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不是这个人, 伯纳心里想，这个问题太蠢了，就算是伯纳也知道真正的聪明人可问不出这个问题。
那个人哥谭机场最上方站着的人可不觉得自己蠢, 他犹自踩着扩音器得意洋洋的对着外边不知道是谁喊道：“问题——”
接着他说了一段非常绕嘴的, 伯纳听不懂的话。
这个人的行为好奇怪啊，他是什么……现场脱口秀演员吗。
当然了, 脱口秀演员的表演不会伴随着爆炸开场。
伯纳环顾了周围一圈, 结果发现周围的人都一脸的见怪不怪，好像这个人的举动是什么很平常的事情一样。
于是伯纳开始觉得是自己少见多怪了。
也许……哥谭就是这个风格？
因为哥谭的反派比较喜欢在哥谭做案, 毕竟在哥谭一个蝙蝠侠就够他们玩的了, 所以他们在外边搞事情的比较少。
这也就造成了除了和蝙蝠侠接触比较多的正义联盟外，其他组织的超级英雄对哥谭反派了解不算太多。
顶多知道哥谭是个精神病发源地。
伯纳在来之前就没有得到太多关于哥谭的信息，托尼向防什么似的给他科普一大堆“该如何逃脱哥谭控制狂的监控”知识, 但是没有对哥谭反派进行科普，所以伯纳还以为哥谭只是一个由蝙蝠侠控制的城市——这听起来蝙蝠侠更像是个反派。
所以看到这样的表演真是让他……有点惊讶。
他看着周围的人，忍不住拉住一个正大着胆子拍摄视频的人问:“在上面说话的是谁？”
“谜语人啊。”那个人头都不转的说道, “爱德华尼格玛，他前几天逃狱了, 算算时间, 今天该搞事了吧。”
他们看上去……挺习以为常的，还摸清楚了这些人搞事的时间规律。
伯纳震惊。
那个回答他的人感觉到了奇怪, 他转头看了伯纳一眼:“你不知道他是谁？你不是哥谭……”
结果他刚一看伯纳就说不出话来了。
被吓着了。
已经习惯自己经常性会吓到别人的伯纳习以为常的默默走远一点，他已经可以靠自己对别人的惊吓程度来判断一个人是不是超能力者（或者特殊身份者）了。
被吓到的一般是普通人, 立马戒备他的就是超能力者, 不害怕他的……是托尼。
就比如他在纽约机场遇见的那个人, 刚开始见他的时候, 那个人全身的肌肉都下意识的绷紧, 说了两句才放松。
所以伯纳就知道那个人身份肯定不一般……不过只要对世界没威胁，他也不会去管那个人到底是谁。
在抬头看着搞事的尼格玛，伯纳心里犹豫。
从他的个人的角度上看，尼格玛正在对很多人产生威胁，但是这样的威胁又不足够对世界造成伤害。
伯纳处理对世界造成威胁的事件，就比如说星之彩，比如说安娜贝尔——不要疑惑，所有拥有编号的生物都是被判定为可能对人类造成重大伤害的生物。
伯纳本人处理这些事件，但是对人类内部斗争——就比如说谋杀之类的他一般是不会管的，除非碰上了。
现在就属于他碰上的状态，如果是之前，他顺手就把这个浑身都绿了吧唧的人就解决了，但是托尼反复对他的强调蝙蝠侠不喜欢别人插手他的事情让他有点心理阴影。
他要为这不够达到危机标准的事件去触动那个哥谭的守护者吗？
伯纳纠结。
而就在他纠结的时候，大量的哥谭警察赶到了现场。
他们驱赶了围观的人群，为首的那个灰白头发的男人熟练的对着上方的谜语人说道:“尼格玛，你到底想干什么？”
“问题——”
“你别给我问题问题的。”那个男人直接打断了尼格玛的话，“说点人话好吗？直接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谜语人看着他，伯纳站在后面也看着他。
“蝙蝠不能把我扔在这里，然后让你来应付我，戈登。”谜语人沉默了一会后，倒是挺老实的回答，“和你聊天一点乐趣都没有。”
然后伯纳敏锐的听觉系统就捕捉到了那个灰白头发的男人冲着通讯器那头说:“找你的，听见没，他找你的……我知道你现在正在处理毒藤女的事情，但是行行好，我不想听尼格玛给我讲谜语了……他的谜语毫无杀伤力？但是他鄙视我的时候很有杀伤力！”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然后对尼格玛劝道:“听着，尼格玛，打个商量，蝙蝠正在处理毒藤女的事情，他现在没有时间管你，你能不能……”
“什么？”尼格玛瞪大眼睛，愤怒的对着戈登喊道，“他居然觉得毒藤女的事情比我重要？”
