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纳在杰的注视下, 随着史密斯走进大厅里——同样的方法对方却是使用不来，毕竟他可没有伯纳吞噬人鱼病毒的手段。
他的表情非常平静，不管是谁都看不出他的情绪波动——当然, 这可能和他本身就没有多少情绪波动有关。
一群人中间突然出现一个陌生人显然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及时伯纳全程都注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的出现的不可避免的让一些人关注。
但是那个长相俊美的青年男人打提断了他们伯纳的关注。
“请大家各自找位置坐下。”青年温柔的说, 他过于美丽的外貌显然给他在一些事情上带来了便利, 也带来了麻烦，伯纳看着有些人在他说话的时候眼神变了。
那是人类最原始的欲望。
比起伯纳之前见到的那些僵硬的露出崇拜的神色的男男女女, 这件事情侧面证明着在这里面的人确实有着自己的神志。
青年并没有在意, 他仿佛没有注意到大家的眼神一样，依旧温柔的说：“首先让我们欢迎一下那位渴望新加入我们的朋友吧……请到我这里来。”
伯纳抬起头，他知道男人说的是自己。
在这种时候, 伯纳想避开也不可能避开，所以他如青年所希望的那样，起身, 走到他的身边。
杰的担心是对的，不管什么时候, 伯纳都学不来别人的伪装, 他身上自有他自己的冷硬，这使得他在执行这种任务时显得就有些格格不入了。
在场的所有人, 哪怕没有特工经历的人，在看见伯纳时都忍不住露出了怀疑的表情, 只是伯纳姣好的面容勉强让这种怀疑不至于上升到顶点, 然而这还是让史密斯的“迷恋”显得有些奇怪。
不过伯纳没在意, 那个俊美的青年也没在意。
青年顶着和之前那个女性深潜者如出一辙的美丽容颜, 温柔的对着伯纳说：“你叫什么名字？”
“伯纳。”伯纳如此说。
“伯纳。”青年人低声念着, 他的声音优美清亮，即使只是念着名字也如同唱歌一样。
其他人不知，伯纳却是知道。
深潜者一族真正的外貌按照人类的审美来说都是丑陋的，只有这一幅嗓子真的可以算得上是人间极美，任何人听了都说不出难听。
也就是这样的声音才能诱惑旅人在不知不觉中踏进死亡的深渊。
伯纳听着虽然不会受到诱惑，却也承认这声音是如此美妙，普通人根本就不可能抵抗得住。
只是因为他不是普通人，所以他才并不在意那声音而已。
在青年念完自己的名字后，他伸出手，按在伯纳的肩膀上。
“伯纳。”青年人说，“他自愿加入我们的队伍，以改变世界为荣。”
说着，他一下子割破自己的手腕，瞬间鲜血就流了出来。
流出来的鲜血顺着青年的手臂流下，但是青年人一点都不在意，而是将手递到伯纳面前。
“请吞下我的血肉吧。”
伯纳知道会有这么一步，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一步会来的这么……怎么说，明显吧。
他以为他们会做的更加隐蔽，毕竟对于常人来说，吞噬活人血肉这种汉尼拔行为，并不属于正常的。
但是当他的视线扫过周围所有人，他却发现那些人没有一个露出“这不应该”的表情，反而是一种理所当然的嫉妒。
他们嫉妒伯纳，嫉妒伯纳能够与青年这样亲密的接触，也嫉妒伯纳即将吞下血肉。
他们……似乎也狂热的迷恋着这血肉的味道。
但是他们的迷恋又与伯纳看到的那些酒吧的普通人不同，他们的迷恋带着心甘情愿。
“他怎么配吞下您的血肉呢？”伯纳听见下面有人不甘心的说道——在青年把手伸到自己面前时，“他是谁？我在圈子里从来没有见过他。”
“他只是个服务生。”伯纳听见纽恩说道。
之前这个对他曾经短暂迷恋遖峯的男人此刻似乎已经完全改变了对自己的想法，眼睛死死的盯在伯纳面前的手臂上，声音里是说不上来的嫉妒。
他也嫉妒伯纳，就和他们一样。
是的，在场的所有人都有着相当显赫的身份，而他们都嫉妒着此刻只有一个普通身份的伯纳。
