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胖儿等人简直震惊了,曾经的搓土冠军出师不利,他妈的居然败了?
侍卫站起身时,两腿都在打颤,却兀自镇静道:“承蒙世子相让。”
南肃气得很,“呸”了一声,丧家犬一般爬回自己的阵营后,心里真是越想越恼惑,最近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
“哎呀,咋就输了呢?”见南肃败下阵来,李胖儿登时着急地大吼一声:“下一局我来!”
像殿辰这样第一次见这种切磋方式的吃瓜群众,都不由有些怀疑:这种身材也能上场?
可终究是他们没见识了,只见双方站定后,李胖儿突然在半空中跳起老高,然后“砰”一下砸倒在地!那里的土本就被南肃刨得十分松软了,他这一下,身周尘泥轰的一下漫天飞散,那力量,甚至让众人觉得脚下的土地似乎也在颤抖!
“砰砰砰砰砰——”
一连串的地震将第二个上场的侍卫吓到了,勉强稳住身子,连忙劝解道:“李公子,你慢些!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
从尘沙中传来李胖儿的大吼:“老子他妈全是肉,这本钱谁爱拿走谁拿走!”
言罢,又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击到地面上,一时间好像是重型轰炸机往地面扔了颗炸弹到了这里,地面塌陷,巨响轰鸣,浓浓的浊土溅起一丈多高,真如沙尘暴来了。
众人直接看傻眼了。
毫无疑问,李胖儿以重量级的优势赢得了第二局。
眼看就是决胜时刻,秦世泽终于亲自出山了,他不动声色地看了南肃一眼,冷冷地道:“世子,派个人吧,早些完事后,我还要进宫去见皇后娘娘。”
此刻太阳都快落到城墙下面了,南肃迎光站立,眯着眼睛在己方人群中转了一圈,可所到之处换来的都是一句怯怯的:“南少,那可是小秦将军啊,我们这帮弱鸡怎么能赢……”
南肃皱起眉:“你们怎么这般没用?”
一个少爷挠了挠后脑勺:“南少,你不是也输了吗?咱们就是这样,老是推卸责任,上梁不正下梁歪的…”
然而,他许久都没听见南肃意料之中的破口大骂。
大家顺着南肃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人群中有位异常俊美的清隽男子,其面色淡然,却在和南肃对视片刻后,突然扭身,直接拨开人群就向外走,眉眼之间隐隐溢出几丝害怕。
“站住!”
南肃兴奋起来了:“别跑,我看见你了!再跑腿打断!”
……
殿辰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为纨绔协会效力。
天昏地暗,飞沙走石,满天黄土狂舞在半空。
眼前全是一片黄,他看不见巍峨城墙,看不见密麻人群,甚至看不见自己高速运动的马达长腿,耳边除了沙沙声外,只能听到南肃和李胖儿疯狂的大叫,穿透了尘埃递进来:“再快一点!快点,那边的尘土好高啊!!!”
殿辰不知自己是造了什么孽。
他的心突然就枯萎了,可很神奇的是,一想到和自己对决的是曾经差些要迎娶自己媳妇的秦世泽,哪怕是这么让人无语的对决方式,那颗枯萎的心又突然爆发出一股庞大能量……
很无语。
可却还有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那就是:得赢,至少这次得赢……
东城门外,这两股沙尘暴是夕阳下的沙尘暴。
远处彩霞绚烂,近处风沙飞舞,当真是一大奇观,而当尘烟一点顶地散去后,两个挺拔的人形从中显出,均都是灰头土脸的。
“耶!”
纨绔协会那边爆出一阵可怕的欢呼,众人癫狂地挥着拳头,大喊“六皇子”,整个沸腾起来的激动场面,有如放了一群神经病出来。
南肃得意地跳来跳去,仿佛是在炫耀自己的绝世宝贝一样,大声道:“看见没!我男人帅吧!秦狗,不比嫁给你强?”
作为输家,秦世泽却并没有多介意,只是看了殿辰一眼后,冷冷说道:“别废话了,直接来吧。”
言罢,他就一把揪过自己那不成器的表弟,两人大步走到了纨绔协会的面前。
那青年正要说什么,被秦世泽一巴掌打在后脑勺:“别动,听着就是。”
纨绔们兴奋了,全都呸了一口唾沫,然后冲上去,集体将两人围住。
“哟,让我们看看这是谁?”一人当先说道。
“这不是小秦将军吗?谁允许你这个废物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另一人深得南肃真传,一边说,身子一边“哟哟”地律动着,显然是已经玩明白了西海岸的真谛。
“这里可是我们的地盘,不欢迎你们这种废物!”
