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穿越重生>听见点家男主心声后>第79章 棉花团子

  小孩的手丁点大, 五根指头岔开张成枝丫状,大咧咧的摊在祁折面前,不像是牵手,反倒像问他要东西。

  脑海里冒出这个想法后, 他不禁扑哧笑出声, 抓住小孩的手, 前后晃了晃,顺便教导,“只许让哥哥牵, 不能随便跟别人牵手,知道吗?”

  父皇说的有道理,秋秋这么呆, 他得保护好, 不能被其他人轻易骗走。

  小世子也不知听没听懂,只一味地学他晃手,嘴上念叨“哥哥牵。”

  祁闻竹给两个小家伙盛好粥,听到动静,抬眼看过去, 不禁笑道,“这就分不开了, 秋秋怎么这般黏着太子哥哥?”

  他站起来,准备把小世子抱到身边坐下, 没想到才靠近两步, 小孩立马对他摇头, 认真的举起手, “哥哥牵。”

  祁闻竹不由好笑直起身:“还真是把你太子哥哥黏上了, 那明日到学堂怎么办?”

  太子哥哥牵着小世子坐到桌边, 有板有眼的回他父皇,“秋秋这么乖,干脆和我坐在一起吧。”

  祁闻竹嗤了声,看透般说道,“你小子不是向来身边不许别人坐吗?”

  小太子撇撇嘴,嘟囔了句,“秋秋又不是别人。”

  眼见儿子拌匀小菜和粥,细心给棉花团子折起袖口,祁闻竹心底咦了声,面上没说话。

  秋秋虽然反应慢话也懂得不多,但胜在听人指挥,让他喝粥,他就乖乖捏着勺子埋在小碗里喝,嘴角沾着点粥糊糊,自己没察觉到,小太子拿手帕给他擦,他立即扬着脸,认真等待人擦干净。

  一举一动都听话的不得了。

  和小折的听话完全不是同种概念,他自小鬼精鬼精的,主意多得要命,惯会钻空子,秋秋更呆,也好糊弄些,大人说的话更容易被他听进去。

  祁闻竹越看小世子越喜欢,连带着对蝶无欢的气都少了点,念在她也是为人父母的份儿上,勉强对她害得阿雪昏迷的事通融些。

  算算日子,还有十四年就能见到了,没事,再等等,他等得起。

  还有个云陌尘在等呢,他急个什么劲儿,养好两个小孩才是眼前的重中之重。

  早膳结束后,祁闻竹忙着去处理公务,留下连城和从陇看护两个小家伙,对影卫来说,这种任务纯属是主子留给他们放松养神的时间。

  原因无他,小主子闲暇时忙得最多的便是课业,历来都是安安分分坐在书桌边,哪需要他们时时刻刻盯着。

  今日亦是如此,小太子一板一眼的完成课业,专注的不得了,旁侧的棉花团子坐在旁边,双手捧着小脸,看他一笔一画的写字。

  连城看得满脸惊奇,小主子超越同龄人的专注力能让他长时间对一件事聚精会神,没成想怀王家的小世子才四岁也能如此安分的久坐,实在叫人意外。

  从陇与他念头一致,两人眼神交流完毕,重又看向那边。

  却发现,始终不吵不闹的棉花团子冷不丁伸手去够笔架,小手绷紧,努力再三弯曲指尖想抓住毛笔,奈何手短短,个子也不高,怎么也摸不到。

  他也是沉得住气,并不气馁,索性歇歇脚站稳,眼睛滴溜溜在笔架打转儿,再一鼓作气踮起脚尖,使出吃奶的劲儿去够,嘴里忍不住发出带着气声的“咿呀”。

  这么一番动静,可算把沉迷功课的小太子惊动。

  他搁置下笔,看向书桌另一边的棉花团子,“秋秋也想要写字吗?”

  因着方才用力够笔,棉花团子的脸覆上层淡淡的绯色,瞧着生动鲜活不少,少了些病恹恹的苍白脆弱。

  小孩眼睛生的透亮澄澈,仿佛无时无刻含着盈盈水光。

  他指着小太子的笔,眼睛亮亮,“哥哥,写。”

  祁折看了看自己的课业,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于是对小世子招招手,示意过来,“好,哥哥教你写字,用哥哥的笔写。”

  棉花团子咧开嘴笑,开心的跑到椅子旁边,期待的眨着眼睛伸出双手。

  依然是张开五指岔成枝丫的样子。

  小太子心想:秋秋是不是只会这样伸手,怪有意思的。

  他往后坐了点,给云暮秋留下足够的空间,待小孩哼哧哼哧爬上椅子坐下,背对着身后的太子哥哥,他目光新奇的望着桌面的一切。

  六岁的太子,当然要比四岁小孩手长点,他能够借助书桌把身前的棉花团子安置在稳定的空间,形成十分有安全感的桎梏。

  小孩明显很满意这个姿势,甚至自觉的往太子哥哥怀里靠,眼睛弯成小月牙。

  感受到他的依赖,祁折也弯起嘴角,不忘拿起桌上的笔往小世子手里放,“秋秋,要先学会握笔,会捏笔就会写字了哦。”

  “先看哥哥的手,秋秋看,这个指头……”

  棉花团子紧抿着唇,眼神专注的跟随他动作,手指不灵便的摆成太子哥哥所说的形状,听到耳边的夸赞,他也跟着开心的举起手,看架势硬是要举过头顶给身后的祁折看。

  “好好,哥哥看到了,秋秋不用伸……哎!”

