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施景可谓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薛景识则是在一旁附和:“听见了?叫妈。”
这一点上薛景识和钟施景十分一致,果然是一脉相承。
路丛这一声“妈”到底还是没能叫出口,因为钟念及时出来打断了他们。
小姑娘见到路丛还是一如既往地兴奋,就算面上不表,可那只牢牢牵着他不放的小手也透露得一清二楚。
“有新哥就忘亲哥是吧?”薛景识曲着手指敲了敲钟念的额头。
钟念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就跟听懂了似的。
“行。”薛景识也不恼,“找你新哥画画去吧,正好给他看看你的新兔子。”
她想做什么,他一眼就能看出。
于是钟念欢喜地拉着路丛来到房间,示意他进去。
在对方父母的同意下,路丛进入了钟念的卧室。
房间布置得很温馨,整体呈暖色调,里面的陈设收拾得井井有条,不难看出对方父母的用心。
路丛站在原地没有走动,等钟念拿着画本来找他。
原本崭新的画本已经厚了大半沓,路丛随便翻开一页就是兔子。
钟念的绘画水平让路丛有些震惊,他感叹的是她竟然能在短时间内进步这么多,也因此看出对方平日里没少下功夫。
她如今所画出的兔子和薛景识的刮画头像已然形成两种画风。
依然是那只戴着墨镜的装逼犯,只是这一回装逼犯的档次明显高了许多,旁边还放着一个与其气质不符的生日蛋糕。
这一页落款的日期标注的是去年的2月17日,看字迹不像是小朋友写的,更像是薛景识的字体。
“念念,这是谁的生日蛋糕?”路丛问。
钟念:“哥哥的。”
路丛以前在网络上搜索过薛景识的相关资料,隐约记得在ZG的超话里看见过薛景识的生日祝福,时间正好吻合。
17号岂不就是后天?
敛下思绪,路丛再一次认真端详。
“这些都是你画的?”
钟念重重点头,接着又默默不语地盯着他。
“画得很棒。”路丛学着薛景识那样,轻轻拍了拍钟念的头顶。
闻言,钟念微微弯起了眼,得到路丛的称赞让她很开心。@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将桌上的画笔递到路丛面前,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路丛瞬间了然:“你想让我画?”
“嗯!”钟念的眼神饱含期待。
“那就画。”路丛的右手还缠着绷带,拿笔有些费劲,在勉强画好一只兔子过后,他将水彩笔换到了左手,如此一来便将他的绘画水平拉到了负数。
“手错了。”钟念难得出声提醒,像个小老师。
路丛只好将自己的右手亮出来,适当卖惨:“哥哥手疼,没办法画。”
话音刚落,钟念转头就走。
路丛:“?”
几秒后,钟念提着医疗箱走进来,薛景识紧跟其后。
“怎么了?你俩谁受伤了?”看见钟念主动拿医疗箱,薛景识心跳都漏了半拍。
路丛有点尴尬,心想幸好来的是薛景识,而没有惊动两位长辈。
他说:“没人受伤,你妹让我用右手画画,我就给她展示了一下我残疾的手。”
薛景识这才松口气,继而蹲下身,耐心跟钟念解释:“念念,哥哥的手已经让医生擦过一次药了,所以他现在没有办法陪你画兔子。我和你一起画,然后让哥哥在旁边看着,好不好?”
钟念反应了几秒钟,最后点了点头。
一眼看见画本上属于路丛的“佳作”,薛景识“哧”一下笑出声:“这是你画的?”
路丛不自然地挠脖子:“嗯,有点丑。”
“没有,我觉着挺好的。”薛景识说得挺真情实感,他扭头问道:“对吧念念?”
钟念没有思考:“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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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觉得我在骗你,”薛景识轻易猜出路丛在想什么,“念念肯让你在她本子上画画,就证明你的幼儿园画风还是能入她眼的,珍惜吧。”
一时没分清对方到底是在损他还是在夸他,路丛只知道自己得到了薛景识家人的认可,有种莫名的成就感。
陪钟念在房间里画了半小时的兔子,路丛不好意思让两位长辈忙前忙后,很快又去厨房里帮忙。
担心路丛不自在,薛景识也没闲着,一同帮薛易打下手。
“你爸做菜?”路丛问这话没别的意思,单纯是因为很少见男人下厨,路超群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在我们家就得男人做饭。这是我妈原话。”薛景识说。
不知怎么的,路丛脱口而出:“那我们俩怎么算?”
