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都市情感>庸俗文学>第十三章 ?O?

  =

  辛阮的苏醒时间比预想的时间要快,才过了两三天就苏醒过来。这期间田密每天都来探望,但得到的答复一直都是禁止会面。直到第七天,才有一个小护士告知他:“你可以去探望病人了。”

  田密对辛阮的病情还是一无所知,在去病房的路上,他紧张地问道:“请问辛阮他究竟得了什么病?严重不严重?”

  小护士:“不严重啊,已经治好了。”

  田密:“?那为什么这几天都不让我去探望他?”

  小护士一拍脑袋:“不好意思,这是我们的一个小小的失误。病人的病情并不严重,但却十分具有研究价值。这是一种由联邦政府生产的精神控制装置影响而造成的后遗症,然而根据记载,联邦政府并没有在战争中大规模使用这种技术作为武器,甚至还封锁了这项技术,作为机密文件,禁止对外透露。这位病人则是有幸体验过这种装置,上层领导认为这个病例很有研究的价值,所以这一个星期都在对他进行观察治疗。这种情况因为非常罕见,大家都很兴奋,医学院的医学生都排着队来观察、记录病例,因此就忘记向家属通传信息了。”

  田密:“……”

  而另一边,辛阮已经苏醒,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每天都有一堆人围在他身边,或者是这个仪器用在他身上,真是感觉这辈子都不想再来医院了。

  不过真要说起来,上次住院的时候,他也真的是住够了。

  望着窗外盛开的白玉兰,辛阮的思绪不自觉飘远。那一天似乎也是,路边的树上盛开着这样的繁茂的花朵。可惜他在赶路,没来得及欣赏,回过神来就已经错过花期。

  四十年前,他还生活在朗德朗小镇上。这里的条件其实十分艰苦,就不说不用净化机器就苦涩到无法入口的水,获取还十分有限。周围土壤贫瘠,沙漠化严重,蔬菜等农作物几乎无法种植,只能依靠帝都运输食物。除此之前,天气还十分严苛,一年当中只有夏季有短暂的两个月的温热的天气,其余时间都和严寒脱不了干系。

  辛阮的工作是写信,代替那些不识字的人手写信,再通过传统方式寄回到帝都,或者将从外部收到的信件拆开,审阅其中的内容,是否有泄露情报的内容,因此也或多或少与军部有联系,不过他本身也就是军人家属,做这份工作也无人置喙。

  这样的地方自然也有军队驻扎,说是在此地做保卫工作,更多的是监视。那一天一大早,辛阮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满身疲惫走在回去的路上,正想着晚上要做什么吃,就迎面撞上一个军人。这军人还很年轻,却因为长期日晒风吹而晒红了皮肤,年轻的脸上饱经风霜,和村子里随处游荡的军人明显不同,一看就是上战场的。他身上穿着低级士兵服饰,表情严肃,看到辛阮,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劈头盖脸就问:“你怎么还在这里?”

  “什么?”辛阮有些疑惑。“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村口的喇叭突然响起。“现在插播一条紧急通报……紧急通报……凡是小镇居民,请立刻收拾行李到村口集合,等待部队安排撤离。紧急通报……紧急通报……小镇居民……立刻收拾……集合撤离……”

  因为太过着急,辛阮没有一丝实感。他叫住这名军人,开口询问:“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紧急撤离?”

  这名军人忙着去寻找其他落单的居民,耐心有限。他不耐烦道:“还不明白?敌人打过来了。”扔下这句话,他急匆匆地走掉了。

  辛阮慢悠悠回家,可是路上遇到的人不是急匆匆地走着就是在路旁朝着军人发出责难。“赶紧赶紧!把重要物品带上!没用的就扔下!”“为什么要走?我都在这里生活一辈子了,什么打过来了,我才不信!你们就是想趁机侵吞我的财产!真是畜生!”“同志,我求求你,你告诉我吧,你知不知道这个人的情况?他已经半年没回来过了……他在第五军团,求求你告诉我他到底怎样了!”

