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好。”
叼着烟的男人猛然回头, 只见来人顶着一头张扬的金发，锋利的下颌与高挺的鼻梁令他面色略带桀骜，系统出厂的冰冷瞳孔掠过面前站立的二人, 眼中没有任何波澜。
“拜托你了。”林翎冲着019的方向微微躬身，他侧开身体露出诺大的操作台面，邀请019链接机甲测试。
来人面上明显地犹豫了一瞬，男人靠在墙边抽着烟看他尝试走路, 但尚未被完全驯服的四肢一起步便是令人忍俊不禁的同手同脚。林翎连忙上前搀扶，好不容易地架着人摇摇晃晃走到远程连接着对战场的操作台前。
仅在一面之内，爻玖透露出来的极致反差与不靠谱感令男人有些不敢相信他能一次性操纵九架机甲，他捏着烟嘴往净化器内弹了两下烟灰，狐疑地打量着这位看起来只有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
然而这年轻人一上来便颠覆了他三十年来的认知, 他眼睁睁地看着019将右手松松贴在操作屏上，台面中密密麻麻的荧光色数据顿时倾泻而出, 近乎实体化地飞入这人的身体中。
他连忙点击自己腕上的光脑查看, 原本停放在对战场仓库中休眠的机甲被按照编号依次有序地点亮，站在原地的019握了握手指, 监控中的九架机甲瞬间做出了同样的手势。
整齐划一的姿势令人竖起寒毛。
“能分别设定不同的攻击方式吗？”并不震惊这一切的林翎皱了皱眉, 他开口尝试系统改进：“目前来看破绽太大了。”
“可以。”很显然, 操纵者019也想到了这一点, 他挠挠头, 转而同这些机甲分别连接。
三秒之后，男人惊讶地看着两架在不大的仓库内同时做出相反动作的机甲，连烟头上的火光烧到指腹都恍然未觉。
“目前的计算载体只能容我控制两架同时做不同攻击的机甲, 如果换成系统空间中的躯体, 一百副机甲也不在话下。”019在尝试一番后，向站在身侧观望的林翎实话实说：“不过这是主系统让我做的事, 一定会好好完成。”
“你们办事我放心，”林翎回想起他第一次接收到更高位面通讯的时刻，alpha握住围栏的手紧了紧：“帮我给这只虫族演一出戏。”
“要我揍成什么样子？”019摩拳擦掌，手中正连接着的机甲完全跟着操纵者的情绪变化而变化，就连缓慢闪烁中的呼吸灯都兴奋地加快。
“在不让它受伤的情况下尽量多拖一点时间，我们不能确定受伤会不会削弱虫族的意识波动。”林翎望着这些造价不菲的a级机甲，明日的它们就会被撕成一团毫无回收价值的废铜烂铁：“现在的一切都是铺垫。”
“虫族最终的意识还需要靠你在决赛中引导奚洱去链接。”
突围赛第一轮将站至现在的参赛者们为分为八支队伍，队内混战决出一名胜者进入下一轮。而第二轮则是将这八人两两分组对打，直至选出四名胜者进入半决赛。随着战至最后的强悍实力与锐减直下的名额们，对战场上愈发激烈，场下观众们也跟着酣畅淋漓。
瑟西尔早早来到赛场等候，距离开赛还有一个小时，而此时的观战区却已经爆满，观众们激动地吵吵嚷嚷，向四周一打听才发现，原来是因为那只虫族的比赛被主办方排到了早上的第一场。
“安提的比赛就应该放在黄金档！”有声音从身侧传来，瑟西尔转头去看，只见一名alpha正火急火燎地就着西瓜冰沙来吞咽口中塞满的热狗，他嘴里咬着一份犹嫌不够，又从包里掏出来另一支巨型面包。
瑟西尔捕捉到一个陌生的名字：“安提？”
