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却怒火攻心,绕到办公桌内,一把薅住了贺景尧的衣领。

  “傅少!”阿申上前一步欲阻拦,被贺景尧挥手退下。

  “老傅,你的女人做了什么事,难道你不知道吗?”贺景尧挑起眉。“别告诉我说,你认不出和沈织意酒店合照的那个混血男人,就因为她的指使,差点毁了沈织意!”

  傅却眉眼松动几分,却也硬着头皮为方谣说好话,“是那个杜烨的个人行为,谣谣劝过他的,你不能把这一切都推给谣谣,我相信,她不是那种人!”

  “哦?是吗?那你可能还不太了解她,她敢做的,远比你想象中大胆的多!”贺景尧抹开他的手,耸了下西装外套,口气中迸溅着火花,“她连孩子的事情都敢欺骗我,这件事,我还没找她算账!”

  “这件事是她不对,可那还不是因为她太爱你,一时糊涂才会选择欺骗,阿尧,你别忘了,当初你发生车祸,她为了你……”

  “赔上了一条腿是吗?”贺景尧替他说完,接着噗嗤笑了一声,“你大概不知道吧,就连这么严肃的事情她居然也在骗我!”

  “你说什么?”

  “她在车祸发生前的几天,专门去了一趟医院,问医生一些关于截肢方面的问题,而在车祸之后,还是同一家医院,有她的手术记录,手术内容,截肢!”

  傅却眼睛瞪得直直的,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不可能,谣谣她没那么蠢,怎么可能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呢?一定是你搞错了,阿尧,你搞错了!”

  “我有没有搞错,你回去一问方谣便知,你应该庆幸的是,我能让她活到现在,不过从现在起,她的美好生活差不多可以结束了!”

  贺景尧轻飘飘飘的从口中丢出几句话,却像挂着冰霜,冷的人浑身发颤。

  从总裁办出来,傅却整个人还是恍惚的状态。

  他不相信自己所认识的方谣是这样的人,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等不到回去,他现在就给方谣打电话。

  电话通了,方谣疲惫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傅却,怎么了?”

  傅却滚下喉间的苦涩,“谣谣,我问你件事,你断掉的那条腿,是你自己安排的吗?”

  ……

  大树自从生病后,停了幼儿园的课,整日都呆在家中。

  沈织意经常看到他对外面世界的渴望和贪恋,这个年龄的小孩子正是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时候,而他却像一只折翼的鸟儿,失去了快乐。

  她心疼大树,便提出带着他一起去接小宝放学,小家伙开心的原地蹦跶。

  车子开到半路,大树说想用自己的零用钱买点吃的送给小宝,沈织意欣慰这个孩子的懂事,把车停在路边。

  他们买了整整两大兜零食,沈织意绕到车尾,正把东西放后备箱塞下,眼角的余光里忽然闯进两名人高马大的汉子,二话不说,抱起大树就跑。

  等沈织意反应过来时,大树已经被塞上一辆黑色轿车。

  “大树!”

  见车子一闪,飞奔出去,沈织意也跳上车,将离合踩到底追去。

  此时正式下班高峰期,加上这条街道又很堵,沈织意一开一停,眼瞅着那辆轿车快要逃脱她的视线,她急得狂按喇叭。

  好不容易挤进一条缝,等她火力全开时,那辆车早已没入茫茫车海,消失不见。

  沈织意绝望,拳头狠狠砸了下方向盘,猛地清醒后,抖着手给贺景尧打电话,手机掉了好几次,她恨不得把嘴唇都咬破了。

  “喂,贺景尧你在哪,你,快救救大树吧……”

  贺家老宅。

  “沈织意,我们贺家上辈子跟你有仇吗?连个孩子你都看不好,你说你还能做什么?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可怜我那小孙子,你说,他要是有什么,你担待的起吗?啊?”

  邱晚晴一边控诉一边抹眼泪,要不是这么多人在,她恐怕早就忍不住动手了。

  贺父:“行了,你少说两句吧,还嫌不够乱吗?”

  贺老爷子:“大家先别自乱阵脚,只要对方有目的,他们就一定会联系我们!”

  老太太:“晚晴,这事不能怪织织,但凡这些人早有预谋,今儿就算换了你带大树出门,也一样出事,不分青红皂白就埋怨人,你这毛病打底什么能改?”

  “我……”邱晚晴无话可说,幽怨的瞪了沈织意一眼。

  沈织意颓然的坐在沙发上,垂目耷眼,突然地,她两手被一只大掌紧紧握住,那股暖流顺着她的神经直达身体每一寸地方,心脏的地方都跟着暖烘烘的。

  抬眼,是男人柔和沉静的脸。

  他只说了五个字,“有我在,没事!”

  没有任何责怪和埋怨。

  “警员已经沿途调监控了,我们急也没用,就像爷爷说的,即便我们找不到他们,他们也会找过来,最起码在对方没联系我们之前,大树一定是安全的!”

  贺景尧面向众人,冷静的进行一番分析。

  突然的,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此时凝重的气氛。

  所有人闻声转头。

  只见沈织意神色紧张的盯着手机屏幕,那是一串陌生号。

  这个时候打开的陌生号,可想而知是谁。

  电话接通,所有人屏气凝神,周围静的掉一根针都能听得见。

  “喂?”沈织意率先开口,心脏砰砰直跳。

  那边很快传来熟悉的女声,“嗨,沈小姐!”

  沈织意瞳孔一震,攥住手机到手不由的紧了紧,“方谣?”

  “不错嘛,看来你也是一直关注我的!”方谣阴阳怪气的,全然没了她平时的优雅仪态。

  沈织意沉下心来,闭了闭眼睛,“说吧,要怎样你才能放了大树?”

  “你别急啊,我就是想大树了,所以才把他接过来看看,你想接走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一个人过来,我就把他交给你!”

  沈织意冷笑了一声,故意说,“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让大树跟我说话!”

  她得先确定大树现在的处境,有没有受伤,是不是真的在方谣手中。

  早就察觉方谣这个女人最近状态不对,越是安静的海面,就越是潜藏着令人意想不到的危险。

  话刚落音没几秒,电话那边就换了人,一阵带着惊恐的小奶音通过电波传到了沈织意的耳朵里。