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做了决定, 两人也不迟疑,找准了时机就乔装去尤棱的住处打探情况。
毕竟两人并非是说做不做的性子,一从郭会长那边探出尤棱所的住处, 便在等待时机。
在小勤的帮助下,两人也知道了尤棱的作息, 今日就趁着夜色正浓, 掩藏了自己的气息, 前往了他的住处。
说来也是奇怪, 此人的住处竟是偏僻得很,也很破旧,除了是他单人居住这点符合着他俩的想象, 其余地方可以说与他们的预期毫不相干。
而且住处周围弥漫着出一种极为古怪的气息。这种古怪的气息和云先生身上的气息很像。
说到云先生,他这次倒是没有跟过来。
倒不是他想回避对方, 而是他的气息对于尤棱来说太过熟悉, 无论这个尤棱到底是不是那个神秘人,是否知道到云先生的事情, 他都不能走这一趟。
虽然心中很是不甘,但是云先生只能接受这种安排。
卫元寄和阎非两人按照计划隐藏了自己的气息,尝试潜入面前的屋子。
可就在此时,他们却发现尤棱原本按照作息应该入眠的尤棱却是痛苦地瘫在沙发上。
他的嘴角渗出血意, 又紧紧的皱皱眉头,仿佛在压抑什么。
这般场景可是出乎了两人的意料, 许是震惊之时泄漏了气息,尤棱竟是将目光转来,有些疑惑地看着两人所在的方向。
卫元寄和阎非屏住气息。
那人缓缓收回视线, 神情之中竟是露出几分苦涩。
两人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尤棱, 但是对他的了解多半是从旁人的口中再加上自己的一些主观一段变, 很容易将对方想象成一个冷酷无情的魔头。
可现如今这人却是如一个平常的老者,面上满是沧桑与无奈。若是卫元寄他们不知这老人的身份,怕还会动几分恻隐之心。
面上的痛苦随着他的一声叹息逐渐消失,尤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有些惆怅地走到窗台前,感慨道:“今天也不会来了。”
尤棱早就预测到他们的到来,是在这里守株待兔的?
卫元寄和阎非心中一惊——难不成是郭会长将此事透露了?毕竟除了他们几个也有人知道此事。
但他这么做又有什么目的呢?
不过好在现在的尤棱并没有发现卫元寄和阎非的存在,倒不是他俩的玄学术法已经比对方还精通了,而是尤棱的状态太差了。
只瞧见他缓缓地走到一个柜子前,拿出来一个相框,光线太暗,卫元寄也只能看清那是个黑白色的照片而看不见其他。
依稀像是两个人的合影。
卫元寄瞥了一眼,也仅仅能看出这些。
尤棱看了许久,最终又小心翼翼地将手里的照片放了回去,最后才慢悠悠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等房门关上,卫元寄和阎非皆是走进了那放着照片的柜子,发现上面有一圈符咒。
阎非拧着眉,小心翼翼探查一番,发现并没有什么陷阱,才将其解开。
这下成功地拿出了那张刚放进去的照片。
此时灯已经被尤棱关了,客厅正处于一片黑暗之中,小勤很主动地凑了过来,用蓝光照亮了他们的眼前。
可当他们面前光线清晰的那一瞬间,两个人都愣住了。
照片的确是个合照,但这合照中的男人,实在是太过眼熟了。
可不就是云先生吗?
照片上的他,比起如今的模样尚显得青涩,但面上正带着灿烂的笑意,无论是谁瞧见,都要感慨一句好一位风华正茂的少年。
而他身边站着的是为长相出挑的女子,分明是江南女子独有的温婉长相,然眉眼之中却是生着几分英气。
不知道是不是穿了高跟鞋,反正他还比云安隐高上一截。这份高挑在女性当中也是十分罕见了。
这就是云先生的心上人?
两人对视一眼,他们俩倒不是很关心云先生的心上人,他们关心的是尤棱为什么会保留这张照片。
尤棱是对云先生的心上人有什么非分之想吗?
可没听说他有娶妻生子,不是说这人一门心思都在玄学之术上吗?所以到最后才会把傀儡传给自己侄子吗?
——要是有儿子,那还轮得到侄子?
不对,那女子不可能是尤棱的心上人。
就算要存放心上人的照片,那也不可能放心上人和竞争者的合照吧?自己看的不膈应?
脑海里忽然想起了罗皓的事情,卫元寄和阎非脑子里忽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应该不会吧?
