们还没有到可以牵手的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