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糖的药效在盛意身上发挥了个淋漓尽致。

  他无梦睡眠了十多个小时候才心神舒畅地自然醒来,所有的疲惫好似都被这一觉全部带走。

  他的身体很干爽,头发的轻盈和舒适尤其明显。

  有人给他洗了澡,换了柔软的夏季睡衣。

  他整个人被亲密拢着,脖颈后面有不明显的痛意,锁骨处传来濡湿温热的触感。

  拢着他的人正在一下又一下地舔吻他。

  盛意没有动,睁开眼扫了扫周围,十分熟悉的布置,是江楚惟那栋远离市区的别墅。

  他居然已经回到了B市吗……

  微痛感下一秒唤回他的神志,是江楚惟将吻换成了咬。

  他微微低头,正好与江楚惟对视。

  分开一个月,这个alpha好像又回复到之前那种很不好的状态,不,是比之前更甚。

  他倒是将自己打理得很好,头发齐整身体干净,就是眼睛里的红血丝出卖了他。

  眉眼间的阴郁明显到吓人。

  就像一只……关在地狱几百年的……好看的魔王……

  盛意对自己的联想无语,他这一辈子就废在喜好高颜值这个缺点上了。

  魔王笑了一下,咬住他的耳垂问:“宝宝,草莓糖的味道好吃吗?”

  “有点苦。”盛意实话实说,江楚惟总不会因为吃了苦药和他置气吧。

  “以后每天给你喂一颗好不好?”江楚惟语气不明。

  “不好。”盛意断然拒绝,“我不喜欢苦的东西。”

  “可是一一如果不吃,就会想着离开,这该怎么办呢?”江楚惟的手指从前向后抚,“还是吃了乖一点,睡着就不会想走了。”

  盛意闷哼了声,江楚惟抽出手指,挤进他的唇齿,按住他的舌头。

  “也不会说出这么多让人生气的话来。”江楚惟说。

  盛意确实说不太出什么话,他也并没有反抗或是怎样,只是把手搭在alpha肩膀上,轻轻地用舌头把手指往外顶。

  自然是没有成功。

  不过他这副温顺的样子好歹多了点喘息的机会。

  他得以含含糊糊地说出话来。

  “窝的……花呢?”他问。

  江楚惟听言,似是被气笑了,说:“画?”醒来的第一件是居然是关心那幅画。

  “那可不是你的画,宝宝。是我的画,你没有资格问我的东西在哪里。”

  盛意一边放下心,一边给江楚惟下了个“幼稚”的定义。

  还好,江楚惟知道把画从S市的酒店给他拿回来。

  “你已经……送给窝啦!”盛意的语气还有点欢快。

  江楚惟的表情肉眼可见更臭了,“现在我决定把它收回。”他说着,松开盛意的舌头,深深吻了上去。

  很粗暴的吻法。

  扫荡一般,惩罚一般。

  盛意嘴巴舌根都在发麻,脑海更是空白了几秒。

  结束这个吻时,盛意的手动了动,好像要做推开的动作,立即被alpha按住了手腕。

  盛意有点无奈。

  他的肚子适时咕噜了一声。

  睡觉是一件很耗费体力的事情,亲吻同样也是。

  他刚才伸手,是想碰一碰肚子,他的胃被饿的有点疼。

  江楚惟显然也听到了那小小的声音

  “江楚惟。”盛意碰了碰江楚惟的手背,“饿啦。”