  在这种紧张地情绪感染下,辛阮也不禁心情凝重,步履匆匆,回到家就开始收拾东西。这是一件低矮的小平房,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有些电器虽然简陋,却还能使用。田密回来的次数很少,因此基本上都是辛阮的东西。他有一整面的书架墙,还有一些其他的珍藏,都是他和居民做交易换来的。

  由于这是第一次撤离,辛阮没有什么经验,但他知道纸质书本这种东西十分笨重,几乎无法带走。好在这房子修了防空洞,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现在也顾不了许多。把无法带走的东西扔进防空洞里,辛阮又在一只小箱子里塞了几件衣服,一些食物,还有小型太阳能发电机,方便在野外使用,再有就是一把多功能折叠刀,还有用以应急的点火设备,户外野炊套餐等等,这些满满当当装了一只箱子。

  辛阮以为自己收拾得东西已经够多了,没想到在集合的时候发现自己拿的东西最少。身边的人都拖家带口,全家齐上阵,不仅背着炒菜的铁锅,甚至还有人背着褥子,裹着被子出门。

  负责安排撤离的军人只能劝说他们轻装上阵,毕竟这之后有很长一段路是需要徒步行走,需要减轻装备,减少重量。等到了目的地,生活用品会给他们再次配齐。

  辛阮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自己要逃往何方,只是看着傍晚的夕阳有些惆怅。不过这种诗情画意也没能持续很长时间,撤离已经开始。他们这些居民将会被分批分次,分成几条不同的线路来撤离。

  辛阮最后撤离,先离开的都是老弱病残,需要人帮助的居民。辛阮被留在最后,还协助军队做了一些工作,比如开导居民,不要对撤离有抵触情绪。天黑了以后,整个小镇为了隐匿,切断了所有电源,并且不许开太亮的灯,即便如此军队的人还是担心,前线打了败仗,帝国军队把战线向前退了几百公里,他们不得不放弃这里,转向另一个战地。

  要是和联邦撞上,身为军人自然要有殊死搏斗的信念,可是普通百姓何其无辜。联邦的人性化政策只对自己的国民,帝都的百姓在他们眼睛和家禽无异,真对上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而他们的科技十分发达,或者说他们在战争中投入太多超前技术,别的不说,就说利用人体身上的生物电或是体温来侦测,这一点就十分令人头疼。这意味着即使不开灯,只要人活着,产生体温,就会被捕捉到,就能对目标进行无差别攻击。此外,他们还热衷于肉体改造,把原有的眼珠摘除后安装上性能更好的电子义眼,或者是安装上可以变化出多种武器的机械手臂,看着就十分渗人。

  终于百姓都撤离得差不多了,辛阮与同伴一起撤离。几位军人在前方带路,同伴里是几个同样正值青春壮年的成年人。虽然走得很晚,他们也不是最后一批撤离,只是分别走了不同的路线。辛阮原本以为老幼妇孺都已经离开,没想到总感觉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回头一看,居然是一个大约十三四岁的小男孩,金发碧眼,身上穿着条纹衬衣黑裤子,被辛阮发现了也不害怕,只是沉静地用自己如大海般蔚蓝的眼睛盯着他看。

  辛阮有些惊讶,看了看周围,没有像是他的监护人的大人,便走到他身边,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一个人,你的监护人呢?”

  小男孩歪着头看着他,眼神依旧十分沉静。“我没有监护人,我是一个人来的。”

  什么意思?辛阮有些不理解,抓着他的手腕,想要查看他的终端,才发现这男孩身上没有携带终端。虽说人在洗澡或者是生病的时候会摘下终端,但是大多数时候都是佩戴着的。辛阮往他的左胳膊上摸去,想从男孩皮肤下植入的芯片读取他的身份信息,却发现他也没有被植入芯片。

  辛阮当即就出了一身冷汗。没有植入芯片,也就意味着着孩子可能根本不是帝国人。但他只犹豫了两秒钟,还是牵起男孩的手,神情自若道:“跟我走。”

