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都市情感>河出伏流(ABO)>第64章 64. 请君入瓮

  “你们要对他做什么!?”孟盛夏怒吼到,他刹那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意图,“有什么冲我来!”

  “孟少,时间不等人。老地点。”

  对面挂断了电话,听着一连串盲音,孟盛夏实在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信息素迅速外溢占满了一整个屋子。

  他迁怒于“何理群”的失算,更恨自己将问题想得太过简单。他冷静不下来,可不得压着自己的怒火,去猜到底是谁劫走了牧周文。

  “孟少”,用这个称呼来称呼他的人太多了,孟盛夏的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人选名单,从角落中拽出了最有可能的答案。

  张津北身边的那个男人!

  孟盛夏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感到了懊悔。他当时的意气用事,终究还是种出了恶果。

  他推开窗,仔细观察了一下自己所在房间和地面的情况。

  来不及等“何理群”出手了,孟盛夏了解,如同张津北这样的小喽啰在背后靠山倒塌之时,只会为垂死挣扎的“主子”铤而走险——显然,他们在用牧周文赌自己会不会主动落入他们手中。可这样粗糙的圈套,他也不得不钻,他的生命尚且还有保全的价值,牧周文却是他们能够随意处置的对象。

  无奈之下,孟盛夏拿起房间留下的中性笔,在客房意见簿上留下自己离去的缘由,和对于带走牧周文对象的猜测。而后推开窗户,仔细观察了自己所处二楼的情况,顺着窗台爬了出去,一路踩着高低错落的窗台,向另一栋建筑挪去。

  孟盛夏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在这样的场合用上攀岩经验,他借助攀岩的技巧,小心在建筑间挪动,终于找到一家一层防盗笼突出的地方,借助那儿跳了下去,在地上滚了半圈才卸掉了力。

  孟盛夏往巷外疾速跑去,顾不上自己的衣服因为刚才的举动沾染了大片脏污。

  他跑到巷外的街上,几辆出租车正停在路边,司机似乎正在小饭馆里用餐,驾驶室空无一人。孟盛夏急得冲进了饭馆,着急地在几张桌子前大声询问谁能送他回到城区。

  他看上去狼狈不堪,没人敢接他的嘴。孟盛夏情急之下胡诌了一个借口,还直接帮在场的司机们结了帐,其中有一个本有些犹豫的司机,立即抓起自己的外套就和他上了车。

  孟盛夏回忆着和张津北有关的地点,第一反应就是那家会所。他猜想会所现在应该处于停顿整修,可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他们这车到了中心区,差不多花掉了两个多小时,而越是接近市中心,车流就越是拥堵。

  司机的车速已尽可能地快,可孟盛夏还是忍不住时不时催促对方,换来司机无奈地回应:“工作日上下班时间,没办法。”

  孟盛夏实在坐不住,他把现金扔到了司机的副驾驶座,而后开门下地,在车流中狂奔向会所。

  希望他没有太迟!

  他不知奔跑了多久,终于来到了会所门前。不出所料,会所的大门已被打上了封条。孟盛夏只能绕道后门,在小巷子的尽头,他左顾右盼,神经紧绷地关注着周遭的声响。

  “孟少。”

  孟盛夏因呼喊警惕地转过头去,瞧见对方身边有几个人跟随。

  “有请。”男人伸手示意到,一旁的小弟递上了一块沾满不明液体的毛巾。

  孟盛夏咽了口唾沫,问到:“牧周文怎么样了?”他的声线嘶哑,目眦欲裂,把给他递毛巾的小弟吓了一跳。

  “你换他,他就没事。”男人却丝毫没有动摇,依旧言简意赅。

  孟盛夏狠狠蹬了男人一眼,拽过毛巾往自己的口鼻一捂。他大口吸着湿毛巾上的气味,没有瞬间昏厥,只觉得四肢渐渐无力,而后有人小心地走了过来,将他五花大绑。

  ……

  孟盛夏被人蒙上了眼睛,在一种半昏迷的状态中一路颠簸,又被人抬上了不明的地方。直到被人解开身上的绳子,粗暴地扔在地上,孟盛夏才有了拽下自己脸上眼罩的机会;他翻身从地上起来,还是感觉头晕眼花,但也足够他看清面前的情况。

  天色阴沉,湿黏的空气预示着暴雨即将来临。他们在一艘船的甲板上,而他身前几米处,就站着一切的始作俑者,张津北。

  “张津北!你把他怎么了?”孟盛夏单刀直入,他真是恨不得把面前这人撕碎,可牧周文的性命还握在对方手上,他不能那么冲动,只能忍,忍到牙齿咬破了嘴唇,也只能忍耐。

  张津北向一旁让开,露出了他身后的情景。一张半人高的桌子上放了一个大鱼缸,被布带遮眼的牧周文的双手双脚被捆起来,姿势别扭地跪坐在其中。一根水管正在往里注水,水已经到了缸壁三分之二的地步,正好淹到了他的脖颈。

  “牧周文!”