“对!就是你们这种——”
众人一起岔着腰,伸出一根手指头摇了摇,齐声大喊:“loser!”
南肃张开手,边跳边转圈圈,哈哈哈地嘲讽着:“哦我的天啊!最近京城搞了个风云人物榜,你们猜猜究竟是谁,居然连提名都没有?”
众人:“哇喔,就是你们这两个loser!”
殿辰看着这无语场面,表情十分冷淡,抿着的嘴角隐隐有些下沉,显然是很不理解这样的行为有什么意义……
一盏茶的语言霸凌后,李胖儿更加得意了,干脆将自己的屁股撅起来,边拍边道:“废物,过来帮老子擦鞋吧!”
言罢,所有人齐齐伸出脚,准备接受胜者的荣耀。
大概,这是纨绔协会最牛逼的一天了——让皇后的外甥擦鞋啊我去!
……
可回家的路上,纨绔协会的新晋大哥却一个字都没和南肃说。
直到重新翻墙回了世子府,一直沉浸在兴奋之中的南肃才觉察男人的不对劲,走到花厅时,一把拽住他的胳膊,问道:“你怎么啦?”
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殿辰才开口说:“让我自己冷静一会儿。”
他的语调依然很平淡,可南肃却觉得此刻的男人似乎有些萎靡,便又追问:“为什么啊?你有什么好冷静的?”
殿辰甩开他,吩咐完平顺准备洗澡水后,直接就走进了书房。
南肃跟在他屁股后面,孜孜不倦地询问,得得得,那声音比鞭炮还敞亮。
殿辰坐在案后,抬手按着太阳穴,实在受不了他的叽里呱啦了以后,突然抬起脸来,几乎是怒目而视了:“我确实说过,你做什么我都能接受,可我没想过,有一天我还要配合着你,接受自己去搓灰!!”
看着男人微红的眼底,南肃怔了怔,突然只觉得这个逼大声喊叫的模样居然……
好可爱!!!
天,这他妈什么脑回路?
可他突然就抑制不住地想去逗殿辰,便故作无所谓地道:“这有什么?我都搓了几年了,也没搓坏几双鞋啊!”
“这是鞋的问题吗!?”
殿辰脸色青白得吓人,竭力压下怒气之后,猛地抬起手,狠狠揉着太阳穴:“你别说了,让我自己静会儿。”
南肃看着他灰头土脸的模样,噗嗤笑出声:“我就不!我就要和你呆在一起!”
只是,下一刻整个人便被拎了起来,迫使他不得不和殿辰对视。就在这一瞬间,他仿佛看见了殿辰眼里熊熊燃烧的火焰和愤怒。
“你确定?”
“当然!”南肃歪着头嘻嘻地笑。
于是乎——
某人的杀猪声从花厅一路响到了澡房。
所谓乐极生悲,大概就是这样了,到了门口时,他死死拉住门框,着急地哭嚎道:“不行,不可以!我还没办法跟你一起洗澡!”
“不是要跟我呆在一起吗!如你所愿,来啊!”
殿辰手臂大力勒住他的脖子,膝盖一顶他的屁股,他下半身就向前腾空飞出老远,两手一松,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被直接揪住衣领子拖了进去……
门“砰”一声被踹关上,外面伺候的下人们对视一眼,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咱们家的两位爷,都相亲相爱到一起洗澡的地步了啊,哎呀,真是羞死人了……
这座澡房是南肃的得意之作,建得极大,正中是一个足以媲美游泳池的大浴池,三面墙壁上各有四个白玉雕刻的美女石像,无不是衣衫半裸,姿势诱人,热气腾腾的水正是从这十二个石像之后喷涌而出,流进浴池,然后再从浴池边蔓延而出。
之前殿辰只在浴桶里沐浴,从不进这里,可自从将佛珠摘了后,他便开始慢慢接受这种奢靡到极致的人间乐趣了——总得物尽其用,不是么?
灯火摇曳,殿辰已经脱下内衫,露出健美的臂膀,光着上身,就走到了浴池边缘,冷冷地问:“娘子,水热吗?”
