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古代言情>难驰>第7章

  穆沧明说到做到,当天就领着我和刘青闻寻到镖局,说定了与一路商队共赴武林盟所在的青州。

  而后几天,二人都少见踪影,只有饭点见得着。他们,约莫是打点行程去了。他们也真是心大,不怕我跑了。不过穆府大的很,又多奴仆,他们眼中“失忆”的我应是难以出去吧。

  这样也好,我乐得清闲。

  说是清闲也不全是,我还想着那日听到的佛手莲。那是令人死而复生的五样事物之一。澹台策……他也会去吗?他会易容成他人模样,还是根本不会露面?

  念及澹台策,我的手有意无意拂过双腿。种在那里的盅自上次与穆沧明会谈发作过一次,就再也没动静了。那次发作十分短暂,与穆沧明交谈时已然消逝了。

  距离上次服药已经将近一月。若一月不服,那子蛊便会扩散到全身,七窍流血而死。澹台策又怎么会让我死呢?我还有用,他不会让我死的。

  我不担心生死。我好奇是谁会来送药予我。采月?暗卫?还是……

  “周兄!我来找你饮酒了!”

  一道男声干扰了我的思绪。推门而来的是穆家庶出的二少爷穆杰,他自从我第一次与穆家众人用膳后便缠上了我。

  穆杰此人其貌无盐,胸无点墨,武功也不高深。其生母给他捐了个九品小官,他也无甚大志地昏昏度日。

  以上是穆府的婢女偷偷诉予我的。她们还叫我小心穆杰。因他喜好美色,心胸狭隘,曾经强要了花巷的姑娘,又将人玩死了。其中一个婢女同我说:“那姑娘死状凄惨得很,我看过了连着两日食不下咽。也就是花巷姑娘无依无靠,若是寻常人家定是要闹到官府,讨一个说法的。哪像这样,一张草席扔了,钱也不用赔……”

  不过即日我便要启程去青州了,此去不知多久。我与他稍稍来往也无大碍,但其人实在是不讨喜。我倒也不怕穆杰,但寄人篱下,还是要予他几分薄面的。

  “穆公子,白日饮酒好雅致啊。”

  我方用过午膳,在房里自弈。棋局纠缠,黑白相间,难分高下。穆杰大大咧咧地坐下,拂去棋子,将两壶酒重重掷在案上。

  玉质棋子叮当作响,一齐落在地上。见此,我眉头一皱。

  “听闻周兄要与我那嫡弟一起去青州,我这不是来为你饯别么?周兄怎么皱眉了?哎呀,是我对不住,这棋……”

  穆杰吵闹得像蚊蝇一般。我艰难止住皱眉,开口道:“无碍。”

  “那就好!我就知道周兄不会怪罪我。这可是上好的梨花酿,你来尝尝?”

  他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动手拧开酒壶上的封盖,递予我一壶。

  怎么连酒杯也不带来呢?我接过酒壶,朝里面望了一眼,又凑近闻闻。酒液清澈,香味醇厚,还带有淡淡花香。确实是好酒。

  “干一个!”

  穆杰举起酒壶,故作倜傥地吟了诗后大声喊道。

  我仰头喝下一大口,有些被呛到,咳了几声。咳嗽间,穆杰伸手为我拍背。我抬头望了他一眼。唉,他与穆沧明同是一个父亲,怎么差距如此之大呢?大约穆杰生母有着极其好的涵养,才打动了穆家主吧。

  穆杰的手也不老实,拍背时还上下挪动。

  我咳好后推了推他的手,涩声开口道:“继续喝吧,穆公子。”

  几口酒下肚,腹部有些温热,脸上也滚烫起来。这并非我第一次饮酒,第一次是与澹台策一起的。也是花酒,也是梨花酿。

  想起澹台策偷偷带酒来暗室的那日,我情不自禁笑了起来。他比我醉得还快呢……

  穆杰见我笑,也笑起来,对我说:“周兄笑起来真是好看,是我见过最俊朗的人了。”

  “是吗?你不知道,还有人同我一样笑,一样好看呢。”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烫烫的。嘴巴和心似是连在一块儿了,想到什么就说了什么。

  “周兄说笑,怎么会有人比得上你。”

  穆杰痴痴地盯着我,说着讨巧的话。

  我又饮下一口酒液,那酒液一下就滑进了肠里,给我小腹的火热添了一把柴。我抬眼再看他时,视线已经有些模糊,说话也没什力气。

  “我不想信,你们的话。”

  无论是草包二少爷的话,还是澹台策的话,都一样,我都不想信。

  澹台策什么时候回来接我呢?他真的会来接我吗?我会死在哪一日?死在哪里?我猜待他收齐五件法宝后,我会死于蛊虫噬心,流血而亡。澹台策究竟要救谁呢?倘若我死了,他会来救我吗?

  思绪乱糟糟,像芦苇须子密而柔软的覆盖在我全身,挤进我的鼻腔和口舌。我麻木地喝着小壶里的梨花酿,酒液浇进我的血肉,俯仰之间,梨花香和芦苇须子都烧成汪洋火海。

  我脸上好烫,好烫。心口也烫。小腹也烫。大腿内侧也烫……那是烫,还是疼?我分不清,我好难受。

  “你们?周兄,你醉啦?”

