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什么?选择性失忆?这么新鲜,我连听都没听过!”宋娇娇惊得拍案而起。

  沈织意嗤了一声,往嘴里灌了一口啤酒,“也许,我真的是他最不愿想起的那个人!”

  “胡说,他要是这么不待见你,干嘛还亲自设计戒指跟你求婚?像他这样的男人,要什么也的女人没有?世事难料,这只是个意外!”宋娇娇瞥着沈织意无精打采的样子,心中一阵同情,蹭过去挽住她的手臂,“织织,你也别太担心,说不定等他头上的伤好了,关于你的记忆也就回来了,医生不都说了嘛,只是暂时性的!”

  沈织意垂着眼,问了一个谁都回答不上来的问题,“可,要是永远记不起我呢?”

  她和他在一起那么长的时光,统统被抛去,被消磨,像泡沫一般猝不及防的消失,他是无辜的,平静的,然而,承受痛苦的人只有她自己。

  沈织意不甘心,也不接受。

  宋娇娇焦躁的挠了挠头皮,“织织,你别这样,你这样的话,我也跟着特别难受1"

  她揽了揽沈织意的肩膀,“想哭就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一点,我又不会笑话你!”

  沈织意作势捶了她一拳,用眼角斜她,“你说的是你自己吧?”

  “咳!咱们现在说你的事呢,可别扯到我身上!”宋娇娇悻悻的抓了把头发,她眼珠子转了转,忽然激动的扬高声音,“不行啊织织,你得赶紧唤醒贺景尧的记忆,那个黄什么茹念的不是整天在医院陪护吗?小心被她钻了空子!”

  “唤醒记忆……”沈织意呢喃着这几个字……

  医院。

  黄茹念照常留在病房陪着贺景尧,晚上就在这睡。

  高级病房里有厨房,浴室,陪护休息室等一应俱全,她只需要带些换洗的衣服即可。

  自从邱晚晴把贺景尧交给她后,就鲜少谋面,黄茹念懂的,这是给他们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

  她削了苹果和香蕉,切成一块块的,亲自用牙签扎了喂给贺景尧,男人倒也不抗拒。

  这让黄茹念心中很是惊喜。

  之前贺景尧对她总是疏离冷淡,自这次醒来后,虽然谈不上多热情,却很依赖她,信任她,更不会拒绝她,排斥她。

  也许就像邱晚晴说的,这对她来说是个机会,虽然对沈织意不公平,但面对爱情,谁都是自私的,这一切都是天意。

  “我们以前关系怎么样?”

  男人一个冷不丁的问题,一下子让黄茹念哑住,思虑了下,她笑着说,“看来景尧哥你只记得我这个人,不记得我们之间的事情呢!”

  她把玻璃碗压在床头桌上,抽了纸巾帮贺景尧把手指一根根擦干净,慢悠悠道,“小时候我总习惯跟在你身后,因为我年龄小,所以你们都不乐得带我玩,你还总笑话我是跟屁虫,有一次你为了甩掉我,带着一帮小伙伴藏了起来,我边哭边找你们,还把自己给摔了磕破了腿,我妈妈知道后挨个给你们家长打电话,为此,贺奶奶还把你揍了一顿,从那以后,你就对我怀恨在心,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怎么理我了!”

  “是吗?”男人冤枉的挑眉,“我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

  “记不记得都没关系了,只要你现在平安无事,哪怕不记得我这个人我都愿意!”

  黄茹念说的是真心话,她垂着眼收拾桌上的果皮,不听耳边有了动静,下意识抬头。

  贺景尧正所有若斯的盯着她,眸底波光无澜,让人捉摸不透。

  黄茹念羞得红了脸,起身就往外走,“那个我去找医生问下你的情况!”

  沈织意赶紧躲到了杂志架后面,等人过去她才现身。

  刚才那一幕她都看到了,黄茹念满眼深情的喂贺景尧吃东西,画面异常暧昧和谐。

  贺景尧死里逃生后,对之前冷漠的人态度都变得和善了,唯独对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敌意和反感。

  说实话,刚才看到那一幕,沈织意心中酸酸的,恨不得当场冲进去。

  但她不知道自己不能,那样只会让贺景尧更加排斥自己。

  她要用自己的方式去唤醒这个男人关于自己的记忆。

  咚咚咚!

  “进!”

  “您好,是贺先生吧,这是一位客人嘱托的!”跑腿小哥把一个保温盒放在桌上就走了。

  贺景尧下了床,打开保温盒一看,是鸡蛋面,用料很足,卖相不错,闻着味道也不错。

  他皱眉,下意识偏头,刚好捕捉到一抹逃离的身影。

  是她?

  心中厌恶极了,下一秒,眼皮子都不眨一下,连带着保温盒一同丢进了垃圾桶。

  他讨厌这种纠缠不清的女人。

  沈织意在走廊上不安的徘徊了好一会,刚才差点被贺景尧抓到,也不知道他吃没有,合不合口味,能不能帮助他想起点什么。

  一名清洁工从那间病房出来,手里拎着一个垃圾袋,只听她无奈的自言自语,“哎!年轻人就喜欢浪费,饭不吃也就罢了,这么好保温盒也说扔就扔!”

  “阿姨,麻烦让我看一下!”沈织意凑过去说道。

  果然是她带的那个保温盒,看这样子,鸡蛋面压根碰都没碰。

  一瞬间,沈织意被打击到,脸上溢出淡淡的受伤。

  清洁工眼神复杂的打量她好几眼,煞有其事的安慰她说,“姑娘,这保温盒还好着咧,我不跟你抢,你要是需要就洗干净拿回去?”

  沈织意吸了吸鼻子,胸腔里的一坛醋仿佛被火不断的熏蒸着,酸的难受,有气无力的丢下了几个字就黯然离开了,“用不着了!”

  ……

  “我说,你真把沈织意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尹星泽半个屁股欠在桌子上,悠悠闲闲的往嘴里抛着刚洗好的葡萄。

  一听说贺景尧失忆,他妹子都不要了,第一时间赶过来看热闹,谁知人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失忆,而是脑子只漏掉了一个人。

  这倒是稀罕!

  “我应该记得她吗?”床上的男人翻着杂志,头也不抬。

  声音懒懒的,带着一丝满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