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青蓝昨儿晚上闭着眼躺了很久, 身上那股燥热怎么也下不去。
他又悄悄起来，到院子里打了井水，把身上都冲洗一遍, 后半夜才睡着。
睡得正香, 一个热乎乎的东西咕噜滚下来, 砸进了他怀里。
素来的警惕让他立刻睁开眼睛, 下意识推了一把那个东西。
热乎乎、软绵绵, 摸起来很舒服。
罗青蓝忍不住在上面捏了捏。
唐怀芝猛地从床上滚下来, 在罗青蓝身上摔懵了, 这会儿才迷迷瞪瞪地睁开眼。
“我这是在哪儿啊？”他眉头微皱，一脸迷茫。
罗青蓝见他这样一副可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你掉我身上了。”
这会儿才发现, 刚才下意识碰到的是唐怀芝的胸口。
自己还在上面捏了捏...
他赶紧趁唐怀芝没注意，收回了手。
“我咋咕噜下来了？”唐怀芝还懵着, 罗青蓝的手收回去, 他便顺势掉下来，跟他胸口贴着胸口。
罗青蓝笑笑, 胸口带着他一起震动, “谁知道你呢，乱发癔症。”
往外看看, 天才蒙蒙亮。
还能再睡会儿。
唐怀芝闭着眼睛，慢慢往下蛄蛹。
直到脸贴住了罗青蓝的胸口, 才安心地停下。
他又抓住罗青蓝的手, 摸索着放到了自己后背上, 让他抱住。
罗青蓝随他折腾，在他背上一下下拍着, 小声道：“毛病真多。”
“我喜欢这么被你整个包住，”唐怀芝趴在他身上，耳朵贴着他的胸口，“青蓝哥你胸口真硬实。”
罗青蓝往旁边曲了曲腿，把他抱紧了些。
唐怀芝身板单薄，压在身上也不重。
小时候，唐怀芝便对罗青蓝的胸口很痴迷，总喜欢面对面抱着。
现在，这份痴迷却带上了些不一样的意味，让罗青蓝整个胸口都有些胀胀的。
“咱们以后一起睡吧？”唐怀芝又快睡着了，声音瓮瓮的。
“不行。”罗青蓝道。
“为啥不行？”唐怀芝想不明白，抬起脑袋看着他，“以前也一起睡过啊。”
“这...不一样，”罗青蓝弹弹他鼻尖儿，温声道，“跟以前不一样了。”
唐怀芝顿时嚷嚷起来：“哪儿不一样？我跟以前一样啊，比以前更喜欢你了！”
罗青蓝在他头顶扒拉几下，顿了顿，道：“等你...再大一些。”
再大一些？
哪儿大一些？
唐怀芝那股欠儿劲儿上来，笑嘻嘻地问：“有多大？”
他眼睛都笑眯缝了，挺着腰，往罗青蓝身上撞了几下，“我很大的，够了。”
小男孩儿早上都有的变化，蹭在腿上硬硬的，很明显。
“唐怀芝！”罗青蓝猛地一抖，一手抓在他脸上，往后推了推。
“哎！”唐怀芝笑着在罗青蓝手里动嘴巴拱鼻子，“在呢！”
他已经不是以前的小包子了，脸颊上小孩儿的软肉逐渐褪去，现在是个清秀的少年。
但脸颊仍很细嫩，很好摸...