这位alpha闻言上下瞥了一眼瑟西尔，在看出面前站着的只是位人畜无害的beta时轻蔑一笑：“bata还是去看其他队伍过家家吧！我怕一会儿看见那场面，你这个beta就吃不进去饭了。”
原来这只虫子化名为安提参赛，它自晋级至线下对战后因为凶残的对战以及踩在规则线边缘下死手的风格为人诟病，可没想到几场极其血腥碾压的比赛下来，反而吸引了一大批疯狂的alpha粉丝。
瑟西尔之前在自己对战的空隙看过这只虫族的比赛，令人鱼惊骇的是，比起生物来说，虫族像是一个完美的战斗机器。人在面对扑面攻击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地躲闪，而虫族却不一样，他们像是没有痛感，只知道向前冲锋，疯狂地撕碎阻碍在面前的任何东西。
虽然人鱼尚未遇到能让自己使出全力的对手，但他依旧十分提防那只在书中被誉为最聪明的虫族战士，瑟西尔的比赛被安排在上午的后半场，所以现在完全有时间来分析虫族这场面对九人混战的比赛。
他看着看着就发现了些端倪，除了这只虫族外的九人里面，有两架机甲异常灵活，而剩下的机甲像是达成了某种协议般，全部默契地呆在边缘试探。
虫族的攻击技巧不必多言，直冲猛撞撕碎，短短六个字便是前四台机甲的结局。在观察中瑟西尔敏锐地发现这四架机甲的战斗招式竟然大差不差，可就在他向019提出这一点的时候，随着话音的落下，场上第五架机甲的攻击方式骤然变化。
瑟西尔觉得今天的019有些反常，虽然不知道光团需不需要呼吸，但喜欢凑热闹的系统直到现在都现在没有飞出来呼吸新鲜空气，只是在脑海中有一句没一句地敷衍着自己。
看来是临近最后的剧情点，与自己这个宿主的爱淡了。瑟西尔叹了口气，身旁观众却大声叫好，原来是安提再次将面前的机甲撕地只剩下半个身体。
“好！”嘴里大嚼着最后一根热狗的alpha扬声喊道，他甚至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露出虫族机甲的应援t恤。
坐在此处的其他alpha也纷纷效仿，他们站起来为不费吹灰之力将第六个对手踩在脚下的安提喝彩：“踩扁他！踩扁他！”
整个对战场内的alpha们想喝了烈酒般如痴如醉，和他们坐在同一侧的beta们却紧紧皱眉头盯着场上散落的残破机甲，还有零星的omega们捂住眼睛不敢看飞扬四溅的机械零件，生怕看见从驾驶室内淌出的鲜红血液。
随着alpha造成的声浪一起皱眉的瑟西尔只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他索性展开前两日才领悟的种族天赋——精神领域。人鱼惊讶地看见自虫族机甲上传来一阵阵如波澜般向外扩散的红色波动，正影响着场外的alpha们的脑海。
“宿主竟然自己发现了？”019失望地解除了自己对最后一架机甲的控制回到瑟西尔身边，飘在空中的系统自然看见了人鱼盖住了大半个对战场的精神网。
瑟西尔抬手轻轻挡住波动的路径，不出意外地看见红线穿过自己的手掌进入alpha的脑子里，而那名alpha还无知无觉地要喝尽最后一滴鲜红的西瓜汁。
他尝试用自己凌驾于alpha的信息素来阻挡这源源不断的波动，但强大的信息素像是被融化在波澜中，瞬间成为这些张扬红线的养料。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瑟西尔震惊地睁大眼睛，无论是原著还是衍生文中从未说明虫族竟有这样的攻击手段！
