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宋淮知抬眼,和面前的宋玉宴直视着。

  宋玉宴也是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原来面前的这个娘们唧唧的三弟,和自己一般高。

  “你就是那个在谢国活了十几年的那个庶子?”宋玉宴抱着手打量着宋淮知,眼中带着几分嘲讽。

  宋淮知不答,宋玉宴只觉得自己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心中很不是滋味。

  “我问你话,你没长嘴巴吗?”他伸出手想要去推搡宋淮知,但是被一个妇人的声音给制止了。

  从里面传来一声轻笑,随即说道:“宴儿,住手。”

  “哼。”宋玉宴不屑地哼了一声,然后朝着慢慢的被人搀扶出来的妇人微微弯腰:“娘。”

  大娘子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你怎么还想着对自己的弟弟动手,你这个做哥哥的不称职啊。”

  听见这句话,宋玉宴瞥了一眼宋淮知,后者对着大娘子请安,脸上依旧是那个毫无波澜的样子,看起来就让他心里憋着一股子气。

  在这里装什么清高。

  大娘子名唤陈梅,是宋展的正房,十几年前嫁到宋府。

  宋淮知听说,陈梅是一位文官的女儿,没想到竟然嫁给了宋展这样的大老粗。

  陈梅转过头,仔细端详着宋淮知,半晌后,不由得喃喃的说道:“你的模样倒是和你娘有几分相似……”

  疑惑的情绪从宋淮知的心底蔓延,真正的宋淮知的生母究竟长什么样子?

  明明他和那个女人没有关系,为何这么多人都说她们长得相像?

  但是看着大娘子这幅样子,也不像是说谎。

  今日的请安不过就是大娘子和宋淮知聊了聊过去的事情,然后就这么让他回去了。

  本来做好了被大娘子刁难的准备,但是没想到竟然就这么被放回来了。

  宋淮知坐在桌前,手上的茶已经凉了,他内心思索着今后的路。

  复仇这件事,还太遥远。

  他不过一个十四的少年,现在哪里来的势力对付当今的圣上?又哪里来的能力对付那个叛国的将军?

  “殿下在想什么?”

  宋淮知想的出神,连宋三叔从门外进来都没有感觉到。

  “殿下,今早上大夫人和你说了什么?有没有刁难您?”宋三叔问道。

  宋淮知摇摇头:“没有刁难我,但是按照大娘子的脾气,应该不会这么好糊弄。”

  说着他转移了一个话题:“书都买来了吗?”

  为了应对两年之后的考试,宋淮知必须现在就开始准备。

  宋三叔答道:“已经买好了,放在一旁的闲置的房间里面的。不过殿下要参加岐山的考试这件事,一定不要声张,若是被府内的大少爷知道了,恐怕少不了要来找麻烦。”

  想到宋玉宴今早上的表情和话,宋淮知点头:“我明白,你对外就说我是身体虚弱,需要在自己的院子内修养。”

  “还有,以后不要叫我殿下了。”

  宋淮知坐在窗边看着书,一副如玉的模样简直让人沉醉。

  但是这种安静的氛围却被强行的踹开房门的动作打破,几个气势汹汹的仆人冲上来将他钳制住,嚣张的说道:“大胆庶子,竟然敢偷大夫人的佛珠!带到衙门!”

  宋三叔有事出了府,宋淮知还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就被死死的按在地上,白皙的脸就这么接触着地面,身上钳制他的手力气也不小。

  可以说是直接将他大力的按在了地上。

  脸上的疼痛让宋淮知回了神,听着那人的话,好像是大娘子的佛珠丢了。

  “放手!”宋淮知想动手逃开这群人的钳制,在听见宋玉宴的声音的时候却是放弃了挣扎。

  他抬起头,那一双疑惑的眼睛就这么盯着面前朝着自己走来的宋玉宴:“大哥,为何要抓我?”

  宋玉宴笑,手中把玩着一把小巧的匕首:“你偷了大娘子的佛珠,当然要抓你了,难不成这点道理三弟都不知道?也难怪,不过是一个庶子,乡下来的村民,不懂这些也正常。”

  宋淮知知道自己的解释面前的人根本不会听,但是他还是执拗的抬着头:“不是我偷的。”

  站着的人挑眉,居高临下的看着被按在地上狼狈的宋淮知,心中一阵解气:“不是你?”

  “今早上就只有我和你去过大娘子那里请安,不是你的话难不成是本少爷偷的?”宋玉宴脸上闪过一丝恶毒的神色,然后蹲下身,冷笑着继续说道:“怪不得是个庶子,手脚也这么不干净。”

  “果然是有娘生没娘养,这样的人,还不如死了算了。”

  听见这里,宋淮知的眼中腾升起怒气:“我说了不是我。”

  宋玉宴重重的拍了拍宋淮知的脸,脸上挂着一个得意的表情,用只有他们二人才可以听见的声音说道:“是不是你偷的,这件事重要吗?我说是你就是你。”

  “你--”宋淮知身后的手紧握成拳,面前的人简直是无耻至极。

  无意间瞥到了一旁的书,上面之乎者也的句子就像是刺痛了宋玉宴一般,他伸出手拿起书,简略的翻了翻,然后当着宋淮知的面将手上的书放在油灯上面点燃:“怎么?还想着读书呢?”

  他的声音里面带着嘲讽:“就你这个脑子,竟然还想着读书,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说着他还笑着朝周围的人问道:“就这个人还想着读书,难道不好笑吗?”

  周围的人配合的笑了笑,宋玉宴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一个疯子一般,他们可不敢招惹上他。

  “我倒是要看看,要是今日带你去衙门定了罪,以后究竟还有什么地方敢收你。”说着宋玉宴起身,朝着钳制住宋淮知的人说道:“带走,去衙门。”

  不行!

  就算是这件事不是自己做的,宋玉宴有这样的把握,那就说明衙门里面一定也有他的人。

  若是自己真的记上了这么一笔,之后没有学堂愿意收他,那他要怎么给自己的父王母后报仇。

  要怎么给谢国皇宫里面数万人申冤?

  为什么宋玉宴要一直针对自己,难道就因为自己庶子的身份吗?

  “不能去衙门……”宋淮知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宋玉宴用力的一脚踹在了胸口。

  疼的他说不出话来。

  宋玉宴训斥道:“还不走,难不成你们想和这庶子一起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