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江凌旭的这一声,在场的宋玉宴和宋夫人都变了脸色。
两人死死的盯着门口,似乎是在确认刚才江凌旭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但是当看见穿着一身便衣背着包袱被几个人押回来的掌柜的时候,宋玉宴的心还是猛地一沉。
江凌旭是怎么做到的?
明明他安排了路上的人将这个掌柜杀死,没想到竟然还活着。
“真的是当铺的掌柜!”
人群中不知道从哪传来的声音,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被押住的人的身上。
当铺的掌柜叫顾年,城内的人都叫他年老大。
“真的是年老大!不是说没找到当铺的掌柜吗?这个江小将军还真是有点本事。”
“就是,我就知道这个三少爷不是偷佛珠的凶手!”
当铺的掌柜还没有开口,众人的说词已经开始偏向宋淮知了。
宋玉宴这么听着,心中很是不爽的看着江凌旭。
这个人怎么老是坏自己好事。
1“说吧,将这件事从头到尾的说出来,要是敢说谎,下场你知道的。”江凌旭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淡淡的毫无波澜,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让掌柜发抖。
江凌旭自小在军营中长大,什么刑罚没有见过,若是自己真的说谎看出来了,到时候的下场一定很惨。
“我说,我说。”年老大跪着,一边求饶一边说道:“我把我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佛珠是宋家大少爷拿到当铺来的,今日也是,大少爷和宋夫人来到当铺,给了我钱让我走,离开城内。”年老大说的时候还胆怯的朝着宋玉宴那边看,被一个眼光吓得赶紧收回了视线。
他抖着声音,继续说道:“今日他们来找我让我赶紧走,绝对不允许将这件事告诉别人,但是在路上的时候遇见了刺客,明显是想杀了我灭口。”年老大说道这里的时候后怕的抚了抚自己的胸口。
年老大:“还好江小将军的人及时赶到,这才将我救了回来。”
众人一听,都议论纷纷。
“什么?这也太恶劣了吧?为了保守自己的秘密想要杀人灭口,简直太残忍了!”
“就是,亏得城内恶毒人都说宋夫人是菩萨心肠,没想到还会污蔑别人偷佛珠!”
“这种人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菩萨?我看是阎王吧哈哈哈。”
“还有这个宋玉宴,本来以为就是一个好赌成性的少爷,没想到连这么恶毒不要脸的事情都想得出来,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是!”
宋淮知看向江凌旭,眼中挂着不解的神色。
江凌旭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难不成他会算吗?
感受到了宋淮知的视线,江凌旭准过头,和那一双好看的眼睛对视,然后朝着他眨了眨眼。
宋淮知看出来了,这人是在说:“我厉害吧。”
转过头不去看江凌旭,江凌旭也自讨没趣,将注意力重新的注意到了宋府的两人身上。
“宋大少爷,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吗?”江凌旭抱着手臂,脸上挂着一个轻蔑的笑,问道:“现在证据确凿,难不成宋大少爷还要说这个佛珠是宋淮知偷的吗?”
年老大是当铺的掌柜,不会存在被江凌旭威胁的情况,加上宋玉宴派去的杀手也被江凌旭的人活捉了不少,也不怕他赖账。
宋玉宴半晌说不出什么话,倒是一旁的宋夫人有了动作。
她转过身重重的给了宋玉宴一巴掌,质问道:“你怎么可以干出这种事!我这么多年真是白养你了!”
被打的宋玉宴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娘亲,这是这么多年她第一次打自己,还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动手。
难堪,愤怒的情绪在宋玉宴的心中腾升起,他说道:“你敢打我?”
“你做出这种事,我打你不是应该的吗?”宋夫人一脸冷漠,继续说道:“你先是偷了我的佛珠,又骗我说是你的三弟宋淮知偷的,甚至还想着将当铺的掌柜杀人灭口。”
宋夫人的脸上逐渐的出现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一根手指指着宋玉宴,气愤的说道:“你这逆子,现在就回宋府去祠堂请罪!”
宋玉宴听见这些话冷笑,宋夫人是将这整件事的黑锅扣在了自己的头上,然后又给自己现在找了个台阶下。
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
但是若是宋玉宴真的这么回去了,那么就真的证实了这件事都是自己的错。
“就这么完了?”一旁看戏的江凌旭开口,脸上带着一个轻蔑的笑:“天下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你说是吧,宋夫人?”
