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镇国回府的时候,江雨知正从外面回来。
远远地就看见江镇国,江雨知收起了伞,露出一个微笑:“爹爹,你回来了?”
“嗯,今天陛下讲的事情少。”江镇国这么说着,看着江雨知手上的伞:“今日出去了?”
江雨知点头:“嗯,出去采买了一些药材,还给大哥寄了家书,所以耽搁了一些时间。”
江镇国看着眼前的女儿,心中难免泛出一点苦涩。
江雨知自小体弱,常年需要靠着吃药来吊着这一条命,江镇国也实在是心疼。
“先进去吧。”江镇国转身朝着府内走去,他的步子迈的慢了些,让自家的小女儿可以跟上自己的步伐。
江雨知乖巧的跟在后面,一旁的春禾提着东西,还不忘用伞遮住江雨知头上的太阳。
“爹爹可是有什么话要说?”江雨知跟在江镇国的身后,从回来的时候江镇国就愁容满面,一看就是有心事的样子。
听见江雨知的话,江镇国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面摇了摇头:“雨知啊。”
江雨知歪了歪头:“是陛下说了什么吗?”
江雨知平时对于朝廷上面的事情不了解,最多也就是平常听着三弟和爹爹交流一下,但是也总是听的迷迷糊糊,不知所云。
“雨知,爹问你。”江镇国让江雨知坐在一边,开口问道:“若是让你去蛮地,你愿意吗?”
这么一说,江雨知哪还有什么不懂的,沉默了片刻,正当江镇国以为江雨知会拒绝的时候,她点了点头。
“所以今日圣上召爹爹进宫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吗?”江雨知平静的问道,那一双眼睛就这么看着江镇国。
江镇国点头:“今日将我们几个叫进宫,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爹爹,大哥不是在边疆征战吗,为何现在又要用和亲的法子?”江雨知不明白宫中的事情,只知道自己的大哥江凌旭现在正在边疆守卫着国土。
江镇国无奈的叹气。
*
“什么!”江凌旭一掌拍在桌子上,让本来随意搭起的桌子都摇晃了几下,上面的书信被打落在地:“让雨知去和亲?谁允许的?”
“还可以封个郡主呢,其实也不是那么--”林许国安慰着说道,但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江凌旭打断。
“老子难道稀罕他这个郡主!”江凌旭眉目之间带着戾气,语气也不由得冷了下来:“将士们在外征战,深陷沙场尚未害怕,稳坐高堂的人倒是开始慌乱起来了。”
说道这里,江凌旭的声音陡然小了下去,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怎么就这么窝囊?”
一旁一直沉默着的宋淮知微眯了眯双眼,一只白皙的手握成拳放在自己的唇前,随后起身捡起了落在地上的书信。
无言的放在了江凌旭的面前,对上了那一双深邃的眼眸:“不必太担心。”
说完这句话,宋淮知就转身离开,帐内只剩下江凌旭和林许国。
林许国小心翼翼的开口,除了几年前的那一次以外,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江凌旭这么生气:“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你敢抗旨吗?”宋淮知去而复返,手中拿着药瓶还有纱布,放在了江凌旭的面前:“换药。”
江凌旭脱下衣服,有些不情不愿:“陛下还派了一个文官前来相助,你怎么看?”
“眼线罢了。”宋淮知漫不经心的答道,细心的给江凌旭换着药,随后抬眼:“这个文官是谁?”
“文斯长。”
宋淮知:“……”
林许国:“……”
“你们怎么这一幅表情?”林起掀开帘子进来,就看见三人都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文斯长是谁?”
文斯长,宫中有名的奸臣。
至于为什么现在还在宫中,多亏了他背后的势力,以及宋乾蕴的包庇。
剥削百姓,谋害清官,这些事情无恶不作。
“陛下面前的红人,听说几年前的夜袭谢国之事就是他想出来的法子。”林许国解释道,脸上挂着一个不屑地表情:“不过为什么要让他来这里?”
宋淮知收好东西,自然的帮江凌旭拉好了衣服,林许国看着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这我怎么知道?”江凌旭白了他一眼,然后将东西放在桌子上,把宋淮知按在了凳子上:“等会儿我收拾。”
宋淮知点头:“刚才我想了想,和亲的事,并非没有转圜。”
“你说。”江凌旭抱着手臂,直直的看着宋淮知。
“和亲使臣到蛮地至少需要半月,若是我们可以趁着这半月,突破匈奴的外部防线,抓住匈奴的将军,说不定可以免于这一场和亲。”宋淮知解释道:“但是我们只有半个月的时间。”
“万一要是我们输了呢?”林起问道。
林许国给了他一个脑瓜崩,然后吊儿郎当的说道:“输了就死。”
林起捂着自己的脑袋,然后将视线转移到了江凌旭的身上:“将军,这个办法可行吗?”
江凌旭也不是没有想到过这个办法,只是现在时间仓促,明日正午就要出发。
“文斯长什么时候到?”江凌旭抬眼,看向林许国。
林许国算了算:“应该是明日早晨。”
“早晨?”宋淮知思索着:“时间正好。”
最后三人都将视线转移到了江凌旭的身上,江凌旭思索片刻,然后点了点头。
只要诏书未到,那就按照之前的计划进行。
倘若计划进行的顺利,等到宋国和亲的使节到了,匈奴的前线基本上都被我军击破。
到时候就算是再傻的人,都不会在想着和亲这件事。
第二日,宋淮知起了个大早,无奈边疆的冬天实在是太冷了,冻得他睡不舒坦。
身上披着一件厚实的披风,上面绣着云纹,让宋淮知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清秀。
掀开帘子,外面的冷风一吹,冷的宋淮知打了个寒蝉。
缩了缩脖子,然后朝着江凌旭的帐子走去。
掀开帘子,江凌旭已经坐在桌前思索着什么。
转过头看向宋淮知,白色的披风衬得他更加的白皙,因为外面冷风的原因,让宋淮知的鼻尖有些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