他怀着这样的疑问起身进入对战场，身旁的alpha嘁了一声，显然没想到被自己看不起的beta竟然身处机甲大战的上位圈。alpha捏爆了手中的空饮料瓶，黏糊糊的甜水粘了一手，他舔舔唇，侵略的目光看着瑟西尔纤细的腰身：“期待你与安提碰面，我一定会到场观看的。”
孤身进入对战场的瑟西尔从光脑中放出自己的新机甲，独有的创新金属使s级机甲可以被收进光脑中随身携带。而这个功能在第一次线下初赛时已经被一架金色机甲炫过技，在场观众面对第二架s级机甲时并没有很激动，反倒奥兰看着这名不起眼的beta瞪大了眼睛。
这不可能，全星际只有自己拥有s级机甲，这人是什么来头！
他深知自己能从上半场胜出的原因便是自己的s级机甲，奥兰握紧了拳头，既然这beta也拥有s级机甲，如果他能够晋级，那么自己的优势也将不复存在。
不过就算这名beta也找人打造了s级机甲，但动力和能源模块一定是自己占优势，自己要是剩余几场的比赛与这人遇上，只需要对着消耗就可以了。
奥兰想了想，反而放宽了心，他算盘打得震天响，可现实狠狠将人从白日梦中打醒。
既然到了突围赛这个阶段，瑟西尔也不再隐藏实力，他正想要借此机会测试出自己新机甲的最大值。正巧场上九人见他放出s级机甲，互相对视一眼后放弃各自为战的策略，转而合作将瑟西尔围了个严实。
可原本就有实力的差距加上机甲的加成后变成天堑，瑟西尔瞬间从包围圈中突刺，被强化的金属涂层像一条鱼般滑过一众机甲间的缝隙，产自荒星的稀有能源让他的速度又提了两成。手上粒子裂能炮的威力也是翻了半倍有余，瑟西尔甩出加长的能量鞭，箍住一架机甲的腰间顺带着将它作为武器攻击剩余尚未来得及散开的机甲。
“穷人靠变异，富人靠科技。”瑟西尔感叹道，他回忆起自己和林翎呆在宿舍看电影时，舍友就向他输送过这个观点。自从他变成人鱼后尚未如此感觉过硬实力的差距，但科技的力量让这些差距翻了两番，就连虫族也不在话下。
瑟西尔看着瘫倒在脚下再起不能的败者们，不禁有些飘飘然。
不对！向来谨慎的自己怎么会产生这个情绪？
人鱼立即将自己从这种奇怪的状态中拽出来，这样的认知令他的背后惊起一阵冷汗。瑟西尔借着机甲的无敌视野观望着整个对战场，最后在人鱼精神领域中发现了高频波动的小红点。
原来是那只虫子看见了瑟西尔的实力，认为人鱼是强大的对手，试图将他的思维拖入自大的沼泽。
瑟西尔掠过虫子看向站在他身侧的奥兰，奥兰在看见瑟西尔一对多的绝佳表演后计上心头。安提顺着机甲面朝的方向看了眼隐在人群之后联络侍卫的大皇子，不能理解为什么虫皇要和这么蠢笨的人类合作，连自己都能看出来蓝黑色机甲中的人实力之强，根本不是区区侍卫能解决的。
他回头看向从机甲驾驶舱内跳出来的瑟西尔，长发飘逸，以虫族优异的视力甚至能看到人鱼额间微微的汗湿。
场间大屏幕正在循环播报第一轮后主办方发布的公告，一名选手由于个人原因不能继续参加比赛，因为人数的不匹配，同他对战的那名选手将自动升至半决赛。
这样一改，下午突围赛第二轮时就仅剩了六个人，众人纷纷探头观望谁是那名轮空的幸运儿，正坐在休息台下补充能量的瑟西尔同019猜测道应该是那名虫族，人鱼嘴上说的肯定，但还是特意看了眼公告确认。
这样倒也好，免了一名选手受伤。
瑟西尔仍着如何解诀上午发现的虫族能够操纵alpha精神世界的事情，他将这件事简单地描述后发给了苍云沉，一并抄送给了奥斯和林翎。如果虫族自爆，大会战场内防护层不是吃素的，只怕虫族会在下轮比赛发动针对所有alpha的精神乱潮，那么整个会场内将乱成一锅煮熟的粥。