“行行好吧！”谁知道戈登用比尼格玛更恐怖的声音吼了回去，“谁叫你们非要集中起来搞事情呢？你们就不能分个一二三四五六吗！中间在留一天让我们休息休息？！”
伯纳躲在人群后面看呆了，但是看周围的哥谭人都是一脸的淡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前几天阿卡姆炸了。”有人解答了伯纳的疑问，“阿卡姆的精神病都跑了出来，这几天哥谭警局和蝙蝠侠正忙着呢。”
“哥谭狂欢月。”另一个人看热闹的人回答道，“每月来一次。”
狂欢月……还每月来一次，那不就是每天吗？
他看着中间那个灰白色头发的男人，忽然觉得很可怜。
算了，他还是想点办法吧。
伯纳默默的退到了后方，找了个没人会注意到的地方——好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前面的搞事的人身上，没人在意他。
紧接着他全身肌肉发生了移动，脸颊两侧像是虫子爬一样的，不断蠕动变形。
只几秒钟的时间，伯纳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样子。
只有那双红色的眼睛不可控制的保持了原样。
他知道自己眼睛没有变，于是随便找了一个布条把眼睛绑住。
没有视力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影响，反而会误导其他人对他的判断——他们也许会认为他是个瞎子。
伯纳如此想，下一秒出现在了谜语人身后。
谜语人正在和戈登局长吵架，所以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身后突然出现的人。
只是下方所有人表情发生变化引起了他的警觉。
但是他还没能做出反应，就感觉到了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转头，伯纳站在他身后，隔着布条看他。
“你……”
“一个新面孔。”伯纳遮住了眼睛，新面孔让他看上去人畜无害，加上过于年轻，于是谜语人忽略了他的危险性，只以为他是个刚刚入行想在哥谭找点存在感的年轻超级英雄，“让我看看，你想玩些什么谜语……”
伯纳不想听他讲那些听不懂的话，所以干脆一脚横扫过去。
这么弱？
伯纳惊讶的看着一脚就被他扫倒在地的绿衣服男人，感觉到不可思议。
谜语人是哥谭那些没有超能力的反派之一——或者说，他的超能力就是他的脑子。
最难得并不是从武力上战胜他，而是战胜他之后的问题。
“空有武力的莽夫。”谜语人被踩在脚下，却依旧得意洋洋，“你以为这样就可以结束了？啧啧，既然你来了，那就猜猜我的谜语，看看我在哥谭那些地方埋下了炸弹。”
我没想过这个操作……伯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内心尖叫。
下面的人听到了谜语人的话，都露出“完蛋了”的表情。
看来是拖不到蝙蝠侠来了。
“问题，什么东西能撞沉巨轮，却见不得光？*”
伯纳看着他，他也饶有兴趣的看着伯纳，满眼的期待，等着伯纳给出答案。
那一瞬间，伯纳的大脑就和计算机一样飞速的运转起来，他翻出了很久很久的那些已经被他扔进了占内存区等待删除的记忆。
然后回答道:“冰。”
谜语人本来得意的表情一下垮了下来，表情有些惊讶了。
伯纳回答的很快，几乎是脱口而出。
“你也是个谜语爱好者？”谜语人问。
伯纳没回答他的问题，其实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这个谜语他听过。
谜语人还没说什么，伯纳就一把抓起他的衣服领子。
然后用力一跳——
他们两个直接从哥谭机场上方，跃到了另一座大楼上方。
“喂喂喂！”谜语人惊恐的叫着，虽然他曾经被蝙蝠侠抓着在哥谭上空荡过，但是这种事情无论来多少次他也不会喜欢啊！
伯纳不理他，紧接着从又跳到了另一个楼上方。
“该死！他要去哪里？”下方的戈登局长本来以为来的是个帮手，结果伯纳这一操作闹得他搞不明白了。
他这是带着谜语人跑了，是带着他跑了是吧？！
“快！派出所有无人机，给我追上那两个人。”戈登急切的说。