  小孩举到半道上手太短没绷住散开了,毛笔跟着掉,笔尖翻过来划过棉花团子白嫩嫩的脸,一路滚落到桌面,“啪嗒”在宣纸上汲出深深一道印迹。

  干干净净的宣纸沾染墨痕,奶团子收回求表扬的手,半眯着右眼去看,敏锐察觉到自己好像做错事了,登时有些茫然的顿住。

  小太子惊了一跳,忙掰过棉花团子的身形,紧张的说,“秋秋脸划伤了没有?痛不痛?糟糕,右眼怎么都是墨水啊?”

  他掏出怀里的锦帕,忙不迭给小孩擦脸,细心安抚。

  “秋秋不要怕,墨水没有毒的,哥哥给你擦干净就好了。”

  “我看看脸,嗯……没有划伤,咦?哦对,这个墨用锦帕擦不干净,那哥哥给你洗脸,好不好?”

  等棉花团子乖乖点头后,小太子立时直起身板着脸,目光如电般扫略过书房,语气严肃的吩咐道,“打盆水进来。”

  从陇与连城对视一眼,后者出殿给守在门外的侍卫说了声,没过多久,侍卫端着脸盆毛巾走进书房。

  小太子的视线从他手里的东西略过,面色沉静道,“放在那就行,退下吧。”

  侍卫矮身行礼:“是,殿下。”

  待人退下,祁折神色思索片刻,语气温和的和怀里小孩商量,“秋秋在这里坐稳,哥哥把脸盆拿过来,给你擦脸,别乱动哦。”

  棉花团子捣蒜似的点着小脑袋,眼睛亮亮的盯着他动作,秋秋做错事情,但是哥哥没有怪他诶,哥哥和爹爹一样好。

  小太子拿着脸盆走过来,望着棉花团子亮晶晶的眼睛,总觉得这模样跟个小动物似的,具体像哪种,他又说不上来。

  待他给棉花团子擦干净脸,时辰不算早,再过会儿就该用午膳,他的课业还剩下小半页没写完。

  然而棉花团子一见他坐在桌边,立即兴冲冲的跟过来,手指弯啊弯,想要做出捏笔的姿势,半天没能比出来,只能仰着小脸有些无措的张着手,请求帮助般喊道“哥哥”。

  “没事的,”祁折抓住他的手,示意他坐上来,“秋秋随便捏笔,想怎么拿就怎么拿。”

  让秋秋短时间学会握笔写字未免太过强人所难,毕竟只是个奶团子呀。

  有他这句话在,再次拿起毛笔的奶团子直接握拳抓笔,在宣纸上有模有样的写写画画,落下一笔,就要回头看祁折的脸色,满脸期待的等他评价。

  歪歪扭扭的一横——“呀,秋秋写的真漂亮。”

  撇来撇去的一竖——“不错不错,秋秋怎么这么厉害呀。”

  看不清横竖的乱画——“好得很,秋秋真棒。”

  ……

  “小主子胡说八道的本事果真是遗传咱们主子,说瞎话有一套的。”从陇摇摇头,感叹道。

  连城撇了眼他:“就你这嘴光会点炮仗,懂什么呀?小主子那叫会哄人,嘴甜会说话,你以为?”

  “切,行行行,你懂,”从陇嗤之以鼻,目光不禁流转到那棉花团子身上,“该说不说,小世子也四岁了,怎地不太会说话呢?”

  连城解释:“小世子会说话,只是以前没有同龄人陪着,不爱开口,说的少。”

  提到这里,从陇不由发问,“哎我说,你清不清楚主母和圣女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只知道主子向来看不顺眼圣女,动辄嚷嚷圣女害人精。

  结果最近又是把世子接来宫里,又是让花神医入太医院,怪矛盾的。

  “具体不太清楚,我听烛深提过两嘴,”连城说,“她俩不是打着打着关系变好的吗?结果没想到四年前圣女被那个舒仡來派人带回南疆,主母和她联手逼退好几拨南疆高手。”

  “主母剑术高强,到底只是肉体凡胎,南疆擅用蛊毒,两方对战时,她未察其险恶,中了喑缊,圣女因而也被带回圣殿,主母命悬一线之际,花神医赶去救治。”

  “喑缊解法难寻,所用药材更是闻所未闻,据说只有圣女与南疆首领可解,”连城叹了口气,“这两人,一个是敌人,一个被关进圣殿,神医好不容易等来圣女的消息,却说需要等她十八年,无奈之下,花神医给主母服下假死药,等待圣女出殿后寻解药,为主母解毒。”

  之前并不知晓这些事的从陇目瞪口呆好半天,想了想,开口问,“为何非得十八年?”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不太清楚,”连城摊着手,“圣女有的事没跟花神医说,主子也不知道。”

  从陇摸摸下巴,做出推测,“可能圣女也知道花神医是江湖闻名的大漏勺,不想告诉他吧。”

  “你这话说的并不是没道理,”连城认同道,“再加上怀王是个不省心的,圣女有事瞒着不说也很正常。”

  两人同时叹气,连城感慨不已,“若是圣女跟咱们主子商量,没准能有个准备,只可惜他俩彼此看不顺眼。”

  从陇听过不少江湖传闻,对此说法嘁了声,“看不顺眼?我感觉圣女压根谁都看不上,狗从她面前走过,都得被她骂两句。”

  “你这么一说,”连城看向书桌边写着写着睡熟的棉花团子,乖乖软软招人喜欢得很,疑声道,“那小世子算不算……歹竹出好笋?”

  从陇眼睛霎时瞪大:“我的哥,这话你也敢说出口,不要命了?”

  “话又说回来,你把怀王当什么了?”

  想到主子素来评价心性赤诚的人,连城默了默,说,“傻竹。”

  从陇:“……”

  得,你小子不要命,我走!

  作者有话说:

  if线只有花将明的人设从锯嘴葫芦变成大漏勺,其他所有人的人设都没有变化。但因为他的改变,事情和人物关系都由此发生变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