南肃立马摇了摇头:“不热,你等会儿再洗吧。”
他也想出去,可衣服已经被扒光了,只能躲在蒸汽腾腾的水下,皱着眉考虑,若是殿辰图谋不轨,要不要趁其不备,将他打晕后再去找衣服……
但是男人随后说出的一句话却让他霎时改变了想法:“帮我搓个背就行了,搓完你就走吧。”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南肃找到了一个安抚自己的理由:不要和暴怒的男人对着干,万一再被揍一顿,得不偿失,实在得不偿失……
待殿辰也下水后,他温顺地走过去,以一个妻子应有的谦卑和恭顺从池边拿起了一块毛巾。
只是,拿起毛巾的一瞬间,南肃突然愣住了。
浴池的上方有一方平台,平时那是他摆放雕像的地方,此刻下人们却在那里铺了一整块的白熊皮草,两侧还摆放着一些水果酒肉,南肃只看一眼,就知道那是做什么用的——很方便两人在泡澡之后,做一些有益身心健康的激烈运动。
“娘子,你死了吗?”
低沉的嗓音缓缓传来,即便语调依然平静,还是遮不住那声音里所带的强大煞气。
水雾朦胧中,南肃甚至能感觉的到对方那锐利兼且不耐的眼神,便笑吟吟地说道:“就来,就来。”
摸到殿辰的身后半尺处,他终于看清了殿辰正趴在池边,头发湿漉漉的飘在水面上,隐隐露出下方深深的腰线。
这姿势摆的,真是副大爷模样,真把老子当搓澡小工了?
南肃翻了个白眼,不给你搓掉一层皮,老子不信南!
“嘶——”
他下手的一瞬间,殿辰喉间倒吸一口凉气。
男人突然暴怒回过身,一掌袭来,可南肃此时正抵着他的脊背,脚下猛地后退想抵挡,却忘了还在水中,根本施展不开。
他全身顿时失控,只听噗通一声巨响,连反应都来不及,顿时大头朝下猛地栽进水池里,几下就沉了底。
头晕眼花间,这时,手上传来一股大力,他身子一轻,就被人拔蒜一般提溜上去了。
“哗!”
“咳咳咳咳!”
巨大的水花喷起,白雾水汽轰然升腾,在整个澡房弥漫开来。
南肃被男人扶起,靠在他的手臂上,毫无形象地大声咳嗽了起来,呛了水的他脸红脖子粗,喉咙被热碳烧过一样,热得难受。
两人站在水池边缘,温水漫过了他们的腰,殿辰垂眸看去,只见南肃浑身尽湿,水珠顺着肌肉一颗颗滚下。
此时两人正紧紧的贴在一起,那身体的结实程度,只是轻轻一碰,他就知道不是那些脂粉公子可以比拟的。
不知为何,殿辰心底怒气突然消散了一些,他伸出手来,轻轻拍在南肃的背上,来缓解他的咳嗽。
却不想手刚刚落下去,肌肤细腻,手感出奇的好,南肃的咳嗽也刚好停了,抬起眼来,一双水汽弥漫的眼睛怔怔看着他,显然已经被呛懵了……
殿辰眼神滑过一丝阴郁,霎时间猛然低下头,狠狠的吻住了南肃双唇,深深的痛咬下去!
刹那间,某段噩梦般的记忆再一次进入脑海,南肃慌了神,猛一挣扎,殿辰便抱着他顺势一起倒进了池子里!
只听“砰”的一声,巨大的水花轰然溅起!
温热的水从四面八方而来,霎时灌进了耳中,两人乌黑的长发凌乱地在水中飞舞,遮住了他们的视线。
男人压在南肃的身上,两人在一米多高的水中缓缓下沉,水中花瓣凌乱四散,就要沉底的时候,一只大手托住了南肃后腰,然后另一只手就从他的侧腰缓缓向上攀来……
“哗!”
出水的一刹那,两人都被憋得有些窒息。
殿辰却一刻不停,一把将南肃横抱起来,踩着玉石台阶一步步走上平台,将浑身颤抖的崽崽放在皮草上,凝视片刻,然后俯下身:“这一次,就不问你可不可以了。”
南肃:“……”
男人两臂紧紧地揽着他,再容不得他一点挣扎,只片刻,细碎的吻就顺着侧颈一路向下,一点点地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