  虽然有很多想问的,但是现在逃命要紧。辛阮左手拉着行李箱,右手牵着小男孩。这小孩十分乖巧地跟在他身边,途中看辛阮体力不支,还提出要给他拿东西,分担负重。

  大概走了有半个小时,也到了傍晚时分,灿烂的夕阳将半个天空染成血红色。为首的军人为了鼓励疲惫的众人,开头道:“各位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

  像是为了附和他这句话,周围的草丛传来了爆炸声,从他们的头顶上落下了几枚炮弹,就在辛阮身边爆炸,爆炸发出的冲击使得他被轰出几米远。等他艰难地爬起来,就看到被人为操控的机器人朝他们走来,余光还能看到有几个平民被残忍杀害,临死前发出凄厉的悲鸣。难道我今天也要命丧于此吗?辛阮认命地闭上眼睛。然而等了半天也没有预想中的疼痛,只感到身边一股热源,有个人紧紧地抱着自己。睁开眼一看,原来是这小孩,他的脸上终于不再像之前那样淡然,而是闭着眼睛,脸上浮现出悲痛的神情。

  他再抬头望去,周围还有几个同样被抓的百姓,颓然坐在地上,也不顾脏污与否。而这几台明显是批量生产的机器人则是用单调的机械音说出了完整的句子:“你们跟我们一起回去,不要想着反抗。”

  辛阮被带回了联邦的营地,或者说只是移动营地——那是一台大型飞船。飞船的表面有一层纳米涂料,可以折射光线,起到一种隐形的效果,但是效果是一等一的好,辛阮直到飞船的门打开,才注意到前面停着一台飞船。

  他不知道里面具体有多大,只知道进去以后,走了大约两分钟才穿过了走廊来到一间房间外。

  这条走廊不但长,而且还有许多窗户,可以从中看到里面的情形。有几个房间里,他们看到穿着帝国军装的军人正在忍受酷刑,其中几个男人忍不住红了眼眶,就想对关押他们的机器人动手,反而被机器人用激光射穿额头,当场去世。

  不过话说回来,联邦的人真是少啊,一路上一个活人都看不到,基本上都是型号相近的白色机器人,只不过有些装备着武器,有些装备着清洁家具,每台机器人都尽职尽责地守在自己的岗位上,那是自然,毕竟是机器人。只要植入一道命令,就会一丝不苟地完成命令直到自身出现故障坏掉。如果不是在路过某一扇窗户里看到一个身穿白色紧身衣的男人在用餐,辛阮几乎要怀疑联邦没有活人了。

  房间门是全封闭的金属门,必须有id卡才能通行。余下的还有四五个人,机器人把机械臂的钥匙指头插在在专门的验证身份的锁洞内,打开大门,但是每次都只能进去一个人,直到这里,辛阮才真正和这位素不相识的男孩分开,那之后两人再也没有见过面。虽然只认识了几个小时,可是他们的心里已经缔结出一段奇妙的缘分。这段缘分一直到辛阮重回帝都后,才又得以延续。

  辛阮有些担心进去以后会遭受怎样的非人待遇,没想到进去以后是一件舒适的牢房。不仅有松软而干净的床铺,还有24小时不间断提供的热水,以及还算可口的饭菜,一日三餐照常供应。辛阮被要求卸下身上的衣物和终端后,换上同样的白色紧身服,就在这间牢房里度过了一段相对平稳的时光。只是这里没有窗户,灯光也是24小时透亮,而且只有白色,一切都是白色,衣服,床单,桌子,衣柜,唯一有色彩的是他棕色的头发。也没有其他能够打发时间的东西,辛阮在舒服的睡了一觉后,就发现他在这里只能睡觉。好在第二天就有人来看望他。不过应该说那是人吗?那只是一台挂着显示屏的机器人而已。

  太怪异了。辛阮在机器人在屋内环视一周后,找了一个舒适的地方坐下,明明没有眼睛的头部望向他时,辛阮这才意识到眼前的机器怪异感从何而来。他的行为和模式都太像人了。甚至那金属手臂还在纯白的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桌面。这分明是人类才会有的无意识的习惯与动作。联邦的人究竟每天都过着怎样的生活?

  ----

  嗯……先提交这些吧。

  标题真起不出来了t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