正确认公告的瑟西尔被一名遮住脸的alpha挡在面前，瑟西尔眯了眯眼睛，试图逆着光看清来人的相貌。好吧，看这一头金发，不用出声也知道他是令人讨厌的奥兰。
讨人厌的奥兰开口道：“我看出来你是资格赛时将我击败的蓝黑色机甲了。”
“什么机甲？”仰头的姿.势让瑟西尔的脖子有些酸，他嫌弃alpha挡住了自己的视线，试图通过探头来查看公告。
“我手上名单里的人都被淘汰了，仅剩你一个，”奥兰寸步不让，他上前一步将瑟西尔的视线挡地严严实实：“别装傻，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瑟西尔耸了耸肩，他知道奥兰拥有着全书唯一一架s级机甲，他没有掉以轻心，反而想看虫族对上大皇子的超级机甲会是什么样子。
第二轮的两两对战无惊无险，打眼一看半决赛内全是老熟人。瑟西尔、安提、奥兰，以及一名眼熟的黑色机甲所有者。
“真没想到，”对面眼熟的黑色机甲抬起炮筒说：“我们第一次正式交手竟然是在半决赛。”
“奥斯？”瑟西尔问道。
“嗯，”黑色机甲做出攻击架势：“我收到你发的通讯了。”
“这件事会由实验室进行研究。”驾驶舱中的奥斯瞥了一眼金发皇子的方向说：“你不要插手。”
瑟西尔并不同意，可奥斯接下来的话堵住了他的反对：“你赢了，我就满足你一个任意要求。”
“这么大方？”心中早就有答案的瑟西尔还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两秒：“若我赢了，你要送我去苍云沉身边。”
奥斯闻言愣了一瞬，他本以为瑟西尔会让自己在军校中多多照顾之类，黑发皇子想起来苍云沉临行前与自己的会面，立即拒绝道：“除了这个。”
“帮我保护好瑟西尔。”苍云沉举起面前精致的金边茶杯，他也不喝，只盯着挂着一根线的红茶茶包看。
“此次异动明显，虫族俨然在准备最猛烈的攻势。”
奥斯避过责任不答，他看向正往杯子中加糖的诺顿，无声地询问炸弹的威力与范围。
“感谢人鱼王的馈赠，炸弹的威力与燃烧效果是足够了，”诺顿决定不在这个严肃的氛围里谴责堂堂皇子给自己喝茶包的行为，他正色道：“但是炸弹的范围却远远不够。”
诺顿点开光脑将计算的结果展示在二人面前，苍云沉扫了一眼，心中大致有了范围。基本上是要深入虫族隧道中央的最脆弱节点，才有把握让整条隧道坍塌殆尽。
而这一切需要驾驶着机甲进入无知的隧道里面，而且这名驾驶者需要有极强的、不会被迷惑的意志，隧道中遍布风刃以及星球碎片，所驾驶的机甲也必须拥有极其强悍的防御。
顶级虫族能够影响alpha的精神，转而让驾驶者迷失在一片漆黑的虫族隧道中。然而根据诺顿的研究和试验，omega独有的精神力可以防御虫族的精神波动。安东尼奥的主体限制了它不能升级成s级机甲，到时候只能靠自己精神力包裹着机甲，将炸弹送到隧道最中央。
他自嘲地想，幸好我是一名omega。
这一刻，苍云沉和自己的性别和解，元帅的责任是击退虫族保卫帝国，苍云沉想要保护蓝星，保护瑟西尔。
而这一切只是有些像小星球般微不足道的冲突。
那就是从未有人能够从虫族隧道中活着回来，说是亿万分之一的几率都不为过。
“如果我没回来，”omega舔了舔干涩的下唇，嘴里说着近乎于百分百结局的话语：“在军校里帮我照顾一下瑟西尔。”
等到那时，如果蓝星恢复如常，那就让陆珲带他去见人鱼王，无论瑟西尔想留在哪儿都无妨。
诺顿缓缓推了推眼镜：“我们可以考虑投放机器人。”他的话说着说着，声音却是越来越小。
