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就这么打到了宋淮知的脸颊,很快便浮上一层粉红,看起来打得不轻。
见宋淮知不躲,宋云芝脸上明显的闪过一丝惊讶,随后不自然的转过自己的视线:“你怎么不躲?”
宋淮知这才转过头看着不远处的宋云芝,她穿着一件鹅黄色丝绒衣,腰间别着各式各样的铃铛,每走一步都会跟着动作叮当作响。
他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冷静的说道:“没看见。”
宋云芝:“……”
周围的人:“……”
“这你都没看见?”宋云芝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怀疑的视线在宋淮知的身上扫来扫去:“难不成是个瞎子?也不像啊?”
“若是没事,还请带我去见父亲吧。”宋淮知朝着旁边翠草说道,仿佛对于刚才的人的玩笑毫不在意,宋云芝从小娇生惯养,是全府上下的心肝,哪里被今天这么忽视过。
抬起手想要拉住宋淮知,但是没想到后者转过身,足底一晃就身形不稳的朝着前面扑去。
“啊--”
周围的仆从一时之间也来不及反应,就看见身着鹅黄色衣服的宋云芝直直的朝着前面扑去。
慌忙之中,宋云芝觉得有一只手臂揽住了自己的腰,随后听见一声带着慌乱的“小心。”
倒在地上,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
宋淮知闷哼一声,咳嗽了两下,抬着手不知道该往哪放:“你……还不起来?”
“小姐你没事吧!”翠草看见宋云芝摔倒,心都要飞出嗓子眼了。
面前的这个四小姐最娇气调皮,若是真的摔出了问题,那她这一条老命就不用留着了。
“没,没事……”
“你没事少爷有事啊!”一旁的宋三叔焦急的说道,但是现在又没办法上前拉起宋淮知。
听见这句话,宋云芝睁开眼,才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身上一点也不疼。
原来是宋淮知在下面给自己做了肉垫。
白皙的面颊一红,紧张的起身:“我,我不是故意的!”
起身的宋淮知看着自己又破了一个洞的衣裳,说话的语气有点无奈:“我知道。”
宋云芝还以为对方会指责自己,没想到对方只是说了一句他知道。
这让她对于大哥之前描述的庶子有所改观。
他也不像是大哥口中说的那种大字不识一个的乡野匹夫,就算是身上穿着破了洞的衣裳,也能从面前的人的骨子里感受到一丝尊贵。
“你没事吧?”宋云芝有点愧疚的问道,脸上不知怎的也没了刚才的嚣张跋扈,反而呈现出一种幼稚的委屈感。
宋淮知抬眼,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收回自己的视线淡淡的答道:“没事。”
“谢谢你啊。”宋云芝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虽然她在府上被叫做混世魔王,但是对于这些事毫不含糊,若是刚才宋淮知没有接住自己的话,自己的脸可能就要挂彩:“你也没有大哥说的那么坏嘛,以后在府上,我罩着你。”
说完这些话,宋云芝对着一旁的翠草说道:“你,以后帮我看着点,若是有人欺负他就告诉我。对了,你也不准欺负他,若是被我知道了,有你好骨头吃!”
说完这句话,宋云芝就自顾自的转身跑了。
听着宋云芝的话,翠草内心鄙夷的想:“果真是个狐媚子一样的人物,一个男人长得这么好看,这么快就把四小姐迷住了。”
但是脸上却是换了一个讨好的笑容,语气也变得好了不少:“三少爷,我带你去见老爷。”
“嗯。”宋淮知还是那个不咸不淡的表情,看着宋云芝态度的转变只觉得有点恶心。
欺软怕硬。
莫名其妙。
“你且先在房内等着,我带着少爷。”翠草对着宋三叔说道。
宋三叔担忧的看了一眼宋淮知,毕竟不是真正的宋淮知,若是出了什么问题露馅了,后果不堪设想。
宋淮知摇头:“你先等着。”
宋三叔:“是,少爷。”
“你就是淮知?”
坐在堂上的男人开口,一双严厉的目光此时看着下面的宋淮知。
上面的人体型修长,因为常年锻炼的原因,身形也格外的板正。
不愧是将军,周身的气质也让人感觉压迫感十足。
这就是宋国的大将军宋展,宋淮知的父亲。
宋淮知内心有点发咻,但是还是强行的装作镇定,点了点头:“父亲,我是淮知。”
剩下的话宋淮知听了个大概,意思就是面前的这个男人很后悔当初将他们留在谢国,还说自己对宋淮知已逝的娘亲多么的思念。
不过是些撑场面的话。
虚伪至极。
他低着的头让堂上的人看不见他的表情,嘴角勾起一个嘲笑的弧度。
若是他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思念宋淮知的母亲,怎么可能让他们母子留在谢国十几年都不闻不问呢?
或许是对于这个儿子真的存在一丝的愧疚,宋展给宋淮知安排了一个还不错的院子。
就是院内看起来有些诡异。
“少爷,刚才宋展和你说了什么?”宋三叔将东西收拾好,看了看周围没有人才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没有露馅吧?”
宋淮知摇摇头:“没有。”
宋三叔点点头。
毕竟这个宋展传说中风流成性,光是小妾就是十几个,不过是一个庶子,想必也不会放在心上。
这也是宋淮知不会被认出来的原因。
适应了好半晌,宋淮知才出房门仔细观察了门前的院子。
院内围着栅栏,栅栏里面种着一棵树,但是树枝已经干枯,叫人看不出是个什么树。树的四周杂草长得茂密,看起来很久都没有清理过了。
“不对劲。”
一旁的宋三叔开口。
宋淮知也觉得不对劲,周围的草长得这么茂密,但是中间的树却是干枯的连叶子都没有了。
而且宋府家大业大,怎么可能连这里面的草都忘记清理呢?
一定有什么猫腻。
“草长得如此茂密,树却干枯,周围还围着栅栏,栅栏上面还刻着不明的纹路。”宋三叔皱着眉头说道:“少爷,这土里有东西。”
“是修士。”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说罢宋三叔翻过栅栏,伸出手折了一支树枝,对着脚边的泥土挖了好一会儿。
“殿下,快看。”
宋淮知上前,果然,和他们想的一样。
土下面,是森然的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