薛景识不出意外地曲解他的意思:“这么急着嫁进我们家?婚后生活都想好了。”
“……”路丛有口难辨,“不是,我就随便问问。”
“别随便问问,我嫁进你们家也行。”薛景识说,“我的厨艺差我爸点儿,不过也拿得出手。”这就算答案了。
“哦。”路丛说,“我要吃辣的。”
薛景识肉眼可见地顿了顿,应该是想起了一段并不美好的回忆。他无奈一笑:“那你可能得再等我一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行。”路丛应得爽快,忽然话锋一转,“我家没什么好的,你还是别嫁了。”
路丛的脸色很是平静,但薛景识还是察觉到了其中的低落。
他勾住路丛的脖子:“没事,谁嫁谁都一样,反正到时候你管谁叫妈我就叫谁妈。”
路丛最终没憋住,露出了一个笑容。
薛景识久久挪不开目光,“新的一年,以后也要多笑笑。”
路丛愣住片刻,旋即扬起唇:“好。”
薛景识家里的氛围比路丛想象中的还要好,而这顿年夜饭也是他这么多年以来吃过的最难忘的。
温情、热闹、家庭和睦。
这才是他印象中一个家应该有的样子。
难得回一次家,薛景识打算在这边多待几天,初三再回去。
见路丛一言不发开始换鞋,薛景识颇为不解:“去哪儿?”
路丛动作一滞:“已经很晚了。”他的计划是在外面找个宾馆先住着,实在不行就回俱乐部。
但这句话他没明说。
薛景识没拆穿他,直接道:“留下来住吧,房间都给你腾出来了。”
路丛到底还是脸皮薄:“还是算了……”
“哎呀!都已经这么晚了!”钟施景趿着拖鞋过来拦人,“阿姨实在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干脆在我们家睡吧。”
薛易也帮腔:“是啊小路,明天再走。”
“对对,改天再走。”钟施景接话茬。
察觉到路丛仍在迟疑,薛景识扭头叫人:“念念,路丛哥哥要走了,出来送人——”
房间里“唰”一下闪出一道身影,钟念拉住路丛的手,言简意赅:“不。”
薛景识冲着路丛挑了挑眉毛,好似在说:这还拿不下你?
路丛:“……”
十分钟后,路丛跟着薛景识来到卧室门口。
刚踏进一步,路丛就敏锐地发现了不对劲。
他诧异回过头:“你不是说腾了个房间给我?”
“是啊,我的房间,有什么不满意的么?”
不等路丛出声反驳,他便被一股力推进了黑暗中。
对方的气息朝着路丛扑面而来,导致路丛的喉结不住地上下滚动,像是在隐忍。
“薛景识。”
“在。”他突然不合时宜地说,“我爸妈和念念都在一楼,听不见二楼的动静。”
路丛自顾自地呼吸,没有回答。
很快薛景识补充:“我的意思是,接下来我要对你做的,可能不止接吻这么简单。”
“我……知道。”
身体忽然一下子腾空,路丛下意识勾住薛景识的脖子,直到他整个人被压在床上才回过神。
薛景识耐心地吻着他,不过多时路丛的身子便软了下来,脑子也跟着迷迷糊糊的。
仿佛用了全身的劲儿,路丛死死攥住薛景识的衣服不松手,两条腿也直愣愣地抵在他的胯骨上,硌得慌。
薛景识见不得两人之间有这道阻碍,他拍了拍路丛的大腿:“你要是没地方放就挂我腰上。”
“哦,哦。”路丛省了思考的过程,听话照做。
由此一来,两人的距离便近了许多,近到路丛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薛景识身上的体温和皮肤肌理……
操?
路丛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就说薛景识身上怎么光溜溜的,原来这人趁他不注意把衣服都脱了!
……日,他的衣服又哪儿去了?!
怪就怪在空调热气太足,路丛一点没感觉到冷,可是气氛都到这儿了,打断的话多少有点不尊重人。
路丛索性不再想,忐忑又兴奋地回应薛景识的亲吻,全凭感觉走。
这种平和的假象一直维持了五分钟,随着薛景识接下来的举动,路丛彻底淡定不了了——他的偶像居然扒他的裤子!!!
薛景识偏头在他耳后落下一吻,旋即将人抱起来,坚定不移地朝着浴室迈进。
路丛眼皮一跳:“去干什么?”
“辞旧迎新。”
最后一个字落地,浴室的门随之关上。
……
浴室的空间原本并不拥挤,但由于站了人,此刻却显得异常逼仄。
面前的镜子早已蒙了一层水雾,模糊地映出两道身影。路丛的眼里同样含着水雾,玻璃似的透亮。
身后的薛景识悄无声息贴上来,同时覆住路丛的手,“医生说得没错,剧烈运动也分很多种。”
路丛唇瓣微动,声音犹如堵在嗓子眼。
不知过了多久,薛景识忽然低头咬住路丛的肩膀,令他的眼睫毛止不住颤抖一阵,良久才进入平缓。
薛景识松懈下来,抱住路丛的腰不撒手:“明年也要一起辞旧迎新。”
“太累了。”路丛的手指都懒得动弹一下。
薛景识置若罔闻:“好,那就改成每一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