并且因为伯纳的普通身份，而拒绝着他。
伯纳开始好奇了，对这些人来说，深潜者的血肉到底是个什么作用呢？为什么他们仅仅只是看着伯纳有吞噬血肉的可能，就表现出如此的气愤呢？
他微微转过眼，看向身边的青年，随后眯起眼，露出一丝深思……
……而这些深潜者又是如何宣传自己的呢？
“安静。”青年喊停了所有人的议论，于是立刻，他们就安静了下来。
青年的目光扫过所有人，接着他笑了：“你们真的觉得他是普通人吗？”
他说着，微微垂下眼睛，看向伯纳。
“你曾经出现在托尼史塔克身边，你是托尼史塔克的人。”他如此说道。
伯纳一瞬间紧绷起来。
如果说他有一个不可触碰的逆鳞的话，那就是托尼了。
哪怕只是提起，他就会不由自主的感觉到紧张。
就像是一只被威胁的兽。
他立刻垂下眼睛，藏住了眼底的一丝狠辣。
不过，他没有立刻动手，因为他听出了对方话里潜藏的意思——
他知道伯纳是托尼的人，但是……
他并不知道伯纳真实的身份。
如果他知道，他不可能强调的是伯纳和托尼的关系，而是伯纳守护者的能力的。
伯纳的身份是复仇者秘密，不仅和复仇者联系紧密的神盾局里只有局长弗瑞知道，就连他们自己内部也不是全部都知道。
所以，如果有人曾经看见过伯纳出现在托尼身边，凭借他出色的样貌大概也只会认为他是托尼从哪里找来的新欢。
但是当这个新欢出现在这样敏感的位置，所有人都不会认为他是没有目的而来的。
“所以，你到底是谁呢？”青年温柔的说道。
伯纳垂下眼睛。
他确实学不会伪装，但是伯纳……他曾经是最好的撒谎者，他曾经成功欺骗过托尼。
所以他学不会伪装只是因为他不喜欢，不屑而已。
实际上，当事情关系到某个人时，他从来都是会说谎的。
“我是托尼史塔克的情人。”伯纳说，他心里想，他想是，但是他不是。
大概是因为这本来就是出于他本来的期望，所以他说出那句情人时，语气是无比的真诚。
“我被他抛弃了。”这也是一句实话，伯纳看向青年，“他不要我了，我恨他。”
后面那是唯一一句谎话，他不恨托尼，也永远不恨托尼。
他爱着托尼，深深的爱着。
而青年听出了他说着的恨之下的爱，但是他并没有认为伯纳是说谎的，因为恨和爱从来不是对立面的。
青年的眼神温柔了下来，所以他看着伯纳，温柔的说：“所以你找来了这里？”
伯纳抬起眼：“是的，我找来了这里。”
“你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的？”青年说，他的声音里有特别的诱惑，像是诱导着伯纳说出什么样的实话一样。
“不知道。”伯纳坦然的说，“我只是听说了，听说有些人可以实现我的愿望。”
青年看着他，半晌没说话。
伯纳也不担心，只是用很坦然的目光看着他。
然后青年噗嗤一下笑了。
“你是对的。”青年人伸出手，他抚摸着伯纳的脸，如同情人一般的亲昵，“这里可以实现你的任何愿望，你知道为什么托尼史塔克会抛弃你吗？”
他低声诱惑着说道。
伯纳对他肆意讨论着自己的感情而感觉到不快，但是他什么也没说，即使他想捏断面前人的脖子。
他闭上眼睛，掩盖自己眼中的痛苦。
“因为你太过弱小。”青年说，“托尼史塔克是什么人啊？他是拥有强大力量的超级英雄，而你，不在他眼中。”
不，伯纳心里想，是因为我太过强大。
因为他拥有强大的力量，而无法控制自我，所以他得不到托尼史塔克的爱。
不管是这个世界，还是上个世界。
这个世界的托尼还没来得及看穿伯纳的真面目，但是伯纳已经得到最终结果。
伯纳睁开眼睛，看向青年。
他眼里的痛苦无法掩饰，即使原因与青年想的不同，但是青年也为自己得到的答案而感觉到满意。
“欢迎加入我们。”青年人说，他再次伸出手递给伯纳，“在我们这里，你可以得到一切。”
他手腕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伯纳只要呼吸就能嗅到那带着咸腥味的血液。
伯纳看了他一眼，垂下眼，预备吞下了对方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