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穿越重生>反派但求一死>第八十章 被抓

  七彩琉璃杯的碎片已被收拾干净。

  如果魏灵风也重生了, 也许他就会问唐璜:

  “你觉得我会缺这种东西吗?”

  那些想要结交小侯爷的富豪官员, 哪个不是争先恐后地送更为稀奇的珍宝?

  再珍贵的东西, 若是尽日里唾手可得,也便乏味了。

  当初,唐璜将七彩琉璃杯送给魏灵风,而不是师兄、陆见琛或是别的什么人,是因为他以为,魏灵风会喜欢这个东西。

  所以, 魏灵风就喜欢。

  这其中微妙的区别, 他并不懂。

  其实,有些人的可悲, 并不在于他执着地恨一个伤害他的人, 而在于不明白自己的可贵之处。

  魏灵风坐在小楼中,看见侯府外的直街上,一匹银鞍骏马骤驰而过,看来好不惬意,好不潇洒!

  他已经许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惬意, 这种潇洒。

  他躺在黄檀木打造的躺椅上, 喝着人参灵芝鹿茸茶, 吃的是和御膳房同款的金糕、枣泥山药糕和桃花姬。他披散着乌黑的长发, 有一双白皙温柔的手, 正在为他按摩头皮,他的发丝的色泽看来宛如黑色的锦缎,又粗又光滑, 很黑很闪亮。

  但魏灵风从未感觉到如此疲惫、倦怠、有气无力过……

  他仿佛不再是那个生龙活虎的小侯爷,而已经是一根小猴干。

  累!累!累!

  这时,侯府的院墙外传来卖花声。

  小侯爷就道:“去。”

  就有仆役忙不迭地奔下楼去,不多会就有美人接过那粗役递来的花,呈给小侯爷。

  魏灵风伸出手来,握住美人放到掌心的,举起来一看不由大怒:

  “你他麻是头彘吗?白菊花给人戴头上?!”

  他转身将花扔在那仆役身上。

  那仆役惊得说话都结巴了,提起花篮道:“还有、有别的……”

  魏灵风接过一朵粉色的菊花,这才满意了,躺回躺椅上去。

  周旁的美人们都美目流转,心道:小侯爷是想把花给谁戴呢?

  不由得都睁大眼睛,拨弄鬓发,抿抿唇上胭脂,不着痕迹地争奇斗艳起来。

  但魏灵风却只是转着手中的菊花,一个人默默地看着。

  半晌,楼梯响起迟缓的脚步声,便听柳眉的声音道:

  “张太医到了!”

  便有人在躺椅旁支了凳子案几,柳眉扶着张太医坐下,说道:

  “小侯爷近日身子不太利索,外面的庸医只会说没有大碍,烦请神医看看。”

  那张太医一看魏灵风,呵,双眸清亮,唇红齿白,肌肤白里透红,与众不同。

  便问道:“不知道小侯爷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魏黛玉蹙眉道:“最近吃饭也没胃口,夜里也睡不踏实,简直是寝食难安。这两日我连着两天半夜说不着,早上一梳头都掉满把的头发,在这样下去,我岂不是要变得跟皇上哥哥一样?”

  张太医咳嗽一声道:“不会的,皇上那个‘山’字发际线,只有拥有皇家血统的人、才能继承。让老夫为您把把脉。”

  魏灵风伸出手。

  御医道:“不妨事,不过是肝气郁结。下次若再生气,服用逍遥丸即可。平日里叫赏心悦目的美人儿,多揉揉行间、太冲穴。不过说到底,心病还须心药医——气大伤肝,小侯爷还是放宽心为妙。”

  魏灵风若有所思地皱着眉。

  等御医走后,他不由得捂着心口道:“我可真是怨憎成疾啊!”

  柳眉:“……”

  魏灵风招了招手,命手下立刻找多多的优秀画师来。

  便有三十二个画师,开始日以继夜在侯府作画,画他们根本没见过的一枝花——

  魏灵风从旁督促道:

  “太长!”

  “太短!”

  “太白!”

  “太赤!”

  七天七夜,累晕了十六个画师,终于画出了那“一枝花”的画来。

  怜仙抬头仰望着明月。

  树的枯枝伸入那洁白的一轮圆月,在月光中滴下莹莹的一滴露珠。

  仿佛那露水,是从月亮中滴出来的。

  惜愁道:“我看出来了,你在思念谁。”

  怜仙微微一笑。

  她坐在井栏上,纱裙拖入井中。

  她在想:思念是什么?

  是幻想。幻想用指腹轻触,一点一点抚过他的眉宇,他的鼻梁,他的下颔是否有硬的胡茬触感?

  惜愁道:“怎么就喜欢上了呢?”

  怜仙道:“有一瞬间,我恰巧感觉到了他的灵魂。抚摸起来是如此柔软。”

  惜愁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怜仙蹲在井栏上,撑着自己的脸,歪头看着月亮:

  “从他耳畔向前亲吻,亲吻他的下颔线条。

  如果我爱一个人,我想要像这样将他吻一遍。”

  惜愁也坐下来道:“我还没有爱过谁,你再多讲讲。”

  怜仙道:“我想亲他,抱他,听他的心跳声,听他的声音,触摸他肌肤的温度,顺着下颔的线条,顺着颈部的曲线。他的喉结硬不硬呢?我想坐在他的腿上,搂着他,想他看着我的眼睛,跟我说话……如果他又喝醉了,我要嘴里说一些嫌弃他的话,其实心里呢怕他难受。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爱,爱是什么呢?

  是不是没有他我就活不下去?好像也不是呀。

  如果人一辈子只能许一个愿望,我希望我能得到他。

  哪怕一年也好啊!”

  她想了想,又说,“要不还是十年吧!”

  惜愁静静地坐了片刻道:“这些话,说予我听就算了。但即便是对我,也不要再提起了。你可别让谷主知道,谷里的规矩你是知道的。”

  怜仙叹了口气道:“因为是你才说的。你放心吧。一个人就算控制不了她的心,也总算还能控制她的行为。”

  ——再说他又怎么会喜欢上她呢。

  怜仙用指背掩着唇,低头轻笑起来。

  所谓思念,又悲又喜,且忧且欢。

  “喏,这是新送来的美男图。”

  惜愁这才想起正事,将一筒画捧给怜仙。

  怜仙又坐下来,在井边伸展开,交叠着长腿欣赏起来。

  与惜愁一道品鉴着道:

  “这个有几分姿色。”

  “面向略有点肾亏。”

  “……”

  惜愁道:“那这个呢?咦,也不见得他五官多么与众不同,怎么看起来就是和前面的男人好不一样?”

  怜仙的脸色却是骤变。

  她好像变成了冰雕的雕像,半晌才恢复了生气。看了看这画边角标明的来处,想了想道:

  “惜愁,为我磨墨!”

  夜寂静,寒声碎。

  打更人路过靖临侯府,下意识地抬眼望了那华丽恢弘的侯府一眼。

  靖临侯府的大门果然在夜间也十分明亮。

  两盏大灯笼高高的悬挂着,尽情地释放着光芒。

  只是今夜的灯笼看起来和往日有些不同。

  因为那是两盏白灯笼!

  白灯笼,晦气!

  没听说侯府发生什么凶事啊?

  一阵风吹来,那打更人莫名战栗,缩了缩肩膀赶紧离开。

  在他背后,两盏大灯笼在风中旋转,露出背后的字来:

  “合。”

  “欢。”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以为我写了三千字?(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