罗青蓝闭了闭眼，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唐怀芝又蹭过来，肚子热乎乎地贴着罗青蓝的胳膊，“青蓝哥，我不是小孩儿了。”
罗青蓝明白他什么意思。
平坦的小肚子放松下来，肉也是软软的，紧紧贴着你，心都快化成水了。
“再过一阵儿吧，”罗青蓝道，“过一阵儿你若是还想，就...再说。”
唐怀芝叹了口气，“为啥要过一阵儿？”
他那股犟劲儿起来了，凑过来往罗青蓝嘴唇上贴，手有些笨拙地往下探。
“你咋跟个木头一样？”他小声喘着，脸颊红红的。
小孩儿长大了，对有些事很懵懂，也不懂克制。
就想贴着青蓝哥，亲他一下，跟他做一些更亲密的事儿。
他甚至不明白那是怎样的，却本能地动了情，自己化成水了。
罗青蓝的喘息有些急，身上热得难受。
他突然攥住唐怀芝乱摸的手，语气生硬起来，有些发狠地道：“我要不木头，早把你吃了！”
嗓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哑了，眼神都变得凶狠起来。
像饿狼，又像准备捕猎的鹰。
唐怀芝被他吓住了，不敢乱动，眨眨眼，眼圈儿红了。
罗青蓝嘴笨，有些话说不出来，心里也不好受。
他不确定唐怀芝是不是一时兴起，也怕他以后会后悔。
更重要的是，他...舍不得。
细皮嫩肉的，像是一碰就化了，合该捧在手心儿里护着。
使劲儿抓一下都舍不得呢。
但这话要是不说明白，小孩儿又得跟他生气。
罗青蓝翻个身，把唐怀芝揽进怀里，在他背上轻轻拍着。
他语气很温柔，从未有过的温柔，因此听着有些紧张，胸口的震动很明显。
“我相信你，唐唐，”他道，“但我比你大好几岁，你跟我比，还是个小孩儿，没见过什么世面。”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叫他唐唐，很亲密的称呼。
“我见过！”唐怀芝立马跟他顶嘴。
虽然也不知道自己见过什么。
罗青蓝用指尖儿勾画着他的蝴蝶骨，“我是说，你还没遇见太多人，我怕你对我...是习惯性的依赖，而不是你想的那种。”
“万一，你以后遇见真正喜欢的人，你...可能会后悔。”
话没说完，唐怀芝突然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罗青蓝皱皱眉，没吭声。
“不后悔，”唐怀芝声音有些哽咽，“你总是把我当小孩儿，以为我啥都不懂。”
罗青蓝没把他当成小孩儿。
在意识到自己有些大逆不道的感情以后，他便无法再把唐怀芝当成小孩儿了。
他用指尖儿拨开唐怀芝的头发，在他额头上落下了个郑重的吻。
“乖，”罗青蓝道，“我永远在你身后。”
罗青蓝这句永远在你身后，算说到唐怀芝心里去了。
他美滋滋的，整个人晕乎乎的，也不闹着要干点啥了。
反正青蓝哥永远都在。
晚上回来，俩人有时候会一起沐浴，但都穿着一层亵裤。
起腻的时候，唐怀芝便缩在罗青蓝怀里，微仰着头跟他碰碰嘴。
两个人的喘息交杂在一起，掩藏在蒸腾的水气里。
悄悄的...
晚上回房间，坐在床上各看各的书。
突然对视上一眼，唐怀芝便默默蹭过去，跟他安安静静地抱一会儿。
胸口贴着胸口，下巴搁他肩膀上，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鼻腔里全是对方的味道。
唐怀芝闹着给罗青蓝在杨木匠那里定了床，还亲自画了图样，说要仔细做。
这一仔细起来，工期便久了。
罗青蓝一连好几日，都在唐怀芝床边儿打地铺。
俩人靠得很近，还得牵着手睡。
每回起床，唐怀芝都是趴着的姿势。
手不是在罗青蓝胸口寝衣里伸着，便是在他脸上搭着。
有时候更过分，罗青蓝一睁眼，身上趴着个软乎乎的唐怀芝。
脸枕在他胸口，随着呼吸上下起伏，嘴唇被挤得嘟在一块。
罗青蓝轻轻摸了摸，没流口水，还好。
过了年，国子学又办了场围猎。
唐怀芝又蹿个儿了，背着罗青蓝送的箭袋，骑在马上，穿梭在林子里，是整个围猎场最亮眼的少年。
令人意外的是，今年跟他并列的，是一个平日里不起眼的学生，叫萧余。
萧余是跟着贺恂初来的，代表医学参加国子学的比赛，不用再把猎物贡献给旁人，也不用再掩藏实力。
最后结算的时候，俩人不相上下。
圣上正好在场，特许并列魁首，各赏了一把好弓。
围猎结束，圣上召见了唐怀芝。
一进营帐，见萧墨也在。
两人对视一眼，招呼都没打。
“怀芝，过来，”圣上是个很健硕的男子，正值盛年，脸上表情很和蔼，“快让朕瞧瞧。”
小时候，圣上倒是经常召他进宫。
自打从辽东回来，除了有一回上元，唐怀芝没再见过圣上。
圣上在他肩膀上捏了捏，又仔细打量一番，眼睛里有些不寻常的欢喜和落寞。
他似乎很是感慨，跟唐怀芝说了好些年轻时候的事儿。
说先朝□□，朝廷割裂，民不聊生，说年少的小王爷召集义士，数年打拼，终成今日的安稳天下。
说了好一会儿，圣上才话头一转，说到了跟萧家的关系上。
不过是说少年人心气儿高，有些冲突在所难免，最好化干戈为玉帛之类的话。
萧墨态度确实出奇的好，主动过来致歉。
“明儿个散学，我做东，咱杏花楼吃一顿，”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叫上小七跟文蹊，我给你们赔罪。”
唐怀芝也不想再让青蓝哥烦恼，点点头，“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