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寒……”
“怎么了？”曲听寒看着停顿住的盛意。
“你……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盛意问。
这是一个相对隐私却不太好隐瞒的问题。
毕竟信息素遮掩起来很费劲。
靠得近了总能闻到一点。
娱乐圈里很多Alpha和Omega的气味都是公开的,这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隐私，而是人设的某种特点或加分项。
娱乐圈外，同样有很多人并不介意自己的信息素被别人知晓。
曲听寒显然不在这些人之中,知道他信息素味道的寥寥无几。
“怎么想起问这个问题。”曲听寒看着他，“是又闻到了吗？”
“嗯……”
等一下,“又”是什么意思？
他眼中露出疑惑,上一次的桃子事件再度浮现。
“可以说是桃子的味道。”曲听寒说。
“所以说上一次,我闻到的不是错觉,也是你的信息素对吗？”
曲听寒点点头。
“那听寒为什么说不是呢？”盛意心中的那点不对劲更加强烈了。
“因为一一从没问过这种问题。”曲听寒注视盛意的眼睛,“一一是beta，之前应该没有闻到过我信息素的味道吧,为什么那段时间之后就能闻到了呢？”
曲听寒的反问劈开了盛意的混沌,不对劲的关键瞬间明晰。
Alpha的信息素大多具有攻击性,有时盛意也会感应到很微弱的一点,即便是在假性发热症状出现之前。
但对于omega信息素，盛意几乎从没感受到过。
现在为什么……可以闻到？
“你第一次问我的时候,我也怀疑是你的错觉，现在看来好像不是。”曲听寒看着他，似乎是在准备等盛意的解释。
第一次的否认，是曲听寒想看看盛意究竟能不能闻到,可盛意不确定的态度让他产生了迟疑。
这一次,他无需试探,答案呼之欲出,盛意可以闻到他的信息素。
而beta自己并没有认识到这件事。
曲听寒轻叹,“一一,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盛意听到这两句问话,下意识变得慌乱,他有点结巴地说：“听寒，没有大事。”
曲听寒静静看着他。
各种念头在盛意心里呼啸而过，他一边想这会不会是假性发热的附带症状，一边又产生了些不知名的恐惧。
为自己身体悄然发生的变化。
曲听寒没追问他，只说：“没有事就好，如果有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
盛意嗯了声，略微镇定了些。
“对了，最近有些综艺找，我挑了三个还不错的，等下让阮喻整理出来发给你看看。”
“听寒，我暂时不想上综艺，我可以休息一段时间吗？”盛意说。
他的假性发热太没规律，万一在摄像头前突发就糟糕了。
“可以。不过先别急着否定，等状态好点，当飞行嘉宾也不错。”
“好。”
-
临近傍晚，天空上沉甸甸的黑云压着往前推，遮住残存的光线。
暴雨前的预警。
盛意这时才回到家，整个人罕见的颓靡不安。
他先是给催促的猪猪加了食，接着趴在沙发上闷闷不乐，连看猪进食都不能缓解。
冰箱里的冰激凌意外被想了起来，盛意拿出来没滋没味地吃了两口。
很凉很冰，一点都不甜了。
他把冰激凌球扔到垃圾桶，转身拿出红酒一小杯一小杯地喝。
喝到后来竟然迷迷糊糊在沙发上睡着了。
雷声猛然，轰隆震响，生生打断不安宁的睡眠。
再醒来时，整个屋子陷入一种完全的黑暗。
盛意白着脸摸到手机。
手机上仅剩不到百分之十的电量。
被盛意屏蔽的小区微信群多了许多消息，盛意翻了好久才翻到黑暗笼罩的原因。
暴雨，停电。
怪不得这么黑，一点点光线都没有的黑。
“猪猪。”他小声叫。
没有应答。
或许猪猪睡着了，盛意想。
手机手电筒因为电量过低无法开启，盛意像受寒的小动物一样窝在沙发角落，一动不动。
未消解的酒精，没有回应的猫咪，都无限扩大了盛意对于黑暗的恐惧。
一直没能被彻底治愈的恐惧。
这次没有人在黑暗中拉着他的手了……
盛意全身开始发抖，手机仅剩的电量一点点降下，即将要关机。
他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拨通了江楚惟的电话。
几乎是立刻被接起。
“一一。”
江楚惟的声音传来，盛意的情绪顷刻决堤。
“江楚惟……我想你……”
说出口才发觉带了点哭腔。
尾音都没来得及传出去，电量已然耗尽，手机彻底关机。
盛意没听到江楚惟的回答。
他闭上眼睛，把脸埋进膝盖，准备独自等待暴雨停歇，灯光亮起。
没关系的，离白天没有太久了……
熬过这几个小时就有光了……
江楚惟应该在酒店吧……盛意想，刚才那一刻，他几乎想任性地要求江楚惟过来陪他，他想说他很害怕。
可是关机了，他没说出口。
就算说出口了，又能怎么样呢，江楚惟没办法过来陪他的。
这么可怕的天气……
总不能因为一句没头没尾的想念……
盛意在无数难过的念头中开始昏沉，意识向下坠着，头痛一点点扩大。
敲门声响起时，他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当熟悉的气息袭来，盛意终于迟钝地意识到……江楚惟来找他了。
江楚惟……来找他了……
怎么可能呢……
下一刻，他被完全抱起。
“一一。”江楚惟柔声叫他。
是真的啊……盛意恍惚。
江楚惟把他放回沙发上，摸着他的额头说：“宝贝，你有点烫，可能是发烧了。
家里有没有药？我去给你拿药。”
盛意嗯了声，脸埋在江楚惟颈窝不动。
“……我不想喝药。”盛意抱着江楚惟的脖子，“太黑了，你抱抱我……”
江楚惟安抚般摸了摸盛意后颈，以一个占有欲极强的姿势从前到后拢住了他。
“宝宝，不怕。”他亲吻了下盛意的额头。
黑暗之中，唯有江楚惟的呼吸异常清晰。
盛意积攒的情绪再也压抑不住。
“江楚惟……”他的哭腔比在电话里更加明显了，“我有点害怕……”
不止是黑。
“我今天发现，我能闻到omega的信息素了，我是不是要进化了……”盛意可怜兮兮地诉说恐惧。
江楚惟心软无比，亲着他的脸颊问：“进化？准备进化成什么，小超人？”
“是小怪物……”
一个能闻到信息素的beta……
“我喜欢小怪物。”江楚惟说。
盛意仰起头，眼尾多了濡湿的触感。
江楚惟吻掉盛意的眼泪，再度在他的耳边重复：“我喜欢小怪物。”
盛意手指微微蜷缩。
一个吻落在盛意唇上，渐而深入。
盛意被吻得迷糊，没察觉到自己正处于一个被完全掌控的姿势。
雷停雨歇，灯光骤然亮起。
盛意第一次看到江楚惟眼中不加掩饰的爱欲。
浓重而疯狂。
他怔了下，再注意时，那感情已经被隐藏得很好，仿佛是他的错觉。
之后还是被喂了药和温水，疲倦多日的身体在药力催动中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有喜欢的气息围绕。
江楚惟揽着盛意的腰不让他下滑，手指一下又一下抚过他的脸颊。
根本不是小怪物……他亲了下盛意的嘴唇。
是小傻瓜。
就算是小怪物，也是他亲手催生的小怪物，和他天生一对。
只能属于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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