  穆杰闻言,眸中闪过一丝喜悦,随即下榻走到我面前。他那双粗大的手抚上我的脸,上下摩挲着,猥琐又下流。

  我伸手推他,却觉得全身的骨头也被换成了芦苇须,劲儿也使不出来了。

  我看不清眼前的人,但我知道应是穆杰,他的脸靠近来,鼻息都喷在我脸上。我欲往后躲,却被拉向前。

  穆杰约莫在仔细端详我的脸,他的手上下摸着我的脸,从眉骨到眼角,最后情色又下流地摩挲着我的嘴巴。我露出牙齿,咬了上去,他却不怒反笑,用手恶心地摸着我的牙。

  “周兄人好看,牙也漂亮。”

  他用二指在我口舌间抽插,我的涎水流下来。我感觉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很可怜。恍惚间,鼻子有些酸。愣愣地,我眼眶竟有些湿了。

  穆杰此人,当真是恶心又肮脏。

  我骂他也骂得口齿不清,他听到后笑得更加喜悦。为什么……是在嘲笑我吗?

  穆杰把我无力的手举起来,从指间吻到手肘。我另一只手得了闲,拍了他一巴掌。但连个声儿也没响。

  “周兄怎么不会骂人呢?翻来覆去便是这几句。要不要我教你?亲我一口,哥哥就教你,如何?”

  这人真是,疯了……男女不忌,便要连嫡弟的友人也要欺辱么?也不想想穆沧明会如何处置他……

  就在此时我腿间传来一点儿细微的疼,随即灼烧起来,比我此时身上任何一处都要火热。这是催动蛊时,子虫离母虫近了才会有的反映……

  是我的幻觉吗?穆杰那张脸近在咫尺,即使是意识不清也能看得清晰。

  不,不是幻觉……这次我的腿上真的灼烫得很,与上次的剧烈疼痛是不一样的。澹台策,会就在附近吗?他是否看着我被穆杰抚摸又亲吻。我的双眼一闭,掉出一滴泪。

  此时预料中恶心的触感并未到来,而是一股熟悉的味道包裹着我周身,一点冰凉的东西擦拭着我的脸和手。

  我用力睁开眼,努力看清,眼前人竟是澹台策。

  那张与我分毫一致的脸板着,严肃地擦着我的手。

  我声音模糊不清,努力地张口问他:“阿策,你怎么来了?”

  澹台策却不答我。我竭力摁住他手上动作,支起身子去看他的脸。修眉联娟,明眸善睐。这张同我一样的脸……

  他用手托着我的头,仔细擦过手后就把那藕荷色帕子丢在了地上。那帕子像云丝,像流风,飘飘扬扬落了地。

  落了地,又不是落了地。那帕子像拂在我心上,心绪浮动,我的呼吸急促起来。

  “我好热……阿策,我要怎么办……”

  身上还是滚烫得很,我把他衣襟扯松几寸,抱着他的手,将面贴在了他胸膛前。不知为何,他全身上下都冰冰凉凉的,贴上去很是舒服。我不禁喂叹一声。

  澹台策声音此时听起来十分低沉。他说:“周驰,你被下药了。”

  “什么药?”

  我黏着他的身子,含糊不清地仰头问他,看见他姣好的唇和线条优美的下颔。

  他倏忽间低头,把冰凉的两瓣唇贴在我的唇上。我瞪大了双眼,嘴也不自觉地微张。澹台策趁机将舌伸进去,蛮横地纠缠着每一寸。唇齿纠缠间,我们交换着彼此的涎液。

  很奇怪,如果是和他做这样的事,我一点儿也不觉得恶心。

  我眨了眨眼,方才被穆杰吓湿的眼又掉了几滴水。

  一吻毕了。澹台策与我拉开距离,用手摸着我下巴上那颗浅浅的仿效他而来的痣。

  他开了口,仍旧是晦涩的声音,含着竭力隐藏的愤怒。

  “那个杂碎给你下了春药。”

  我有些惊讶,又不是很惊讶。我凑过去抓住澹台策的手,把他的手贴在我的脸上,轻轻地说:“你会杀他吗?”

  “会,但不是现在。”

  他的指间略微颤动一下。随即把我压在榻上,用手蒙住我的眼。遗漏在榻上的三两玉石棋子磕着我的背,我觉得有些痒。

  我颤声问他:“阿策,你要抱我吗?”

  澹台策低低地应了一声,把一颗东西抵在我的舌尖。它很快就化了,甜腻腻的。我熟悉这个味道。这是缓解蛊毒的药,却不是解春药的药。

  我伸出舌头,意犹未尽地舔舐他的指间。哪有人随身带着解春药的药呢?旁人也难知晓穆杰用的究竟是何种春药,让我一介习武之人也浑身乏力。所以,弟弟帮哥哥解春药一点儿也没错……

  澹台策把手指伸进我的嘴里。我知道那是怎样的手指。修长,白皙。我用口舌温暖着那微凉的指尖,裹挟着它,侍弄着它。

  他的手在里面或抽插,或抠挖,最后直直捣进我的喉间深处。我有点儿难受,又有异样的舒服,眼睛湿湿的。

  澹台策拿开手,我得以重新看见他,并且是以仰视的形式。他今天穿着蜜合色的衫子,和我一样。

  我咳嗽了一会儿,牵着他的手问:“你是扮成我才进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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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微抹布情节(放心我是亲妈,亲嘴都没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