隧道内的虫族数以万计，为了保护巢穴与星际唯一的通道，虫族甚至还乔装到黑市上收购了强干扰器。只怕机器人还没接近隧道就会被撕碎，这样反而浪费了最最珍贵的人鱼蜡。
奥斯看向暗自摇头的诺顿：“再想想其他办法。”
在诺顿努力思考对策的沉默中，苍云沉腕上光脑提醒了闹钟，omega将轻轻茶杯放下后起身告辞：“我要去对战场接瑟西尔用餐。”
他站直身子整理好自己的衬衫，斜着眼睛看向奥斯：“别说你没有想法。”影子披上了人皮，内里依旧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我们的合作不就是这样吗？”
自从奥斯知道自己是omega之后便一直筹谋，因为只有无惧星际跃迁并且独自进入过黑洞的他才能带着炸弹深入隧道，苍云沉就是不可替代的唯一人选。
“我会传来奥兰与虫族合作的证据，并且炸毁隧道。”他拿起军装离开，身后脊背挺直。
“希望你也会履行自己的承诺。”
奥斯在背后行了最高的皇室礼，男人总是说的少做得多，奥斯小的时候曾经见过苍云沉的父亲，那是位沉默寡言的alpha将军。
三十几年前，四大世家之一的林家大小姐违背了父母的意愿，宁愿断绝关系也要固执地嫁给当时任职第三军团长的苍家家主。世人皆不知道她林家大小姐的身份，甚至直到现在也仅仅以为苍夫人是一名孤女，这么多年来，仅有当事人与皇室清楚这件事情。
林家大小姐被混进中央星上的虫族绑架便是身亡的导火索，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万恶的虫族不顾omega脆弱的身体，甫一得手便驾驶着星舰急速跃迁到战场边缘要挟。那时候的苍云沉尚未分化，年仅十岁的他正被父亲带到第三军团的战舰上见习。
他看着星舰上的虫族发来的视讯，光屏上的母亲正昏迷在地，尖锐的虫爪划破了母亲因为超负荷跃迁而苍白的脸颊。他求助地望向站在身前的父亲，但是父亲的手正放在猩红色的圆形发射键上。
星舰上的虫族要将母亲掳进黑不见底的隧道，而星舰外的虫族因为片刻的停战得到机会反扑。它们的恢复速度极快，第三军团的战舰被组合起来的虫族撕开一块缺口，十岁的苍云沉站里不稳，他连忙紧紧抓住舰长的皮质座椅，一抬头却看见父亲带着无情的果决按下发射键。
“不要！”
苍云沉目眦欲裂，他不顾晃动飞扑上去想要撤回已经开始自动瞄准的导弹，可幼小的他被父亲一手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他尽力仰着头看向光屏，光屏上最后一幕便是混着虫族炸毁的星舰，无数机械碎片在诺大的蓝紫色银河中四溅。
“父亲自回到中央星后被授勋元帅，但他并不开心反而日日酗酒，将我管教更严，清醒的时候便会抱着我们的相框流泪。”
跪在墓前的苍云沉如是说道，他站起来将手中纯白的玫瑰花放在青石板上，照片上的少女巧笑倩兮。
苍云沉不知道，此时不远处藏着一双满含着悲伤的眼睛，明明在寿命已经突破三百岁的星际中，五十几岁的alpha已经满头白发。
他只知道进入军队有了权限后的自己将当年战舰上的录像调出来看了成千上万遍，这就是为什么，他一眼便能透过仿生皮看出来虫族与人类见最微妙的差别。
不可否认的是，苍云沉很好地继承了父亲果决的基因。但他并不会走上那个人的老路，在临行前苍云沉分别拜托了奥斯与陆珲，将瑟西尔完好地保护在沾血的羽翼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