  “饿着。”江楚惟很无情地说。

  “想喝鱼汤。”盛意继续说。

  “想着。”江楚惟语气不变。

  “还想吃龙虾,吃两只。”盛意的语气也没有变。

  -

  五分钟后。

  盛意被抱坐到了厨房的小软凳上,看江楚惟切食材。

  厨房一直备着最新鲜的鱼肉。

  他的双手被一根软绸绑在一起,解不开的那种绑法。

  他的腿根有点疼,准确来说腰侧胸膛都有点疼,估计是睡着的时候被江楚惟发泄地咬了一顿。

  他的脖子上多了一条银链,链子上挂着他熟悉的戒指。

  江楚惟的神情依然不太好。

  就像他自己也想不到,捉回小混蛋的第一件事居然是给他炖鱼汤。

  盛意撑着下巴看江楚惟,江楚惟给他喂了坚果和果干垫肚子。

  三十分钟后。

  有人按响别墅的门铃,江楚惟提着五只处理好的小青龙回到厨房。

  “想吃刺身。”盛意笑眯眯地看着那盒食材。

  江楚惟看了他一眼,给其中三只做了碳烤,两只做了刺身。

  盛意的手机不知道被藏到哪里去了,不过他看着江楚惟也并不十分无聊。因为alpha每隔一小会儿就会扭头看他一眼。

  看起来很有意思。

  盛意的表情太傲娇太招人,江楚惟处理好青虾,叫了躲在房间里的阿姨们过来做菜,自己则把盛意抱到客厅上的沙发上去亲。

  盛意罕见地抗拒。

  他不习惯在人前亲密。

  可无奈手被束缚着,没有什么反击之力,只能任由江楚惟亲他揉他。

  有时阿姨忙碌的身影会出现在他余光里,每到这个时候他就格外紧张,要么挣扎得厉害,要么干脆躲在江楚惟怀里不露出脸来。

  “这么怕被别人看见?嗯?”江楚惟知晓他这个弱点,干脆一把把他抱到高高的岛台上,完全让他失去躲避和遮掩。

  然后亲的更凶。

  盛意眼睛都红了。

  很大程度是被这个不要脸的alpha给气的。

  有很多时刻,他都感觉自己和江楚惟的亲密行为被看到了,紧张地连脚趾都蜷缩起来。

  可下一秒,他又觉得刚才的紧张都是瞎想的错觉。

  江楚惟摸着他的脚踝轻笑,手指探进睡衣,渐往里伸。

  “江楚惟!”盛意低喝。

  “怎么了,宝宝,平时不是很喜欢这样吗?”江楚惟按住他的后颈,“不想被看到就乖乖的,好好和我亲。”

  盛意深觉狗并不是种长记性的生物,他才睡醒两个小时,就被亲了很多次。

  还要怎么好好亲。

  于是他很用力咬了江楚惟的舌头,结果就是被亲到晕晕乎乎,连阿姨们什么时候回了房间都不知道。

  江楚惟把他抱到餐桌边,顶着破了的嘴唇,眼中却藏着久违的满足。

  -

  该吃饭了。

  盛意的手被绑着,派不上一点用场。

  虽然江楚惟也没准备让它们派上用场。

  他故意的一样,每一次喂的都不是盛意想的东西,盛意想喝鱼汤他喂豆腐,盛意想吃鱼肉他喂鱼汤。

  盛意被喂了两勺豆腐三勺鱼汤两筷子鱼肉后,终于忍不住对着面前的黄瓜条说:“不要这个,要我的龙虾刺身。”

  江楚惟十分善解人意地吃掉黄瓜条,把碳烤龙虾肉放到他嘴边。

  “我要刺身的。”盛意说。

  江楚惟转头拿了那碟刺身,夹好放进自己嘴里。

  盛意眼睛一瞬间睁大,接着又看见江楚惟把另一个刺身也吃掉了。

  江楚惟把他的刺身都吃掉了!

  他只有碳烤的可以吃了!

  江楚惟为什么这么过分!

  直到他吃掉碳烤的龙虾肉,直到他吃的肚子饱饱,直到他被洗洗涮涮后扔到床上,他还思考着这个问题。

  之后他的感官太过刺激,就没有办法再继续思考了。

  只能很委屈地控诉:“江楚惟,你好过分……”

  吃掉了他的刺身还不够,还要把他也舔干净吃掉。

  -

  第二日晌午。

  盛意还在深眠状态,脸上的表情却委委屈屈的,很像被谁欺负狠了。

  确实是。

  他被失控的alpha惩罚了。

  江楚惟吻了吻他的眉心,哄着一般低语:“一一,宝宝,好棒。”

  也不知道睡着的人有没有听到他的话,总之委屈的表情没有变,江楚惟抚了抚他的眉心,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里面装的是上好的涂抹性药膏,专治淤青以及皮肤破损之类的伤痕。

  他撩开被子,藏起来的身体顿时出现在他眼中。他移开软被,只给盛意盖上肚子。

  满身吻痕彰显了数小时前主卧发生的隐秘。江楚惟将盒子开封,把药膏一点点往这些暧昧又惊人的痕迹上抹。

  用来治愈,促进伤痕快速好转。

  首先是嘴唇,被亲得肿了,江楚惟在上药前又用唇轻轻碰了下,才细致地开始涂抹。

  还有唇角,不知道会不会难受。

  其次是后颈,这里每次都是受伤最重的,用来注入信息素的地方,江楚惟总是会有意无意地咬。

  咬的深了,他甚至有种感受到盛意腺体的错觉。

  或许不是错觉,如果真的有,也一定是小小的一芽,正在努力生长着,那么他给一点信息素作为滋润也是天经地义。

  盛意是他的男朋友,只能接受他的信息素。

  江楚惟眼眸微深,继续经过锁骨,肩膀,腰腹等很多地方。他抹得很认真,像对待什么独一无二的艺术品。

  抹到膝盖的时候,他还小心地吹了吹。盛意的膝盖被磨破了,大概是跪的时间有点久,小混蛋受不住,结果自己还贴着他的背搂着他的腰强迫他坚持下去。

  地毯应该铺得更厚一点了,他想。

  一盒新药膏很快在抹至脚踝的时候见了底。

  涂药工作差不多也算结束,除了被使用最多的地方。那里他在盛意将将睡着时就做了处理,应该好的会快一点。

  他慢条斯理地检查一番,微有不满地蹙眉。

  继而拿出另一种新的药膏进行上药。

  拉着脚踝涂抹腿内侧时,盛意像是终于被他各种各样的小动作搞烦,睡梦中都不耐地踢了踢腿。

  盛意睡觉时异常乖巧不假,但这不代表他没有感知。

  江楚惟顺势亲了亲,涂抹好后将药膏放在一旁。

  得好好养几天了,他摸着盛意柔软的脸蛋想。

  盛意下意识去打停在脸颊上的烦人东西,被alpha捏住手腕捧在手里。

  对了,还有手腕没有抹。

  手腕比较特别,即便再柔软的绸,束缚时一旦挣扎还是会留下痕迹。

  下次要改进一下系法,alpha进行反思。

  微弱的手机铃声传来,alpha一秒按下挂断键,给盛意仔仔细细涂好手腕。

  他站在盛意身边,在那些药膏吸收之后,给盛意盖好被子。

  他俯身,亲吻盛意的眼皮。

  桃粉色的,是哭的狠了。

  不过他有给一一敷热毛巾,醒来后应该不会眼睛疼。

  “宝宝,乖乖在这等我,我去接个电话,很快回来。”