宋夫人皱眉:“那你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江凌旭摇头,然后说道:“至少要给这一次的受害者一个真诚的道歉吧。”
“真诚的”这三个字,被江凌旭说的加重了语气,让宋玉宴的脸色变得更黑。
要让他给宋淮知这个庶子道歉,这和侮辱自己有什么区别。
若是被那些世家公子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笑话自己。
“并且还要写认罪书,最后登记在册。”江凌旭继续说道,声音带着不容拒绝。
听见登记在册,不只是宋夫人,就连宋玉宴就惊讶地叫了出来。
“什么?!”宋玉宴脸上都是不可置信:“登记在册!江凌旭,你是不是公报私仇!”
“我公报私仇?”江凌旭挑眉:“你之前冤枉宋家三少爷的时候不是也是这个意思吗?难不成这罪人是你的事实被发现了,就要特别处理?”
这句话让周围的人也附和了起来。
“就是,自己冤枉人的时候那么嚣张,现在被揭穿了,怎么就要搞特殊了?”
“若是都这样,那法律要着还有何用!”
“古书上都写,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宋玉宴凭什么搞特殊,难不成就因为你不要脸吗?”
众人纷纷开始指责起宋玉宴,宋玉宴求助似得看向宋夫人。
但是宋夫人只是瞪了一眼宋玉宴,然后对着宋淮知说道:“淮知,你大哥也不是故意的,你们都是兄弟,开玩笑也正常,你就原谅他吧。”
宋淮知听见宋夫人的话也笑了,温声说道:“但是刚才大哥冤枉我的时候,为什么不想想我们是兄弟呢?”
“开玩笑?”江凌旭嗤笑一声:“用这种事情开玩笑,甚至还叫人殴打自己的弟弟,你还觉得这是玩笑吗?”
江凌旭这么说着,将宋淮知的袖子挽了上去,露出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还有刺眼的血迹。
宋淮知没想到江凌旭会说这件事,想要收回手但是被他紧紧地抓住了手腕。
“别担心。”江凌旭说道:“有我在。”
这句话就像是一味镇心剂,让宋淮知的心冷静了一些。
手臂上面的伤就是如此,更别说其他地方看不见的伤口了。
周围传来一阵唏嘘,随后纷纷开始指责。
“什么人呐,对自己的弟弟都下手这么狠,简直不要脸!”
“就是!这种人就该好好治一治。”
宋玉宴看着宋淮知的伤口,更不敢开口了。
自己只是叫那些人教训了一下他,没想到宋淮知竟然将这件事抖了出来。
今日之事了结,他一定不会让宋淮知好过的。
宋玉宴用一种恶毒的眼神看着宋淮知,宋淮知抽回了自己的手,然后揉了揉被捏红的手腕,不吭声。
没想到江凌旭这个人还挺靠谱。
但是今日的事了结之后,自己在宋家的日子一定更不好过。
“对不起,宋淮知。”宋玉宴上前对着宋淮知说道:“冤枉你是我的错,希望你不要和我计较,我们都是兄弟,今日的事就这么了结了好吗?”
宋玉宴这么说,倒是让宋淮知没有想到,毕竟他怎么会这么容易就道歉呢?
宋玉宴说这话的时候拳头紧紧地握着,脑子里都是以后趁着没人的时候暴打宋淮知的画面,也不管自己说了什么,只要把今天这件事揭过去了就好了。
但是江凌旭是不会让他这么简单的就抽身离开的,他点头说道:“道歉的态度就这?谁知道你的脑子里面是不是盘算着回去怎么欺负宋淮知。”
说着江凌旭看向宋淮知:“毕竟我家淮知这么柔弱的不能自理,打一拳都会哭很久的那种,你想欺负起来还不是易如反掌。”
在一旁听着的宋淮知:硬了。
拳头硬了。
江凌旭竟然说自己柔弱不能自理。
简直是侮辱!
是他人生之中的奇耻大辱。
“那你想怎样?”宋玉宴没好气的问,一旁的宋夫人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他才态度好一点。
江凌旭转过眼就当没有看见宋淮知的表情,继续说道:“你得写保证书,向着全城父老乡亲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欺负宋淮知,懂吗?”
“你--!”宋玉宴想要反驳,但是被宋夫人拦住了。
“写。”宋夫人的语气中带着不可拒绝:“要是不写的话,你就等着你爹知道这件事吧。”
这么说也没用,今天衙门外这么多人,估计没多久就会传的沸沸扬扬,就算是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
但是按照宋展的那个尿性,也不会管这件事。
毕竟风流成性的人脑子里面只装着那么一档子事,哪来的时间管自己家中的这个孽障。
宋玉宴不情不愿的写了保证书,江凌旭拿着看了好几遍才满意的点点头。
“文采不错嘛宋大少爷,只不过这个字还是得练练。”江凌旭打趣道:“宋夫人的字可是城内出了名的好看,堪比书法大家,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一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