该死，谜语人还在哥谭埋着炸弹呢。
而伯纳不管不顾把谜语人带到了哥谭码头边上才停了下来。
谜语人被晃的脑袋晕，落地的时候都站不稳。
等他稳住身体，看到伯纳把他带到了位置，挑起眉:“你这是……”
“哪个冷藏库？”伯纳冷静的问他。
谜语人恢复了理智，他一脸骄傲的说:“什么哪个冷藏库？”
“炸弹。”伯纳说，“藏在哪个冷藏库。”
谜语人盯着他看，他也看着谜语人。
“你怎么知道……”谜语人缓慢的说，“我把炸弹藏在冷藏库？”
“轮船，海。答案，冰。海边有冰的地方。”伯纳回答，“只有冷藏库了。”
这下谜语人是真的重新看他了。
“我觉得你会这么想。”很多人并不知道因为每个人思路不一样，同一个谜语的答案其实有很多不同的回答，决定这个谜语最终答案的其实是出题人本身。
伯纳觉得谜语人会用这种思路，就好像他玩过这样的谜语游戏一样。
“我开始觉得……”谜语人飞快的报出了一个13，然后对伯纳说，“……你很好玩了。”
伯纳拿到了13这个数字，却并没有走到13号冷藏库，而是到了4号，还对谜语人说:“我觉得你这样有点弱智。”
出这么简单的加法游戏。
伯纳一脚踹开了4号冷藏库的门，里面果然有一个正在倒计时的炸弹。
“好吧，小朋友。”谜语人继续得意的说，“现在该你破解我的密码了。”
谁知道伯纳根本就不理他的话，一手握住炸弹本身。
他的手掌中心泄出黑暗的力量，那力量钻进炸弹内部……
砰得一声，炸弹在他手心爆炸，却因为被控制着范围，爆炸的能量丝毫没有泄露出去。
“好了。”伯纳冷静的回身，“下一个在哪里？”
谜语人:“……”
该死的，他忘记了，这是个超能力者。
哥谭脑力派反派最烦这些超能力者了，明明可以玩脑力游戏的，这些超能力者却可以作弊。
关键是，面前这个超能力者居然还可以破解他的谜语？！这是什么？上天派下来的会超能力的蝙蝠侠吗？
当然了，这并不是说只因为一个谜语，谜语人就认为伯纳可以和蝙蝠侠比了。只是刚才对方顺利破解谜语+破坏炸弹的手法，和哥谭反派一直都有的恐怖设想有些重叠——假设，蝙蝠侠会超能力……
……那游戏一定会更加好玩。
谜语人笑了:“好吧，那我们来看看下一个谜语……”
*
“有个人突然出现了。”蝙蝠侠听着耳机里的汇报，“我不知道他是敌是友，但是他带走了尼格玛，该死的，那些炸弹……”
蝙蝠侠掐断了和那边的对话，他转过头对身边的夜翼说道:“后面的收尾工作你来做。”
夜翼点了点头，心里也知道事态的紧急。
他们从来不会看不起尼格玛，即使尼格玛并不是实力最强的反派，但是他一定是哥谭最聪明的几个人之一。
只是尼格玛有一个缺点——致命的缺点。
他永远搞不来完美的犯罪。
这当然不是说以尼格玛的智商无法想出完美的犯罪手法，而是因为他的性格。
他一定会留出线索，留出那些可以破坏他计划的线索。
谜语人知道这是个致命缺点，但是他控制不了自己，他的每一个计划都有尾巴，因为他享受智商碾压别人的感觉。
但是在他享受他的对手抓不住他尾巴时的快感的同时，往往也会被他留下的线索破坏计划。
而他的对手蝙蝠侠恰好也是哥谭最聪明的几个人之一。
所以谜语人从来没在蝙蝠侠手里真正讨到好处——前提是没有其他意外因素的加入。
现在就有一个意外因素加入了。
蝙蝠侠一面在哥谭上空飞翔，一面打开阿福从蝙蝠洞给他传来的资料。
“那些摄像头都坏掉了。”阿福，“也许是某种干扰器，那个人走过的每一个地方的摄像头都不灵了。”
“至少我们知道了那个人现在在哪里，走过哪些地方。”蝙蝠侠冷静的说。
托尼说他是控制狂这毫无疑问是正确的，他在整个哥谭布置的监控器恨不得足够全美国使用。
整个哥谭都有他的眼睛。
但是这个手段并不是没有被破坏过得，那些自以为聪明的反派认为可以通过这种方式避开他的眼睛，却不知道破坏本身就已经暴露了他所在的位置。
阿福把被破坏的监控器编号，位置，与蝙蝠洞断开联系的时间通通发送给了蝙蝠侠。
通过很简单的对比排序，蝙蝠侠就能弄清楚对方刚才在哪里，现在又在哪里。
定位的位置被缩小，最终锁定一个地方。
“ACE化工厂。”
作者有话说：
*谜语人的谜语都是哥谭电视剧里存在的，作者智商编谜语有点捉急，于是决定用原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