  听到这声呼唤,被蒙住眼睛的牧周文有些激动,他挣扎起来想说什么,被激起的水呛了一口,不住地咳嗽起来,看得孟盛夏一阵心疼:“放了他!”

  “可喜可贺,孟少你来得还不算晚。”张津北丢了往日斯文败类的面具,他讥笑到,“真是可惜,没让我亲自见识见识他的好水性。”

  “你到底想做什么?”孟盛夏咬牙切齿到,“冲我来!”

  张津北身边的小弟见他这副模样,有大动干戈的念头,而张津北只是挥了挥手,眼神中带着疯狂地笑到:“孟少,你对他有多‘情深义重’,让我看看吧。”他转身,猛地从桌面上拔出先前刺入的刀子,扔到了孟盛夏脚下,“你们这些Alpha,只会用着那些信息素压人。我就在想啊,要是有一天你们没了这东西,不会还不如流浪狗吧?”

  “……”

  “我不需要你挖除自己的腺体,我要你用刀狠狠划伤它,听明白了吗?”

  郑天澈的指令,应当不包括让他死,所以张津北也不敢让他做挖腺体这种有致死风险的事儿。孟盛夏心领神会,干脆地捡起了木板上的刀。

  “把水管撤了。”孟盛夏拿准了张津北的心态,于是毫不客气地命令到。他虽是被动的一方,却拿出了十足的气势指使张津北。

  张津北眯起眼睛,不悦地提示他认清自己当下的地位:“你有这个资格和我谈条件吗?”

  “张津北,你把刀给了我,但凡我往脖子上抹一刀,”孟盛夏冷漠地回到,“郑天澈能扒了你的皮。”

  张津北啧了一声,一挥手,便有小弟将水管抽了出来扔到了一边。

  注水的趋势停止了,可牧周文的处境也没有改善太多。他以那个别扭的姿势没有办法坚持太久,等他因疲劳之时,才是真正的煎熬。

  “你要怎么才能放了他?”

  “你先把第一件事做了。”

  孟盛夏去瞟鱼缸里的牧周文,察觉到对方似乎正在挣脱手腕上的绳索。而张津北和小喽啰们的关注焦点全在他,无人发现这个事实。他咬了咬牙,继续为牧周文拖延时间:“张津北,你怎么做到的?警方那么多的眼线,居然还让你逃走了?”看来警方那边也出现了内鬼,否则不会让牧周文落入这样的险境。

  “要不是你,我现在早就在M国了!”张津北吼叫着,他手舞足蹈地打着转,愤怒地语无伦次到,“全毁了,一切他妈的都毁了,孟盛夏,你和你那个只会当阴沟老鼠的老子把一切都毁了!”

  “你他妈放尊重点!小心我让你再也说不出话来!”孟盛夏握住那把小刀,他做出投掷的准备动作,让张津北从高亢的情绪落了下来。

  张津北红着眼瞪着他,急促地呼吸了几次,还是没法压下那股邪火:“割啊,你怎么还不动手!”他甚至自己去抓起那根水管,“小心我真弄死你这姘头!我不能弄死你,杀他可无所谓!”

  孟盛夏为他的言语感到愤怒,可还是强压下那种火气,不去激怒对方。他又悄悄瞥了一眼牧周文,发现对方快要松脱开绳索了,甚至开始利用体重摇晃鱼缸。

  牧周文打算做什么,会不会有危险?但,他……相信牧周文。

  孟盛夏捏着小刀的刀柄,本以为自己会手抖,却意外的平静。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左手摸着自己腺体所在的位置,而后毫不犹豫地用小刀划下了第一刀,很快,他又补上了第二刀、第三刀。周遭的人没有谁不震惊的,纷纷为他利落的执行愣在了那儿。

  腺体很快变得血肉模糊,伴随着血涌了出来,淌进他的衣领顺着脊背向下,一种前所未有的剧痛袭来,让孟盛夏脸上的肌肉抽动,身体也不住地打颤。

  可这样的痛比起失去牧周文来说要好上太多,甚至让他一直以来为愧疚而煎熬的心,得到了片刻的解脱。

  因疼痛渗出的汗水打湿了睫毛,模糊了他眼前的世界,孟盛夏用沾了血的手抹去水雾,低沉地问到:“下一件事是什么?”

  被他这么一副地狱修罗模样询问的张津北愣了愣,而后才强装镇定地指着栏杆喊到:“从这里跳下去!”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