  当然不会有人给他回答。

  他勾了勾盛意的小指,权当答案。

  -

  他走出房门,拨通刚刚的来电。

  夏清淮的来电。

  “楚惟,怎么样,盛意好点了吗?”

  “昨天晚上喝了两小碗鱼汤,吃了两只碳烤龙虾,四筷子嫩牛柳,半碗甜糯米,半只牛奶玉米,还有一些其他的菜,不过都吃的不多。”

  “行,够了够了,挺多的,比我能吃,看起来食欲不错。食欲好问题就不大,你注意每天给他信息素就行,之前那种情况可太危险了啊,你别让他再跑了。”

  “我知道。”

  不会再有这种情况发生了。

  “行,没事了可以做做-爱,也有好处哈。”

  “嗯。”

  对话时间没超过五分钟。

  实际上,他在看到盛意发的自拍照时就察觉到了不对,抱着盛意后更是即刻确认了下来。

  他的宝宝瘦了,还很疲惫的样子。

  即便他不喂那颗糖,盛意想来也会很快睡着。喂那颗糖,只是想让他睡得更好一些而已。

  他立刻打电话给夏清淮,夏清淮听过他描述的症状告诉他,是因为盛意缺乏信息素太久,相当于强行中断了即将到来的分化过程。

  一朵花生长最关键最脆弱的生长时刻,却离开了土壤水分和阳光,那么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夏清淮倒没有特别急切,他说如果盛意一直没有信息素,其实还能撑挺久。

  就是身体会不可避免地衰败。

  夏清淮在电话里啰啰嗦嗦大说特说,每一句都在加深江楚惟的后怕。

  他没有回答,俯身在盛意后颈注入强而浩荡的信息素。

  盛意疲惫轻皱的眉慢慢缓和成了恬静舒适的模样。

  后来的一整夜,江楚惟都在断断续续地给予盛意信息素。

  盛意很乖巧地躺在他怀里,还信赖地搂住他。

  他希望盛意永远这么乖巧。

  -

  但这种愿景对于小混蛋来说有些难,江楚惟旋转着手上的匕首想。

  这是给盛意换衣服的时候取下来的,藏在后腰。

  怪不得小混蛋的手一直背在身后,难不成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刺客吗,随身藏刀,改天真该问问他这个毛病是从哪学的。

  还有那幅画。

  江楚惟皱着眉端详,怎么也想不出它有怎样强大的魅力,让盛意就算放下猪猪也要带着它。

  他用匕首旋了一个很漂亮的花,随即入鞘,和画一起锁进柜子。

  没收。

  除非小混蛋答应和他复合。

  这两天的好心情没有让他忘记最重要的一件事——

  盛意并没有原谅他。

  -

  盛意醒来时,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东西就是江楚惟的胸肌。

  他眨了眨眼,试图推了推。

  然后被一股大力带着向前,脸直接和其亲密接触。

  盛意:“……江楚惟,你好过分。”

  他都没想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控诉江楚惟,就是这控诉可以代指的方面更多了。

  “为什么?宝宝。”江楚惟两手把他抱坐到自己腰上。

  盛意一瞬间没忍住表情,小小呲牙咧嘴了一下。

  没办法,被打了很多下。

  江楚惟被他这表情可爱到,吻着他的手指问:“宝宝,要不要给你揉一揉?”

  “不用。”

  这种小小的疼痛远远比不上内心的痛苦。

  “我的龙虾刺身!”盛意的语气高傲起来。

  “原来是为这个啊。”江楚惟语气平静,“可是我为什么要听一一的话呢?一一是我的什么人吗?”

  盛意没回答。

  “换句话说,昨天和我在这张床上做-爱的是什么人呢?”

  江楚惟诱哄一般:“一一回答正确了,我就给一一做刺身吃。”

  盛意佯装纠结,三秒后说:“是炮友。”

  炮友?炮友?!盛意对他们关系的定义居然是炮友?

  江楚惟气笑了:“那炮友有什么义务做刺身给你吃呢?”

  盛意也不生气,思考半晌后俯身贴住江楚惟的脸颊。

  “江楚惟……”他叫。

  江楚惟摸摸他的头,似是鼓励。

  “想吃龙虾。”盛意接着说,强调一般,“龙虾刺身。”

  还是把这没心没肺只知道吃的小混蛋锁住算了,江楚惟想。

  作者有话说:

  一一内心:好笑+扮傻子真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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