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战沉戟也遇到危险了?
张怀堇看着收到的信纸,里面就五个字:战沉戟,危险。
是铁泛孤发来的。
究竟是什么如此棘手,连铁泛孤与战沉戟也无法战胜?
张怀堇抱起兔子,离开这里立即前往舍利塔。
信鸽飞的很快,不过几分钟就到了张怀堇手中,但张怀堇到舍利塔却要几日时间。
铁泛孤望着舍利塔,这座塔有七层,气势恢宏,每个塔角上都挂有铃铛。
佛经里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其中七级浮屠便是塔的最高规模。
不知这舍利塔七层里都有什么,只是如今只这第二层里的金印他们便很难得到,又何谈其它层里会有什么。
铁泛孤微微蹙眉,他既然在里面简单张怀堇,那战沉戟也必然如他一样。
战沉戟吐出一口血,艰难从地上爬起。他盯着曲飞戈,眼神嗜血。
“别做无谓的挣扎,你的武功无法胜过我。”曲飞戈悠闲自得,完全不将战沉戟放在眼里。
“我还没死。”战沉戟站起来,甚至站得笔直。
“那来吧。”
冲过去又倒下,倒下又爬起。
曲飞戈不会打死他,他会留着他血等他恢复再来。这似是在逗弄一只玩物一般,心中觉得有趣。
桃花林里的桃花依旧在飘着,有时混合着战沉戟身上飘出的鲜血飞过。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战沉戟觉得很疲惫。
如果鲜血能恢复,他的体力早已用尽,只是靠着毅力在支撑着。
张怀堇来了,赶了两日到了舍利塔。谭梨当先发现他,积郁几日的心事在见到他时终归是泻去一般,他叹了口气,忙道:“堇堇,你来了,战沉戟在里面,如今过了几日,他还不出来。”
“阿弥陀佛。”扫地的僧人宣了一声佛号。张怀堇走到他面前,淡淡询问:“我……进去。”
“若是您,自然是可以的。”扫地僧人双掌推出,真气一推,将张怀堇送到第二层。
推门入内,屋内飘着奇香,跪在佛坛下的男人低垂着头,好似睡了一般。佛坛边,俊郎的和尚抬起头,发现是他,手中一顿,又合十念道:“阿弥陀佛,您终究是自己亲自过来了。”
张怀堇目光落到佛坛上放置的梨花木盒,上面雕刻着繁冗的图案,与他生前装金印的木盒一模一样。
这里面装的便是金印了。
张怀堇走过去:“金印、他、带走。”
“施主若想带走任何一样,贫僧都无法阻拦,但是……”和尚目光落到战沉戟身上:“他还在幻境里,若不能自己出来,也只有等十日后迷香失效,他自己清醒。”
佛坛上的香烟徐徐缭绕,烟雾在半空打转消散。张怀堇仔细分解他话里的意思,好一会儿才说:“太晚……”
他的意思是等不了那么久。
这句话说出来恐怕也只有战沉戟能理解,但奇异的是和尚听懂了。
“施主等不及,便同去幻境里。”和尚微微眯着眼,道:“这世上诸多幻境,若有缘,便能在幻境里相遇,施主就能叫醒他。若无缘,施主也就十日后自会清醒。只是……”和尚顿了下,道:“若施主能记得进入的是幻境,一切自然顺利。”
太长了。张怀堇要完全理解需得费些时辰。他干脆在战沉戟身边的蒲团里坐下,说:“我……去。”
和尚深深看了他一眼,起身又点了一支香。
香烟飘起,张怀堇坐了不到半会便垂下头睡去,只有他怀里的兔子拱了拱,竖着耳朵与和尚对视。
这是哪里?
很熟悉的地方,只是太久没有回来了。
张怀堇转过身抬起头,只见府邸门上悬挂着金色匾额,上面三个大字:恭王府。
他怎到了此地?
张怀堇呆了呆,走过去,步上石阶推开王府大门。
好似很久没有回来,对一切都不太熟悉了一般。张怀堇望着种植奇花异草的前庭,平日照顾他的管家见到他,忙迎上来:“王爷,您回府了。”
回府了。张怀堇恍若如梦一般扫了他一眼。
忽然肩上被人按住,张怀堇回过头,入眼便是一对斜飞入鬓的长眉,男人笑道:“怎么站这里?”
曲飞戈?
张怀堇紧紧抿唇,曲飞戈推着他的肩带他入内:“去书房,我有事与你说。”
书房……对了,他便是死在书房。
张怀堇顿下脚步,紧紧盯着他,问道:“江湖人都安排好了?”
“都安排好了,进入城内,只要你一声令下,他们立即随你进宫。”
“可是,我已经输了。”张怀堇望着他,曲飞戈一愣,他不明白张怀堇为何是这种语气?太过淡漠,似乎已经看透。
“你今日过来不是来杀我的吗!”张怀堇退了一步:“那些江湖人皆投靠你了,你是三皇子的人,你一早就埋伏在我身边,为的便是今日。”
他记得,一直都记得,自己是个死人了,因为眼前这个人的背叛。正是因为他的背叛,张怀堇至今不能释怀,记忆才如此清楚。
这不是真实的。张怀堇手腕一翻,一掌击在曲飞戈身上,将他震得倒飞出去。
“这一掌还你,从此我们恩断义绝。”
他在曲飞戈目光里转过身,步出王府。
身后的场景登时土崩瓦解了一般,嘭的一声碎裂消失。
走了两步,步入一片桃花林,漫天的桃花飞舞,空气里飘着一缕血腥味。
张怀堇寻着打斗声找过去,便见桃林深处,曲飞戈一掌将战沉戟震开。
男人撞上树上,当场喷出一口血,不死心的又站起来。
“你别浪费心思了,你打不过我。”
“我还没死。”战沉戟从地上爬起,语气坚定:“我还没死就不能让让你带走他。”
“不自量力。”曲飞戈指着他:“我这便送你去黄泉路。”
他一掌击出,欲置战沉戟于死地,孰料半路飞出一道白影,两掌在半空一撞,发出嘭的一声。曲飞戈退了数步,稳住身形,见是张怀堇,一愣,吼道:“为什么?”
他的语气竟带着悲伤。张怀堇一呆,觉得奇怪,这个人还会悲伤?
曲飞戈指着战沉戟:“你可知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