此行除了这个照片,最值得关注的便是这人的伤势,卫元寄他们不知这是真实还是伪装的,反正就半真半假地透露给了郭会长。
这次他来的时候还带上了项渊,有段时间不见,项渊脸上的茫然也尽数散去,恢复了从前那意气风发的高傲模样。
“……你是说他受伤了?”郭会长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惊讶。
“是啊,”卫元寄点头,“边咳边吐血,看上去离死不远了。”
“你们是什么时候进他的屋子探查的?”
“前天晚上。”
郭会长面色露出几分复杂,似乎是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才道:“我怀疑尤棱早就被夺舍了。”
夺舍?
这话一出,在场的几人都是露出几分惊讶。
“的确有些不可置信,但我也不是没有任何依据就说出这种话的。”
“尤棱先前与尤守兄弟关系一般,也就是前段时间,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将自己的傀儡……也就是云先生交到尤守那边。”
“而他之前性格孤僻,却会在固定时间去研究以往的古籍,但自从前段时间的事故之后,他便以自己身体出了问题,不再愿意管理协会事物为由,半隐退了。”
“……还有吗?”
光是这些理由是不够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卫元寄却是觉得郭会长的这句并没有说谎。
虽然他只见过尤棱两次,却也不觉得对方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
可郭会长似乎并不能说出太多理由了,但语气却是十分笃定,他说不论真假,尤棱都不是什么好人。
若是他真被夺舍,那这次泄漏信息的事情就一定是他做的,而要是没被夺舍,那尤棱也是云安隐的仇家,报仇是迟早的事情。
他像是一个极为优秀的演说家,也不管其他人想不想听,便将自己的想法都塞入他们的脑海,若只是囫囵吞枣地咽下,那还真会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卫元寄只是听着,余光瞥到一旁的云安隐和项渊身上。
云安隐没什么表情,他对玄学协会的生死兴趣不算很大,他只想惩罚恶人。
如果尤棱真被夺舍又没做过其他坏事,云安隐针对他做什么?他又不是有病。
但项渊的表情却是有些意思了,他居然在郭会长没见到的某个角度翻了一个白眼。
这人从前不是很信任对方吗?如今怎么改变了?是因为上次的事情?
就这样,四人一鬼各怀心事结束了这一场谈话,而等对方离开后,卫元寄主动给项渊发了消息。
他倒也没说什么,而是只发了一个简简单单的“?”
但是对方似乎就等着卫元寄的这个“?”。
项渊:我已经想明白了。
随后他发了一张截图过来。
卫元寄一看,愣了一下,阎非不由好奇了,也凑了过去,看清楚那图片的时候,真愣住了。
好小子,没想到你居然得到了那宝贵的编制啊。
居然比阎非的速度还快。
卫元寄:……所以?你接下来是打算和他们合作了?
项渊:我只是学你们而已。
过了一会儿,项渊可能是回到自己家中了,这才打来语音通话:“玄学协会早就从根部烂掉了,再留着他也没什么用处,倒不如彻底毁了。”
“哦,”卫元寄并不意外,如今既然确定是自己人,那不如交流下信息,“所以说,他和你说什么了?”
项渊并没有隐瞒,直接说了。
原来他在想明白以后,就把在异能者协会看见尤棱的事情告诉了郭会长。
当然,他只是说看见了尤棱而并没有说自己看见了那个神秘人。
听到这事的郭会长脸色立即大变,仿佛是知道了什么惊天大事般,立刻拉起了警惕。
之后他和项渊提了夺舍一事,说着要同沈云非他们一起商量此事——也就是这一瞬间,他就确定了,郭会长一定知道那神秘人就是尤棱。
不然也不会在知道尤棱与异能者协会有联系时,如此急不可耐。仿佛晚上一步自己的计划就要失败一般。
“所以尤棱真的是夺舍的吗?”卫元寄问出重点。
可项渊也不太确定,他个人觉得这个事情有些离谱,毕竟夺舍又不是多常见的事情——要夺舍成功,这鬼魂自身的实力要远强于尤棱才有可能成功。
尤棱本来就很强了,要找出一个实力比他还强的鬼,怕是不容易。
但是他去异能者协会的事情也实在诡异,摸不清他到底是什么念头。
这样想来夺舍也的确是一个合理的解释。
项渊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卫元寄也放弃了追问。
但就在此时,他忽然想到了那个被小心翼翼放在柜子中的相框。
如果是要放一张心上人的照片,那最佳的选择并不是单人照,而是与自己的合影……
卫元寄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有些荒诞,但细细推敲,却也是合理的。
若真的是这样,那他们还得去那个地方试探一番了。
不过,这次得带着云安隐。
作者有话说:
这个世界还有两三章要完结啦~
我发现比起码字更心累的是修文,我昨天修文修到十点钟就困了,说不定我的文就是催眠神器,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